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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39章 你比他幸福 文 / 殘劍啊啊啊啊

    廣寒域的天更冷了,一如死去的修士那無盡冰冷的血。

    天地蒼茫,飄雪城外寒冰深淵之地的雪還在飛灑,簌簌有聲。

    這聲音,像是無家可歸的浪子在輕聲哭泣。

    但這風哭之聲中,卻有人發出了舒心的笑聲,似正在享受難得的幸福。

    「哈哈,終於有師傅的消息了,這麼多年苦修,也算是值得。以後,就要與師傅一起進入域外爭鋒了嗎?」

    後辰斬殺完最後一隻無比強橫的水晶巨骨蜘蛛獸,有些憧憬的道。

    於苦難的日子裡,有所希望,有所憧憬,這的確就是一種幸福。

    「那還要等結果出來才知道,沒有結果之前,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有個不合時宜的聲音打斷了後辰美好的憧憬。

    不過這聲音沒有什麼戲謔、輕慢的態度,似乎僅僅只是就事論事。

    「閉上你的烏鴉嘴,行嗎?你就不能樂觀一些?」

    後辰有些惱恨的道。

    說著,他還狠狠的瞪了劉浩鑫一眼。

    「樂觀?我一直很樂觀,只是因為曾經給予的希望太多而招致無盡失望,因而有些感觸罷了。我自然是希望與師傅在一起,畢竟我能有今天,都是師傅的栽培。」

    劉浩鑫微微苦笑,說道。

    「算了,不說這些掃興的事情。這寒冰深淵之地所有水晶巨骨蜘蛛也已經斬殺完,這些年我們的不朽神性也終於蛻變成為不朽魂液,帝血蛻變到了三十多變,也差不多了。我們歷經無數次的生死,終於超額完成炎炎郡主布下的任務,我很快就可以見到師妹了。炎炎郡主也說,在我們歸來的時候,會讓我們和師傅相見。」

    後辰說道。

    劉浩鑫卻如沒有聽到一般,他仰頭看天,看著飛舞著的鵝毛大雪,似乎有些怔然。

    「我說話你沒聽見?」

    後辰搭住劉浩鑫的肩膀,搖晃了一下道。

    「炎炎郡主來了。」

    劉浩鑫沒有回答後辰,而是看向虛空。

    虛空遠處,果然出現了一名紅衣錦袍的明麗少女。

    只是,她的容貌很神秘,臉上有著如玉的蓮花符面罩遮住了容顏,同時她的身材也被那錦袍包裹了起來,並沒有呈現出很好看的曲線,反而一切都顯得很普通。

    可哪怕是普通的裝扮,那一襲紅衣和那種獨特而魅惑的氣息、氣質,都足以讓天地失色,讓人神魂顛倒,心中無法抗拒的生出仰慕之心。

    後辰和劉浩鑫都不是第一次見到炎炎,可是那剎那之間,兩人都依舊有些怔然,而沒有能說出話來。

    過得片刻,兩人這才都回過神來,卻依然有些心中發慌之意,還是在運起血脈之力鎮壓下悸動的心,才得以鎮定面對炎炎。

    可即便如此,後辰和劉浩鑫也都有些站立不安,心依然有些亂跳,有些無法控制自己莫名的想去討好炎炎的心思。

    後辰和劉浩鑫本都是很灑脫的人,可卻在生死無盡歷練之後面對炎炎而手足無措,竟是都不知該以什麼樣的表情什麼樣的心態來面對炎炎。

    只是,炎炎一如既往的冰冷與淡然,也一如既往的平靜和淡漠。

    哪怕是面對後辰和劉浩鑫,她的態度也與旁人無異,沒有特別在乎,也沒有特別疏遠。

    「我在此地設下禁制之力,終究是在培養你們,無論你們接受也好,心中不喜也罷,目前效果還算差強人意。」

    炎炎語氣微微溫和了幾分說道。

    後辰和劉浩鑫都立刻點了點頭,隨即劉浩鑫又搖了搖頭,道:「我們也不是什麼都不明白,自然知道你的苦心,所以心中充滿了感激。」

    「是啊,師傅也說,苦難才是對於天才最好的磨礪。而一個人,當自以為自己是天才的時候,往往他已經變成了庸才。」

    後辰也接口說道。

    炎炎微微沉默了片刻,又道:「父王歷經三世,的確在很多道上都有著自己的超脫點。但你們有自己的路,所以切記不要活在父王的影子裡。」

    「這次,我去了全新的葬劍域界,你們可知發生了什麼?」

    炎炎先是說了一句,隨即又忽然詢問後辰和劉浩鑫。

    後辰怔然了一下,竟是不知怎麼回答。

    而劉浩鑫更是有些乾瞪眼,他還指望著炎炎解答,如今炎炎反而問他。

    這讓他該如何作答?

    「你們平時話很多,也挺能說,現在怎麼忽然都不說話了?」

    炎炎詢問道。

    後辰道:「我……我不知道。」

    「我也……也不知道。」

    劉浩鑫有些發懵,卻也跟著後辰說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所以給予你們的承諾終究是無法做到了。不過我卻知道,那裡很亂,也出現了未知的變化,所以,我打算暫時讓你們進入厄難之地,隨著華秋道伯伯一起出征。」

    「在這之前,後辰我要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思思妹妹,她可能有另外喜歡的人了。」」

    炎炎說出了一些消息。

    這個消息,對於劉浩鑫而言還不算什麼,但對於後辰而言,卻反而有一種極大的衝擊。

    「炎炎郡主,你所言當真?我和思思的感情,累積了那麼久,思思怎麼會……」

    後辰怔然,詫異,無法置信。

    「這世間,其實很多東西都只是風景,你只需要到終點就行了,過程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麼重要。」

    炎炎說道。

    「可上次見到思思的時候,她不是告訴我,我們前世就在一起了?而且還與我分享了過去的記憶,若是不重要,思思不重要,師傅那也不重要了?那我的努力也毫無意義。」

    後辰立刻激動了起來。

    他性格之中的暴烈情緒立刻也呈現出來,幾乎是質問炎炎一般。

    「前世?後辰你有前一世嗎?你什麼來歷你自己知道嗎?」

    炎炎隨意的詢問,讓後辰怔然了。

    「你莫要以為我是阻止你和思思一起,也莫要以為是為了培養你而故意刺激你,或者是斬斷你的情感。你要想明白,你雖然優秀,但這世間比你優秀的更多。在廣闊的域界裡,我所見比你優秀的人傑也不知凡幾,大有存在。而父王當初尚且也可以因為一些計劃而遭遇眾叛親離,你被心愛之人背叛又有什麼不可能呢?」

    炎炎語氣一如既往,沒有太冷,也不親近。

    但這樣的語氣,卻讓後辰感覺無比心寒,渾身涼透。

    「思思不重要,師傅,也不重要,那麼你現在告訴我這個,是準備和我說,我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費是嗎?呵呵,我後辰這輩子,因為從小被師傅撫養,歷經千辛萬苦回歸祖地,才有後來,所以心中對師傅如親生父親,有著強烈的孺慕之情,感恩之心。我從沒想過自己要為自己活著,而是為了師傅而活著,我只想讓師傅看到我的成就,露出一個笑容,想看到師傅見我到我的能力而誇讚一句『後辰這孩子真了不起』之類的話。

    我每天拚死擊殺水晶巨骨蜘蛛,只是希望能得到師傅的首肯,能讓師傅將來可以更輕鬆一些。

    而這其中,或許唯一的屬於我自己的幸福,就是思思待我那至死不渝之心。

    呵呵,你現在告訴我,思思喜歡別人了,又說這些都不重要!」

    後辰差點瘋了,目光凶狠的盯著炎炎,似乎極為渴望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

    只是,炎炎沒有什麼表示,反而繼續道:「我記得風凌清當初擁有孩子的時候,那個孩子,其實並不是思思。而且那個孩子在出生的時候選擇了自殺,也就是說這條生命其實已經終結了。但後來思思出現了,其上一世來自於帝氣劍體的乾坤一脈的一位長老,名為『後瑤』。這期間,是後靈兒施展手段讓後瑤活出下一世,而在這個過程之中,幽冥生滅幻界的一位使者八魂無意參與了逆天改命的經過,讓其成為過穆清顏的傀儡。」

    「穆清顏,就是我母后。」

    「那麼,問題來了。思思,到底是誰的女兒?到底是風凌清的,還是穆清顏的?抑或者是未知的魂胎?傀儡?你能知道嗎?」

    「如果來歷不真實,那麼其餘事情有什麼值得在乎的?」

    「這些年,葬劍域界的事情,消息都有傳遞到廣寒域來,你師傅的事情,你大概也知道。同時你也一定疑惑過,為何很多人傑都是葬劍祖星上的人傑。」

    「現在,我告訴你,那個搶走思思的人傑,名為『後辰』,是你另外一個形式的存在。」

    「思思是對你後辰至死不渝,但當你後辰不止一個呢?」

    炎炎說道。

    後辰默然。

    劉浩鑫張了張嘴,竟是也沒有能說出什麼話來。

    同樣的修士,他們已經見到過不少。在廣寒域,他們見過周顯,見過了周茜茜,但是這些人都非常強大,而且還和他們根本不認識,完全是一樣的人,卻有著不一樣的經歷。

    如今,一個不同的後辰,搶走了周思思。

    這是多麼可笑的事情,但偏偏,這應該是事實。

    如果是別人,或許還能說是周思思移情別戀,但是如這樣的相同的人,相同的性格……這讓人也只能無話可說。

    「那這世間,也有兩個師傅?有兩個思思?有兩個炎炎郡主?」

    後辰咬牙說道。

    「想知道答案,就成長成為你有資格知道答案的強者。」

    炎炎微微沉默,卻沒有正面回答,反而給出了這樣一句話。

    「我知道了,那我想知道,師傅,現在還好嗎?」

    後辰整個人都忽然蒼老了許多,人哆嗦著,卻還在詢問著師傅的情況。

    「你,比你師傅要幸福得多啊。」

    炎炎輕歎一聲,轉過了身去,目光凝視著遠方的無盡寒冰天地。

    看大雪紛飛,看繁華蕭索。

    似乎,關於周衍的事情,炎炎已經完全不想提起。似乎,她也不想讓後辰感應到任何一縷的蛛絲馬跡,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此時此刻的心境與情緒。

    她似乎寧願將這一系列的歷程全部的藏匿起來,藏在心底的最深處永不向外人呈現。

    而只有等到只有她獨自一人之時,才會拿出來獨自承受。

    那無論是悲絕,是淒苦,是傷痛抑或者是幸福,也都只有她一人知曉,一人承受。

    等她再次轉過身來,她依然只是她,依然是那個冷漠、淡然的炎炎郡主。

    「幸福得多?也許,僅僅這一句,就是我接下來努力的希望。如果思思真的跟了另外一個我,這也只能說明,我不如那個我強大。雖然很痛苦,但輸給了另一種形式上的自己,卻也是一種諷刺。」

    後辰喃喃自語,隨即自嘲的笑了笑,心態也有了不知名的變化。

    他並沒有再懷疑炎炎郡主,因為後辰也找尋不到她欺騙自己的借口與理由——她太強大,而他後辰,卻卑微渺小得,如一隻螻蟻。

    螻蟻,又怎麼能仰望蒼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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