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血脈濃度 文 / 冰蛙
「不用謝，你也快要檢驗血脈濃度，雖然血脈達到界限的可能性很小，不過還是希望能夠有足夠的血脈濃度，能夠走神魔流。我也沒什麼好送你的，這是我這條火焰蛇吞食了一座火山數千噸岩漿凝聚的一顆火焰精華，就給你了。」
那條火焰蛇懶洋洋的張開嘴，濃郁的火山煙，一顆滾燙的熱珠子飛了出來，滾落到地上，岩石被高溫燙的嗤嗤作響，都冒出了黑煙，方圓十幾米的岩石被融化成了通紅汁水。
季主手輕輕一揮，天上數十朵白雲就被摘了下來，編織成一塊手帕，籠罩了這顆火焰珠，高溫褪去。
「這火焰珠太熱，經常佩戴會讓體內產生火毒，你先放家裡，等修行後再戴在身邊，讓裡面的力量滋養身軀。」
季秋獨自進入一方宮殿，裡面有三百黑甲軍，這就是他的護衛。隨著他在季氏中地位的提高，能夠掌控的軍隊也會越來越多。當然，這些人都是季氏養著，他自己也養不起。
季秋的財富已經很多了，面前這三百人都是他的私人財產，倉庫裡也有很多珍珠寶石，來自靈山大川的各種資源寶物，這些東西隨便拿出一件就可以讓前世的自己一生無憂，只是看到太多了，也沒了最初的那種新鮮勁。
所有護衛發誓效忠。
「小公子，我叫烏拓，後天強大之階，右臂力氣四十萬斤，左臂三十萬斤，烏羽氏族族人，是您的侍衛長。」
這人是一光頭大漢，左臉頰有一片羽毛圖騰，非常強壯。
「嗯，起來吧，平時我一般不出府，很安全，你們不用整天在我身邊。」
「是，公子~~」
在另一處院落，夏季府主喝著猩紅的酒漿。這酒水表面還燃燒這一層火焰，非常神奇，正是火猿釀造的猴兒酒。
在他的對面還有一黑衣青年，一身氣息與他截然相反，散發著濃郁的寒冰氣息。深藍色的寒氣似乎把這一方院落都凍住，讓這一片天地化為冰雪國度。
他的眼睛也是深藍色的，再加上深藍色的頭髮，很清楚的顯現出自己是來自北方雪國，一個冰雪國家。這種國家是可以被殷商容納的，山海世界，縱橫無盡，無盡的山海中不知有多少國度，多少氏族，多少部落。
「雪寒，聽說你們雪國中的冰雪之王在大雪山之巔煉製了冰雪王座，準備渡神劫，成就真神。」
「神劫哪是那麼好過的，神聖領域的強者度神劫、仙劫，生機不到萬分之一。而且我雪國貧瘠，不像你們這一山一海富饒，恐怕這次渡劫的花費就要耗費雪國數百萬年的底蘊，那些用來阻擋雷劫的超級大陣，都是橫跨數萬公里，所用的材料都不是一個小數目。」
一次渡劫，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小，而且還要花費無數，就是為了成神。
修行路，難啊！
「是啊，我季氏老祖準備了這麼多年，依舊無法成神，可見其難。我困在先天這麼久，還未踏進紫府，成就體內洞天，現在更是覺得仙路渺茫。而碎丹之時，如若元嬰夭折，紫府未能完全開闢，我這金丹元氣洩露，根基就會大損，直接跌落先天。可惜，我的那些子嗣還未有覺醒神魔血脈者，不能成為季子，繼承我的府主之位。難道將來我這府主之位還要讓其他幾脈的人繼承？」
「不要著急，你現在就有幾十萬年的壽命，這還早著呢，再生一些子嗣就是了。血脈覺醒要靠運氣，你們季氏四府的嫡系中，能有幾人覺醒？」
少，太少了。
「我大哥整天閉關，連子嗣都沒有。四弟更是去了你的老家，去大雪山上尋找突破的靈感，還未成家。我和老三都有子嗣，不過他那個大兒子季落已經覺醒了血脈，如果那老ど季秋再覺醒，我看這四府早晚成了他們那一脈的。」
傍晚，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雨絲細如牛毛，潤物細無聲。
亭下，季秋閒來無事，拿了根木棍，戳著木盆中的一條紅尾鯉魚。亭下池塘裡的鐵荷盛開，雨水打落在荷葉上，滾滾的水珠子，成了珠簾。
荷葉打折捲，葉下的鯉魚在吐著泡泡。雨水落在上面，掀起了一層漣漪，久久不散……
季秋不是騷客，自然體會不到環境的惆悵。他現在有的，僅僅是一絲興奮。今晚就將開始修行，這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再過半個時辰，一天將歇，整個季府突然靜了，白天的喧嘩遠去。季秋站在池塘邊，前世今生種種而過，耳邊轟鳴作響，腦海一片空白。府院中的一顆顆寶珠散發著螢光，驅散了濃郁的黑暗。
過了很長時間，一滴雨水滴落眉心，那涼涼的感覺把他拉回了現實。
走出亭子，千層鞋的鞋底粘了一些濕泥土。耳邊一陣陣春雷炸響，讓他有感而發，這曲折的人生似乎找到了宣洩口，好似成了世間一逆旅，坐看這庭院花開花落。
行走在兩個世界的夾縫中，他看的更加清晰，指尖粘稠，好似觸摸了世界的本質。
在古老華夏中，這種感覺叫做天人合一，在這個世界，這叫感悟道的本質，也就是修行之人最大的追求。
這種感覺剛剛有萌芽，可惜很快就被驚醒。
環顧四周，嬉笑玩鬧的聲音，他又回到了紅塵之間。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一條偏僻的道路上，周圍一些偏僻院子。這些院子明顯要樸素很多，也簡陋很多。裊裊的炊煙升起，多了紅塵的味道。這才是人應該住的地方。
一些丫鬟們正在睡覺前的梳洗，卸了濃妝，偶爾嬉笑之間，纖細的身姿成了一抹美麗景色。
再走幾步就有一菜園，一行行的青菜，黃瓜，茄子，白菜，都是最普通的青菜。這種菜在季氏很少見，就算那些僕役都不屑的吃。
菜園周邊圍著籬笆，在那深處有幾間茅屋，裡面住著一個老頭。
這片院子是讓女眷們住的，成家立業後會搬到另一片區域。季府大得很，裡面就是一個小國家，一片片區域就是一個個村莊。這種地方很少有地位尊貴的人來，自然也不必奢華。
老頭平日裡規規矩矩，也不願出門，所以也沒人把他趕走，那些丫鬟們也當看不見。一個老頭能幹什麼？
季秋來時，老頭一邊用煙鍋子抽土煙，一邊看著菜園裡那些剛剛鑽出來的嫩芽。
老頭的指甲蓋裡滿是黑泥，穿著草鞋。腳底板上滿是粗糙腳紋，使勁的刷幾下，能刷下一層砂礫。蹲在門檻的青石上。旁邊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娃正看著他吞雲吐霧，時不時用小鼻子嗅一嗅那醉人的煙氣。
季秋用手指摁了摁鍋子裡切的細細的煙絲，老頭抽一口，他就摁一下，保證老頭抽的那一口是結結實實的。
老頭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你這瓜娃子也會伺候人抽土煙。」
「當然的咧，俺也當過窮人。」
「屁！」
一鍋抽完，煙鍋子放在鞋底上磕磕，幾顆微弱的火星被細雨澆滅。
沉醉於雨天泥土的芬芳，老頭滿意的打了個哈欠，「今年雨水好，下的不急不緩，待過幾天，收成也好啊。「
菜園裡的菜有的剛剛鑽出嫩芽，有的已經綠葉遍枝，有的已經成熟，可以收穫。再者就是光禿禿的一根桿，葉子都掉光了。
春夏秋冬，這田園秘境盡皆演繹。
「在這吃完飯住下吧，明天再走，老頭子我與你好好聊聊。」
「不了，今晚我修行築基，有些擔心。」
「有啥子擔心，吃完飯我陪你去。小花，去準備飯菜，咱家的飯菜香。」
一碗糙米飯，一條溪裡白魚，少鹽少油，青菜豆腐，黃花木耳。
「那小女娃誰啊？」
「剛剛從土裡鑽出來的~~」
「啊，是一花仙啊，您培養的那株花王終於成精了。」
小女孩不是人類，而是一朵花，一朵奇花，怪不得身上有淡雅的花香。
吃完飯，老者就讓他自己走了。季秋也沒抱怨，實在是老頭很難出那個院子，院子雖看似在那裡，實際上與真實的世界有著漣漪，老者一旦走出，那院子就破滅。這是要開闢體內洞天的徵兆，一旦洞天開闢，那田園秘境就會成為紫府，這位春季府主季塵也將真正的跨出先天生靈這個層次。
這一步太難，季塵把自己困在那裡數千載，依舊沒有跨出。
至於今晚吃的那些飯菜是用他本身將要開闢紫府的紫氣衍化而來，非常珍貴。如果不是季秋今晚修仙築基，他是不會這麼浪費的。
天月湖上，一條小船駛向中心的島嶼。
烏篷船上只有兩人，季主與季秋。
從氣生根形成的水上叢林駛過，在夜色下，這棵大樹更加震撼人心。時不時有凶狠的蛟龍從水面躍出，張開大口，想把小船吞下去。只是很快，它們就跌落在地，失去了生命氣息。
有了這幾條強悍的屍體後，湖中散養的那些黑龍白龍再也不敢鬧騰。
靠岸，踏上島嶼，季秋深呼吸了一口氣，這個島嶼很少有人能夠上來。這裡是季家最大的一處禁地。
島嶼上隨處可見的螢光石，散發著螢光的蝸牛，足有一人大小，速度非常快，嗖嗖的，在地上劃過一道道殘影。
地面下也有一道道殘影，是一種類似蚯蚓的生物，負責鬆散泥土，消化那些從別處運來的礦石，木材，吞吐營養，改良土質。
書上有很多啄木鳥，它們的體型足有鴕鳥大，身上的翎羽像鐵片一般，就算用刀砍都砍不死。這比用精鐵打造的鳥都強橫。常年受到樹木內那些蛀蟲的滋養，想不強悍都難。
季氏老祖的這一分身每年都會生蟲，能夠吞吃它身體的蟲肯定不是一般的蟲子，這種蟲名為噬神蟲，凡是木屬性的植物生靈不管強大如何，都會招惹這些瘟神來。實力強的植物生靈招惹的噬神蟲也強。一飲一啄，自然需要克制他們的啄木鳥。
噬神蟲的名字就是因為它們的祖蟲－－上古神蟲，是真的能與先天神魔媲美，所以有了個噬神的名字。
飛上半空，樹幹中心有個大洞。對於人類的身軀來說，這個洞很大，高十米，寬三米。對這棵樹來說，這洞就小了，蟲子蛀出來的洞。
走了進去，周圍的木質已經失去了水分，這個洞很早就被蛀出來了。
隨著行走，也真正走進了這棵大樹的內部。濃郁的綠色霧氣撲面而來，是生命之氣，濃郁的嗆人。
樹幹之內有幾間石室，裡面無人修行，誰也不敢來汲取這位老祖的鮮血修行。
在這樹幹內部，季秋才發現裡面別有洞天。
一條條蜘蛛網般的通道，有的是運輸水分與營養，有的是脈絡，還有的是蟲子蛀出來的，這種道路也最是寬闊好走。這簡直就是迷宮，稍不留意就迷路，再也走不出去。
一個身軀如一截濕木頭的人走來，他的臉頰雙手都泛著木質光澤。
「季主，主人的本尊還未甦醒，這一建木分身也處於沉睡中。只是這幾年又到了噬神蟲的繁殖季節，外面啄木鳥的數量只有1300多只，就算其中誕生了一隻鳥王也難以壓制數量爆發的噬神蟲，是不是再引進一些噬神蟲的天敵。」
「不用了，這棵建木真正龐大的不是樹幹，也不是樹冠，而是遍佈整個季府乃至延伸到整個北邙城核心區域的樹根，樹根裡堵塞難行，就算有足夠多的鳥兒也難以把這些蛀蟲清理乾淨。還不如讓先天族人來此除蟲，畢竟他們速度快。好了，木槐，這件事情待會再說，你先準備生命之池。」
木槐離開，季秋才詢問道：「我沒感受到這人的心跳？」
「一截被雷擊過的老木頭墩，要什麼心跳？他本身是一顆碧桃樹，只是遇到大自然的雷霆，樹心都劈沒了，只剩下木頭墩子，好不容易枯木逢春，活了過來。再等兩年，他身上也能重新長出枝條，長出碧桃。這可是稀有品種，比蟠桃都要珍稀。」
檢測血脈並不用來這裡，來這裡只為了檢測血脈後的築基。
築基好壞也決定了以後修行道路的長遠，所以要選一個好地方，擁有足夠的元氣。而季府，沒有地方比這裡更好了，這裡是元氣的源頭。
季主拿出一根尺長的鋼針，上面密佈著血紅紋路，好似肉質。
龍紋鋼！
檢測血脈濃度的針。
在手指上一扎，滾燙的血珠就順著針上的紋理網上攀爬，那些血紋路活躍了起來。
初始，血線上升的很快。只是隨著時間推移，血線上升的速度慢了。最後停留在龍紋鋼的正中間。
季主輕歎了一口氣，搖搖頭，很顯然，在預料之內，季秋的血脈濃度不夠。一般達到龍紋鋼三分之二的位置才算可以。
「不要灰心，意料之中的事情。老祖的血脈傳到你這裡也是第四代了，早就稀薄了。至於那些外圍族人，血脈更是可以忽略不計。走吧，去浸泡生命之池，準備築基。」
生命之池兩米見方，裡面是粘稠的深綠色液體，這是生命之液，也是建木的樹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