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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章 拜師學藝 文 / 銀月舞

    果真如小萌所說,一路上兩人遭遇許多精怪。令池炎尤瞠目的是,這位小萌姑娘僅用笛聲就讓這些精怪進入沉睡狀態,絲毫動彈不得。炎尤很困頓:「天下怎有如此神奇的女子?難道真是天不想亡我,派了如此仙女下界搭救?」沒走多久,二人便來到目的地——司雲崖。抬頭望去,此山崖壁立千仞,何其雄偉!整座山都被一片蒼翠之色所覆蓋,泛發勃勃生機。二人一步步向上攀登,一路上破解許多音律石。「難道這位小萌姑娘的音律造詣皆與這些靈石有關?」池炎尤心裡充滿了好奇和欽佩,喃喃自語道。

    「好了!過了前面不遠處的半山腰,就到我家了。池公子,你再堅持會。」小萌一邊說著,一邊攙扶著炎尤小心翼翼地往上攀登。不一會,一頂茅屋呈現在炎尤的眼前。「到了,池公子快看,就是那兒。」邊說,小萌邊手指著茅屋方向。

    「爹!我回來了。」小萌還沒進院門,就蹦躂著喊起了爹,怎料無人相應,「咦,難道爹又出門了?」小萌放下背簍,將炎尤領進大廳,攙扶到座椅上,親切地對炎尤說道:「池公子,爹爹他今天出門了。你先坐會,我去給你熬藥。」說罷,小萌從櫥櫃中取出一撮黃色藥草——形似花,還伴有一種特殊的香味。「誒,此藥草真奇特,形似花,還香味醉人。請問小萌姑娘,此為何種藥草?」「此藥草叫枸骨,因為呈花狀,形似六角,又叫六角茶花。小的時候頑皮,經常摔傷,爹爹都給我敷用這種藥草的,因為味道特別香,所以我很喜歡這種藥草。不說啦,我要趕緊幫你去熬藥了。看你腳腫這樣,再不及時醫治,恐怕半個月都走不了路。」說著,小萌走出大廳,朝廚房走去。

    炎尤坐在座椅上,很是無趣,再一次撫摸著劍柄,滿腦子又是她的影子:「茜兒,你還好嗎?那次妖魔事件,不知道波及到了壽陽沒有?蚩尤?這個蚩尤到底和我們村子有什麼關係,為何要把娘擄走?不行,我得趕快好起來,一定要找到娘。」就在池炎尤思索著一串串離奇遭遇之時,忽聽到院中傳來陌生的腳步聲。

    「誒?閣下是?」陌生男子走進大廳之後,向炎尤問道。

    「晚生池炎尤,因腳踝扭傷,迷失崖谷,幸得小萌姑娘相助,才得以脫離。前輩應該就是小萌姑娘一直談說的爹爹了。」池炎尤趕緊站了起來,低頭向前輩作揖道。

    「哈哈,原來是小女請來的客人,公子不必拘禮!既然腳踝有傷,公子快快坐回。」

    「嗯,多謝前輩!」炎尤坐回座椅,這才抬起頭來。細細一番打量:儘管此男子看起來已年過半百,但是依然眉宇清秀,雙目囧囧有神。談吐間更覺得跟之前碰到的樸凌是一般門第出身。

    「呵呵,爹爹,您回來啦!是不是又去山頭畫山繡水了?聽說這司雲崖方圓百里,有很多『仙女姐姐』四處出沒,爹爹遇到了沒?」小萌說著,吐出舌頭,做起了鬼臉,還偷瞄了池炎尤一眼,不知是在調侃她爹,還是在調侃這位池炎尤。

    「哦?神仙姐姐?此山有神仙嗎?」小萌爹爹還真可愛,上了女兒的當還不知道,滿臉疑惑的表情。

    「您沒見到過麼?這位池公子今天就見到了。」說到此處,小萌已經樂得道不出下句話。

    「哦?池公子曾看到了仙女?」小萌爹爹越發好奇地轉向炎尤問道。

    「這……哪有啊,初遇小萌姑娘,還以為她就是……」池炎尤顯得甚為羞困,支支吾吾地說道。

    「哈哈……原來公子把小女當成仙女了,你看她那頑皮樣兒,哪裡像是仙女,我看倒像是個俠女。」小萌爹爹這才發覺是著了女兒的道,反過來調侃道。

    「爹爹,您又欺負女兒,哼,不理您了——池公子,藥草已經熬好了,我去給你取來。」說罷,小萌退出大廳。

    「前輩,我看這大廳牆壁上貼滿了山水畫,更有多幅寄寓深情的詩篇,想必前輩一定有著許許多多豐富而精彩的故事,就如同這畫中山水、詩中愁歡一樣。」池炎尤難以抑鬱心中的瞻仰之情道。

    「……」小萌爹爹聽到這番話後,半晌沒有說話,表情略帶悲傷,彷彿被侵入了內心世界。

    「前輩,很對不起!晚生剛才所言如有冒昧之處,還望見諒。」見前輩神情異常,池炎尤趕緊致歉。

    「池公子不必自責,確如你所說,這些山水字畫,都只因時刻思念一人而作。只不過,此人已經早早離開這個世界。縱我深情種種,逝去之人亦不可復得。要不是難以棄下小女,或許現在早與她黃泉相聚,也不至於如同今日這般陰陽兩隔為情殤。」小萌爹爹已經難抑心中哀傷,幾乎哽咽起來。

    「前輩,恕晚生冒犯,您所說的那女子可是小萌她娘親?」池炎尤好奇地問道。

    「沒錯,正是小萌她娘親——一個命運坎坷之女,身體本就虛弱,還飽受世間磨難,在產下小萌不久便離世了,」說著,情緒幾乎完全失控:「瑕!你在那個世界還好嗎?一定很寂寞。你等著,等小萌有了歸宿,不用多久,我夏侯瑾軒便來陪你。「

    「哦?您就是江湖中傳聞被魔界中人迫害落涯的夏侯瑾軒前輩?晚生今天得遇前輩,實乃有幸!」池炎尤不敢想像,眼前之人竟然就是幼時父親常說的明州正氣山莊的少主夏侯瑾軒。「夏侯前輩,聽家父生前說過,您曾經與武林中最大的魔教淨天教一較高下,而這個魔教的頭目,更是您曾經的摯友。您的失蹤,讓江湖上產生了諸多傳聞。有說您落崖而亡的,有說您隱居山林的,更有說您出家修行的,總之,眾說紛紜,莫衷一是。今日得見前輩,方知事情真相,真是匪夷所思!」池炎尤略顯興奮地說道。

    「沒錯,當日我與瑕一同跌落山崖,本以為會一同殞身涯谷。誰料深具靈性的『雲來石』飛至我們身下,將我們接住。後來不忍看到從死神手中掙脫的瑕再受到傷害,我便決意與她歸隱此山,不再過問江湖之事。」夏侯瑾軒不厭其煩地跟後輩娓娓道來。

    「原來如此,天下間,真是無奇不有,世間竟然還有前輩所說的那般靈石。」池炎尤心裡嘀咕不已,顯然對夏侯瑾軒的往事產生了更濃厚的興趣。

    當兩人聊得正酣,小萌已經把熬好的藥草端了過來。「池公子,吶,藥草已經熬好,快點敷用吧。」說罷,她脫掉了池炎尤左腳上的鞋襪,在其臃腫的左腳上敷上了熬好的六角花茶,然後輕輕地用棉布包裹了下。「好了,池公子只需靜養幾天,應該就可以像以往一樣健步如飛了。」小萌的臉上流露出甜美的笑容。

    「多謝小萌姑娘!」池炎尤對小萌感激道。

    「池公子太過客氣——對了,公子,有個問題不知當問不當問?」小萌道。

    「小萌姑娘不必介懷,有何問題儘管問。」炎尤微微笑道。

    「公子你為何會從山崖上摔下來呢?是因為仇人追殺嗎?」小萌猜測道。

    「不瞞姑娘,正是一群武林人士追殺,不過這些人我都毫不相識。」池炎猶如實相告道。

    「哦?這倒奇怪了,一群武林人士要對一個晚輩下手?莫非是這些人別有所圖?」夏侯瑾軒滿臉憤懣與不解,忍不住插話道。

    「正如前輩所言。晚生手有祖傳劍譜,這些武林人士均是覬覦劍譜而來,為了得到劍譜,這些人無所不用其極。」池炎尤滿臉憤恨道。

    「池少俠,我見你劍術頗長,但是卻不擅法術,如我欲將平生所學傳授於你,你意下如何?」夏侯瑾軒見池炎尤為人忠厚老實,更看出了女兒對他的心意,經過深思熟慮,決意將當年行走江湖時那些簡練實用的法術都傳授給他。

    「多謝前輩——哦不,多謝師父!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池炎尤欣喜若狂,立刻向夏侯瑾軒跪拜叩首。

    「哈哈,徒兒請起。你隨我到山道來。」夏侯瑾軒走出大廳,領著池炎尤走向山道。

    待二人來到山道,夏侯瑾軒從懷中取出銀竿大筆,神情靜寂,一雙炯亮的眼睛盯著池炎尤,深吸了口氣,緩緩道:「徒兒,看清楚了!」說罷,夏侯瑾軒右腳輕邁出半步,生龍活虎般地揮舞起了大筆,道:「這招叫『靈硯繪虎』,繪虎形,驅虎威,得虎勢,御虎出擊。」說罷,接著灑脫自如地揮動大筆道:「這招叫『百馬奔岳』,前繪一馬,點綴萬千,一馬當先,萬馬奔騰,山嶽亦不可當道。徒兒,領悟了沒?」夏侯瑾軒突然停了下來,轉向炎尤問道。

    「回師父,您的一招一式,徒兒看的清清楚楚,徒兒這就耍給您看。」池炎尤言罷,揮起了長劍,一招一式,鏗然有力。

    「很好!能以劍代筆使出這兩招,當真是武學奇才。為師果然沒有看錯你。」夏侯瑾軒不吝對徒兒的讚美之詞,接著耍了起來,「看清楚,這招叫『丹青化五靈』,疾風,熾火,寒水,灼土,狂雷,五靈之象皆生筆下,五靈之氣皆匯我心,心可為刃,御靈出擊。」

    「師父,炎尤這招也沒問題,您看。」說罷,炎尤長劍一揮,只見五靈之象頓時生於劍下,身邊灰塵四起,樹林晃動,待炎尤長劍一劈,對面幾顆大樹「啪啪」折斷。見此狀,炎尤自己心中也不禁驚歎道:「好厲害的招式!」

    「哈哈,徒兒,你的武學資質,實乃罕見。相信你將來必有一番作為。不過,為師今日送你幾句,『武學精深,人外有人,手無利刃,劍執於心。劍者,本無正邪,既可為殺,亦可為護。俠者,劍之歸宗,當以殺之劍除天下妖魔,以護之劍衛天下蒼生。』你可記住?」夏侯瑾軒神情嚴肅,向池炎尤叮囑道。

    「徒兒定謹記師父教誨!」池炎尤已將師父的教導牢記於心,大聲回答道。

    「如此甚好!莫怪為師囉嗦,今令堂落入魔物之手,作為人子的你憂心如焚,為師自然理解。只是為師見你常常氣息紊亂、神情不定,雖為人彬彬有禮,卻在肺腑中貯藏了許多殺氣。你今日之所藏,定種下明日之果。仇恨,可以讓你不輕言放棄你當下之信念,但是同樣可以麻醉你原本的昭昭心靈。你為人子,亦為人君。儘管甲子循環往復,但天道未曾更改。殺戮,可立天下,同樣可自毀前程。我見你本性善良,將五靈御使之術傳授於你,望助你於當今修行尚淺時化險為夷,同時有意借助五靈之力化去你腑中暗藏的戾氣。切記,五靈之術只對妖魔鬼怪行之有效,若用諸殺戮人類,定遭反噬。」夏侯瑾軒目光直對著炎尤,神情異常嚴肅地教導道。

    「師父,您說的這些,徒兒聽得稀里糊塗,什麼人君?還有什麼殺戮人類和腑中戾氣?徒兒曾經是殺過同類,不過都是些窮凶極惡、危害鄉里的惡徒,聽了師父方才一席話,徒兒現在心裡倒覺得怕怕的。難道……」池炎尤對師父的一席話深感費解,此時,心裡有些惴惴不安。

    「你也別瞎猜了。記住師父的教誨就行!外面較冷,我們且回屋吧。」說罷,夏侯瑾軒轉身向屋子走去,池炎尤也一同走回。

    「夏侯瑾軒啊,夏侯瑾軒,但願你是多慮了。」遠古傳說、蚩尤令牌、一道白光、神秘力量,一切都在夏侯瑾軒的腦中盤桓著。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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