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0五章 暗流險灘（二十二） 文 / 東北老張
第一0五章暗流險灘（二十二）
如果說在這之前，關秀平主要是認同周少華的人品和能力的話，此刻再看他的時候，對他的背景和關係不得不重新審視了。
「周總，您您是說，剛才跟您通話的是是國際出版集團的老闆？」雖然關知道周少華不會跟自己說謊，可他還是不相信的追問了一句。
「是國際出版集團中國區的老闆。」
「那還不都一樣嗎？誰都知道，國際出版集團的老闆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將來這個集團還不都是她的嗎？再說了，國際集團的主要業務都在國內。您您真的跟她是朋友？」
「噢，我們我們就算是認識吧。」一想到她對自己說話時尖刻的樣子，周少華還真沒法定義兩個人的關係。
「就認識？不是朋友？不是朋友怎麼會給您打電話呀。周總您就別瞞我了，我不會說出去的。」關秀平意味深長的笑著看著他說道。
對這種事，周少華心裡明白，不用過多的解釋，因為你越是解釋，越是否定，對方一定越是懷疑的，還不如什麼也不說。這樣還有一個好處就是讓對方摸不到自己的底細，保留一點神秘感。
回到辦事處，劉鐵軍正等著兩個人呢。
「周總監，那邊的事我都聽說了，真的太謝謝您了。這麼長時間了，這口氣就窩在心口，差一點沒要了我的命。這回可舒服了。」一看到周少華，劉鐵軍動情的握著他的手說道。
「我只把實情介紹一下，這些基礎還是劉處、關處你們河南辦兄弟們打下的。要感謝還是感謝大家吧。不過，咱也別高興得太早了，氣是出了，但能不能中標，我可說了不算，要是沒中上，到時候可不許埋怨我呀。」周少華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
「我不是說了嗎，本來膠版紙這一塊，咱是死馬當活馬醫的，中了算是偏得，沒中那是情理之中。不過，您的這個思路，確實有點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用我們產品和質量的優勢去競爭，讓大家開了眼界了，哈哈，到底是總廠來的人，不錯不錯。我把人都召集齊了，咱把這三標的情況碰一下，看看下一步還需要做哪些工作。」劉鐵軍高興的說道。
「膠版紙這一塊參加競標的一共有十五家，從企業能力、產品質量和價格上，我私下裡通過關係打探了一下，有四到五家最有希望中標的，當然，我們也是其中之一。通過上午周總的一番陳詞，我感覺咱的希望很大。剩下的情況，還是由周總自己說吧。」關秀平首先開口道。
「周總，您得給大家說兩句。」劉鐵軍看著少華說道。
「我沒有太多說的。就這次投標，說心裡話，開始的時候，我的底數也不是很足，因為畢竟對方是國際出版集團，世界五百強企業，加上去年質量問題，要是按正常的思路走，可能第一關就被刷下來。所以，我才想到用本色紙這個方案。
這個方案的風險是要麼一噸都不用咱們的，要麼最少用咱的一半，甚至有可能五千噸全部給咱。昨天晚上我把從家裡要來的那些資料，還有去年印刷的小樣拿到手後，發現出現的質量事件不是產品本身的問題，而是選擇上的錯誤。那批活正像我在投標說明會上說的那樣，根本不適合用膠版紙。
但要是直接這麼說，無論是從臉面上還是從情感上，國際出版集團的人可能都無法接受。所以，我才想把責任全部攬過來。呵呵，兩位處座，我這也是臨時想到的辦法，所以沒有時間提前跟你們溝通，還希望兩位諒解呀。」周少華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不存在原諒不原諒的問題。周總，多虧您臨場這樣發揮，既把面子給了國際集團，同時又讓他們明白了，去年的那單活，責任根本就不是咱們的，是他們自己沒搞明白就急急忙忙的調紙，讓咱吃了一個啞巴虧。您不知道，為了這個暗虧，我都憋在肚子裡一年多了。要是明說了吧，把國際集團徹底的得罪了，那以後就沒咱好日子過了；不說吧，這個虧吃得有點太窩囊，並且還一年多不用我們的膠版紙。這件事終於周總您給解決了。」劉鐵軍有些激動得眼圈泛紅道。
「嘿嘿，你要是這麼說，我心裡還安穩點。不過，我感覺膠版紙這標咱還是多多少少有點希望的。銅版紙和輕塗紙這兩標情況怎麼樣？」對膠版紙的情況，周少華並沒有說得太多。畢竟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事，說得太滿如果沒中標的話，自己的面子也過不去。
「這兩塊的情況還行，我剛打探了一下，銅版紙、輕塗紙初步定了三家，都有咱在裡面，只是給多少還不好說。總的來說，這一次咱還是有收穫的。周總，您先休息一會，晚上一起出去，到時候我再敬您一杯。」劉鐵軍知道周少華從昨天一下火車就沒消停，又為標書的事折騰了多半宿，所以忙對他說道。
「好，那我先睡一會，有事再叫我。」少華還真的感覺有點睏了，也就沒有客氣，回到給自己準備的房間，簡單的洗漱了一下躺在床上就睡了起來。
直到五點鐘的時候，關秀平把自己叫醒，周少華才起來。
「這覺睡得太過癮了，沒耽誤事吧？」少華一看表，差幾分鐘五點了，忙說道。
「沒有，沒有，看您睡得這麼香，所以也沒提前叫醒您。郭總已經到了，您先洗把臉，然後就去飯店。」
「噢，郭總已經來了，我還是先拜見一下的好。」周少華忙起身要去打個招呼。
「他沒到辦事處，住在外面了，除了咱們三個人，辦事處的其它人都不知道。我先下樓等您，洗好了下去就行了。」關秀平忙說道。
兩個人打車，差幾分鐘六點來到飯店。
一進到包間，劉鐵軍已經先到一步，正陪著郭天明說話呢。
「郭總好，真的有點不好意思，昨天晚上沒睡好，想補一覺，沒想到這一睡過了頭了，沒能提前過來見郭總，您別見外就好。」周少華一看到郭天明，忙上前一步緊緊的握著對方的手說道。
「少華老弟，你的事我都聽說了，昨天辛苦你了，咱是一家人，不用說兩家話，都是兄弟，不用這麼客氣的。剛才鐵軍還說到你，說你幫他們出了一口惡氣，嘿嘿，我一聽也是很興奮。」郭天明站起來，熱情的說道。
幾個人客氣了一番，坐到桌子前。只是一會的功夫，菜就上全。幾個人是邊喝邊聊。
「周總，剛來京城區域，是不是有點不習慣呀？」乾了一杯酒後，郭天明看著周少華似有所指的說道。
周少華當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郭總您一定聽說了吧，別的辦事處還沒有什麼，但在京城辦還是吃了癟，差一點沒掉進陷阱裡。好在我運氣好，這才沒有中道。」少華說完敬了一杯酒後接著把在京城辦的遭遇，從頭至尾的說了一遍。
「嗯，這種事孫明澤和劉湧兩個王八蛋做得出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雖然這一次讓你識破了，但這兩個傢伙不會就此放過你的，少華老弟，你可要多加小心呀。」郭天明語重心長的說道。
「郭總，您可是銷售部門的前輩了，京城辦那可是您當年一手建起來的，現在京城百分之八十的客戶還是您給留下的呢。當然要不是孫明澤使用那麼卑鄙的手段，現在京城區域老總早就是您的了。這些年您就沒有什麼想法嗎？」周少華已經洞悉了郭天明內心並不甘心，於是把話題直接拋了過去。
「哈哈，少華老弟，什麼也瞞不過你呀。既然這裡沒有外人，咱們都是兄弟，那我也有話直說了。你說的對，孫明澤當年下三濫的手段確實是太缺德了，別說是我了，換做任何人也不會忘記的。只是劉海洋在勢的時候，沒人能搬倒他。
現在就不同的，大山已經倒下，他孫明澤還靠什麼？」
「是啊，他的靠山是倒了，不過，我可聽說這個孫明澤絕對不是個一般角色，他會不會再找靠山呀？這可是他的拿手好戲呀。」周少華緊接著說道。他就是想把郭天明藏在心裡的真實想法逼出來。
「你說的對，孫明澤這個王八蛋別的本事沒有，但溜鬚拍馬、見風使舵還是有一手的。不瞞少華老弟，我這次回廠子就是為了這件事，我要把他這些年做過損害北方廠的事，摸清楚，關鍵時候給他一擊，把他披在外面的那層偽裝扒下來，要讓大家認清他是個什麼樣的人，要讓現在的這些領導知道，孫明澤就是一條隨時可以咬人的瘋狗。」
「孫明澤會不會早就準備了？」周少華提醒著說道。
「有這種可能，劉海洋出事後，他先後回廠四次。只是當他知道劉已經靠不住的時候，曾經主動的接觸過許總和李書記，只是這兩個人當時事情太多，所以並沒有跟孫有太多的接觸。所以，這一次我才急著回去。」郭天明說道。
「噢，如果是這樣，您還不如給他來一個突然襲擊。」周少華看著郭天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