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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148章 不速之客 文 / 柒月歌

    推開病房的門,剛好撞見金煜夜親自喂顧若曦吃飯的那一幕。

    聞聲望去,當金煜夜與顧若曦瞧見范晴妍與楚翔站在門前的時候,均是一愣,隨即臉上的笑容被冷漠所取代。金煜夜只是匆匆掃過一眼他們,也沒多說什麼,而手中的動作也未停下,他裝作沒看到一樣,依舊很溫柔體貼的喂顧若曦吃飯。

    看著金煜夜那樣細膩的動作,范晴妍覺得心口就快要窒息了!

    曾幾何時,他也曾這樣溫柔的對待過她,只不過是在學生時代了!猶記得她剛剛流產如院的時候,每天做夢都想著是這種溫馨的場景,可他卻從來沒給過她!

    都是金煜夜的女人!

    為什麼顧若曦就被視若珍寶,而她在他眼中就是一株不值錢的賤草?藏在衣袖中的手臂倏地繃緊,她彷彿覺得自己身體都在微微的發顫。

    顧若曦本想開口勸住金煜夜的,可一想到之前她所承受的那些痛苦,便也覺得無謂了。

    縱容了范晴妍這麼久,她也該讓她嘗嘗這種心痛的滋味了!不知是否因為心裡置著一口氣,眼下顧若曦的神色看上去也好了許多,甚至眉眼間都洋溢著絲絲得意。

    將手中最後一勺清粥喂完之後,金煜夜細心的拿過紙巾替顧若曦擦了擦唇角,聲音很是溫柔,「要不要簌口?」聞言後,顧若曦微微一笑,輕聲道:「不用了。」她的聲音並不大,卻足夠穿透這個病房裡的每一處角落,自然還包括范晴妍那顆千瘡百孔的心。

    正當金煜夜打算收拾桌上的盒飯時,范晴妍突然跑了上去,搶過來,道:「我來吧。」

    這一舉動,無疑令金煜夜所驚詫!

    顧若曦心中亦是泛起了疑團,這范晴妍葫蘆裡賣的又是什麼藥?只可惜她有心而力不足,眼下的身體才剛剛恢復一點,還沒有多餘的力氣與范晴妍周旋。

    金煜夜與顧若曦的反映早就在范晴妍的預料之中,故而她早就有了對策。

    只見她麻利的收拾好飯盒後,沖二人溫婉一笑,語氣中夾雜著幾許卑微,「阿煜,若曦姐,我知道你們心裡在想什麼,我也知道自己過去做了許多錯事,都不能被原諒!」

    她說著,眼中便已經泛起了淚花,模樣十分淒楚可憐,「要怪就怪我被嫉妒蒙蔽了心智!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現在我已經清醒了,真的清醒了,再也不會癡心妄想著能與阿煜回到過去了!若曦姐,阿煜,所以我能請求你們給我一次機會嗎?讓我彌補自己所犯下的錯誤!我不求你們原諒我,更不求你們接納我,只求你們不要趕走我!讓我贖罪好嗎?」

    她聲音顫抖的厲害,那架勢就好像他們若不答應,便要長跪不起一般。

    聽罷,顧若曦沒有著急開口,也著實沒有力氣。她用餘光瞟了一眼金煜夜,見他眉眼間流露出一絲複雜且糾結的情緒,不禁心中暗暗開始揣測他的心意!

    難道范晴妍還不知道金煜夜已經清楚了事情的真相?

    不然她不會說出如此愚蠢的話!

    要知道,范晴妍可是殺死金彤的兇手,試問對金彤如此尊敬的金煜夜怎麼會留她?只是為什麼金煜夜沒有對范晴妍挑明呢?這似乎說不過去!

    顧若曦一時間摸不清金煜夜的心思,故而只能保持沉默,靜觀其變。

    金煜夜眉心輕擰,從始至終都未表態,只是那眼神中折射出的微弱利光不容小覷,看得人心裡直發虛。而范晴妍便在這種壓力下,硬著頭皮死撐著。

    壓抑的氣氛中,楚翔只得上前替范晴妍說好話,「煜少,顧小姐,其實小妍最近幾天一直都在反省自己過去所犯下的錯!她一直在央求我幫她向你們說說情,希望你們能給她一次機會來彌補,不然她一輩子良心都會不安的!」他說著,卻連目光都不敢直視金煜夜。

    或許,就連他自己心裡都不確信吧。

    只不過,眼下看著范晴妍如此委曲求全,他的感性再次打敗了理性。誰讓范晴妍就是他的軟肋呢?就好像金煜夜為了顧若曦什麼都肯去做一樣。

    說不出哪裡不對,可顧若曦還是敏銳的嗅到了空氣中的那抹異樣。就在她好奇接下來金煜夜會如何給出回應的時候,便聽金煜夜開口道:「你狀況也不是很好,這些瑣碎的事就讓護工來做吧。」說著,他看向楚翔,「你帶著她回病房去休息吧,得了空我會過去看看。」

    聞言,在場的三個人均是一愣。

    范晴妍沒想到金煜夜會如此輕易的原諒了她,一定是因為他對她之前心存愧疚,所以眼下也不好過分。這樣想著,她原本緊張的心緒便輕鬆了許多。看樣子,她在金煜夜的心裡還是佔據一定份量的,即便那只是同情,也無所謂,至少她還有與顧若曦斗的籌碼!

    楚翔則是出乎預料的看著金煜夜,他萬萬沒有想到金煜夜會對過去的事隻字不提!這太不符合金煜夜的性子了,他向來恩怨分明,可眼下怎麼……難道是因為愧疚嗎?

    楚翔心中的猜測與范晴妍的大相逕庭,皆以為金煜夜是因為愧疚心作祟才大方原諒。

    然而,顧若曦卻不這麼想。

    雖然她承認,當她聽見金煜夜那麼說的時候,心中的震驚也是不小的。可她太瞭解他了,他不論做什麼都會存在著其目地,那麼他不與范晴妍計較的目地會是什麼呢?

    金煜夜斂眸,目光清清淡淡的,沒人知道他在謀算著什麼。

    「走吧。」

    見金煜夜不打算再開口,楚翔便拉過范晴妍,「我送你回病房去。」范晴妍順勢瞧了眼楚翔抓在她手腕上的大掌,眼底騰升一抹淡淡的不甘。

    她望了一眼金煜夜,像是期盼他的阻攔,可無奈換來的只是金煜夜的冷漠相待。

    臨出門時,她目光不禁朝顧若曦瞥去,剎那間有股濃濃的戾氣直射向顧若曦,銳利似箭,彷彿要將顧若曦瞬間貫穿一樣。

    顧若曦自然也注意到這一詭異的目光,只是她淡淡掃過,並無其他反映。

    相對於范晴妍,她此刻更想知道金煜夜心中的打算。

    門被關起,病房裡陷入了一片寂靜。

    顧若曦看著金煜夜將飯盒整理好隨手丟進垃圾桶中,終忍不住開口問:「難道你就沒有什麼想和我說的嗎?」那語氣並非責備,而是平淡如水。

    再次歷經生死,還有什麼比留在這個男人身邊更重要的呢?

    所以即便是他真的對范晴妍心存愧疚,她也不會在意的!這一次,就算金煜夜將刀子架在她脖子上,她都不會離開!

    似乎沒想到顧若曦會如此平靜,金煜夜不禁反問:「你竟不生氣?」

    聞言,顧若曦勾了勾唇角,「我為什麼要生氣?你是怎樣的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現在只想知道你心中究竟如何打算的?因此方纔我才沒有與范晴妍多做糾纏。」

    她說的很鎮定,彷彿就是在闡述事實,「如果我沒有猜錯,范晴妍根本還不知道你已經知道了事情真相,而你之所以隱瞞著也絕對有你的理由!又或者說,是不是在我昏迷期間發生了什麼事?你們在瞞著我什麼嗎?」從醒來後,她便隱隱約約覺得似乎哪裡不對。

    金煜夜面露為難之色,他最擔心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

    他本不想告訴顧若曦有關於安琳的事,可眼下似乎也不得不說了。更何況,顧若曦從醒來到現在都未提及過蕭逸軒,想必是在等著他主動說吧。

    金煜夜很無奈的低歎了一聲,「若我說了,你要答應我,理性對待。」

    看來她猜對了!

    顧若曦微微點頭,「我會的。」

    金煜夜重新坐回床邊,他目光略略沉重,彷彿是在醞釀著什麼。片刻,他拉過顧若曦的手,緊緊的包裹在掌心裡,艱難的吞嚥下一口唾沫後,終於啟唇道:「安琳……死了!」

    幾乎同時,顧若曦驀然睜大了眼,不覺屏住了呼吸。

    眼前猛地跳躍出在蕭家時候的種種畫面,心口一疼。顧若曦輕喘了一下,似乎有些難以接受。她還記得那晚在蕭家,蕭逸軒曾說過已經秘密將安琳轉移了地方……怎麼就……

    顧若曦看著金煜夜,一字一句的問道:「我要知道,她是怎麼死的?」

    金煜夜低下頭,實在不忍心對顧若曦說出安琳死時的悲慘樣子,只得簡單回答,「或許是蕭逸軒意識到安琳的存在威脅了他,所以才對她下了手!」

    果然!

    果然是他做的!

    面部微微的在抽搐,縱使安琳曾害過她,可畢竟在蕭家的時候也曾護過她!她不過是愛錯了人,信錯了人,不論如何都不該落得如此下場!

    等等!

    該不會是因為她那晚將蕭逸軒逼的太急,所以他才會如此不折手段的殺人滅口吧?

    意識到這一點後,顧若曦立刻反手抓住金煜夜,迫切的問道:「蕭逸軒呢?他有沒有死?他有沒有受到法律的制裁?啊!」話音未落,在她看見金煜夜的表情之後,便得到了答案。

    緊握的手一下子失去了力氣,她此刻有些虛脫,更是心慌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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