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義禽 文 / 棗核
巴部德帶著山賊追到二龍山，只見山道上躺著四隻雄鷹的屍體，每隻雄鷹的腹部都插著一支長箭。巴部德心疼無比，當即想要將四隻雄鷹的屍體埋了。
「部德別動，這四隻鷹跌落的位置如此之近，這說明它們幾乎是同時中箭的，根本就沒有來得及飛逃。你再看它們中箭的部位全部是在腹部的正中間，這說明對方至少要有兩人是柴榮那般的箭術高手。」郝連山說道。
巴部德一聽對方居然有兩個像柴榮一般厲害的箭術高手，便想將雄鷹召回，免得它們成為箭下亡魂，他可是視這些鳥兒如親人一般。但是若是真的那樣做了，只怕郝連山絕不會同意的。
「加速前進，敵人就在前方。」郝連山一聲令下，數百名山賊加快了步伐。他們很快穿過二龍山，踏上了黑風山。這時，十幾隻雄鷹飛回，在山賊的上空盤旋了一陣，然後又重新向山上飛去。
巴部德來到郝連山面前說都：「大哥，鷹兒沒有發現敵人的蹤跡，我已下令重新尋找了。」
郝連山眉頭一皺問道：「要想躲過雄鷹的眼睛，有幾種方法？」
巴部德回答道：「黑風山雖然叢林密集，但是只要他們有所活動，就一定逃不過鷹兒的眼睛。除非他們躲了起來。」
「黑龍帶領你的人馬封山，等鷹探回來若仍無消息，部德跟我搜山。」郝連山吩咐道。
黑龍說道：「放心吧大哥，我保證一隻蚊子都飛不出去。」隨後率領人馬將進出黑風山的道路團團圍住。
雄鷹飛回，依然沒有發現馬冉三人的蹤跡。
「搜山！」郝連山面容陰沉地下令。
馬冉三人躲在一棵枝葉茂密的大樹下，身上塗了雪裡紅給他們的藥粉，雄鷹在他們頭上飛過數次都沒有發現他們。鳥類似乎非常厭惡這種氣味，一飛到這棵大樹周圍就會遠遠地繞過去。
一個時辰後，馬冉發現，山賊們在搜山，他們每人間隔距離不超過十米，脖子上都戴著一個特製的木哨，應該是互通訊息所用的。
山賊們距離他們已不足二百米，馬冉忽然心生一計，小聲與馬良和王連山說出自己的計劃。兩人聽了連連點頭。隨後三人悄無聲息地散開。
馬冉抽出三隻短箭，搭在臂弓之上，嗖地一聲射出，正中三個山賊的喉嚨。馬良和王連山快速抱住一左一右兩個山賊倒下的身體，不讓他們發出響聲。馬冉短箭射出，使出遨遊錄緊隨短箭之後，及時接住了中間山賊前撲的身子。
三人將三具屍體拖到大樹後，快速換上了山賊的衣服，然後跟著其他山賊小心翼翼地搜山。
一個多時辰後，馬冉三人跟著山賊們搜到了山頂黑風崖。
「居然沒有發現一點蹤跡，難道他們插翅飛了？」一個五十多歲身材高大的男人說道。他唇間頜下生了一縷鬍鬚，山風吹來，鬍鬚飄動沒有一絲儒雅，反而充滿了暴戾陰狠之氣。
此人應該就是郝連山了。在他身後跟著一個矮胖的中年人，他面相老實忠厚，站在一幫山賊之中顯得很不協調。在他們身後雪裡紅遠遠地站在一旁，神遊物外，彷彿此間事與她無關一般。
「部德，將全部鷹探召回來，全力搜索黑風山。」郝連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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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藥粉是我跟他們三人的，你要殺就殺我吧，與紅兒無關！」巴部德毅然說道。
「哈哈哈——」郝連山氣極反笑道：「老八你一向懦弱，今日為了一個水性楊花的賤婦連命都不要了麼？」
雪裡紅沒想到一向懦弱的巴部德居然在生死關頭會為了她挺身而出，她抽出春雷刀說道：「巴部德，不用你裝好人，驅禽藥粉是我跟他們的。老賊你多行不義，今日你的報應到了。」
「好好，我倒要看看在這九山十八寨，誰能奈何得了我郝連山。今天我就殺了你這個賤婦！」郝連山甩開巴部德，手中長劍暴漲七八米長，一劍向遠處的雪裡紅刺去。
「紅兒快跑——」巴部德飛身擋在了雪裡紅的身前，噗呲，劍光洞穿了他肥胖的身軀。
「部德——」雪裡紅撲過去抱住了巴部德，淚流滿面地說道：「你這又是何苦呢？我不值得你這樣做。」
「老八——」郝連山收回劍光，愣愣地看著巴部德，他沒想一向懦弱的巴部德居然真的會用身體擋他的劍氣。
巴部德拿起出一支木哨，吹出一段尖利的聲音，響徹九連山。
不多時，飄過大片黑雲，遮擋了陽光，天空頓時一暗，耳邊隱隱傳來沉悶的雷鳴。
這時巴部德艱難地說道：「紅兒，九山十八寨完了，從此你可……可以過自由的生活了，把過去的痛苦全忘——了吧。」說完頭一歪，就此斷氣。
雪裡紅緊緊地抱著巴部德，愣愣的彷彿傻了一般。
雷聲逐漸變大，此刻眾人才發現，天空中的烏雲居然是千萬隻大鳥組成，頓時驚恐不已。
千萬隻飛禽，盤旋於天，其景是何其壯觀！
它們在空中盤旋一圈兒之後，猛地向下俯衝，目標居然是郝連山和五指寨的山賊們。
山賊們紛紛揮刀劈砍，但是大鳥實在是太多了，他們顧得了前面顧不了後面，顧得了上面顧不了下面。哀嚎滿山，痛叫震天！
一個個山賊被層層大鳥覆蓋，當群鳥飛過後，只剩下一具森森白骨。
馬冉三人雖然身穿五指山山賊的衣服，但是他們身上有驅禽藥粉，同雲霧山的山賊一樣並沒有受到鳥群的攻擊。
雲霧山的山賊們被眼前的情景嚇的面如土色，打顫不已。
郝連山被上千隻大鳥圍攻，發出一聲怒吼，手中長劍爆出十數米劍光，每一劍會出都有上百隻大鳥被斬為兩半。但是大鳥依然前仆後繼。不多時他所站之地大鳥的屍體高高堆起。
慢慢的眾人已看不到他的人，只見一根由大鳥組成的黑色大圓柱搖擺不定，偶爾能看到一兩道劍光劃過，出現一片短暫的空白，隨即被無數只大鳥填補了上去，間或能夠聽到一聲怒吼。
馬冉三人被眼前的情形驚呆了，任憑你個體之力如何強大，最終還是鬥不過群體的力量。
大約一刻鐘之後，黑色的大圓柱慢慢散開，鳥群匯聚於巴部德屍體的上空，盤旋哀鳴不止，似是在哀悼。
郝連山盤踞九山十八寨數十年的一代梟雄，最終葬身鳥腹。
鳥群散去，天空恢復光明，留下漫山遍野的纍纍白骨。
馬冉走到雪裡紅面前說道：「雪姐姐，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吧。」
馬良也上前說道：「還是讓把寨主入土為安吧。」
雪裡紅彷彿沒有看到他們一般，喃喃地說道：「你為什麼這麼傻？我不值得你這樣做……」
這時一個三十來歲的山賊走過來俯身說道：「夫人節哀，讓寨主早日入土為安吧。您也要注意身體，寨中遭此大變，還需要您來主持大局。」
雪裡紅依然是那句「你為什麼這麼傻？我不值得你這樣做……」
馬冉說道：「這位大哥可否借一步說話？」
那人見他穿著一身五指寨的衣服，心中奇怪，為何他們三人沒有遭到鳥群的攻擊呢？不過見他們只有三個人，且好像與夫人相識，便走過去問道：「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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