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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命案連連 撲朔迷離 第五十六章 玫瑰賓館密室奇案(七)兩個真相 文 / 修思威斯傑

    兩分鐘後,泠斯順著廊道原路返回,卻發現瀟彬、明澤和徹與逢澤麻美正一邊交談著案件的具體情況,一邊相繼踏著樓梯往樓下趕。泠斯內心充滿疑惑,於是快步追上瀟彬他們,瞭解到玉樹警員在現場中偶然發現了一個新的線索。

    瀟彬補充道,這或許將扭轉警方對案件半籌莫展的局面。當然,明澤和徹與逢澤麻美同意趕往案發現場,或多或少是由於這條令人激動的消息。畢竟,作為死者竹富政信的親屬,他們無疑有這個特殊的權利。

    經過了一段時間,他們終於再次回到案發現場,遠遠瞧見玉樹次郎激動地迎面走來。玉樹次郎先是簡單地介紹自己一番,隨後把一個準備好的透明塑料袋遞給瀟彬偵探。只見裡面裝著一粒晶瑩剔透的小鑽石,在陽光的襯托下顯得無比的璀璨與美麗。

    「玉樹警員,您是在哪裡發現這粒小鑽石的?」

    「就是在西南牆角的附近。」玉樹次郎答道。

    「如此一來,一切疑惑也就迎刃而解了!」瀟彬偵探十指交叉,胸有成竹道,「在謀殺了竹富政信先生後,這個兇手是從室內將固定窗上的玻璃一角切割掉的。不過,兇手所使用的切割工具並非是推斷的一把玻璃刀,而是一枚鑲著鑽石的戒指。當然,我們也就不難推斷這名兇手的女性身份。至於為何兇手作案時不小心將鑽石遺落在西南牆角,其實理由很簡單——一般來說,一枚鑽戒的完整結構主要有指環、鑲座、標記、與鑽石。這個兇手所戴的指環材料是純銀,而銀製指環的最大缺點就是容易發生形變,導致鑽石粒因外力從鑲座上掉落。我推斷的沒錯吧,麻美小姐。」說著,眾人的目光頓時不約而同地凝聚在逢澤麻美的身上,只見她那雙左手正藏在挎包後。

    「什……什麼?」逢澤麻美身軀猛顫,驚訝的表情從黑色瞳孔中流露出來,但馬上卻又勉強微笑道,「筱蹕峎偵探,您在開什麼玩笑?我怎麼可能會是兇手?畢竟,竹富政信是我的姐夫,再說我身體嬌弱……」

    「既然如此,那麼請您不妨讓我們大家看一下您手上的戒指是否真的丟失了鑽石。」瀟彬偵探伸伸左手。

    「好吧!」麻美不耐其煩地將左手展示出來,繼續狡辯道,「不過,這是因為我昨晚洗浴時不小心將鑽戒在浴池上劃了一下,然後鑽石被衝進了下水道裡。或許,我的解釋您並不相信,但是昨晚從20點到21點20分,我都一直在英皇桌球館打球。這一點,桌球館的服務生剋蘭斯諾可以為我作證。」

    「哦?」瀟彬偵探撓撓顳部,若有所思地問道,「接下來呢?接下來,您又去了哪裡?」

    「乘的士回家,洗過熱水澡,上床睡覺。」

    「的士司機的編號是多少?」瀟彬追問。

    「呵呵!經過這麼長的時間,這種事情我怎麼可能會記得?」麻美氣憤地反駁道,「難道您記得剛才您乘坐的的士司機的編號?」

    「好吧!關於這個案件,我們就讓屍體來回答吧!」思考片刻,瀟彬偵探取出女法醫提箱中的一套胃導管,然後走到竹富政信的屍體旁,小心翼翼地將胃導管的一端從屍體的口腔插到屍體的胃部,緩緩吸出了胃裡貯存的食物殘渣。不過,它們大部分都已經被消化成了噁心酸臭的乳糜狀,其中隱約混雜著極少的米粒與蔬菜渣。

    「當初,矢的法醫在通過堪檢屍體推斷死亡時間時,她不小心遺漏了一個至關重要的細節——檢查死者的胃部。」瀟彬豎起一根食指,一字不漏地解釋道,「服務小姐對我說,死者竹富政信曾在傍晚18左右,坐在餐廳櫥窗前享用一份蓋澆飯。根據法醫學常識,倘若被害人是在飯後1∼2小時內死亡,那麼死者胃中的米粒與蔬菜外形完整,乳糜較少,少量消化過的食物會進入十二指腸。但如果胃裡的食物消化成乳糜狀,僅存少量的米粒與蔬菜渣,那麼被害人則是在飯後4小時左右死亡。換句話說,竹富先生並不是在昨晚20點死亡,而是在22點左右被人謀殺的。毋庸置疑,雖然正常人死亡後胃裡的食物依然會消化一段時間,但竹富先生在年齡的問題上消化能力會減弱,所以我才將死亡時間估計到22點左右。」

    「可是,筱蹕峎偵探,為什麼根據屍體表面上的屍斑推斷,竹富先生是在昨晚20點時被謀殺的呢?現在,您所做的推理似乎與此完全相駁。」玉樹次郎質疑道。

    「沒錯。」瀟彬偵探抿嘴一笑,讚許地點了點頭,「之所以會出現這種完全相駁的情況,是因為兇手在謀殺了竹富先生後對室內空調進行了定時加溫。當然,這也就是兇手一方面穩定屍體溫度,一方面為自己所偽造不在場的高明手段。」

    「原來如此。」玉樹次郎恍然大悟,旋即又警惕地扭頭望著逢澤麻美,喃喃道,「所以,攝像機裡才會在22點左右出現那個詭異的身影,而20點卻沒有任何可疑的現象發生。」

    「別懷疑我!」逢澤麻美臉色依舊,對著瀟彬偵探嗤鼻一笑,「在22點07分的時候,我曾經給我的父親打電話問候,大概說了將近半個小時。筱蹕峎偵探,倘若你還是不相信的話,你可以詢問我的父親。現在,您還堅持認為我是兇手嗎?」

    「呵!麻美小姐,你認為這真的可以為你提供不在場的證明嗎?」瀟彬偵探緊縮眉頭,義正言辭道,「其實,按照你的謀殺計劃,竹富政信先生早就在此前遇害身亡了。然後,為了以防萬一,你故意一邊打電話,一邊站在固定窗外構造你的完美密室。是呀,這世界上有誰會想的到自己的女兒竟然一邊打電話,一邊用兩根魚線去構造密室案件?對了,倘若您知道我為何如此說,我會現場用兩根魚線與一段膠帶為您演示一遍如何構造密室。」

    「你……」逢澤麻美本想反駁,但卻又不知為何,眼眶噙著一絲閃爍的淚晶,苦澀一笑,「不用了!正如諺語所述,捏造一個謊言往往需要一個新的謊言去彌補,永遠不會完美。既然這樣,我也就沒什麼需要狡辯的了。我真心承認,昨晚竹富政信的的確確是被我所殺,而且我沒有想到這枚純銀鑽戒的鑽石會使我失敗。」

    「麻美,為什麼你要做這樣愚蠢的事情?」聽後,明澤和徹愁眉苦臉,關心地問道,「你難道不知道這樣會傷害你姐姐的心嗎?」

    「可……可是,你又能讓我怎麼做呢?」她咬破紅唇,強忍著哽咽的痛楚,璀璨美麗的淚花在她的眼眶中默默綻放,「其實,你們知道我也是有苦衷的嗎?當年,我姐姐告訴我她要嫁給竹富政信的時候,我就能夠看得出來——他根本就不是什麼對愛情忠貞的人,他看重的只是我父母可觀的貿易收入。我不同意我姐姐的瘋狂行為,但也阻止不了。終於,過了些時日,我姐姐開始向我抱怨她的丈夫不光彩的一面,甚至還談到了他的情婦懷孕的事情。我姐姐是個經常被婚姻沖昏頭腦的人,這也就不難解釋為何她會對那個叫穗香的情婦做出那般殘忍的行為。曾幾何時,我去拜訪過穗香,也真正瞭解到她是個可憐的女人。為此,我不止一次地痛恨我的姐姐,但同時更痛恨竹富政信這個將穗香玩弄於手掌,卻又冷酷無情的畜生。當然,真正令我產生殺意的是——五天前我與明澤和徹去他家做客的事情。趁他與明澤和徹喝酒時,我故意翻看了他放在房間裡的手機,從眾多短信中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實。原來,我姐姐的那場車禍竟然是他一手策劃的!」

    「什麼?」明澤和徹大驚失色,一直搖頭否定道,「這不可能,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所以,你就為了宣洩心中許久蘊存的憤怒,精心策劃了這場看似自殺的密室謀殺?」泠斯輕托下頜,鎮定自若地問道。

    「對!」

    「呵呵!」泠斯刻意冷笑一番,用一種犀利的眼神近距離凝視著她那閃爍的黑眸,「麻美小姐,如果我現在告訴你,那是有人存心想利用你達到他的邪惡目的。那麼,你又會相信我所說的話嗎?」

    「不……不可能的!」逢澤麻美摀住耳朵,顫抖著滲出血絲的紅唇說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沒辦法!」說著,泠斯將她那雙捂著耳朵的小手拉下,誠摯地安穩道,「有時候,這世間總是善美與醜惡交融在一起,而你就必須學會面對!」爾後,泠斯猛然轉身,冷笑地盯著臉色煞白的明澤和徹,「明澤先生,想必筱蹕峎偵探偵破了這起密室謀殺案件,心裡最得意的人就是你吧?」

    「啊!」明澤和徹先是一驚,迅速強擠出一臉的媚笑,「怎麼可能?」

    「那麼,又怎麼不可能呢?」瀟彬偵探給泠斯使了個眼色,表示讓他拿出確鑿的證據,「還記得當時我們見面的談話嗎?你問我是否為了今早密室謀殺來這裡尋找線索的,這無疑說明你已經知道了這是一起密室謀殺案件,也已經大致清楚兇手是誰。」

    「而且,你在吸煙室打電話的內容都被我偷聽到了。當然,我也推斷出你撥出的電話號碼了。」

    「可惡!」明澤和徹臉色驟然變得鐵青,眼睛中充滿了憎恨之意,「明明……」

    「明明你已經刪除了吧?」泠斯劃劃眉宇,「或許,有件事情您還不太瞭解——像吸煙室裡的那種公共電話是採用雙音多頻的撥號方式,每個按鍵對應著電流頻率與按鍵音。記憶力好的人我聽過一遍,就能全部記在心裡了。只要將10個數字按鍵摁一遍,我輕而易舉地就匹配出了你撥過的電話號碼。為了得到你哥哥的財富,你先是指使同夥拳崇駕車去撞逢澤莉娜,然後又設計讓麻美小姐看到你偽造的短信,利用她對竹富政信的恨意將其謀殺。仔細想想,這可真是個完美的計劃,只是恰恰遇到了我這個倒霉的傢伙。」

    「是這樣嗎?」明澤和徹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可是,你所說的證據呢?」

    「證據?」泠斯挑下刀眉,語氣平淡地說道,「到了現在,難道你還不明白嗎?我記得你讓同夥拳崇待在下面,說明他是在地下室、地窖或者在地下車庫打的電話。即使打完電話,他果斷燒掉了電話卡,神戶警方依然可以找到他所在的具體位置。當然,還有你那輛沒有找到合適場地銷毀的汽車。」

    「混蛋!」明澤和徹終於原形畢露,握拳朝著泠斯鼻樑打去,「你膽敢毀了我的計劃、我的未來!」

    「嘁!」泠斯利索地用手鎖住明澤和徹飛來的拳頭,旋即又用自己的肩膀抵住他的肩窩,一個漂亮的過肩摔將其制服在地,「省點力氣,留在監獄裡對你的敵人使吧!」

    ……

    秋風蕭瑟,楓葉飄落,風兒和著清淡的香味拂過眾人的臉頰。

    站在賓館門口,泠斯望見明澤和徹一邊掙扎著被警察押向警車,一邊竭力詈罵道,「倪爾泠斯,你個混蛋,我們一定還會在見面的!」

    「我等你,保重自己!」泠斯揮揮右臂,說了段令人哭笑不得的告別話。

    這時,瀟彬偵探整理衣襟,快步從水泥台階走到逢澤麻美的身旁,真誠地望著她那雙清澈的眼睛。

    「想說些什麼,大偵探?」逢澤麻美撩起耳邊的鬢角,溫柔地發問。

    「額……」瀟彬神情歉仄,猶豫一秒後,接著說道,「抱歉,有件事情我騙了你!就是現場中發現的那粒鑽石並不是你的,而是我為你特意佈局。」

    「的確,無法原諒!」聽後,她嫣然一笑,然卻沒有絲毫的介意與反感,「怎麼現在才告訴我?」

    「感覺……不知道怎麼開口?」瀟彬偵探有些吞吞吐吐,表情顯得極為可愛。

    「坦白地說,你的眼神很像我死去的未婚夫。這是我對你的第一感覺!」她將戴著鏜亮手銬的小手捧在瀟彬偵探的臉龐上,然後情不自禁地吻了他,「連接吻都那麼像!」說完,她轉身邁著輕快的步伐,朝警車坦然走去。

    「麻美,那張死亡遺書是怎麼回事?」瀟彬喊道。

    然而,她沒有回答,也沒有回頭。不知是風聲太大,她沒有聽到,還是她想留給瀟彬偵探一個永遠解不開的懸念……

    下一篇:atm機詐騙案件(上)事件篇

    《譯者提醒:這篇與下篇之間存在一個神籐哥可與倪爾泠斯鬥智鬥勇的故事。劇情精彩,但暫時省略,以後可能會寫這個劇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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