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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命案連連 撲朔迷離 第六十三章 碧子的初吻 文 / 修思威斯傑

    夕陽嫣紅,彩霞絢麗,寥廓碧空在夕陽餘暉的陪襯下顯露出幾分唯美與浪漫;紅楓飄紛,簌簌輕舞,林蔭古道上早已鋪滿一層凋零清香、稜角分明的楓葉。此時此刻,瀟彬與水萘泉子正緘默並肩地漫步在這片無比靜謐的氛圍之中……

    「額……瀟彬哥,你喜歡佐籐遊樂園裡的哪一項娛樂項目?」她停止步伐,小手輕撩兩綹碧綠的鬢角,溫柔嫻靜地細語。

    「碧子,怎麼你會對這個問題感興趣?」瀟彬手插口袋,風度翩翩地轉過身軀,粲然一笑,「坦白地說,對於這個問題,我也並不知道。畢竟以前的神戶市沒有如此建造的遊樂園,僅有摩天轉輪之類的娛樂項目。無可否認,剛才體驗過的飛越極限與魔幻城堡恐怕是我生命之中較難忘的一段記憶。」

    「是嗎?」她輕蹙黛眉,表情上帶著幾絲勉強,抿嘴一笑,「那麼,我能知道瀟彬哥當年與蓓蕾姐姐約會時都選擇哪裡?咖啡廳,還是電影院?」

    「這個?」瀟彬踟躕片刻,然後一邊繼續往前邁步,一邊臉色凝重地搖了搖頭,「恐怕你都沒有猜準,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是市區圖書館。因為當時她的父親反對我們之間的愛情,所以我們每星期基本上都僅有一次機會,即是她星期日去圖書館還書的下午。」

    「當年的蓓蕾姐姐在瀟彬哥記憶中是什麼印象?」她設法與瀟彬的步伐保持協調,忙不迭地追問。

    「柔情似水。」瀟彬聳聳雙肩,不假思索地回答,「我想,這個詞對形容她來說,或許描述得再好不過了!」

    「這可真令人激動!」聽後,她晶眸閃爍,以一種憧憬美麗的眼神仰望碧霄,默默祈禱著,「仁愛的上帝,碧子懇求您賜予愛情的恩惠,衷心祝願瀟彬哥與蓓蕾姐牽手續緣。」

    在經過神戶公園時,一個挎著編織精美的竹花籃的小女孩哼著小曲,蹦蹦跳跳地朝瀟彬跑來,詢問他是否想要買一束鮮花。眼前的這個女孩,大概十二歲的模樣,紮著順溜的黑色雙馬尾,穿著一身卡通米奇的橙色蓬蓬裙,圓潤細嫩的臉龐上籠罩著貓咪般可愛的色彩,令人不禁頓生憐愛之情。

    猛然間,瀟彬聯想到蓓蕾那夜在醫院裡勞累照顧自己,而他未曾為這個曾經的初戀做出任何明顯的感激,內心深處充盈著幾分壓抑的愧疚。於是,瀟彬向這位賣花的小女孩問清價格,付錢買了最後一束藍色的曼陀羅花。瀟彬取出手機,解開屏幕鎖正準備撥手機號碼的那一刻,他的雙眼轉而睖睜在水萘泉子的臉龐上,可卻依然如雕像般沉默不語。

    「呵呵!」迎著清風,她將一雙纖細的小手藏在背後,嫣然笑道,「瀟彬哥,您是想向碧子索問蓓蕾姐姐的電話號碼,然後把這束曼陀羅花親手交給她,對嗎?」

    「是……是的,碧子妹妹可以告訴我嗎?」瀟彬點了點頭,說話間似乎因被泉子猜透心思而顯得有些忐忑。

    「自然。」她肯定地回答道,然後隨手將瀟彬的手機拿了過來,替瀟彬摁好了手機號碼,「那麼,碧子臨走前祝福瀟彬哥與蓓蕾姐的事情噢!再見!」語畢,她姿勢優雅地輕攏兩綹整齊頎長的碧綠鬢角,先是神采奕奕地倒退著走了兩步,然後轉身漸漸消失在瀟彬的視野之內。

    在她離開後,瀟彬屏氣斂息,開始陷入了短暫的思考與茫然。他默默思忖著,對於那天夜晚因為躲避情感上的創傷而欺騙小葩說自己結婚的事情,他無疑不是真的刻意去傷害她的心靈。回憶鶯鶯綠柳的昔日,他們彼此都曾為刻骨銘心的愛情而付出一切,也曾因進退維谷的困境而相濡以沫。作為戀人,他們一直都深愛著彼此的所有,或多或少地寬容著彼此的錯失,只是最終世間的冷酷否定了他們的相愛。

    如今,明明他們依然一如既往地深愛著彼此,並且擁有完全可以把握的愛情機遇去在一起。然而,每次當小葩打破塵封許久的沉默情感,默默地向自己靠近時,瀟彬他總是因昔日的戀情陰影而做畏懼的逃避。準確地說,或許那並不是畏懼的逃避,而是間接痛傷小葩心靈的殘忍掙扎。對他而言,瀟彬他是真的、真的、真的不願意如此做,是多麼、多麼地想要再次擁抱她無法抗拒的溫暖與愛,可自身卻總是被動地後退著畏縮的步伐。

    良久,瀟彬緩過神來,低頭摁下了手機撥出的綠色摁鍵。聽著一連串斷斷續續的撥號聲,瀟彬的心驟然變得恐懼起來,彷彿被孤單禁錮在暗無天日的地窖裡那般。這不僅因為他擔心她無法辨認出他從未更換的號碼,轉而令彼此陷入沉默的窘境,更因為他不知道如何啟齒去流露自己內心的意願。

    終於,在忐忑與漫長的等待後,兩端的電話通訊接通了。

    「小葩,我是瀟彬!」瀟彬的語調深沉與憂傷交織,蘊藏著成熟男士磁性的魅力。

    「阿……瀟!」聽到瀟彬的聲音,她的情感似乎有些激動,以至於嗓音夾雜著幾絲微微的顫抖,「阿瀟,我想到是你,每次想到也是你……」話音未落,她那一雙盈盈美眸早已泛起了璀璨的淚光,宛如篝火般搖曳在冷風之中。

    「小葩,請聽我說。」瀟彬打斷了她的話語,誠摯地說道,「其實,對於上次的事情,我真心很感激你為我所做的付出。在神戶市公園,我剛才買了一束鮮花。所以,你現在能否騰出一些時間,我迫不及待希望你的出現。」

    「萬分抱歉!」她婉拒道,「阿瀟,我恐怕今晚不能趕去,因為酒吧裡剛剛發生了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夠理解到我的苦衷。」

    「好吧!」瀟彬深做一下呼吸,悵惘若失地歎息道,「那麼,倘若你有任何需要幫助的地方,請你儘管開口。」

    「阿瀟,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相信自己能夠應付得來。」

    「呵呵,看來是我多慮了嗎?」基於她的回答,瀟彬悅然一笑,頗為隨意地將低垂的眸光轉向街道一側。

    然而,正是這一漫不經心的一瞥,瀟彬面部的笑意瞬時煙消雲散,驟然轉變得如同粉筆般煞白。恍見一輛純白炫酷的蘭博基尼從他的身旁疾速掠過,車前方的副駕駛座上坐著一位身穿紅色晚禮裙的高貴女士,與瀟彬同時同刻將游離的目光相向而遇。

    在目光銜接的一剎那,彼此在撕裂般的痛楚裡緘默不語,冷調無情的灰色霧霾再次覆蓋了瞳孔的亮澤。沒錯,目睹的事實總是如此殘酷,以至於昔日的風花雪月都顯得是黯淡渺小。剛才,車上的那位紅衣女郎恰恰就是瀟彬曾經的初戀蓓蕾,而主駕駛座上的男士則是她的前夫黑羽格牙。

    頓時,那束藍色的曼陀羅花從瀟彬的手中悄然滑落,美麗的花瓣伴隨蕭風凋零在他的腳旁。

    「告訴我……」瀟彬的雙眸噙著閃爍的淚水,咬牙假裝堅強,嘴唇顫抖地語道,「之所以我的邀請被你無情拒絕,是因為我的愚蠢會耽誤你與他的私人幽會?」

    「阿瀟,請聽我解釋。」她央求道。

    「夠了。」瀟彬猛然間慍怒地咆哮道,然後又以冷嘲的口吻笑道,「小葩,知道嗎?每次當彼此的情感距離僅有一道鴻溝時,可我們卻都不曾邁步逾越,只是依然冷酷地佇立在對面,緘默無情地望著對方的身影。坦白地說,我真的無法懂得這究竟是因韶華流逝從而加深了我們之間的隔閡,還是說我們從來都不曾思考如何將其打破?我需要你的回答,而我也理所應當地知道!」

    「……」聽後,蓓蕾沉默了片刻,終於反唇相譏,「理由與借口的真正區別在於主觀對象的欺騙,這就是你要的答案。可是,曾經深愛的男生忘卻戀人唯獨喜歡紅玫瑰,這難道不也同樣戲劇性地諷刺嗎?」

    「為此,我不作任何的解釋。」

    「你的回答得可真夠冷酷,不是嗎?」她有些嗔怒道。

    「蓓蕾,我想現在我們已經沒什麼可談的了。」瀟彬右腳踏在藍色的花瓣上,緩緩將碾得粉碎,悲痛地告別,「那麼,再見!」

    「居然連……稱呼都變得冷漠至極呀!」在電話裡,她的聲音開始沙啞不堪,話語偶然的停頓似乎暗示著她哽咽時的痛楚。

    「因為我不想耽誤你與前夫的幽會。」

    「如你所願!」

    可是,沒有等她掛斷電話,瀟彬就聽到她隨即而來的啜泣聲。瀟彬依靠在旁邊的樹軀上,然後一邊絕望地抱頭痛哭,一邊頹廢地將直立的身軀蜷縮成一團。此時此刻,瀟彬的雙眼溟濛一片,黑暗的內心再一次充滿了孤獨與落寞,就連冰冷的身軀各處彷彿也都在痛苦地抽搐著。他不知道,昔日究竟是誰辜負了彼此愛情的諾言,如今又究竟是誰導致了彼此邂逅的荒謬……

    後來,瀟彬黯然神傷地去了一家中式酒館,連續喝掉了許多杯的高濃度酒。期間,服務生在為瀟彬來回換酒時,曾經對瀟彬進行一次善意的勸告。然而,瀟彬卻並沒有任何的理睬,只是一味地將辛辣的白酒硬灌入胃部。或許,在他看來,這種以麻痺意識來減輕內心痛苦的瘋狂方式是唯一可行的。

    深夜十點,瀟彬因酒館打烊才不得不踉踉蹌蹌地離開酒館,醉醺醺地融入在這片渾渾噩噩的黑夜裡。當瀟彬經過一條狹窄陰森的深巷時,他突然感到腦後被球棒打了一記,伸手一摸,恐怖的鮮血染滿了大半張手掌。然後,尚未等他轉過臉龐,沉重的身軀早已訇然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直到醒來的時候,瀟彬隱隱約約聽到附近的一位少女在輕聲抽泣,儘管這與蟋蟀窸窣的翅膀相似無疑。緩緩睜開倦怠的雙眼,瀟彬驚訝地發現自己此刻正仰躺在公寓裡的沙發上,腦袋因許久的昏眩而對腦後的傷痛察覺延遲。坐起身來,瀟彬手臂僵硬地觸摸下痛處,鮮血冷卻後似乎結了一層對觸摸產生疼痛敏感的薄痂。

    環視四周,瀟彬看到這是一處裝潢新穎的公寓,璀璨的燈光與溫馨的氛圍相稱得頗為融洽。這時,瀟彬再次聽到啜泣聲從右側半掩著門的房間靜靜傳來,其中夾雜著幾分翻弄抽屜的聲音。於是,瀟彬索性起身,謹慎小心地從沙發走了過去。

    透過兩寸寬的門縫,瀟彬瞄到一個裊裊娜娜的碧髮倩影正一邊從抽屜裡取出醫用紗布與止痛藥,一邊斷斷續續地哭泣著。毋庸置疑,這套公寓正是泠斯付費租賃的,至於眼前的這位少女則是瀟彬熟悉的水萘泉子。

    「碧子妹妹,這究竟怎麼回事?」瀟彬沒有敲門,貿然地推開了房門。

    「啊——」她驚叫一聲,警惕地轉過身軀,神色虩虩地盯著瀟彬的雙眼。顯然,她並沒有預料到瀟彬的醒來,反倒誤以為門前站著的是一位壞人,僅僅處於先天性的防禦本能做出這種行為。

    「抱歉,我的話嚇到你了。當然,我更因該在進門之前,先敲下門。」瀟彬歉仄地說道。

    「沒……沒事的,瀟彬哥。」她小臉緋紅,小手不停地搓弄著t恤的一角,似乎對自身的誇張舉止感到有幾分尷尬,「那個……那個剛才,瀟彬哥是被哥可先生送來這裡的。當時,他告訴我說,瀟彬哥大概是被竊賊從背後襲擊致昏,因為瀟彬哥身上的錢包、手錶、手機都丟失不見了。」

    「噢,是嗎?」瀟彬淡然一笑,平靜地說道,「這些東西丟失就算了吧。那麼,我想我也該離開了,不打擾碧子你的夜間休息了。」說著,他轉身準備離開,然卻立刻被泉子喊住了。

    「瀟彬哥,不處理一下傷口嗎?」她淺咬櫻唇,纖細的睫毛可愛地翕動著,「否則,傷口感染時情況變得更糟糕的。何況,我又在你的身邊,還是可以稍微幫一下忙的。」

    「我的身邊?」瀟彬若有所思地望著她,默默地點了點頭,主動重新坐回沙發上。

    旋即,水萘泉子將端著的一盤醫療用品放置在玻璃桌角,靜靜地站在瀟彬的身旁一側。在替瀟彬包紮傷口時,她的動作顯得極其的溫柔與細膩,認真的眼神總是專注在碘伏棉簽上,以至於瀟彬不禁回憶起昔日裡的蓓蕾。曾經,初戀的她是多麼的嫻靜清純,多麼的溫婉可人。時常,她獨自一人徘徊在奼紫嫣紅的美麗花園之中,懵懂天真地與花瓣間翩躚飛舞的蝴蝶嬉戲。偶爾,當瀟彬經過在花園柵欄時,她會宛如仙女般莞爾一笑,然後迅速地躲藏在粉色的櫻花叢,羞赧深情地望著瀟彬。可如今,這一切的一切都已煙消雲散,痛苦與孤獨再次瀰漫在瀟彬的世界裡……

    「瀟彬哥,我已經幫你處理好了。」剪斷紗布後,她將手裡的剪刀放回托盤,甜蜜一笑,「對了,我猜瀟彬哥一定還餓著肚子吧?冰箱裡還有些飯菜,我去幫瀟彬哥端過來。」

    「等等!」瀟彬緩過神來,不想再妨礙碧子的夜間休息,於是隨手抓住了她右手的腕部想要阻止。然而,瀟彬根本沒有想到的是——恰恰當她打算邁左步時,瀟彬施力拽住了她的右手,導致她的身體瞬間失去了原有的平衡。不過,幸好在這驚險的一瞬間,瀟彬迅速起身攬住了她那盈盈一握的蠻腰。

    「碧子,你沒事吧?」瀟彬關切地問道。

    「……」她緘默未答,冰晶般明澈的碧眸含情脈脈地凝望著瀟彬,薄亮透明的粉色唇瓣輕微顫動了一下,似乎想要對他訴說些什麼。

    與此同時,她身軀一顫,輕佻的纖細睫毛因內心的惶遽而顫動,眼睛與瀟彬對視的距離近得可以感覺到他渾厚灼熱的鼻息。毋庸置疑,這是她生命之中初次萌生的奇怪感受,可卻美妙得難以言表。對她來說,這感覺猶如一陣清風在碧綠靜謐的湖面上輕輕蕩漾起一道道美麗的漣漪。隨即,又一瞬間,嫣紅晶淡的櫻花瓣兒簌簌飄紛在幽深交錯的香徑上,翩躚飛舞出一抹抹優雅的弧形軌跡。

    「碧子,你今晚真是美麗撩人!」瀟彬癡情地抱著懷中的碧髮少女,一邊輕嗅著她飄散在空中淡淡的香水味道,一邊凝視著她那雙美麗柔情的碧綠瞳孔,「若似一片晶瑩剔透的冰花瓣純潔。」彷彿間,透過她搖曳的碧綠眸光,瀟彬可以清晰地看到飄落的雪花在接觸冰面剎時間的凝結,令人難以按捺心中湧起的激動情愫。

    「瀟……彬……」她碧眸朦朧,雪白細膩的肌膚因羞赧而泛起櫻花般可愛的緋紅,心尖的惶遽猶如一抹銀白色的月牙兒顫顫慄栗地倒映在凝靜的水面那般。

    觀察到瀟彬默默靠近她的唇瓣時,碧子似乎已經感覺到了他的意圖,驚恐的目光開始游離不定地躲閃,被緊緊抱住的身軀也逐漸輕微地掙扎著。然而,他依然癡情地默默向她靠近,動作沒有絲毫的停滯與變動。直至他急促熾熱的氣息觸碰到她的唇瓣,她才徹底放棄了心扉中虔誠的禱告,忐忑不安地閉合雙眸,白皙細削的左手緊緊地捏著卡通t恤的小角。此時此刻,她那顆鑽石般純真美麗、憧憬幻想的心兒怦怦直跳,不禁令她聯想到懷裡揣著一隻活蹦亂跳的小白兔。無可否認,儘管她預料到即將發生的事情的重要性,可自身卻仍然因恐懼而恐懼著。

    終於,當她依偎在他懷中將近凝結時,瀟彬緩緩閉上眼睛,輕輕吻在了碧子櫻唇的右側邊緣。不過,在初吻唇邊時,他的動作是如此的謹慎小心,輕柔得近乎令她僅僅察覺到彼此的唇溫。漸漸,男性天生的狂野與貪婪侵入了他最後一絲的意識,令他的身心陶醉在這片**徹骨的奇妙美感之中。而此刻她也僅能被動地將柔軟的香軀蜷縮般地貼在他硬朗的胸膛,任憑處女心扉的萬般柔情融入在彼此的唇角。

    少頃,伴隨著肌膚心魂蕩漾的溫柔廝磨,瀟彬將輕吻的上唇從她的唇角默默輾轉至彼此的唇瓣間。一剎那,凝靜縈紆,一陣碧綠薄荷的冰爽快感透徹彼此的唇瓣,宛如電流般瞬即衝擊著每一根敏感無比的神經纖維;一剎那,萬籟俱寂,一股緋紅櫻花的馝馞幽香飄向彼此的心扉,彷彿煙花般驟然勾勒出每一道沉斂許久的絢麗斑斕;一剎那,闃寂無聲,一絲琤瑽醴泉的清新甜蜜沁入彼此的碧霄,儼如甘霖般悄然滋潤著每一處纖細交錯的細嫩膚紋……

    良久唇分,瀟彬睜開雙眼,一邊溫情地攬著她的纖纖細腰,一邊伸手想要觸摸她那霜雪般白皙嫩滑的臉龐。然而這時,她不知為何陡然啟眸,竭盡全力推開瀟彬,從原本依偎的暖懷之中掙脫出來。難以想像,當彼此再次對視時,瀟彬發現她那雙如冰般明澈的柔情碧眸夾雜著幾絲失望與淒涼的痛楚,彷彿存在著一種無法彌合的情感碎裂。

    「為……為什麼你會傷害我?」她神色惘然,以審判的失望目光地凝視著瀟彬,「明明……明明我是如此的相信你,明明蓓蕾姐姐是那麼的愛你!」說話時,她痛楚地唏噓著,楚楚可憐的眼睛裡綻放著一對晶瑩剔透的美麗淚花。

    「碧子,對不起!」瀟彬惶恐地道歉道,昏沉的腦袋也因此似乎清醒了許多。

    「你……」碧子眸光波動,本能地後退幾步,兩片櫻唇顫抖了一下,終究將譴責的話語沉浸在緘默的內心海底。隨後,她轉過身軀,不顧一切地跑進了她自己的房間,唯獨只剩她的哭泣聲飄蕩在沉寂壓抑的客廳裡。

    頓時,瀟彬機械性地愣怔在沙發的旁邊,愧疚與痛苦又一次在心裡嘲笑著他的衝動與愚蠢。對於此刻的瀟彬來說,與其令他嘗受這種落寞的痛苦,倒不如讓自己跪在滂沱密集的暴雨之中,借骯髒的泥濘沖刷自己腐蝕的身軀。或許,這種懲罰在上帝的眼裡會顯得多麼的荒謬,然瀟彬卻無法再繼續假裝一副堅強的模樣。因為這真的會使他精神上徹底崩潰,恐怕連唯一的自尊都會受到良心的質疑與制裁。

    在自責式的沉思後,瀟彬耷拉著臉,起身走到了泉子房間的門口。不過,他並沒有試著扭動門把手,只是沉重而平靜地敲了敲門。他知道她在裡面可以聽到,當然他也知道她根本不願意聽到,但他依然這樣跟著感覺做了。

    「碧子,對於剛才的衝動,我是真的很愧疚。」瀟彬道。

    「……」房間裡沒有任何的回答,依然斷斷續續地傳出她抑制哭泣的哽咽聲。

    「碧子,我知道我的愚蠢——」瀟彬咬著嘴唇,右手緊緊扶著冰冷的牆壁,語氣偶爾忽停忽頓,「對你的心靈造成了無法彌補得傷害。可是,我是真的不希望碧子因我的魯莽、過錯去懲罰自己。倘若上帝讓我重新抉擇,我真心願意代替碧子承受雙倍的痛苦。或許,我不會說些什麼……但我想,假如碧子糾結在傷心的邊緣,那麼我這輩子都會沉浸在悔恨之中。因為碧子是我生命中邂逅的、最昳麗的、最懵懂的女孩,如我的初戀蓓蕾那般令人魂牽夢縈。何況,像我這種只顧內心抑鬱的笨蛋,又怎麼值得碧子憎恨?碧子,直到你轉身離開的剎時,我懂得——我所強加於你的世界是多麼的可悲,多麼的殘忍。當然,你絕對不會懂得,在我失落與脆弱的時候,你究竟是多麼的美麗與善良,恰似一朵清新高雅的鶴望蘭。而我也……也不會相信,我第一次擁抱你的時候,心中的迷離與衝動來的是如此的直接。」

    「我不想聽。」她啜泣地喃喃道,「請讓我靜一靜。」

    「碧子,無論……」瀟彬的雙眼噙著悔恨的淚水,「無論如何,我誠摯地懇求你原諒我。」說著,苦澀的淚水順著瀟彬的臉龐滑落,隨即流入他滲出血絲的嘴角。

    「……」瞬時,房間裡變得一片寂然,再次依舊沒有了答音。

    「晚安!」瀟彬悲傷地祝福道,轉身低落地準備離開。

    這時,她從裡面喊住了他的腳步,縱然沒有主動打開房門。

    「瀟彬哥。」她輕倚著房門,強忍住哭泣後的痛楚,略微沙啞地說道,「我深信,冥冥之中,上帝令我們注定邂逅,緣分令彼此牽制彷徨。或許,每個人的生命都處在荒謬的邊緣,卻從未終結延續的命運枷鎖。所以,我希望瀟彬哥忘卻今晚的一切,令它成為永遠只屬於一個秘密。請你答應我,好嗎?」

    「為此約定!」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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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譯者:等到新年後,小說恢復更新,我提前祝福各位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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