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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五十一章 新生 文 / 木靈惜

    「你醒了?」見凌蘇兒睜眼,老婦滿臉的欣喜。

    凌蘇兒轉頭看見一個慈愛的老婦人正關心的看著自己,她打量著四周,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茅草房子,屋裡一件像樣的擺設都沒有,「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我家!姑娘,你感覺怎麼樣?你已經昏睡了整整七天了!我和我家老頭子都以為救不活你了呢,還好老天爺保佑。」

    昏睡七天了?凌蘇兒喃喃地算著日期,突然她從床上坐起來,她想起發生了什麼事情,她的孩子!凌蘇兒伸手摸著自己的肚子。

    老婦人見凌蘇兒的動作,她哎聲歎了口氣,扶住凌蘇兒的肩膀說,「節哀吧,孩子沒保住!我家老頭把你從河裡救上來的時候,因為冷水泡太久了,孩子流掉了!」

    孩子沒有了?凌蘇兒覺得自己的心被狠狠剜了一塊下去,眼前一黑,再次暈了過去。

    「姑娘,你醒醒!姑娘?老頭子,你快來看看!」看見凌蘇兒又昏了過去,老婦人很著急。救上來的時候本來以為沒氣了,沒想到竟然還有輕微的脈搏,因為肚裡有死胎,再加上在冷水裡泡的太久,脈搏一直都若有若無,她和老伴徹夜不休的照顧,好容易,脈搏漸漸強了起來,今天看見她睜眼,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掉了下來,沒想到又昏了過去。

    老頭子聽見老伴兒的呼喚聲急忙走了進來,見凌蘇兒又昏了過去,他不緊不慢的拿起凌蘇兒的胳膊,仔細診斷了一會兒,才安慰老伴兒說,「沒事!只是打擊太大,昏過去了!」

    「唉,不知道是遭遇什麼事情了,外面兵荒馬亂的,一個年輕的姑娘家,這下孩子也沒有了,唉!」老婦人同情的握住凌蘇兒的手。老頭子默默地聽著老伴兒嘮叨著,目光卻投向了景色蕭條的窗外,臉上凝重的神色與窗外的蕭條景色照相呼應。

    「乾娘,乾爹回來了!」凌蘇兒一邊給圈養的鹿喂草,看見老頭背著一捆材回來了,急忙迎了上去。凌蘇兒住在這裡已經兩個多月了,收留她的老夫妻姓賈,原來是江都人,後來因為戰亂躲到了深山裡。賈老伯精通醫術,在他的調解下,凌蘇兒的身體漸漸恢復了,凌蘇兒告訴老夫婦因為戰亂她失去了所有的親人,現在已經無家可歸了。老夫婦可憐她,加上也很喜歡她,自己又沒有兒女,就收她做了乾女兒。

    「乾爹,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凌蘇兒接過賈老伯手裡的木材。

    「外面現在在打仗,所以藥材很搶手,我剛拿出去就被人買去了!聽說江都已經失守了,宇文化及帶著小皇帝被唐軍一路追殺,遷都遙城了!」賈老伯接過妻子遞過來的水。

    「那不是遙城也快打仗了,遙城離我們這裡很近啊!」老婦人擔心的說。他們這裡雖然是深山老林,平時人煙稀少,可是萬一打進來可怎麼是好。

    「聽說宇文化及被秦王打得節節退敗,那個喪盡天良的混蛋,終於要造報應了!」賈老伯憤恨的說。兩年前他的兒媳被宇文浩霸佔,兒子被宇文浩殺死,他們夫妻倆就躲到這深山老林中了。

    聽到秦王的名字,凌蘇兒的心劇烈的跳動了一下,可是很快又被心痛代替了。她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顏面去見李世民,她連他們的孩子都沒保住。

    「蘇兒啊,今晚我們吃魚!」乾娘看見凌蘇兒在發呆拍拍她的肩膀說。

    「好啊,乾娘,我來幫你!」凌蘇兒暗自甩了甩腦袋,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想李世民。

    「明天我要再去挖點草藥去!」賈老伯看看天色,自言自語說。

    「乾爹,我幫你吧!」凌蘇兒探出頭對賈老伯甜甜一笑。

    「等你身體全好了,我就教你認草藥!現在還不行!」賈老伯慈愛的說。

    又是兩個月過去,凌蘇兒住的深山裡到處顯現出一片生機盎然,她的身體在賈氏夫婦的細心照料下完全恢復了健康。有很多草藥必須趁初春的時候採摘,凌蘇兒大清早就跟著乾爹到山裡來幫忙。雖然乾爹沒有再說過外面打仗的消息,可是凌蘇兒知道李世民一定會打敗宇文化及的。

    江都城,宇文化及的舊府。

    徐昇平正在跟李世民報告最新的戰況,「王爺,遙城兵敗後宇文化及就失去了蹤影,尉遲敬德飛鴿傳信說在平遙城外找到了小皇帝的屍首。」

    徐昇平的話在李世民臉上沒有激起一絲漣漪,他冷冷的說,「告訴尉遲敬德,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他一定要替蘇兒報仇,多少次他從夢中驚醒,夢裡全都是凌蘇兒掉下虎跳崖的情景,他派大軍到虎跳崖下去找,可是整整一個月,尋遍了虎鬥山下方面百里都沒有凌蘇兒的蹤影,甚至連屍體都沒有。從那麼高的懸崖下掉下去,生還的幾率可是說是微乎其微,他絕望了,他把滿腔的憤怒都發洩到了戰爭上,一定要殺了宇文化及為蘇兒報仇。

    「你親自到遙城去監督軍隊抓捕宇文化及,傳我的命令,拿到宇文化及人頭的,賞銀千兩!」李世民深邃的黑眸裡迸出冷酷的神采。

    徐昇平輕搖著頭,領命下去了。那一夜,他陪李世民宿醉,可是第二天早上他又看到了那個冷靜睿智的秦王,只是冷靜中摻雜著冷酷,多次派軍隊去尋找凌蘇兒都是無功而返,甚至連屍體都沒有找到,虎鬥山以老虎多而出名,又是那樣的寒冬,凌蘇兒的屍體十有**是被老虎吃掉了。每一次搜尋的結果都讓李世民的臉色更加陰沉。整整四個多月,除了冷酷沒有人再在李世民臉上見過其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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