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百三十九章 再見，世民--下 文 / 木靈惜
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凌蘇兒半夜被沉重的喘息聲吵醒。
「世民，你怎麼了？」凌蘇兒急忙起身，去扶世民。
李世民臉色通紅，他痛苦的看著凌蘇兒，「我怕是不行了！」
凌蘇兒臉色大變，難道到時候了嗎？她忍著不讓眼淚流出來，「我去找郎中，你等一下！」
「蘇兒！」看著凌蘇兒下床飛快的跑出去，李世民伸手想去抓住她，他已經沒有時間了，他一刻都不想離開她啊。
「治兒，快點找郎中，世民的病加重了！」殿外李治靠在椅子上，正在打瞌睡，聽到凌蘇兒的聲音他猛然驚醒。
「武才人快去請御醫！」李治說完快速走進內殿。凌蘇兒也跟在李治身邊。
床上李世民的喘息稍微好了一點，看見凌蘇兒進來，他急忙伸出自己的手，凌蘇兒大踏步走到床邊坐下，然後握住他的手。
「父皇！」李治看見李世民的臉色相比之前差了很多，他擔心的呼喊出聲。
「治兒，你聽好，等我死後，你要像對待自己的母親一樣對待蘇兒。你一定要保護她，不要讓她受到一點傷害。」李世民握緊凌蘇兒的手一字一句的吩咐。
「世民！」凌蘇兒的鼻子一酸，眼淚掉了下來。
「蘇兒，等我死後，你就回梅香居吧，梅香居我一直保留著你離開前的樣子，治兒會代替我照顧你的！」李世民替凌蘇兒擦掉眼淚，柔聲說。
「不，我不要別人照顧，我只要你！」凌蘇兒搖著頭，哽咽的說。
「傻丫頭，聽話，我沒辦法再陪你了！」李世民痛苦的說完又劇烈的喘息起來。
「御醫，御醫呢！」李治看見李世民的臉色越來越差，擔心的衝出門外。
「世民！不要離開我！求求你不要離開我！」凌蘇兒低聲的哭泣著。
「蘇兒，我也不想離開你，可是一切都太遲了！」李世民痛苦的說，他癡癡的看著凌蘇兒，「我好捨不得你，我好捨不得你啊！」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幾個御醫跑了進來，凌蘇兒鬆開李世民的手讓御醫給李世民診斷。看著御醫的臉色沉重，凌蘇兒又無聲的哭了起來。
雖然御醫在給自己診斷，可是李世民的視線一直都沒有離開凌蘇兒的臉，「你們都退下吧！」
「父皇！」
「治兒，朕知道自己不行了，朕現在除了蘇兒誰都不想見，你們都退下吧！」
李治痛苦的看了凌蘇兒一眼，咬牙轉身走出去。
御醫跪在地上哭著給李世民磕著頭，「皇上，臣該死！」
「梅濟民，朕知道自己的大限到了，下去吧！」李世民淡淡的說完，又努力的把手伸給凌蘇兒，凌蘇兒哭著握住他的手。
「別哭，傻丫頭，你哭的這麼傷心，會讓我走的不安心的！」李世民吃力的擦掉凌蘇兒臉上的眼淚。
「世民，我再陪你睡一會吧！」凌蘇兒又在李世民身邊躺下，她把李世民摟在懷裡。
「蘇兒，其實我死後，你會回去你的世界吧！」。
「嗯！」凌蘇兒忍住自己的哭聲，點點頭。
「蘇兒，我死後要投胎到你的世界去，你一定要等我，我一定會找到你的。」李世民摸索到凌蘇兒的手，輕聲的和她約定。
「嗯，我會等著你的，不過你要快點找到我哦，不然哪天我等不及的話就嫁給別人了！」
聽到凌蘇兒帶著哭腔威脅自己，李世民溫柔的笑了，「我喜歡你威脅我！」
「蘇兒，告訴治兒，我要帶著戒指和半塊雙蝶玉珮下葬，這是我們再相識的憑證，我一定要收好！」李世民的聲音越來越小。
「嗯，我會帶著另外一半的！」
「蘇兒，我好捨不得你，我好不甘心就這麼死了。蘇兒，我愛你。」
聽到李世民的再一次告白，凌蘇兒再也忍不住的哭起來。
「世民，我也愛你！」凌蘇兒吻住李世民的額頭，發現李世民好安靜，「世民睡著了嗎？」她顫聲問。
沒有像以往那樣得到回應，李世民就這麼靜靜的躺在凌蘇兒身邊，那像是熟睡般安詳的表情讓凌蘇兒的心刺骨的痛起來，她知道他再也不會睜開眼睛看自己了，「世民，你回答我啊，世民！」凌蘇兒靠在李世民身上失聲痛哭起來，「世民，不要離開我！」
「凌姑姑，父皇怎麼樣了？」聽到凌蘇兒的哭聲，李治衝了進來，看見李世民靜靜的躺在床上，他臉色一變，噗通跪在地上，「父皇！」
「皇上歸天了！」外面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皇上！」
悲痛的呼喊聲此起彼伏的在殿外響起。
凌蘇兒伸手把枕頭下的玉珮拿出來把其中的一塊放進李世民的手裡，握住李世民冰冷的手，她又忍不住的痛哭起來。
「凌姑姑！」李治看見凌蘇兒哭的悲痛欲絕，他急忙上來扶她。
「治兒，世民說要帶著這半塊玉珮和脖子上的戒指下葬！」凌蘇兒鬆開握住李世民的手擦著眼淚說。
李治看了一眼李世民手中的玉珮，他以前經常看見父皇在沒人的時候對著這些玉珮發呆。「凌姑姑，這玉珮是…？」
「是他送給我的第一件禮物。」凌蘇兒止住哭聲，把另半塊玉珮裝進口袋，「治兒，答應凌姑姑將來要做一個像你父親一樣的好皇帝！」
「治兒答應凌姑姑！」李治鄭重的跪在凌蘇兒面前。
「那我就放心了！」凌蘇兒下床，「該讓外面等候的大臣們進來了！」
看著湧進來的大臣，那些陌生的臉孔有年輕的有倉老的，凌蘇兒悄悄的退回一邊。
「你到底是誰？」武媚娘走到凌蘇兒身邊輕聲問。
看到武媚娘眼中的疑惑，凌蘇兒苦笑了，「我是李世民的妻，卻也是你們不會遇到的人！」武媚娘懷疑的看著凌蘇兒，皇上的結髮妻不是已世的皇后娘娘麼？皇上因為愛皇后娘娘一生都沒有再立皇后，還特地命令史官給她寫了傳記，好讓後人敬仰，現在這個女子竟然稱自己是皇上的妻。
不理會武媚娘眼中越來越多的懷疑，凌蘇兒平靜的看著她，「媚娘，大唐是世民苦心建立起來的，希望你不要讓他的苦心毀於一旦！」
武媚娘皺了皺眉頭，「媚娘不明白你說的！」
「你以後會明白的，只是希望你到時候還能記得我的話！」
「蘇兒，該走了，回到你剛來的地方！」
瘋和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凌蘇兒臉色一變，她依依不捨的看了最後一眼李世民，閉眼轉身，快步的往含風殿的後面走去。
「你要去哪？」武媚娘攔住凌蘇兒。
凌蘇兒平靜的看著武媚娘，突然發覺她的眼睛和自己的好像，「我不喜歡人多的地方，我先去後面看看，你去幫治兒的忙吧！」
武媚娘盯著凌蘇兒消失在帷幕後，她微微皺眉轉身去找李治。
「都結束了！」早就守在後殿的瘋和尚看到凌蘇兒哭紅的眼睛沉聲說。
「是啊，都結束了！」看到自己手上的戒指，凌蘇兒又抬頭看著瘋和尚，「瘋和尚，回去之前能帶我去一趟梅香居嗎？」
「凌姑姑呢？」李治看見武媚娘沉聲問。
「她說要去殿後面！」武媚娘指了指殿後。
去殿後面？李治狐疑的看著武媚娘指的方向，後面什麼都沒有啊，「我去看看！」
「太子！」武媚娘看見李治臉色變了，她也急忙跟了過去。
含風殿後，空蕩蕩的，根本就沒有凌蘇兒的身影。「凌姑姑？」李治懷疑的呼喊著。
「人呢？」武媚娘臉色一變，她明明看見凌蘇兒過來的。
李治臉色陰沉的看著空蕩蕩的後殿，他聽說過當年玄武門事變的時候一個叫凌蘇兒的女人為了父皇死了，但是父皇絕口不提這件事，他去問過母后，當母后聽到凌蘇兒的名字的時候也是萬分痛苦，只是叮囑他千萬不要在父皇面前提到那個名字。那個凌蘇兒就是消失的這個凌蘇兒嗎？如果是她的話，她沒死嗎？過了這二十多年，她怎麼還是那麼年輕？她又是怎麼進來含風殿的，又是怎麼消失的？
「太子，那個女子不會是鬼吧！」武媚娘的臉上露出懼色。
「我接觸過她，她的手是溫的，我們回去吧，關於這個凌姑姑有太多的疑問，大概只有父皇才知道她的來歷吧。」李治歎了口氣，轉身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