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天才兒子小小媽 chapter126 文 / 言小鹽
聽到他宛若嗚咽的嘶啞，筠筠再也無法壓抑心頭的疼，指尖，接住他的熱淚，她哽咽著撲到他懷中，緊緊抱住他，他的腰際，比四年前，瘦了……
「倉逸哥，你為什麼……這麼傻。」埋在他的頸項，她無法不感動，也無法不感到……悲傷。
顫抖地伸出手，輕輕圈住她，不敢太用力，彷彿怕一用力，她就會如泡沫一般在他面前倏然消失。
「倉逸哥，倉逸哥……」環在他頸項的手臂，用力地收緊，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滴滴落到他的肩膀上。
寒傖逸渾身一震，她的眼淚，滴在肩膀，細細的溫度，灼痛了他的肌膚，落在心頭，好沉……
「小不點，我的小不點，我好想你，好想……對不起，曾經那樣地讓你受傷，對不起……我……愛你，一直一直都在乎你，一直……」情感，再也無法壓抑，在她嗚咽聲中，澎湃傾瀉而出。
他嘶啞的告白，深深撞進心頭，她愣住了，也……慌張了，他們不可以這樣的，不可以……
慢慢地，她退出他的懷抱，垂下眸子，沉默。
看著她的反應，他感到一陣撕心裂肺的痛在胸口蔓延開來，一直延伸到指尖，他的愛……還是太遲了嗎？
許久，就在他以為自己會窒息在他們之間的安靜之時，她卻抬頭，幽幽地望著他：「倉逸哥，我們進去裡面談好嗎？」
這時，她才想起他們一直站在房門口，莎娜已經不知道何時已經離開，但是，有些話……她想要在更加安靜的空間裡說，其實，她更想看的是他的房間……太灰暗了，她不能讓他繼續這樣下去。
「好，」寒傖逸有些笨手笨腳地請她進房。
而後，才發現自己的房間現在很糟糕。
「筠筠，不如我們換個房間好不好，我的房間……」聞到滿室酒精味，他有些懊惱。
然而，筠筠只是堅定地搖了搖頭，然後來到窗子前，將窗簾拉開，霎時間，柔白的月華透過紗窗，籠罩住她。
寒傖逸忍不住直了眼，就這樣看著她站在月光之下，好美，像誤落凡塵的精靈。
她回眸，對他淺淺一笑，然後，輕步走向他，拉起他的手走向浴室：「倉逸哥，你的身上酒精味很濃，你先去洗個澡，我們再談好嗎？」
被動地任她拉到浴室前，他卻突然止步不前了，低眸，緊張地看著她：「小不點，你……」
彷彿知道他要說什麼，她伸手抵住他的唇，柔柔地道：「噓……我會在這裡等你。」
薄唇扯了扯，他稍稍安了心，然後很快地進入浴室，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洗澡……
筠筠望著房間的凌亂，心頭又酸又痛，曾經，他的臥室都是簡單整潔的，現在卻……無法自控地，她的眼淚又滑落下來。
慢慢走到床邊，她伸手撫摸著那床被子，回憶，在翻滾。
他們曾經一起醒來，迎接古堡最美好的早晨，即使那時候他不多話，卻也是她覺得最幸福的日子。
如今，這一切，都已經離她好遙遠了。
甩甩腦袋，她逼自己忽略那讓人心悸的回憶，起身，為他整理好這個原本該是整潔的房間。
★
等寒傖逸以神速洗完澡出來之後，她也已經以最快的速度把房間收拾乾淨了。
看著滿是的整潔，寒傖逸的目光落在她臉上，見她依舊在，他緊繃的心弦稍稍鬆了一下，黑眸散發著絲絲縷縷的深情糾纏著她。
「倉逸哥，你洗好了啊，頭髮怎麼沒有弄乾？」
看到他身著睡袍，修長的身軀在略微敞開的衣襟中若隱若現，她有些不自在地慌忙拿過一邊早已經準備好的風筒。
「倉逸哥，我給你吹頭髮好不好？」
望著她期待的眼眸，一切，彷彿回到四年前，她會用柔柔的目光看著他。
時光，在倒退，他的心情漸漸飛揚，薄唇忍不住漾開幸福的弧度：「好。」
「轟轟……」吹風筒的聲音不斷響著，暖暖的氣流吹拂在他的耳邊，她的手輕輕梳著他的黑髮，那觸感，柔得讓他想要不惜一切代價讓時光在這一刻停留。
而他，也衝動地這樣做了。
伸手，握住她的，將她拉到床沿上坐著，與他一起。
包裹住她的手，就像得到了所有一般地滿足，他深深地凝望她：「小不點，我們可不可以……再在一起？」
他的話，很輕，很輕，卻狠狠地撞擊了她的腦門。
再在一起……
心頭，不斷徘徊著這一句話，心跳，揪得很緊，很緊。
沉默著，凝望著彼此……
最後，她慢慢地抽出手，視線，也轉移了。
寒傖逸感覺身體的溫度隨著她的手一點一點抽走而抽走，他無法控制地加大了握住她的力量，希望……可以抓住。
「不要離開……」他黑眸甚至帶著哀求的意味。
心揪得很痛，卻還是要放手。她深深吸一口氣，平息了內心的紛亂，終於，用力把手抽出來。
靜靜地望著他，她努力讓自己保持語調平穩：「倉逸哥，過去的事就讓它風消雲散吧，我們之間，誰也不欠誰，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你也要努力地讓自己從回憶中走出來，過好自己的日子，一輩子，其實不太長，生命很脆弱，要好好珍惜。」
「沒有你，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沒有你，就算我擁有整個世界又如何。」他激動得再次紅了眼眶，悶吼，吼出心頭的傷痛，原來……她是來讓他忘記的。
手心，被她深握的指尖刺痛，她逼自己揚起淡淡的笑：「四年前，我也曾經這樣，以為沒有你，世界就再也不會有光明，但是……後來，慢慢地發現，其實……愛情不一定是幸福的核心，換一種方式，也可以活得很精彩。」
她的話，一句一句，撕裂他的心扉，他纏著薄唇：「所以，你是說你現在生活得很幸福，是嗎？所以，我也要換一種方式幸福，是嗎？」
他顫抖著，嗓音無力得……讓人絕望。
緩緩轉眸，她望向窗外，今晚的月光很皎潔，她梗了梗喉嚨：「倉逸哥，你還不明白嗎，我們……再也不可能回到過去。」
「不可能了嗎，不可能再……愛我了，是嗎？」渾身的細胞在喊痛，找不到宣洩的出口，他只能呆滯地望著她柔和的側臉。
不想聽，因為他的嗓音太過沉寂，可是那聲音，那話語，還是鑽進了耳膜，蕩進了她的心。
轉首，她讓自己勇敢地面對：「你……我曾經已經愛過了。」
辟啪……他的心臟轟然破碎了，她說……曾經愛過他了，所以，現在不可能……再愛了。
「倉逸哥，答應我，好好愛護自己，人生不是只有愛情，你還有莎娜要照顧，還有……寒爺爺，人生很短，不要再讓仇恨束縛自己，因為那樣……好累的。」
她起身，在他沒有看見的美麗臉頰上，悄悄地滑落了一滴清淚。
背對著他，她沒有再回頭：「倉逸哥，要說的話筠筠已經說完了，夜晚了，我必須走了。」
好不容易說完，她幾乎以為自己的嗓子不可能說完，邁開腳步……
「等等……」他站起來，走到她背後，卻沒有再上前，兩人隔著一步之遙。
將她的背影深深烙上心頭，他知道，從此，會有一道背影，讓他的回憶變得破碎。
「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嗎？」最終，還是不捨得永別，他帶著渴望貪婪地望著柔美的側臉。
她的身子僵了一下，沉默了許久，她不得不逼自己狠心：「如果……我們還有緣再見的話，那就是朋友。」
說完，她腳步飛快地離開這個房間，在她反手關上門的剎那，眼淚同時落下，她摀住嘴巴，任由眼淚在流，即使模糊了她離開的視線，她的腳步也不曾停止。
從此以後，他們不會再有緣見面，因為，她將會竭盡全力斬斷一切的可能。
★
才走出古堡，她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喂？」她努力維持聲音的平穩。
「筠筠……」南宮俊的聲音，有點遲疑。
她伸手匆匆抹掉臉上的淚痕，勉強一笑：「南宮大哥，我很快就可以回到酒店了，你再等我一下哦。」
「小筠筠，你怎麼了？聲音沙沙的，你哭過了？你在哪裡？我去接你！」
南宮俊一連竄擔憂的話語，敲進心頭，她忍不住又掉了眼淚。
吸吸鼻子，她安撫他：「南宮大哥，我沒事，只是跟莎娜見面很激動，所以忍不住掉了一下眼淚，我等一下自己會回去，你訂好機票了嗎？」
「……告訴我，你在哪裡？」他的嗓音溫柔，卻多了一份霸道的堅持。
愣了一下，第一次聽到南宮大哥這樣，不再順著她。
掙扎了一會兒，她才說了她在哪裡。
……
幾乎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南宮俊的車子便飆到了她身邊，停下……
看到他走過來，筠筠想要對他笑，可是卻只能無助又脆弱地望著他。
「筠筠。」南宮俊大步走到她身邊，見她嬌小的身子幾乎淹沒在夜色中，他的黑眸染上心疼，脫下外套緊緊裹住她的身子，將她擁入懷中，什麼話……也不說。
這一刻，他知道她需要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