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3章 齊聚一堂 文 / 逆天戰皇
「這是什麼?」陸宛玉有些奇怪地看著碗裡的湯汁。
「我也不知道。」何希十分誠懇地回答。
「你也不知道?」陸宛玉不由一震。
「所以,你可以選擇喝,也可以選擇不喝。」
陸宛玉看看他,再看看湯汁,仰脖一口便灌了下去。
何希拿過碗,沉默地走了出去。
約摸過了半刻鐘,陸宛玉胃裡忽然一陣翻江倒海,她趴在床沿邊,哇哇數聲嘔吐起來。
何希匆匆奔進,低下頭細看時,卻見那嘔吐物中似有什麼東西在蠢蠢異動,他嚇了一大跳,趕緊跑出去把那白展風給叫了回來:「你,你快給仔細看看,這到底怎麼回事?」
白展風蹲下身子,仔細看了看,然後站起身來:「沒事,只是一些小小的寄生蟲而已,我再開幾劑溫補的藥,夫人的身子很快就能好起來。」
何希還想說什麼,陸宛玉卻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白大夫既然這樣說了,自然有他的道理,夫君,你就不要多問了。」
何希皺皺眉頭,但不再言語了。
白展風在山莊裡住了下來,山莊裡的人但凡有個頭痛腦熱的,都會去找他,只是這白展風脾氣甚為怪異,一般人他不給瞧,你磕頭下跪全都沒用。
夜裡,何希坐在桌邊,慢慢地理著帳,他算帳本來是一把好手,如今更是精通,不一會兒,便把莊子上上下下的帳料理得一清二楚。
「夫君。」
「玉兒。」何希走到床邊,把陸宛玉輕輕地摁回去,「你這是幹嘛?」
「夫君千萬別累著自己,倘若有什麼事,還是交給一個可靠的人來管理吧。」
「玉兒你也別操這些心,啊。」
何希溫聲撫慰,看著陸宛玉睡著,這才又起身,重新回到桌邊,拿過筆墨,認真地計算著。
總算把帳目理出個頭緒,何希這才放下筆,站起身來,脫掉外袍上床。
「莊主。」
次日清晨,馮管事忽然匆匆跑來,卻見何希在樹下打著太極,整個人看上去平靜而從容。
「什麼事?」
「外面來了一大群難民。」
「有多少?」
「幾百號人。」
「你出去,讓他們派幾個代表出來,其餘的人暫時搭個棚子,讓他們住下。」
「好。」
馮管事忙忙地離去,何希仍然平靜地繼續打著太極拳。
「他們來了。」
沒一會兒,馮管事領著幾個難民走進來,何希上下打量他們一番,見他們個個面帶菜色,衣衫襤褸,便道:「你們打哪兒來?」
「泰州安陽。」
「怎麼,弄成這副模樣?」
「安陽遭了旱災,今年的農作物顆粒無收,可官府盤剝如舊,咱們實在是苦得受不了。」
「是啊,大爺,賞口飯吃吧。」難民們紛紛跪在地上,朝何希叩頭,「大爺,賞口飯吃吧。」
「賞口飯吃,不難。」何希擺手示意他們起來,「但是我呢,脾氣不太好,有些人我不喜歡,不能留下。」
「請大爺發話,我等莫敢不從。」
「第一,我不喜歡唯利是圖之人,倘若有那等想不勞而獲的,鑽歪門邪道走空子的人,請了;第二,我不喜歡八卦的人,虛偽的人,好吃懶做的人,諸位,你們可以留下,但是我桃源山莊規矩也多,一個個都給我學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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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管事都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他,有的隱約猜到他的想法,不過那想法著實是說不出來。
一定要淡然,十分地淡然。
何希深吸一口氣:「諸位,山莊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我並不知道,但是我希望諸位能稟著精誠合作的心態,緊緊團結在一起,倘若山莊遇上危難,我何某人希望,哪怕有一個人留下來,也算是何某心存感激,多謝,多謝。」
何希說完,站起來衝他們一抱拳。
「何莊主言重了。」其中一個人站起來,「其他人如何,我李某人不敢說,但我李某人今生,拿定主意追隨何莊主。」
「對,追隨何莊主。」
「那,先散了吧。」
何希令眾人離去,自己轉身面對牆壁,陷入深思之中。
這只是一堵牆壁,可是何希透過它,卻彷彿看到天下干戈未息,百姓們流離失所,沒有歸處。
「難道,仍然是這樣嗎?」
何希沉吟,他如今已年近不惑,還要來個登高一呼,天下響應嗎?
他已經不是從前的何希,不是從前那個熱血衝動的何希,而是顯得沉穩,練達,不徐不急。
「莊主。」
「難民們的情形如何?」
「已經安頓下來,只是目前還缺口糧。」
「這個沒事,後院倉庫裡還有些糧食,統統拿出來,分給他們吧。」
「是,莊主。」
「領著他們造屋,開荒,種樹,教給他們耕作之法,讓他們可以過上安穩的生活。」
「是。」
安排完所有事情,何希方回到後院,見陸宛玉安然,才放下心來。
陸宛玉確實非常地安然,她畢竟跟著何希經過了很多的大風大浪。
「莊主。」快傍晚的時候,馮管事忽然匆匆從外面奔進來,「莊門外站了個人,指名要見莊主。」
「指名?」何希略一沉吟,「他長什麼模樣?」
「夜色昏暗,瞧不太清楚,只是看見他個頭很高,穿著一身青衣,背後似乎還有把長劍。」
何希心中思忖,暗道誰會這般打扮?
他思慮半晌並無主意,只得起身至正坐定,然後讓管事將來人領進來。
「何莊主,果然好氣魄,如今仍然是雄踞一方,英姿不減當年。」
何希霍然抬頭,一看這人不由怔住,繼而眼中滿是驚喜:「公孫明?!」
是的,來人正是公孫明!
何希跳了起來,一把將他抱住:「你小子怎麼來了?」
「呵呵。」公孫明放聲大笑,「哥哥,你可知這些年,我想你想得緊哪。」
「哦?」
何希把公孫明拉到桌邊,看著他坐下,方道:「怎麼講?」
「自從隴城被破之後,我領著隊伍回了老家,遣散兵卒,四處遊歷,可心中卻無有一刻忘記哥哥,忘記哥哥當年在隴城的豪義之舉。」
「不用再說了。」何希擺手,「好漢不提當年勇,當年是我敗了,那就是敗了。」
「哥哥何出此言?向來不以成敗論英雄。」
「不以成敗論英雄?」何希搖頭,「可是想起那些無辜戰死的將士們,我的心裡又何曾有一日安寧?」
公孫明沉默了一瞬,又道:「那哥哥如今是?」
「不過是因山上清淨,故此想於此處定居,你既然來了,便也在此處,可好?」
公孫明顯然覺得很失望,垂下頭怔怔不語。
「我也知道,明弟志高遠大,顯然不願埋沒自己,是去是留,明弟皆可隨意,一如從前。」
「難道,」公孫明抬頭朝外面的天空看了一眼,「當初竟然是我走眼,是那千萬人走眼嗎?難道這天下紛擾,群雄割據的局面,終究是沒有辦法結束嗎?」
「不是沒有辦法結束。」何希端起茶盞,湊到唇邊淺淺地喝了口,「只是,恐怕希並無九五至尊之命。」
「哥哥緣何說這樣喪氣話?」
「我如今年已近不惑,對這世間人情,哪還有什麼不通曉的?權利富貴,對我而言也只是雲煙了。」何希說完,把衣袖挽起來,又喝了一口茶。
「哥哥既這樣說,明也無別話,只能告辭。」公孫明說完站起身來,朝何希深深一鞠,調頭便走。
看著他的背影,何希卻只能輕輕一歎。
當日,今時,有何不同?有何不同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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