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墳鬼墓之卷 第五十九章 月上柳梢 文 / 糧食
涼風徐徐,吹得我腦袋發疼,但現在不是腦袋疼的時候。我壓住那小賊,打了個酒嗝,那小賊卻忽的伸出雙手,直接掐住我脖子,聲音從我身下傳來:「張驍?你給我下來!」
咦?這個聲音有些熟悉啊,好像是,燕若溪?
我渾身一震,低頭一看,好真是燕若溪?這三個字就像是雷電一樣直接打在我心窩窩裡,我幾乎是彈跳起來的,直接蹦起來跑到一邊,燕若溪站了起來,怒氣沖沖,臉色一片殷紅,她捏著拳頭朝著我走過來,我急著說:「大姐,別動粗啊,這可是在別人家房頂,要是搞塌了我們誰都不好意思啊!」
燕若溪對著我揮了揮拳頭,哼了一聲,然後笑了起來,她說:「看把你給嚇的,膽小鬼。」她說完走到屋頂橫樑處,伸手擦了擦,然後坐了下來。我皺了皺眉頭,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哪裡不對勁兒呢?我仔細一瞧,頓時明白過來,燕若溪改回女裝了。
一件白色的長袖體恤衫,一件藍色的小馬甲,胸口是一個可愛的被微微撐起來愛心桃圖案,腰身很細,或者是因為某些地方比較突出,總之那t恤有些遮不住腰,露出一截雪白小蠻腰來。下半身是一件水藍色緊身牛仔褲,包裹著渾圓修長的一雙長腿。黑色長髮垂在肩膀上,杏眼桃腮,眉目如畫,竟然是個十足的大美女。
這不科學!之前還是個娘炮,現在竟然是個大美女!嗯,一定是因為打扮,或者是因為這會兒月光比較柔美,無形中給這傢伙做了個全身ps。不過,這個胸部肯定不是ps的,畢竟之前我是親自驗貨的,貨真價實,童叟無欺。
我看著看著,竟然有些呆住了。
燕若溪回頭看了我一眼,撲哧一笑,伸手拍了拍旁邊的位置,說:「過來坐呀,傻站在那裡幹什麼?」
我搖了搖頭,說:「不用不用,我就站在這裡好了。」
燕若溪白了我一眼,說:「我坐著,你站著,搞得好像你犯了錯我在懲罰你一樣,讓你坐你就坐,否則就給我從這裡跳下去。」
額,好吧,其實我是想跳下去的,跟你這個小魔女在一起,總歸有些危險,要是兩句話說不好,你會直接推我下去的。與其他殺,不如自殺。但這話肯定不敢說出來,我歎了口氣,還是走過去坐下。
微風習習,帶著一襲如水月色,將這屋頂打扮的分外醉人。也許是酒還沒有醒,我看著這沉睡的村莊,竟然有這一股安靜的魅力。鼻尖有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不用去想我都知道,這就是燕若溪身上的味道,我聞過好多次了。
「你喝酒了?」我正沉醉在美好意境裡,燕若溪忽的開口詢問,我一愣,點點頭,說:「嗯,晚上喝的,還沒醒呢。所以讓我回去睡一會兒吧,別大半夜的忽然猝死了。」
「喝酒不好,傷神傷身,我不喜歡喝酒的男人。」燕若溪緩緩開口。我一愣,沒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還是下意識的回答:「哦,那我以後不喝……」
話還沒說完,我腦中忽的電閃雷鳴,不對啊,我這完全是跟老婆說話的感覺啊,你不喜歡我就不喝了?你又不是我老婆!不對不對,我要改改風格。一想到這裡,我輕咳一聲,說:「啊,那個啥,沒辦法,其實我就是喜歡喝酒,你不知道,我這個人無酒不歡,每次喝酒,還必須要醉,不醉不能顯示我海量。」
我偷偷瞄了一眼燕若溪,燕若溪哼了一聲,瞪著我說:「不行,你就是不能喝了,我覺得喝酒很不好。你以後都別喝了。」
「嘿,我這暴脾氣,我一個大男人喝酒那是正常的,管你什麼事兒?」我哼了一聲,故意打了個酒嗝,繼續說:「一分天下醉,三分日月顛,哎哎呀,疼!」
我的詩還沒吟完呢,耳朵已經被燕若溪給揪住了,而且還是揪住直接轉一圈的那種,疼得我嘴都歪了,燕若溪笑嘻嘻的說:「你還敢不敢跟我亂說?還吟詩了你,你繼續啊,我告訴你,我不讓你喝酒,你就不能喝酒!」
我本來還很惱怒的,一聽這話,腦子裡忽的一震,閃過一道熟悉的身影來。那是什麼時候了?我已經有些模糊了,在徐美家裡的時候,她也是這麼跟我打鬧,揪著我的耳朵說,你還敢不敢啦,張驍,你還敢跟我頂嘴嗎?
那時候徐美的語氣聲音,竟然和現在的燕若溪這麼相似,一瞬之間,我幾乎有種錯覺,徐美還沒有離開,就在我身邊。
我瞬間沒了脾氣,點了點頭,說:「好,我不喝了。」
燕若溪笑嘻嘻的放開我,說:「這才對嘛,喝酒有什麼好的?喝水才健康呢!」
我歎了口氣,雙手往後一撐,抬起頭來看著懸掛在天邊的冷月。從這次的紅月公主墓事件來看,趙括的一魂一魄淪入地府輪迴,還是可以轉世為人,一直到了這一世,成為了楊若何,這麼說來,一魂一魄雖然殘缺,但是轉生為人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那徐美呢,徐美會不會也已經轉身為人,在這世界的某一地,降生了呢?
如果是以前,我絕對不會想著還要跟徐美再續前緣,可是經過千年屍鬼事件,我卻發現這件事情不是不可能。畢竟我是鬼師,我比一般人更瞭解這個世界上陰陽兩隔的秘密。如果可以找到徐美的重生,我們也許還有可能。
這個念頭從腦袋裡鑽出來把我自己都嚇了一跳,我正想著呢,肩膀上一疼,燕若溪拍了我一下,說:「喂,你怎麼不說話,木頭人嗎?你就不問問我,我來找你幹嘛?」
我說:「哦,你是來找我的啊?」
「廢話!」燕若溪瞪了我一眼,說:「我不是來找你的,你以為我大半夜的散步走到這裡的?」
我說:「那你找我幹嘛?」
「我是來告訴你,我燕若溪可不是那種說話不算數的人,也不是輸不起的人,我們之間的打賭,我會執行。」燕若溪看了看我,忽的站起來,對著我直接鞠了一躬,然後說:「我向你道歉,並且承認,你們鬼師很厲害。不過,我是不會承認你比地師還要厲害的。」
我一愣,繼而笑著說:「好好好,算你是個女子漢大娘子,能給我道歉已經不容易了,我就不求你承認我比地師厲害了。」
燕若溪哼了一聲,說:「諒你也不敢。給,這個。」她站起來的時候我才發現她隨身帶著一個包裹,從包裹裡掏出了一個小盒子,遞給了我。我伸手接過,打開一看,竟然是個化妝盒,女人用的眉筆眼線腮紅什麼的,應有盡有。
我以前就對這個東西很感興趣,搞不懂這麼一個小小的盒子是如何裝下打扮了一個女人整張臉的裝備的。我左看右看,好東西,這也算是一件法寶了。我說:「幹嘛,送給我?我平時不化妝的。」
「哼,我們的賭約不是有兩項嗎,給你道歉,還有,你要給我化女妝。」燕若溪說著坐了下來,雙手並在膝蓋上,秀美白皙的臉頰往前微微伸出,說:「來吧。」
我頓時尷尬了,結巴的說:「不,不用了吧,這個就算了,我,我當時以為你是個娘炮,所以想讓你故意出醜的,沒想到,沒想到你就是女人,那還化什麼女妝,算了吧。」
「扭扭捏捏的,到底是誰定下的賭約?」燕若溪哼了一聲,說:「我看你才是個娘炮。」
嘿!我這暴脾氣,頓時怒了,打開化妝盒,掏出一隻眼線筆來說:「扭過來。」燕若溪嘴唇抿著,轉過頭來看著我,月光下她的臉頰,顯得動人嫵媚,我搖了搖頭,然後對著她的眉毛輕描起來。
其實我根本不會化妝,也從來沒有給女人化過妝,我一直覺得這是一門藝術活兒,化好了對面是美女,化壞了對面是鳳姐,所以這種事情需要技術。
我當然不敢亂化了,只能順著燕若溪本來的樣子隨便搞了兩下,然後收拾起來,說:「好了。」
燕若溪挑了挑細眉,神色有些氣惱,她說:「你就不好好化,這麼快就好了?」
我說:「這還怎麼化?你出門前自己都化好了,我還怎麼化?」
燕若溪不明所以,直接說:「我沒有化啊。」
我故意睜大眼睛,嘴巴張大,做出一副驚訝莫名的樣子,我說:「什麼?你騙我的吧,怎麼可能沒化過?這麼漂亮難道沒化過?你是說你是純天然的,本身就長成這個樣子了?」
我這一陣恭維直接就把燕若溪給說的臉紅了,她說:「你,你,你是真心的嗎?」我一愣,趕緊笑著說:「當然了,我剛才還在納悶,這麼漂亮,肯定是化過妝了,結果你卻沒有化過妝,不可思議,我看也沒必要化了,畢竟化妝是為了打扮那些不好看的女人,你這麼漂亮,天生麗質,化妝不等於毀容嗎!我代表全天下的男人告訴你,請不要化妝,珍惜這一張純天然的漂亮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