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五百零八章 百年前的恩怨 文 / 斷弦焚天
戰體已死，寧淵可以想像這個消息在大秦和大唐傳開帶來的影響。宗門的人親眼看著自己消失在空間亂流之中，師尊和一眾師兄弟們必然極其憤慨，為此傷心倒也罷了，若是被仇恨沖昏了腦袋，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就不妙了。
還有，此事情已經過了百年，恐怕早已傳到大唐，不知道師師和常潭聽聞後會有何反應？獄宗和森羅魔殿的處境又會變成怎樣？
想到因為自己這一死所帶來的種種問題，寧淵心裡不由得大為擔心起來，思緒完全飄到了蠻境外的大千世界中。
寧淵目光有些緊張的盯著姬公旦，他知道對方只是說了個頭，這百年來，外界事情的發展軌跡必然遠遠超出了他的想像，他此時緊張或不安無濟於事，唯有將情況瞭解清楚，才能對症下藥。
「當年你被那杜問天bi著遁入了空間亂流中，所有人都以為你已經身死，你所在宗門的師祖南宮雀因此大發雷霆，狂怒之下差點當場擊殺大唐皇室的玄黃尊者，不過對方畢竟人多勢眾，有著整整五名尊者，雖然人王殿殿主手持擎天劍站在先罡雷門一方，但也僅僅保持不敗，甚至因為四象學院的那心衍院長實力強大，略微佔據了下風。」
寧淵聽聞神情緊張了起來，這事情他當年脫險後早該第一時間去瞭解，但是當時因為小圓圓的死他意志消沉，加上認為自己無能為力，因此多年來這份擔憂一直埋在心底，不聞不問。如今他修為大進，一掃往昔的頹廢，再次聽聞宗門當時的危險情況，不由得內心微沉，擔心起那一戰的最後結果。
「本來五大尊者擊殺了你後，心有忌憚，便欲立刻退去。但是你的師祖南宮雀是個好漢，因為你的死發了狂，拼著身死道消纏戰幾大尊者，令得這些平時高高在上自視甚高的尊者們捉襟見肘，全部一陣膽寒。」姬公旦說到這裡，眼中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讚賞。那一戰後，南宮雀聲名大噪，整個大秦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不僅因為他以初入尊境之姿力戰數大老派尊者而不敗，更因為他俠肝義膽，為後生晚輩敢於一怒血流三千里。姬公旦平時最為欣賞的便是南宮雀這樣光明磊落的大能之輩，加上他護佑的寧淵是自己一族的子孫，所以對其他可以說是好感爆棚，族內的其他人也是同樣如此。
「南宮師祖……」寧淵聽聞這話，心裡不由得湧起一陣暖意。當時那一戰是他第一次和南宮師祖相見，面對自己這個從未謀面的後生晚輩，他竟然能夠做到這份上，實在是讓人大為感動。寧淵想起當初整個宗門誓與他共存亡的場景，內心便湧起陣陣的思念，有些迫切的想要回到宗門，告訴所有師兄弟和長輩他沒有死。
「後來呢？」寧淵定了定神，同時心裡一揪，怕從姬公旦口中聽到不好的消息。
「後來雙方的戰鬥越打越是激烈，南宮雀和人王殿殿主畢竟只有兩個人，敵人一方便採取了卑劣的手段，四人拖住他們兩個，而當時沒有多少戰鬥力的至陽殿聖主則去挾持先罡雷門的長老和弟子們，企圖以此逼迫南宮雀投降。」姬公旦說到這，眼裡流露出一絲鄙夷。
「至陽殿聖主！」寧淵聽聞，目光頓時一寒。當年那場戰鬥，至陽殿聖主因為他和南宮雀的緣故，到後面幾乎沒有了戰鬥力，受傷慘重。但是他沒想到，這本應被拔了牙的老虎竟然做出如此卑劣的行徑，拉下尊者的臉面去挾持小輩，可以說是無恥之極。一時之間，寧淵心中對至陽殿聖主充滿了殺意。
「情況到了最為危險的時刻，幸虧最後大秦皇室的尊者到了，一口氣便來了三個尊者，一下子扭轉了戰局，逼迫大唐來的五大尊者交出人質，然後落荒而逃。」姬公旦說到這裡時並不是十分詳細，畢竟蠻族的情報網有限，不可能準確的瞭解到當天發生的事情，只能根據當天觀戰的人的話語和一些猜測得出結論。
不過儘管這後面的事情交代不祥，卻也讓寧淵鬆了一口氣。不管大秦皇室的尊者來了後雙方是如何交涉，是否起了衝突，只要最後先罡雷門的所有人平安無事，對於寧淵而言就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
「大唐來的五大尊者雖然各有傷勢，但最後還算是全身而退了。哼，大秦皇室也真是丟人現眼，讓人打到疆土內部了，卻還放別人回去，若是當時我在場，一定要出手替你討回公道，至少要有兩名尊者隕落才甘心。」姬公旦眼中流露出殺氣，雖然寧淵在此戰中算是平安無事，先罡雷門也沒有出現問題，但是蠻族的子弟豈能容人欺辱？何況寧淵如今可是堂堂蠻族的下任族長，古魔的嫡傳後裔，更不能容許別人騎到頭上。
「大秦皇室必然是有自己的考量。這樣也好，此仇我會自己去報。」寧淵搖了搖頭，並不因為大秦皇室放走了五大尊者而不滿，反而心生感激他們挽救了先罡雷門的危機。大秦皇室為什麼會出手？這一點寧淵心知肚明，這其中恐怕摻雜著多個因素。
第一點，大唐與大秦兩大夢幻皇朝時有對立，大唐皇室的玄黃尊者都跑到大秦來殺人了，若是大秦皇室不出手，恐怕無法對皇朝內的諸多勢力交代。
第二點，根據寧淵當年在咸陽城與大秦皇帝贏玄的對話可知，贏玄是個重大義的人，十分看重諸古的傳承。寧淵不僅是戰體，更是身負紅蓮聖物，因此是贏玄心中認定的將來不死神族浩劫中擔負責任的人之一，因此自然不想寧淵就這麼英年早逝。
第三點，贏子亥與自己是結拜兄弟，關係算是莫逆，若是他知曉了此事，必然會想盡辦法為自己出頭。
綜合這三點，所以當年大秦皇室出手了，想要來拯救自己。可惜的是，他們終究晚了一步，到達先罡雷門時，他已經「身死」。至於大秦皇室為何不留下五大尊者，這就更好猜測了，五大尊者個個身後都是大唐舉足輕重的聖地門派，若是大秦皇室真的將他們留下，恐怕將引來一場大地震，兩大夢幻皇朝將會因此爆發大規模的戰爭，到時生靈塗炭，血流萬里，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若是贏子亥是皇帝，以他暴躁的個性，為了替自己的兄弟出一口氣，或許還真的可能留下五大尊者。但是皇帝是他的父親，贏玄是個穩重，懂得顧全大局的人，自然不會為了一時之氣而陷億億萬大秦平民百姓於不顧。更重要的，贏玄說過三大夢幻皇朝當初創立的目的，三大古皇留下道統，為的是聚集有限的力量，對抗未來可能出現的不死神族浩劫，所以自然更不可能自相殘殺。
從姬公旦簡單的話語中，寧淵便將當年發生的事情分析了個透徹，心裡如明鏡一般，對於何人有恩，何人有仇，全部瞭然於胸。
「此仇不止是你一個人的事情，也是我蠻族大事。」姬公旦聽聞寧淵說要自己去報仇，頓時給了他一個白眼。
「大長老所說我自然明白。」寧淵微微一笑，「小子並不笨，無論是四象學院，至陽殿還是杜家，都不是我一個人能夠解決的，何況還有大唐皇室這尊龐然大物。族裡的力量，我自然是要仰仗的，可不會有半點客氣。」
寧淵早想過了，雖然此次閉關突破後他的實力可以說是突飛猛進，但是他面對可是整個大唐的頂尖勢力，若是只靠他一個人，無論怎樣也無法報仇的。蠻族雖然避世不出，但是它的底蘊極其驚人，光是族長，大長老還有天地玄三位長老，便擁有不弱於尊級的實力，加上一個很快就能破封而出，掌控有道兵的老祖宗，他相信蠻族一定會在不久的將來讓整個大唐為之震撼恐懼。
不過一旦決定了借助蠻族的力量，這也意味著寧淵必須擔負起整個族群傳承的重任。從此以後，他每走一步，都必須考慮到可能給蠻族帶來的影響，否則即便蠻族再強，早晚也會毀在他的手上。在寧淵開口說這話的時候，心裡其實已經有了決定，有了從此以後與蠻族同生共死，榮衰俱在的覺悟。
「這才對。」姬公旦對寧淵的話顯然十分滿意，寧淵沒有客氣，說明他已經打從心底把自己當成了蠻族人，這是他最希望見到的。
「要如何報仇，這由你自己去想，讓你全權負責，我蠻族會為你提供強而有力的臂膀，族中的戰力會聽從你的調遣。」姬公旦又道，此話一出，等若寧淵還未成為族長，就提前放權給他了，令得寧淵不由得怦然心動。
蠻族一族之力，不亞於任何聖地門派，甚至猶有過之。寧淵因為姬公旦的話內心雀躍起來，但是卻不會被喜悅沖昏了腦袋。他的敵人太多太強大，即便蠻族再強，若不小心制定計劃，最後還是有可能栽了跟頭，甚至給蠻族帶來災難。因此在最初的興奮後，寧淵很快便冷靜下來，開始從實際出發，思忖這一整個的大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