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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222章 文 / 秋李子

    「這人說了,他和鄭二哥關係很好,知道鄭二哥失蹤的消息,十分傷心,並對三叔你表示安慰!」夥計的話讓鄭三叔的眉微微皺起:「我兒子在的時候,也和這些紅毛人認得,還會說他們的話?」

    「三叔你這就不明白了,鄭二哥可能幹了,來廣州這才幾年,不但會說廣裡的話,連紅毛人的話都會說,更別提哪些紅毛番人的來歷,哪個地方來的貨物!」說著話,夥計已經帶著鄭三叔來到鄭二哥住的屋子外面,屋門用一把大鎖鎖著。想著不知所蹤,還被說成是逃走的兒子,鄭三叔又掉下淚來。

    夥計拿出鑰匙給鄭三叔打開門:「原本這裡鎖著,是要等三老爺來的,現在三叔您既來了,也算主人,這要有個什麼東西丟了,也好去說!」

    鄭三叔走進兒子居住了數年的屋子,屋子裡的擺設很簡單,一床一桌一椅,桌後有一個書架,上面磊了滿滿的書。鄭三叔走到書架前面,順手拿下一本,滿滿都是自己不認得的字,這曲裡拐彎的,只怕就是紅毛番人的書。

    想著想著鄭三叔傷心起來,兒啊,你到底在何方,是生是死,總要有個回應。

    夥計已經尋來這裡的房東,給鄭三叔端來茶,見鄭三叔在那裡傷心,歎一口氣沒有說話,只是退出去,把門悄悄帶上。

    「爹爹已經送來了信,說平安到達廣州,又說並不相信二哥逃走,要在廣州住些日子,尋找二哥的蹤跡!」鄭三嬸自從丈夫離開揚州,身子就有些不舒服起來,嫣然兩邊都跑不免有些忙亂,索性勸說鄭三嬸搬到容家來住,一來好侍疾,二來瞧著外孫們,心情也舒暢些。

    鄭三嬸拗不過女兒,也就搬了進來,此刻聽到嫣然說鄭三叔在廣州平安,但要多住些日子,眉頭就微微皺起:「不曉得你爹帶的盤纏夠不夠,還有,去往廣州,那裡地氣不和,聽說比京城濕,比揚州熱。到時會不會生起病來?」

    「盤纏的事,娘您不用擔心,您女婿不是讓爹爹隨身帶了信去,廣州那裡也有認識的客商,一時短了,尋他們借個千八百的,不是什麼大事。至於地氣,爹爹身子骨一向好,又有人服侍。」

    嫣然的話讓鄭三嬸點頭:「你說的是,這件事,倒是我自己想不通,可是那是我兒子啊。每到夜裡就想起他的模樣來,剛生下來時,小小的一個,在那昂著頭吃奶。等你出世,越發顯得他聰明乖巧,那是,我的心頭肉啊!」

    嫣然曉得鄭三嬸是害怕自己二哥的失蹤,並不是逃走,而是遇到什麼事情沒了命。按了京裡風俗,這沒成家的年輕人,死了連祖墳都不能入,香火都不能受。娘她是擔心。

    此時此刻,嫣然也只能勸自己的娘幾句吉人自有天相的話了。秋蘭已經掀起簾子走進來:「三奶奶,三爺從京城來信了!」嫣然接過信,鄭三嬸也就暫且放下傷悲,看女兒讀女婿來的信。

    嫣然細細一瞧就笑了:「娘,你女婿說,曾三老爺同意了,把二哥從曾家名冊上劃掉,並且已經辦好了。你女婿還說,他在京城盤桓一段時日,拜訪一些客商,大概這個月底就動身回揚州,還能趕回來過中秋呢!」

    總算是個好消息,鄭三嬸唇邊露出一絲笑,接著就拉著女兒的胳膊:「快,快給你爹寫信,把這個消息告訴他。」既不在曾家名冊上,那逃奴一說,自然也就煙消雲散。說不定兒子曉得了這個消息,又會出來。

    嫣然曉得母親的指望,也就喚秋蘭拿來筆墨,給鄭三叔寫起信來。鄭三嬸不識字,瞧不懂女兒寫什麼,但還是在旁巴巴地瞧著,但願這封信一到,放出消息,兒子就能回來。到那時,自己家就真的團圓了,這一生,再無別的祈求。

    嫣然寫好信,封好後讓人送去給往廣州的客商,又陪著鄭三嬸說了會兒話,見鄭三嬸精神好些,嫣然正準備去吩咐廚房晚飯吃些什麼,陸婆子就走進來:「奶奶,生絲行的劉掌櫃要見您!」

    容家生意,雖有當鋪曬鹽場香料鋪等,但各樣生意都還做些。生絲是近年來容老爺見這幾十年海禁漸開,那外洋來的船隻越來越多,因此動了念頭,讓人去湖州等地收絲,這些年生絲生意漸漸好起來,已經佔了容家收益的三成。

    在容畦瞧來,雖說曬鹽場利息大,但鹽這一行,盯住的人太多,倒不如慢慢地撤出來,只留得一兩個曬鹽場,轉做別的生意更好。而容畦看中的就是生絲和香料。

    因此嫣然聽的是生絲行的掌櫃來了,也就急忙出去。

    劉掌櫃在那坐立不安,見到嫣然出來就急忙迎上去:「奶奶,原本不該打擾的,可是湖州那邊傳來消息,今年收絲,十分不順。」容家做生絲生意,當然不是自己去買桑田養蠶織繭繅絲,然後再賣出去。這樣不但費心費力,利息未必見的多好。

    因此都是開幾個收絲的地方,收來再統一運到泉州,再賣出去。此刻聽的劉掌櫃這話,嫣然的眉不由微微一皺:「不是說今年是絲的大年,比往常便宜些嗎?」

    「按說是該如此,可今年不知為何,竟有人結行霸市,抬高收絲價格,湖州那邊,不但已經去往鄉下那些有一兩張織機的人家去收,甚至連周圍都去問過,可凡聽到一個容字的,人家就要抬高價錢,都已六月中了,連往年收絲的一半都沒收到。」

    就算嫣然這樣不大知道生意的,都曉得這件事背後定有人搗鬼。周家,也是做這行生意的。嫣然微微歎了口氣就道:「既然湖州收不到,那就去蘇州杭州常州,甚至對面的鎮江都去收!」

    「可是奶奶,天下絲唯有湖州絲最好!」劉掌櫃遲疑一下說出這句。嫣然的眼低垂:「可是現在,對方就是想哄抬價格,逼我們按他們給的價格收絲,難道我們就要眼睜睜往裡面跳?」

    「奶奶這話,是有道理的,但我們去年就已經和紅毛國的客商,約定好了交絲的時間,而且,對指定只能要湖州絲!」紅毛國的人做生意,必定要簽契約,違約的話不管是什麼樣的交情,都要賠出去。

    這筆生意,容家一定要做,想來周家就是因為如此才想出這麼歹毒的主意。

    「如果不按約,那我們要賠出多少?」冷不防嫣然這麼一問,劉掌櫃在肚內算了下就道:「這筆生意是老爺在世時候談的,如果不按約定,起碼要賠近十萬!」

    十萬銀子容家不是賠不出,只是自此之後,容家就砸了招牌,再加上鄭二哥的逃走事件,嫣然沉吟一下,看來只有去尋曾家了。她讓劉掌櫃在外稍待,就進了裡面。

    鄭三嬸正抱著馨姐兒,見女兒進來就忙問道:「是不是事情已經解決了?」

    「娘,我記得,你和三老爺那邊的胡嬸子,關係很好!」女兒沒頭沒腦問了這麼一句,鄭三嬸不由皺眉:「我是和她關係好,小的時候,你還叫人乾娘,她還想真收你當乾女兒,不過後來,你進了府,她男人在三老爺那邊得用,她也跟了她男人在浙江長住,就沒聯繫了!」

    「娘,如果你往湖州走一趟,您肯不肯?」鄭三嬸被女兒這話說的眼都睜大:「湖州?我去湖州做什麼?」

    嫣然急急地解釋了幾句就道:「這賠錢倒是其次,可是那邊的貨,定好過了中秋就要交,這會兒都已收絲快結束。娘,如果再收不上來,沒了聲譽,那時我們可就麻煩了!」

    鄭三嬸雖不識字,可也曉得輕重利害,已經猜出女兒用意:「你是讓我去尋你胡嬸嬸?求她幫忙。雖說我們也常有書信來往,可畢竟好幾年不見了。」

    「娘,也只有死馬當活馬醫。有希望總比沒希望好!」見自己的娘並沒反對,嫣然放心下來,又叮囑鄭三嬸幾句,就出門去和掌櫃的交代,猛地又想起一件事,讓人把容玉致請來,和她說了幾句。

    憑周家一家,想要絲行聯手排擠,可能還不夠,只怕他家還借助了揚州知府的力量。既然如此,也只有借助下林大人這邊了。容玉致聽的嫣然的囑咐,也就換了衣衫往林府去。

    前後其實也就半個時辰的事,可嫣然已經汗濕衣背,想著劉掌櫃還在外面等著,也就出來見他。

    聽到嫣然說讓劉掌櫃親自前去湖州收絲,劉掌櫃並不奇怪,畢竟這是他分內的事,可等聽到鄭三嬸也要跟著去,劉掌櫃不由唬了一跳,雙手直搖:「奶奶,這使不得,親家太太何等尊貴,怎能讓她去受風波勞累?」

    「我們是商戶人家,講什麼尊貴呢?況且事出緊急。再說我會讓丫鬟婆子陪著娘前去!」女眷出門,有丫鬟婆子陪侍,這也算不上什麼特別了不得的大事,但劉掌櫃還在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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