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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八章 在她心中開鑿自己的位置 文 / 百里璇潔

    寂寞的宣言,我們曾經那麼執拗,固執地以為憑自己的力氣打拼江山,力挽狂瀾。殊不知,我們在這個充滿夢想的青春年華中,已遺忘了太多珍貴,所以我們走過會有痛,有遺憾,又無法挽留的憂傷。

    在醫院裡呆的時間就是太長了,如果不知爸爸死活不讓出院,她還真不想呆在這裡每天面對著這一群一臉假笑的醫生護士,如果她不是米淳浩的女兒,肯定就沒有了這麼好的待遇了,世態炎涼就是這個道理吧。

    「小瑞,該吃水果了。」米雪端著一盤切得有稜有角的水果跑過來,肆無忌憚的喚著那麼肉麻的名字,米瑞煩躁的閉上眼睛,自從一覺睡醒之後,地球真的倒轉了,所有的態度可可以說是一百八十度的轉變,米瑞都懷疑自己是不是還麼與睡醒。

    「小瑞啊,吶,水果。」米雪風風火火的跑過來,用牙籤挑起來一塊遞到米瑞的嘴邊,米瑞坐在輪椅上,有一種想站起來摔盤子的衝動。

    「我自己來。」米瑞粗魯的奪過她手上的水果放在嘴裡,生氣的嚼了起來,這麼多天米雪不離不棄的照顧她,她從來就沒有給過她好臉色看,還動不動發脾氣,她什麼方法都用了卻對她一點效果都沒有,她算是明白了,著米雪的脾氣好的真是沒話說,這樣的女子將來要是嫁人了,絕對的好媳婦,好的沒處挑。

    「小瑞,我們現在是不是該回病房了?」米雪蹲在她身邊微笑著問。

    「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這個名字。」米瑞只在討厭這樣被她亂叫,現在因為她起了個頭,爸爸和米颺也跟著來勁,聽得她都煩死了,這要是被認識她的人聽見了,她的一世英名會蕩然無存的。

    「還有告訴你爸我要出院,否則別怪我把他的心臟病氣出來。」米瑞快要被這裡的人折磨瘋了。

    「好了,我知道了,現在我們先回病房去。」米雪起身推起她的輪椅,一邊走一般回答她的問題,每天都吵出院,她就那麼討厭醫院嗎?

    最終米瑞是成功的出院了,費了不少勁,各種方法都嘗試盡了,米淳浩總算願意鬆手讓她回家回家去靜養,在這兒就算在想巴結米氏的醫生,也都盼望著她能夠盡快出院,就沒有見過這麼能鬧騰的病患,一點都不像被打了已一槍的人。

    「米瑞已經出院了。」查理吧這幾天監控米瑞的情況告訴了葉子墨。

    一臉冰霜的葉子墨靜靜的坐在皮質的沙發椅上面,凝望著窗外迷離的天空,自從米瑞的闖入,他的心便又開始思念本以為遺忘的那個人,他們是那麼的相像,可是一看到米瑞的眼睛他就能立刻分辨出她們不是同一個人,子弦從來不會有那麼冷漠的神情,她的眼睛永遠都是帶著笑容的,沒有任何的雜質,而米瑞對誰都冷冷的,好像對什麼都不會產生感情,讓人望而卻步,停滯不前,她的眼睛想美杜莎,帶著致命的毒性。

    「繼續盯著,暫時不要動她,讓她再過些快樂的日子吧,我也想再等一等。」葉子墨語氣略帶疲倦,查理搖搖頭,一個人都消失那麼久了,還要等,現在又要把一個無辜的人牽扯進來當替身,米瑞啊米瑞希望你不要讓他得逞才好,查理在心裡不斷地祈禱。

    「是。」查理冷淡的應了一聲就退出了他奢華的辦公室。

    查理退去後,辦公室裡的空氣好像突然變得冷了,葉子墨靜靜的望著窗外都市的秋天,天還不是那麼寒冷,可是他卻感覺到自己好像在漫無邊際的冰川裡,當年也是這樣的秋天,她無情的把他丟下,從他的世界裡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像瘋了一樣的滿世界找她,可是她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蹤跡,那一段日子他覺得整個世界都轟然倒塌。

    「為什麼你要那麼無情的離開我,那麼無情的!」葉子墨眼角積累了一滴冰涼的淚滴,他的愛,他的思念在這一瞬間都化為了這一地眼淚,原來思念一個人竟是這麼的痛苦和煎熬,曾經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個日夜都還是那麼的清晰,那歷歷在目的一切,在不知不覺間都變得枯黃就像這秋天的樹葉一點點的枯黃和凋零,直到最後什麼都不剩。

    不,他不會就這麼輕易的忘記,就算是替身,他也要記住她一切的音容笑貌。眼中的不捨全部化為悲傷地憤怒,米瑞就是最好的替身。

    米瑞回到家以後整個人都被一圈人圍著,她以前什麼時候享受過這樣的待遇,不禁的她覺得可笑,這些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她就幻想過,不過那也是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幻想過,現在他曾經的樣子都記不清楚了。

    「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學校?」米瑞站在米淳浩的書房裡,冷淡的看著他忙碌的身影,米淳浩抬起頭精銳的眼神掃視著米瑞,臉色依舊蒼白的她居然還想著怎樣離開他的視線。

    「當你的身體什麼時候能回到從前,你什麼時候就可以回學校。」米淳浩的態度書不容拒絕的堅決,米瑞有些惱怒,中槍的是心臟,哪能說恢復到從前就可以恢復到從前的,米淳浩明擺著就是故意的,自從出院以後家裡的保安就莫名其妙的多了很多,米瑞很清楚,米淳浩是在防著她逃跑。

    「你什麼意思?你是打算永遠把我關在這裡是不是?」米瑞一向沒有耐心和米淳浩講道理,美麗的眼睛頓時被怒火填滿。

    米淳浩堅毅的臉上露出少有的微笑「我不是說了嗎,只要你身體好了,你想幹嘛就幹嘛,我覺不干涉。」米淳浩放下手上的鋼筆對米瑞比了一個手勢,跟他唱反調這麼多年她從來就沒贏過,真是一隻老謀深算的臭狐狸,米瑞在心裡一直這樣定義自己的父親。

    「好啊。」米瑞咬牙切齒的點點頭,憤憤的轉身離開了米淳浩的書房,米淳浩看著她消瘦的背影一絲心疼從眼中掠過,從小到大他對她的教育總是很特別,就連微笑都不曾給過她,他就算是在頑劣也就是個孩子,她這一次手上一直讓他在反思自己這麼多年來對她是不是太過分了,其實她的好從來不願意表現出來,她雖然總是擺著一張冷臉,好像誰都不喜歡似的,可是只有他知道這表面看起來頑劣冰冷的女兒,心是很細緻的,她也有愛,不過她把原本屬於家裡的愛給了別的人。

    米瑞坐在別墅的花園裡,雖然是在後院但是蕭瑟的秋風還是穿過脖子吹進了身體,她不能理解米淳浩的做法,既然不喜歡她為什麼在醫院的時候還要裝出一副慈父的模樣,難道這也是為了他的面子嗎?有她這樣一個身份尷尬的女兒,他也沒什麼面子,米家的那點事誰不知道,只是米瑞從小就不出席那些上流社會的活動,自然也沒有人認識她,當然還有更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米家在商界的影響,沒有人得罪的起,所以很多事也不會有人多嘴。

    棕色的短髮被風吹得有些凌亂,生病後等等她顯然消瘦了很多,她從來不喜歡穿太厚的衣服因為她一直覺得穿的太厚影響風度。但是她也沒有注意到在同齡人當中她有多美,雖然最是看起來都是冰冷的,卻絲毫不影響她的美麗,如果不是太害怕米瑞的話,學校裡不知道有多少男孩子想追她,只可惜她的殘暴讓很多人望而卻步。

    看著風中搖搖擺擺的樹木,很突然的米瑞想起那天葉子墨告訴她的事情,她幾乎想都不會想自己的母親是什麼樣子,那個稱呼她沒有叫過,也永遠都不會叫,從心底裡她不想承認人這個母親,一點都不想。

    米雪在遠處看著米瑞眼神迷離的樣子竟然呆了半天,她從來沒有靜靜的看過米瑞的安靜的樣子,原來她美的是這樣攝人心魂,就連女人看見她都會被她的美貌迷住。

    「天很涼了,怎麼總不喜歡穿衣服呢?」米雪回過神來慢慢的走過去,將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米瑞不耐煩的揮掉身上突然多出來的東西,看也不看一臉關懷的米雪。

    「如果你想早點去學校就要注意自己的身體。」米雪對於米瑞的反應也不生氣,將地上的衣服撿起來重新為米瑞披在身上,米瑞聽進去了米雪的話,沒有再拒絕那份溫暖,任由那間外套披在自己身上。

    「你每天呆在家裡就不怕自己在公司的職位被人搶走?」米瑞不知道只是關心還是什麼,總之就莫名其妙的問出來了。

    米雪美麗的容顏露出些笑容「職位還可以再努力去爭取回來,但是你沒有了就永遠也沒有了,妹妹怎麼能和職位相比呢」

    米瑞聽著她的話,不由得冷哼了一聲,什麼時候她成了她重要的妹妹了,從小就把它當空氣的人,會把她當成妹妹嗎,這不是太可笑了。米雪看著不屑冷笑的米瑞,有些難過,她在她的心裡可能從來就沒有地位,不過從現在開始她要在她的心開鑿一個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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