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舒迪深談 文 / 龍月小五
舒迪本是想去找自己堂兄玩耍,在遠處只聽得舒雲很是淒慘地大叫了一聲。心中不由得一陣納悶,自己這個堂兄平日可是兇惡得很,從不吃虧,怎麼聽這般慘叫竟好似被別人欺負了一般。禁不住快步走過來看個究竟,這一看卻是嚇了一跳。
一個身上傷口多到幾乎再難從身上找到一塊好肉的小男孩,正一手抓著舒雲的後頸一手抓著舒雲的胳膊,狠狠地咬著舒雲的肩膀死不鬆口。那般怪異得姿勢怪舒雲身上,卻是任由三四個家丁又拽又拖,竟是無法將兩人分開。
舒迪一聲尖叫,快步跑了上來,拍打著舒雲,尖聲道:「舒雲哥,不許欺負人,你看他還這麼小,你就放了他吧。」
舒雲腦中頓時只覺一片混亂。低頭看著眼前這抓著自己胳膊使勁搖晃自己的小丫頭,那副看自己欺負人忍無可忍泫然欲泣的可人模樣。心下不禁一陣鬱悶,明明是舒迪他堂兄我,在被眼前這個好像瘋狗似的小子咬住肩膀死不鬆口,三四個家丁累得滿頭大汗都拉不開這小子。怎麼到了這丫頭的眼中竟是好似自己十惡不赦地咄咄逼人一般。不由得胸中更是一片悶氣,想對她吼一嗓子卻是捨不得,張了張口想要解釋,但對著舒迪那淚光點點的模樣,卻是只能無奈的歎了口氣。繼續埋頭跟家丁一起奮力掙扎試圖從衛凡的嘴巴裡掙脫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啊?」正當一院子的人都在滿頭大汗的奮鬥時,舒宣啟悠悠地走了上來,看著院中的一幕,臉色頓時有幾分陰沉,瞥了一眼舒雲後,轉向衛凡道:「衛凡,你先鬆口。」
但舒雲身上的卻是衛凡猶若未覺,仍自死不鬆口,舒宣啟眉頭一皺,臉色更是陰沉,道:「衛凡,若你再不鬆口,我先前所答應之事,就此作罷,今日你便從我舒府出去吧,我留你無用。」
衛凡身子一僵,隨即重重地喘息了幾下,頗有不甘地鬆開了口。舒宣啟眉毛挑了挑,一擺手喝退就欲一哄而上將衛凡撲倒在地的眾家丁,平靜道:「怎麼回事。」
舒雲一手接過一塊手帕按在自己被衛凡咬傷的肩膀,恨恨道:「二叔,這個下人在府內整日無所事事不思進取,我訓了他兩句,他便膽大包天地上來跟我動手,還把雲兒的肩膀咬成這般模樣。二叔此等腌臢潑才豈可留在府中,不如亂棍打出府中也是好的。」
舒宣啟瞥了一眼舒雲,淡淡道:「你若不去招惹於他,他一個下人又怎會不顧身份,憑空怎會有如此膽量來對你動手?此事就此作罷,休要再提,你們幾個送雲兒去包紮一下傷口。衛凡你跟我來,其他人都散了吧。」
舒雲面有不甘,正欲再次開口,卻見舒宣啟言罷轉身就走不做絲毫停留。舒雲知道這二叔的性子不再開口,轉而狠狠地瞪了衛凡一眼,這才隨眾人而去。
再說舒宣啟和衛凡。舒宣啟雙手負在身後,自顧自地在前面走著,那般閒庭信步的速度卻是較之平日無絲毫改變。後面的衛凡一身的傷痕,走路間蹣蹣跚跚頗有些跟不上舒宣啟的速度。看去衛凡已是面色蒼白,額上冷汗密密地怕排了一層,卻是拚力走路間牽動了身上傷口疼的,但依著衛凡頗為倔強的性子卻硬是不曾開口呻吟一聲半聲。
舒迪在後面吊著,看著衛凡行路艱難心中大是不忍。急走兩步,追上衛凡,也不嫌棄衛凡那一身血漬,輕輕地把小巧的腦袋在衛凡手臂下穿過,同時一隻小手攀上衛凡肩背,這個看起來跟衛凡差不多一般大的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竟是要架著他!竟是看他行路艱難要架著他幫他走。
衛凡身子一僵
看書網?^小說狠狠一跺,憤恨地嬌哼一聲,終於把將要流出的眼淚生生別了回去。卻是快步向著已經快看不到身影的衛凡再次追去
舒迪急急地向著衛凡追去,眼看著衛凡跟著舒宣啟進了書房,心道這臭小子怎麼突然能走這麼快,就要跟上去狠狠地教訓這狗咬呂洞賓的臭小子。可是在書房門口前腳剛抬起還沒邁進門去,就被舒宣啟擋在門外,任如何撒嬌乞求舒宣啟卻是死活不許舒迪入內。舒迪無奈,雖是進入不得但若要如此便放過那個臭小子,這心裡是怎樣也無法甘心的。於是便是氣哼哼地坐在院裡石凳上,雙手托著香腮,兀自在門外等著那混小子出來。
話分兩頭,書房內,舒宣啟大馬金刀地坐在太師椅上默不作聲,盯著衛凡不放。衛凡也是不懼,直直回視著他,絲毫不示弱。
良久,舒宣啟挑了挑眉毛,道:「衛凡,這段時間我未曾見過你,你可是覺得我違背了當初對你之言。」
衛凡深深地吸了口氣,盯著舒宣啟眼睛坦言道:」是,當初老爺您在酒樓曾言,會給我報仇的能力。但這幾日老爺卻神龍見首,小人自覺若老爺那是只是一時興起戲言愚弄小人,小人仍自對老爺贖身之情感恩戴德,但也自當拼盡全力賺錢贖身。待小人重為自由身之日,便是小人離開舒府報仇雪恨之時。」
舒宣啟眉頭一展,哈哈笑道:「好,有此志者又豈能是池中之物。衛凡這幾日我未曾露面確實是有幾個緣由的。其一,我於汶澤公幹,此行離軍多日軍中事務良多,均已是積壓已久,這幾日我也是刺促不休,確實分身無術無法去安排於你,這才導致了你在府中幾日無所事事,此事確實是我的過失。其二,我尚未想好以何種方式對你進行鍛煉,也不知你的稚子之齡能否經得住我的鍛煉,故而一直延誤至今。」
衛凡聞言,眼中精光一閃,許久這才低下了頭,慚聲道:「老爺,小人錯了,是小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請老爺責罰。」
舒宣啟一擺手,笑道:「此事無妨,也確實是我未曾跟你言明之過。不過衛凡,你可知當日在街上我為何對你青眼有加。雖是萍水相逢但仍是買你回府,更是在酒樓之內對你做出承諾。」
衛凡一頓,低頭微微一陣沉思,迷惑道:「小人不知,請老爺明示。」
舒宣啟哈哈一笑,兩眼精光大起直欲撲將而出,盯著衛凡朗聲道:」你可知,當日我第一眼看到你之時你是何模樣?當日,你雖滿身傷痕,但神色之中卻是猶如被死圍的困獸,雖身陷死地但仍要奮力殺戮,那般瘋狂那般堅韌惹人側目。這,才是我看重於你的原因。我本想讓你在府中靜養一段日子,再安排人教你文章武藝,三年之內,無論你是否能達到軍中千夫長之力,我會將你送入死囚營對你進行最後的磨練。」
舒宣啟話鋒一頓,霍然起身走到衛凡身前俯視著衛凡道:「但今日看來,卻是我有些低估你了。今日,我雖直到最後才現身,但在你與舒雲剛開始打鬧之際,我已收到消息。今天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裡。如斯瘋狂堅韌卻是遠遠在我的估計之上。或許,我一開始為你制定的計劃太過柔和。寶劍鋒從磨礪出,我現在給你更艱苦的訓練,甚至對於你的年紀來說可能無異是必死之事。衛凡,現在我要你告訴我。你,可敢接受?」
言罷,舒宣啟負著雙手轉過身去,傲然而立氣勢迫人。
衛凡聽著舒宣啟的話眸子漸漸變得滾燙,卻是並未立刻開口兀自沉默不語。半晌,衛凡緊咬下唇,盯著舒宣啟的背影道:「若小人可以完成老爺的訓練,不知可否能讓小人擁有報仇雪恨之力?」
舒宣啟也不回頭,傲然道:「我舒宣啟保證,若你完成不死,定然可有報仇雪恨之力。」
衛凡再不猶豫,堅定道:「衛凡保證可以完成老爺的訓練。」
舒宣啟聲調一緩卻是略帶笑意,轉身道:「哦,你不問我欲以何種方式訓練於你嗎。」
衛凡依舊堅定不移道:「無論老爺以何種方式,衛凡必定完成無疑。」
舒宣啟驀然轉身,直視著衛凡道:「好,我計劃十日之後送你到極北之地的巨猛城。屆時我將令所有隨行之人離開,你需孤身進入巨猛城以北,也就是我臨安帝國的國境以北的凶獸森林。在其內取我指定凶獸齒爪。記住,期間我不會以任何方式相助於你。我也無論你以何種方式,只要你可以活著完成我的任務即可。這就是我給你的第一道訓練,你可能接受?」
衛凡看著舒宣啟不語,只是堅定地點了點頭。昏黃的燈光下,衛凡小小的臉頰上卻是不知怎的看去竟是一派堅毅。誠然,若是完成訓練便可擁有報仇雪恨的力量,那過程中的種種艱難真的重要嗎?若事有可為,若吾願可成,吾必往之,百死不回!
舒宣啟哈哈大笑,向著衛凡扔出一本小書。隨即擺了擺手示意衛凡出去,卻是再不理會。衛凡小心翼翼地捧著小書,似捧著萬分珍貴的珍寶,似捧著未來的希望。
衛凡向著舒宣啟躬身一禮,轉身走出。如血夕陽掛在牆頭,直把院中漸漸行去的瘦小身子拉出了一條高大無比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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