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6章 授官報仇 文 / 龍月小五
兩人激戰正酣,忽的只聽一聲「皇上駕到」由遠及近傳了過來。衛凡有樣學樣,跪地默默等待。
不多久只聽得一陣細碎腳步聲,一個身著盤龍黃衣的男子含笑而來,看其面貌,約是不惑之年。來人正是臨安國主。
那皇上快步來到舒宣啟面前,伸手扶起舒宣啟,而後向眾人一點頭道:「眾位快快請起。」
隨即轉頭對著衛凡道:「想不到,少俠竟是如此少年英雄。如此超卓武藝,委實是厲害非常。少俠如此人才,是我臨安之幸。需獎,需獎!少俠可願作朕的殿門侍衛長,統領公眾內外禁衛軍?」
衛凡一怔,淡然道:「小子年齡尚幼,且身負血海深仇,血仇不報,無心做官。還請陛下見諒。」
皇上看著衛凡,眼中精光忽的閃了幾閃。隨即瞄了一眼旁邊恭敬垂首的舒宣啟,兀自嘿嘿一笑,半晌才道:「既如此,那朕便不再勉強了。少俠說身負血海深仇,此事可否一說?」
衛凡抬眼看了皇上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出自己心底的傷慟。那般哀傷的調子,似乎說出的不是什麼已成過眼雲煙的慘事,而是五年之前一直延續至今的不盡哀傷。
良久無語,皇上似乎也是眼圈微紅。猛地伸手,一把按在了衛凡肩頭,卻是澀聲道:「想不到愛卿竟是有如此過往,卻是苦了少俠了。」
一語剛畢,旋即面上便是一寒,道:「不過卻是想不到,王土之內,竟有如此敗類人渣,此等混賬殺不足惜。朕現在授少俠督查使一職,可先斬後奏,監察百官,出外可便宜行事。萬勿拒絕!」
衛凡本要出口推辭,卻聽那一句便宜行事,恭敬俯首道:「多謝陛下。但小民年齡尚幼,只希望藉著督查使名頭報得血仇。此後,便是再不敢對此等高位再有絲毫染指。小民報仇雪恨之日,便是上京辭官之時。請皇上見諒。」
皇上似笑非笑地看了衛凡一眼也不言語,轉頭又是瞄了一眼舒宣啟,拂袖而去。
話分兩頭,衛凡跟著舒宣啟一路回到原沂城。舒宣啟隨意交代兩句,轉身便是鑽進了書房。
衛凡站在空曠的院子裡,心底忽的泛起一陣空落落的感覺。便是能報的大醜,便是能親手殺了陳柏徐藝,爹娘已去,梨園已去。自己終究還是一無所有啊。
正茫然感傷之際,忽的聽到一聲嬌喝。轉頭一看,卻是舒迪正俏生生地站在自己小院裡。一身明艷的水綠色衣裳,襯著曼妙的身姿,飄飄然竟似那九天仙女一般。舒迪俏立在紫籐架下,一雙妙目緊緊盯著自己,嘴角好似還是噙著昨天的那抹賊兮兮的笑容。
衛凡看著舒迪,忽的只覺天地間好像就只剩下了自己和舒迪兩人。原來,雙目相望的這一剎,竟是能如此的美妙。這般看著、看著,卻是癡了。
舒迪耐不住寂寞來找衛凡玩耍。卻看見衛凡在那裡傻愣愣的盯著自己,當下心中一動。卻是少女心性之下,俏生生地回了衛凡一個大大白眼,嗔道:「傻子,看什麼,我美嗎?」
衛凡看著舒迪面容本就癡了,此刻聽舒迪一問,也不多想,自顧點頭道:」美,真是我見過最美人的了。「一語出口,衛凡忽的清醒過來,瞬間臉上便是如有火燒,再不敢多看舒迪一眼。一顆頭趕緊低下,那副模樣好似直欲找個洞口一頭插進去。
卻是衛凡先前之語未曾走心,一句說出,忽的覺得自己哪句話輕佻無比。頓時哪敢再多言什麼。趕緊低頭,不敢再看,心口咚咚咚跳個不停,好似揣
:看[、書網歷史頂著督查使的名頭,一路大肆宣揚著,自原沂城慢慢地回到了汶澤。
汶澤依舊,依舊那般繁盛;縣衙依舊,依舊那般昏庸無道;陳府依舊,依舊那般囂張跋扈。
汶澤城內,在衛凡一路的大肆宣揚下,此地早在幾日之前便是得知有什麼監察使下訪。所以,府衙忙活非常,府衙老爺整日眉頭緊鎖,思量著怎樣做才能凸顯出自己的超然政績。若是得那監察使賞識,說不得自此自己仕途便是要從此平步青雲。
陳府上下也是自顧做著準備。雖是收斂了一些平日的囂張跋扈,但平日裡極差的名聲也是很難掩飾。不過陳柏卻也有恃無恐,畢竟強龍不壓地頭蛇,自己陳家在此地多年,根基穩固,羽翼豐滿。何人敢動,何人能動!
百姓生活依舊苦不堪言。上有昏庸無道的道台老爺,欺壓良民,下有那雁過拔毛凶暴殘忍的陳家。百姓夾在當中,生活怎會好過?現下聽說又有督查使下訪,卻都是哂笑一下,閉口不語。
先前又不是沒有督查使下訪,但哪一次是有例外,陳家稍稍使一些手段之下,別說是追查那囂張跋扈的陳府。便是責問都是半句沒有,甚至有幾個督查使還大讚其道德高尚。
置於對那昏庸無道的府衙老爺,那更是管也不管,端是那官官相衛,到頭來,苦的還是百姓。
再說陳府,徐藝自五年前自那飛雪漫天的一夜開始,漸漸討得陳柏歡心,一升再升之下,竟是從一開始的小小雜役,坐上了陳家管家的位置。
是日,陳柏坐在高高的太師椅上,一手握著一個小小的紫砂茶壺,瞇著的眼睛不知在想著什麼,不時閃過凶殘的狠光。徐藝站在一側,垂手靜立。較之五年前微有發福的身子,顯然是這五年來日子過得很不錯。
陳柏兀自吞下一口香茗,悠悠道:「徐藝,新的督查使就要前來此地,你說說,我們該怎麼辦啊。」
徐藝抬頭一笑,道:「老爺,小的看來,這督查使未必就是來找我們陳府晦氣的。畢竟我們這些年來,上上下下打通關節,可是花了大銀子的。說不得現在是關係通暢了,我們進入朝堂有望。這次那督查使的前來,未必不是我們一個機會啊,老爺。」
頓了一下,徐藝微微瞟了一眼陳柏,接著道:「況且,即便那督查使大人是不懷好意而來,我陳家家大業大,他難道還真敢動我們不成?以小的看來,我們不如稍稍對那督查使禮待一下。若那督查使知趣,那邊好說。如若不然,嘿嘿,便讓他明白我陳家也是不好惹的!」
陳柏吧手裡茶壺在桌上一墩,撫掌道:「徐藝啊,你可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啊。老爺我這麼看重你不虧啊,哈哈!」兀自咂了下嘴巴,又道:「五年之前,那姓衛的一家家破人亡,現在想來似乎也是徐藝你一手造成的吧?你可真是個壞蛋啊,徹頭徹尾的壞蛋,是吧?」
徐藝眼中精光一閃,卻是嘿嘿一笑道:「為了老爺,漫說一個小小的衛家。便是當今皇上,徐藝也有膽讓那白虹沖日而去!」
兩人正這般應答著,忽的門口一小廝快步跑上來,道:「老爺,老爺,一個當官的說是督查使手下,要來見老爺。小的們攔不住他,只能先來向老爺通報一聲了。」
陳柏眼中精光一閃,起身道:「徐藝,跟我去會會這位闖府的大人。看看大人有何見教!」面容森冷,卻是泛著絲絲血腥味道。徐藝微一點頭,垂首跟上。
二人轉了幾轉,忽的只見,一身穿玄色錦衣的高大漢子正傲立等待。
那高大漢子掃了一眼大腹便便的陳柏,忽的一個躬身,抱拳道:「這位便是陳老爺吧,下官奉督查使之命,前來探望陳家老爺,陳老爺可好?」
此言出口,卻是令得陳柏徐藝吃了一驚,先前只道有人闖府,以為那人是馮督查使之命前來尋煩的,心中思量著正要好好跟這督查使鬥智鬥勇一番。這般醞釀著殺意而來,卻不意,那督查使竟是差人來問好的。
難不成,這些年自己上上下下使大銀子鋪的路成了?難不成自己的鴻運來了?
這般想著,陳柏忽的感覺這片天地原來竟是如此美好,嘴角一揚,拱手道:「承蒙督查使大人抬愛了,陳家上下一切安好。」
那高大漢子微微一笑,道:「督查使大人聽聞陳老爺您大義於民,是為汶澤之榮,國家之幸!想來陳家既有陳老爺如此錦繡人才,陳家一定也是人傑地靈。可否請陳老爺聚齊陳府之人,明日大人想來此,與陳老爺共商大事!」
陳柏一聽,只覺精神大爽,看來果然是自己這些年來使銀子鋪路有了好結果。日後得入官場,必是平步青雲一日三遷,當下笑呵呵道:「大人太客氣了,明日,陳府上下必是掃榻相迎,只待大人大駕光臨。」
高大漢子復一拱手,恭敬還禮。陽光下,高大漢子嘴角勾起的笑容,不知為何竟是帶著一抹森冷到了極點的嘲諷和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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