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8章 城破死戰 文 / 龍月小五
衛凡一聲慘呼,跟著眼前突的一黑,終於是軟軟得暈了過去。張求安看著場上悲壯無比但又無比可愛的二十八個兄弟,忽的撲通一下跪了下去,半晌縱著老淚道:「謝謝兄弟,謝謝兄弟們。我替將軍謝謝你們。兄弟們,一路好走。」
營帳之內,除了暈倒在地的衛凡,所有的生者都是向著那二十八位兄弟恭恭敬敬地跪下,垂淚不語。
此間暫且不表,轉眼間已是過去了三日時間,衛凡自那日昏過去之後,便是再未行醒來,足足三天三夜,倒是驚得張求安不知所措。只是到了第三日,看著衛凡逐漸好轉的臉色這才放下心來。
那日川藏突襲之後,三日之間竟是在沒有來攻城,只是圍而不攻。倒也是給了城內一干將士一個好好喘息的機會。城內滿打滿算能作戰的,也只剩下了四五千人而已,剩下的多是重傷在身,漫說殺敵,便是報名都是頗為不易。
這日,昏迷了三天的衛凡終於是醒轉過來。衛凡趴在床上,半晌不語,隨即起身默默穿好衣裳上了城樓。
正巡視著內外情況的張求安看著衛凡微微一愣,旋即一陣狂喜,小跑到衛凡身前,輕聲道:「將軍,你醒了。」
衛凡稍一點頭,半晌道:「我昏睡了幾日。」
張求安一頓,旋即低頭道:「三日。」
衛凡一頓,旋即又是掃了一眼城外圍得嚴嚴實實的川藏鐵軍,默默不語。城牆高聳,強勁的寒風肆虐這衛凡單薄的身子,讓那慘白的臉上好似又是竄上了一分病態。
張求安猶豫了下,道:「將軍,你,沒事吧。」
衛凡微一搖頭,轉頭道:「告訴城內兄弟們,這幾日放開吃喝,準備過幾日的突襲。」
張求安一愣,旋即拱手應下。
時間過得飛快。五日的時光轉眼便是飛逝了過去,王小二和那個黃字營兄弟飲了衛凡的妖血,神乎其神地復原了,並且一身的氣力精神好似隱隱有了提升。
一城的守軍將士,得到衛凡的命令,好好休養了幾日,終於找到了幾分往日的雄風。衛凡那裡,靜靜修了幾天的妖道,只覺得一身妖力越加通透,隱隱有幾分突破境界的玄妙感覺。但現在身在戰場,情況瞬息萬變,衛凡也不敢突破,只是一身妖力保持巔峰狀態,便不敢再吸納靈氣。
正當這一城之人情況漸好,只準備尋一個合適的間隙突圍出去之際,卻是有了意外再次發生。
這日,衛凡正默默為手下的黃字營兄弟梳理著身子,忽的只覺天地一沉,旋即一股絕大的震動便是自遠方傳了過來。
初時極遠,轉眼之間便是感覺已經來到近前,竟是衝著衛凡所守城池方向而來!
衛凡一驚,快步出了軍帳,立在城上極目遠眺,卻是之間一團紅色神光好似利箭一般直直自遠方刺了過來,那紅光之後,一道玄青色光芒如跗骨之蛆一般緊緊相隨。速度之快,難以言喻,便是以衛凡的目力也是看不清晰。
那紅光好似一個活物跑過幾步發現無法擺脫其後青芒。兀自一個發狠,凌空而立,紅芒爆閃,也不知怎麼地,這片天地突兀地有了幾個晃蕩,那紅影身前一道血紅色的劍狀事物突然出現,旋即一股強絕蓋世的凌然之威瞬間席捲天地。
饒是衛凡身在遠處,仍是覺得有一股凌厲氣勢臨身,心頭不由自主地起了一股想要倒頭膜拜的感覺。
那其後的玄青色光芒也是凌空頓住,對著那凌厲絕倫的紅色飛劍好似並不十分畏懼。便看那玄青色光芒忽的一長,瞬間變是貫穿天宇,一道青色光芒射出,便似擎著碎天落日之威一般狠狠撞在那紅色飛劍之上。
兩物相交,瞬間青紅兩色光芒便是漫天而起,旋即一聲巨響好似滅世殤音,轟然而響。
遠處衛凡只覺眼前一亮,旋即眼前一片模糊,半晌也是在看不到丁點事物,待到眼前復明,衛凡卻
;*看]^*書網電子書向著臨安城池方向湧去。
臨安那邊,先前猶若天塹的堅城要塞,此時早已是滿目瘡痍,滿地的碎木巨石正兀自訴說著,不久前所承受的驚世一擊。
川藏的統帥那裡一臉的喜色。什麼叫做運道,這便是運道。先前一戰,便是仗著天使地利人和,川藏方面竟還是被那橫空而出的衛凡生生阻住。誰曾想到,衛凡會仗著勇力以一人之力殘殺數百川藏鐵軍,更是一吼之下駭得全軍退避。
正是因此,川藏那裡軍心不穩,這才有了這多日以來的只圍不攻。委實不是不想去攻,而是不敢。
豈料一時三刻之前,天上突然出現的兩道異芒竟是舉手投足間叫那堅固要塞便是灰飛煙滅,現下怎能不喜。
正這般胡思亂想著,忽的只見一隊人馬忽的飛馬而來,竟是勇悍異常的對著自己的鐵軍排好陣勢。
領頭一人赫然正是手持一柄丈餘關刀的黑衣衛凡。衛凡身後,煙塵飛揚中露出的是迎風傲立的王小二、張求安和四十個黃字營兄弟。那黃字營兄弟也是個個手持大刀,一身墨色衣裳,嘴角如衛凡般噙著一抹森森冷笑。
區區四十名餘人面對著那氣吞山河的二十萬大軍,竟都是冷冷笑著。
是了,他們一定是畏懼的,但卻是畏懼在自己身死之前沒有殺的酣暢而畏懼,沒有殺得盡興而畏懼,沒有殺得此生無憾而畏懼!
他們一定也是正在顫抖著,但卻是為了這場即將到來的殺戮盛宴激動不已,是為了今生能有這麼一天殺戮驚天而驕傲顫抖,是為了有這麼一天,能重拾一身錚錚傲骨一人一刀不負平生而顫抖不已。
他們也一定是驕傲著的,能有這麼一天策馬橫刀與世為敵怎能不傲?能有這麼一天以一當萬,便是成了黃土一杯,平生豈非足堪笑傲?能有這麼一天,跟兄弟浴血一戰不求苟活,當為鬼雄,端是當得一傲!
區區四十餘人,卻是散著驚天的瘋狂和殺念,便是那二十萬大軍的肅然氣勢竟也是反而被其隱隱壓制。
川藏統帥一驚,再不敢有絲毫拖沓,令旗一揮,立刻數以千計的鐵軍便是策馬而上。
那邊的衛凡也不多說,長刀一擺,向著那千人鐵軍便是一聲大吼,雙腿一夾策馬便殺。身後黃字營兄弟也是大吼一聲,緊隨其後。
塵土飛揚,瞬間兩股人馬便是交戰而起,衛凡和黃字營兄弟便如一塊鐵板,始終是圍在一起,人人都是死死相隨。如一支利箭射入了川藏大軍之內。
只是一個交錯,場上便是戰得激烈無比,衛凡那裡持著丈餘關刀,便如同一個超大的絞肉機,一個擺動間,便是圈住了數名川藏將士,未待其有何反抗便是將之一一腰斬,關刀過處,何人可敵。衛凡殺得暢快,大刀一擺便是幾人應聲落馬,一時之間再無半人可近其身前三丈。
身後的黃字營兄弟,一個個猶如猛虎惡鬼,竟是對那臨身刀劍毫不理會,悍不畏死地提刀硬砍,一時之間四十餘人竟是戰得那千人鐵軍後退不已,奈何不得。
衛凡那裡打得熱鬧,另一邊的城內,幾隊人馬迅速閃出,好似隱隱拱衛著什麼,細細一看,其內竟是一個個面色慘白的傷兵。難怪衛凡等人會蜉蝣撼大樹得殺出去面對二十萬大軍,難怪衛凡會放棄突圍正面硬撼。
場中喊殺震天,但人力有窮時,衛凡和黃字營兄弟一開始雖是憑著無匹氣勢佔據上風,世間稍久,除了衛凡還能勉力支撐,一眾黃字營兄弟已是個個身子染紅。
終於一個又一個的黃字營兄弟倒在血泊裡面。一聲又一聲的慘呼慢慢在黃字營兄弟裡傳了出來,越來越少,越來越少
四十二名黃字營兄弟,轉眼之間便是剩下了不足一半,還在持續得不斷減少當中。
當先的衛凡忽的一轉韁繩,立在原地,大刀橫提,強猛無匹的氣勢,竟是直接逼得衛凡身後的一眾川藏鐵軍不敢上前。
衛凡在馬上一聲悲嘯,看著剩下的黃字營兄弟道:「兄弟們,今生有幸能跟各位並肩作戰,我衛凡今生大慰!」這般說著,大刀一擺,直指川藏大軍,道:「此地為我臨安之地,我等生於臨安,長於臨安,現在諸位可願隨我死於臨安?」
剩下的一眾黃字營兄弟仰天一聲大吼,「我等伴將軍鞍前馬後,此生足矣,今日一死,又有何懼?」
沒有退縮,沒有怯懦,只有殺,殺,殺!
忽然臨安那裡,一個面色慘白的傷兵,扭頭看向衛凡和那幾個黃字營的兄弟,眸子慢慢的慢慢的紅了,竟是一個轉身出了人群,縱刀而去。
人群之內,幾聲驚呼,一個漢子看著那遠去的傷兵猛地一聲大叫道:「小弟,你去做什麼,還不快走啊。」
那傷兵身子一頓,道:「哥,娘就拜託你了,那些兄弟為我們擋下了那些川藏雜碎,這樣走了,我心裡不踏實,抱歉了,哥。」
這般說著,好似更加激動,向衛凡那裡的步子越來越快。
慢慢地慢慢地,一個,一個,一個又一個傷兵帶著一臉的笑容和殺氣,轉身出了人群,向著衛凡那邊的戰場衝去。沒有人命令。這一刻,早已沒了什麼將軍,沒了什麼上級下級,有的只是一個又一個的臨安士兵,只有一個個熱血報國的鐵血將士。
慢慢的,這股飛蛾撲火的毒瘤,好似瘧疾一般感染了越來越多的人,不論是傷兵,還是傷兵的護衛,都是緊了緊手中的刀槍,轉身向著衛凡那裡衝去。
是,剛才我們逃了,但現在,我們想回頭,想跟著兄弟們一起死在這片土地上,可行?
幾十,幾百,到後來幾千幾千得向著衛凡那裡湧了過去,沒人逃脫,在那守家衛國,與兄弟同生共死的瘧疾好似一星焰火,瞬間點燃了一個又一個剛才黯然退場的臨安將士。
沒有人畏縮不前,沒有人在一旁但求苟安,這一刻沒有孬種,在場的臨安將士只有鐵血英雄,這一刻沒有膽寒,拚鬥的刀槍下只有不盡熱血,這一刻沒有命令,只是死戰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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