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盤山 文 / 雪劍寒天
從先前漫天洶湧的火海，瘋狂撕扯肆虐的風暴，以及寒風深入骨髓的冰冷雪原世界來看，莫塵明白雖然每次都異常痛苦，但是卻並沒有真正的生命危險。這讓他心底尋得一絲規律…
自己好像沒有生命危險！
雖然過程有些煎熬，除了對死亡的未知以外，莫塵想到此處好像並不感到恐懼，而且，真實的感到週身的細胞，像是渴了無數年的海綿，遇到了甘霖一般，開始一點點的充實自己身體。
細細品味，每一次『痛苦』的過程過後，就像進過『洗禮』一般，使身體的每一個細胞，筋骨，血液，都在緩慢的蛻變。而且身體內，隱隱有一種舒爽通泰的感覺，充斥全身。
因此，雖然莫塵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莫名其妙的進入到這種『夢境』之中。但，每次經過這『煎熬』折磨，對他而言，大有裨益，而絕對沒有被滅殺的危害，如果有危害…先前在哪烈焰之中早就化為飛灰了。
想到此處，莫塵好像瞬間明悟一般。
「好吧…既然如此，狂雷，我在這裡。過來吧，我倒要看看你能將我劈成何種模樣。」莫塵手臂一抬，衝著頭頂翻滾的雷雲一指，帶著一絲執拗的口氣，吼道。
盤坐在石墩上的盤山，瞬間睜開眼睛，虛弱的神色淡淡一笑玩味說道：
「好你個聰明的小子，好心性，在如此幻境下還能冷靜的思考出頭緒，既然如此，老夫不給你點『顏色』瞧瞧，倒是顯得老夫有些班門弄拙了。」
隨即盤山手印變換，一點璀璨銀芒自手心浮現，而後屈指一彈，朝莫塵大腦閃襲而去。
……
轟！
一道水桶粗的銀色雷電，在莫塵頭頂的黑雲之中凝聚而成，而後帶著令人無比驚懼的萬鈞之力瞬劈而下。
瞬間的刺眼白光閃耀而去，將莫塵那瞳孔刺得有些生疼。
莫塵雖然知道在這個『夢境裡』他是死不了，而且種種『磨難』對他還有不小的好處，但是莫塵自認為始終是一個**凡胎，十七年的地球生長經歷，還是促使他在那恐怖巨雷之下，有了本能的自我保護意識。試想，任誰都會如此。
不過莫塵那一瞬的掙扎過後，隨即昂頭迎上。
「轟！」
恐怖巨雷閃爍著令人驚懼無比的璀璨耀眼白芒，轟然落到莫塵頭頂…
剎那間像巨大的電流襲遍全身，這體內傳來酥麻的劇痛，使莫塵直翻白眼，口歪眼斜，頭髮根根乍起。而後體內如瞬間灌進萬斤水印一般，使莫塵絲毫不能移動。渾身上下一片焦黑，就像從煤窯鑽出來的一般，唯一明顯的是，咧嘴而出的白牙，與翻騰的白眼珠。不時，身體內的沉重之感如潮水般退去，而後，體內伴著每一個血肉細胞的顫慄，和隨之而來渾身酥麻劇痛之感，像巨浪般般像大腦襲去。
一聲，足以崩山裂地的炸響，隨之傳來。使得莫塵本就痛苦異常的身體，再次雪上加雙，耳鼻瞬間充血，五官失常，大腦中懵懵直響……隨著那奔襲全身的酥麻之感，血液中夾雜著點點銀白的雷液，被莫塵的靈魂吸收，只是這點點雷液太過微少，效果也是微乎其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正當莫塵還在掙扎時，第二股巨雷在頭頂凝聚而成。
「再來…」莫塵嘶吼而出。
「轟！」
比先前還要粗的驚鴻雷光，瘋狂劈下，瞬間照的這片天地一片赤白。
比剛才痛苦數倍的感覺，瞬間自頭頂傳來。就連著渾身的皮膚有裂開般的脹痛之感。
「繼續，我還行」莫塵雙眼緊閉從牙縫中蹦出幾個字。莫塵明白，雖然死不了，但是這同巨大的痛苦，比死還要難受幾分，
不給莫塵喘息的時間，緊接著頭頂翻滾的雷雲將第三道璀璨巨雷醞釀而成…
……
石台之上的莫塵，毛髮中一股青煙冒出，渾身焦黑一片，剛才那『煉獄』中，身體剛剛有些血痂形成，而此刻已然裂開，血跡自傷口中溢出，比剛才更甚，伴著有些烤肉般的焦糊之味，與這空間中飄蕩的香氣，相互交融，說不出的刺鼻。
盤山觀此將手中的擺動的玄奧印決，隱去。自語說道：
「我族淪落無盡時間以來，血脈早已枯萎，族紋早已凋零。沒想到此子身體之內，竟然…還有殘存的血脈之力，和族紋圖騰，難得的是心性竟然如此堅韌，第一次就能承受，三次雷霆之力洗伐，我不知，應該替我族高興，還是悲傷啊。」語到最後一股惆悵的感覺，讓盤山瞬間更顯得蒼老幾分。
「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聲傳來，伴著莫塵從體內咳出幾口青煙，掙扎著爬起來虛弱的道。
「老伯您先別悲傷，什麼血脈之力，族紋圖騰？能不能先給我弄口水喝，渴死我了！」
外人看去，莫塵此刻滑稽無比，鳥窩一樣的頭型下，渾身上下只有眼白，和呲咧的牙齒外，渾身呈現出一片焦黑，那憂鬱眼白襯托出的眼神，如論用何種心態去看，都好似掛著一股無辜的神色，在打量這四周的一切。
「好…好…」盤山微微一愣，隨即應聲而動，佝僂著身子進入茅草屋內，片刻從裡面拿出一個陶壺，陶碗，行進到青石旁。
而莫塵不待老者將水倒入碗中，直接從其手中奪過陶壺直接牛飲起來，將胸前淋濕一片。
盤山淡笑著，望著渾身黢黑的莫塵道：
「別急，別急，慢慢喝……」
渾身如火燒火燎的感覺，隨著水流從喉管滑下。一種舒爽的感覺瞬間傳遍身體的四肢百骸。
隨即莫塵用『無辜』的眼神朝四周打量而去，最後將視線停在眼前的慈祥老者身上。
一身白色的長袍，裹著有些佝僂，蒼老身形，老態龍鍾。一頭雪鬢霜鬟，胸前垂下兩撮雪白雙翼，微微飄動，凸顯的皓首蒼顏之姿。
如刀刻般的皺紋烙在臉上，而有些渾濁的雙眼，卻閃爍著智慧般的光芒，這老者雖然臉色有些蒼白，卻，自那眼神之中卻滿滿的精神矍鑠之態。
莫塵放下陶壺，拍了拍腦袋，瞬間傳來微微的眩暈感，知道這不是在做夢，而後疑惑道。
「老伯,這是天堂？」
盤山笑著搖了搖頭。
莫塵又疑惑道。
「那莫非是地獄？」
盤山還是笑而不語。
莫塵觀此更加疑惑道。
「西天極樂？天國？您是，真主默罕默德…？」
可眼前的老人還是笑而不語。
莫塵突然大腦一抽搐。隨即臉色一變道：
「不對，八叔，張叔，李叔他們？，剛才那是做夢嗎？，為什麼感覺那麼真實。還是現在…再夢中？」
說著再次猛然朝四周打量而去，發現空氣中香氣四溢，鳥語花香。只是感覺怪怪的，好像…少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可是這『重要』與八叔他們的消息相比，顯然有些無足輕重。
盤山淡淡一笑，搖了搖頭對著莫塵道。
「孩子，沒事了，你的那些朋友們都沒有大礙，而且現在他們都在安全的地方。」
盤山說笑著隨即乾枯的手掌，在空中輕輕一揮動，隨即空間一陣波皺，待那波皺漸漸凝聚，憑空出現一副畫面呈現在莫塵視線之內，在那畫面中，一望無際，波瀾壯闊的大海之中，有一座不大的小島，卻格外『熱鬧』之極。
放眼望去，小島之上人影綽綽，擠滿了膚色各異，著裝不齊的人們，大部分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臉茫然，雖然如此，但，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
這混亂嘈雜的『人山人海』中，分出幾道有序的人流，正在陸陸續續從直升飛機，或者輪船，撤離此處。老八幾人赫然在列，除了莫塵之外一個不少，就連那先前跳海而去的張帆都在撤離的行列當中，幾人朝一艘巨型輪船上行走，只是老八，被張帆幾人硬架上船，顯然老八醒來沒有看到莫塵，對他來說，精神刺激頗大。
畫面一閃，消失不見。
莫塵觀此一幕，瞬間雙眼通紅聲音略顯低沉，道：
「八叔他們沒事就好，那我就放心了。」莫塵並不是那種優柔寡斷的黏糊性子。隨即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將心頭那抹陰霾拭去，轉頭將視線落在眼前的老者身上，眼神平靜的看著老者，想要從那微笑的面皮之上，尋出些許蛛絲馬跡，來解釋自己心中的疑惑。只是莫塵那眼眸中，透出一股外人理解為清冷的意味。
活了無盡歲月的盤山，自然明白莫塵那眼神中的『陌生』，隨即嘴角輕輕一抿。
「呵呵……放心，孩子，我這把老骨頭不會把你怎麼樣，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但是眼前還是盡快把你體內的傷養好，要不然，一不小心，會留下難以難以難以尼布的後患。老夫承諾，等你把傷養好，我會把一切告訴你，是走是留，全隨你便。」
莫塵眼眸一動，從面前老者慈祥表情之上，只看出滿滿的關心之意，並無其他。
「老伯您別誤會，我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對此地和您有些好奇，不知您是不是能滿足我的好奇心呢?」莫塵觀此，也有一些不好意思，隨即話音一轉，道。
盤山聞言，蒼老的面容之上浮現一抹笑意，頓了頓，道。
「吾名，『盤山』，名字只是個虛號而已，你可以叫我盤山，盤老，老伯，隨你心意。而此地，乃般若秘境！」
「般若秘境…？」
莫塵瞬間晃神，隨即正色說道：
「麻煩了，盤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