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大變的前夜 文 / 常伴
睜開睏倦的雙眼，微微伸了一個懶腰，隨著辟里啪啦的響聲，一陣舒服的感覺自背部傳來——
睡眼惺忪的少年彷彿想起什麼，突然一個翻身彈起，遙望四周，還是自己熟悉的房間，再看向左手，胡亂揮了幾拳。
「嗯？」艾爾自言自語地說道，「左手不是斷了嗎？」
失去意識前，他明明還記得眼前噬齒巨熊外放的元素之力向自己衝來，自己還正準備拚死一搏。
走出房間，見到老人尤金正慢悠悠的喝上一杯茶，艾爾每次看到爺爺喝茶的姿勢，總會覺得那種好整以暇就像那些貴族大老爺一樣。
興許知道少年想說說什麼，已經知道一切的他欣喜地說道：「不要想太多，能回來就好。」
「爺爺，可是我沒有完成目標。」艾爾一臉沮喪說道。
老人的回答卻讓他意料之外：「孩子，你做得很好，噬齒巨熊被你殺死了。」
「可是」
「可是什麼呢，爺爺親眼所見呢，如果不是怎麼會把你帶回來呢？過段時間，我們便離開維特小鎮吧。」
「真的？那我是不是去學院進修，然後當一個騎士了。」艾爾欣喜若狂地說道。
「當然~~~~不是了，你以為當一個騎士那麼簡單嗎？」
「爺爺，人總要有點夢想嘛，我可是要成為奧古斯都家族羅蘭德騎士團的一員呢。」這一刻的艾爾嬉皮笑臉道，至今他沒有將從吟遊詩人聽到的情況告訴老人。
一老一少都用自己的方式去保護著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
尤金看著眼前歡喜的少年，心裡微微歎息。
伺候了奧古斯都三代人的他還依然記得，上一代家主剛出生的時候，被稱為帝國騎士搖籃的聖喬治學院便發出了一張免試入學通知書，而那時候的當代家主，即是艾爾的爺爺知道後，隨意把那張所有貴族都夢寐以求的邀請帖扔在一旁，如同無關緊要的紙張。
要知道這所以聖喬治為名字的學院，擁有帝國最優秀的師資和雄厚的資金，能夠通過那無比苛刻考試的學生，全是所有貴族當中最頂尖的繼承人，只要能從裡面順利畢業出來，那印在履歷上隆重的一筆，絕對能夠成為將來入職軍隊或政治上一塊重量級敲門磚。
只是那一代家主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帝國騎士的搖籃麼，我奧古斯都的繼承者一出生便有著騎士的頭銜，還需要嗎？」
富貴、貧窮、貴族、賤民，在整個大陸所有人類國家中，這都是一條難以逾越的鴻溝，在這麼一個等級森然的制度下，每個平民和貧民想要翻越這條鴻溝，當然這不是努力便可以彌補的差距。
要麼你加入帝國軍隊，參與戰爭，然後在腰上掛著幾個拜占庭士兵的人頭，撈取一定的功勳，前提是你活著回來。
要麼成為一個虔誠的信徒，獵殺「異端」，然後披上神職人員的光環。
或者在你出生的時候，神靈剛好在你身上打了一個噴嚏，那麼恭喜你，貴族的爵位和財富在等待著你，因為你將會擁有驚人的魔法天賦或語無倫次的強健身體，然後被魔法公會和騎士殿將你帶走。
如果沒有以上這些，那麼踏踏實實進入學院，爭取在裡面能夠出人頭地。
在培養人才這方面，帝國可不是不遺餘力，歷史早已證明想要長久不衰，必須為這個名為國家的身體源源不斷供給新鮮的血液。
帝國公學可是遍佈每一個城市，只要你有錢就可以入去進修，如果你沒有錢，但是你有達標的天賦，還可以在當地政廳申請免費入學。
當然這個天賦的標準相對於聖喬治學院所設立標準是天壤之別。
艾爾無聊走維特小鎮的中心大街上，即使因為埃布他們的原因，沒有什麼美好童年回憶的他心中依然隱隱有點不捨，畢竟這也是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
突然一道粗狂的聲音響起。
「嘿，艾爾，這兩年可是很少見你出現。」
艾爾回頭，只見一個推著小貨車的中年男人裂開滿嘴鬍子對自己笑道。
「哈里大叔，這段時間都忙於修行呢。」艾爾一臉靦腆說道。
「小子可真厲害，兩年前居然還跟利曼大人打成平手，小鎮裡都傳開了。」只見哈里大叔趕快了腳步，走到艾爾身邊，壓低聲音：「這兩年過得還好吧，利曼他們沒找你爺爺嗎？」
「哈利大叔，多謝你關心了，我和爺爺這兩年都生活得很好。」
「艾爾！」一道清亮的聲音從遠處響起。
只見蒂絲在幾位護衛的陪伴下，緩緩走來。
哈利大叔望向這位越發美麗鎮長大人的千金，心中若有所思，對於艾爾童年時經常被欺負，每次蒂絲的幫忙在這個小鎮上可不是什麼秘密，撓了撓滿頭汗水的卷髮，說道：「大叔我可先走了，不阻止你們年輕人見面呢。」
艾爾送走哈里大叔，轉頭說道：「蒂絲，最近過得怎麼樣？」
「還不是那樣子，只是最近父親總是要我學習高級的社交禮儀，」這位依然是一頭漂亮短髮的少女滿臉苦惱地說道。
一臉同情的望著蒂絲，艾爾對於這種情況可是深有體會，這兩年可是跟爺爺學習了不少貴族禮儀，對於那種枯燥的生活，他可是寧願再一次面對噬齒巨熊。
「對了，我可是通過魔法學徒的考核，過段日子我就要去撒貝寧公學進修了。」少女的聲音略帶一絲自豪。
除非是一個表明身份的黑魔法師，否則魔法師在宴會上絕對不比一個帶著榮耀的騎士受到的矚目遜色，甚至還隱隱超過，在戰場後方受到保護的他們，往往一個強力的魔法可以抵得上一支小型的軍隊。
「那可是恭喜你了。」艾爾發自內心地說道，對於這個，他可是真心的喜歡，當然不是那種男女之間的情感，他絕對相信兩年前那件事後，利曼之所以沒有報復，肯定是少女在她的鎮長父親面前少不了出了一番力，更何況當日的情景可是很多人都看見，沒有理虧的艾爾只能讓利曼生生噎下了這一隻死貓。
這便是朋友吧，心中一股暖意油然而生。
「艾爾，要不你帶我去雷羅姆森林外圍玩玩吧，我可是知道你經常在那裡修行，」蒂絲突然說道，「你們就在這裡等我回來，可不要告訴父親，誰要是說出去，我讓他刷馬桶一周。」
幾個護衛滿是為難的臉色，卻又不敢說話，不是因為害怕洗馬桶，反而若果蒂絲有什麼損傷，洗馬桶對於他們來說還只是一個幸運的事。
只見一個明顯是頭頭的護衛剛要張開嘴巴說話，蒂絲的聲音便響起：「難道你們陪我去嗎？艾爾兩年前可是跟利曼打成平手。」
帶頭的護衛望向艾爾，一臉哀求之色，他當然認識眼前的少年，自己還曾經被艾爾一腳踹飛，在床上躺了整整兩個星期。
「放心吧，我們很快就會回來，不會讓蒂絲少一根頭髮。」艾爾微笑說道，少女可是幫他除卻了一個麻煩，對於她的請求他沒有理由不答應，更何況只是森林外圍——
雷羅姆森林內圍，一支千人隊伍正在某處山谷裡駐紮，散發著一股精悍的氣息。
「格裡沙，你傳令下去，大家在這裡養好精神，天色入黑的時候，開始發動進攻。」一道威嚴的聲音吩咐道。
「知道，將軍。」
直至親信格裡沙的離開，這位被稱為將軍的男人眉頭深鎖，那天慘烈的場景猶如陰霾在心中揮之不去，他不希望有一個來歷不明的高手成為這次潛入戰中的最大的變故因素。
彷彿想到什麼，這個在部下心中英挺剛硬的男人，突然無比自信地自言自語道：「哼，戰爭也是賭博的一種，我可是一名資深賭徒。」
「戰爭狂人」家族當代家主的弟弟——亞爾曼·莫斯科，外號「孤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