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秘密 文 / 小六邪

    第七章秘密

    我在倖存者的名單裡尋找了一遍又一遍，沒有一個我熟悉認識的人。我曾經擁有的一切就這樣消失了。

    這一切過後，我開始被悲痛所吞噬，每一個晚上我都會夢到雪域，神聖的地方，每當太陽升起的時候，雪域總是第一個接受陽光的輕撫，在我的記憶裡雪域就像是一個天堂，永遠都籠罩著一層耀眼的光亮。但是，這樣的美夢總會在爆炸和火光中結束。

    我再一次驚醒，身上都被汗水濕透了，我下了床，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水，清涼的水流下喉嚨，我清醒了好多，可是夢裡的緊迫感和恐懼依然清晰地留在腦海裡。

    這就是人類的弱點，感情讓我們獲得幸福的源泉，感情同樣也把我們置於無盡的痛苦。我們因擁有而滿足，因失去而悲傷；我們因勝利而狂喜，我們因失敗而沮喪；我們因活著而慶幸，我們因死亡而恐懼。我們永遠無法擺脫這一切，只能感受它，接受它，因為這是人類共同的宿命。

    「早上好，炎，現在是早上6:40分」房間裡的智能播報響起來，房間裡的亮度逐漸升高，我也開始了新的一天。我脫掉睡衣走進浴室，把昨晚夢中的疲憊沖走，因為比起緬懷過去，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過去的一切不能白白的發生，我們需要為雪域報仇，取回存儲器。

    在深井已經度過了一個多月，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我學到了很多東西，我落下的課程，因為有雪域的基礎，所有的課程都進行的十分順利，就像皮普說的那樣，那些都成了建築的基石，在這些基礎上我突飛猛進。除了學習科學，我們還學習了各種先進程序的操作，以及飛行器，汽車的駕駛修理。我就像一塊乾燥的海綿，不停地吸收著這裡的水分。由於白天的忙碌，我和羅伊都基本上說不上什麼話。

    我收拾完，開始吃早飯，雖然深井擁有著人類三分之一的人口，但是這裡的地方大極了，不像雪域學生們都住在集體宿舍裡，每個成年的學生都有自己單獨的小套間，套間裡面有一個臥室，一個小客廳，浴室和廚房，畢竟沙漠下有很大的地方。

    吃過簡單的自製早餐，我得開始今天的課程了，今天一上午要學的都是人類進化論，這幾乎是所有學生最愛的課程，因為這與我們的命運息息相關。電梯很快把我送到了教室，羅伊已經提前完成了這門課，所以，今天我一個人上課。圓形的教室裡很快就坐滿人，在這裡上課的學生大都比我小，所以每次我都盡量坐在後排，不會顯得太突兀。上課提示過後，教室中心的空地上升起了講台，教授坐在講台上，正喝著咖啡，隨著講台的上升，他舉起杯子做了個乾杯的動作，大聲說道：「早上好同學們！你們還記得我的名字嗎？」

    同學們一起回復著他：「早上好，史密斯先生！」

    講台停下來，史密斯先生從講台上跳下來，把杯子放在桌面上，他四十多歲，是歐洲人種，身材高大魁梧，白皙的皮膚，淺藍色我的眼睛，短頭髮，最帥的是他戴了一副眼鏡，現在，根本沒人戴眼鏡。他是我的偶像，過去有一段時間叫男神，每次上他的課我都能被他的人格魅力打動，這也是我為什麼沒有提前修完他的課的原因。

    他放下杯子，打開立體影像，立刻講台周圍圓形的區域被影像充滿，他看著周圍的影像問道：「你們所知道的最偉大的生物學家是誰？這個問題很大，你們想好了再說。」

    「史萊克。」一個黑人男孩站起來說。

    「嗯，史萊克，2101年解密了人類百分之九十五的遺傳因子，就像解開了人類的生死薄一樣，他所剩下的百分之五到現

    ;、看」書網目錄，炎，你留下，你今天害的我沒講完我準備的內容，我要懲罰你。」

    同學們同情地看了我一眼，陸陸續續地離開教室。我拿起筆記本，走到教室中間，史密斯微笑的看著我，說：「走，咱們要換個地方。」我們隨著講台緩緩下降，我有些緊張，雖然我不怕受懲罰，畢竟惹自己最喜歡的老師生氣不是什麼好事，講台停了下來，我和史密斯走下來，我們到了一個休息室裡，史密斯回頭看看緊張的我，大笑著：「你相信了！哈哈哈哈，我可不是真的要懲罰你，有一個人要見你，讓我把你領到這裡來。」

    聽了他的話我放鬆下來，「有人要見我？是誰？」我好奇地問道。

    「你自己看吧，」就在這時門開了，一個亞洲面孔的男子從外面走進來。

    「李平！」我驚叫著衝到他身邊抱住他，「你好了？你痊癒了？」

    李平僵硬地拍了拍我的後背，說：「是的，我痊癒了。」我鬆開他，看著他的臉，雖然看不出一絲表情，但他的確看起來很健康。

    史密斯看著我倆說：「你們聊，我先走了，focus!」然後就出去了。

    「focus？」我問。

    「那是我以前的名字，」李平說道，「在亞洲工作前我曾經在非洲呆了五年。」

    「哦，」我說：「那你現在要回來工作了？」

    「不，我過兩天要去一趟歐洲。」

    「去拿存儲器？」

    李平搖搖頭，沉默了一會，說：「炎其實有一件事我應該告訴你，其實我……」

    「我知道。」我已經意識到李平要說什麼。

    「你知道？」李平盯著我的眼睛問。

    「你是智人。」我平靜的回答道。

    接著又是一陣沉默。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一直都知道，見你的第一面。」

    「那你為什麼還救我，你應該讓我死了才對，你們痛恨我們。在你們眼裡我們就是怪物。」李平問。

    「可是，那時候教授相信你，你後來又為了保護存儲器受了重傷，我不能丟下你。你是智人這無法改變，但你選擇站在我們這邊，你選擇做個好人，我怎麼能拋棄你呢。」

    李平一直盯著我，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半天他歎了一口氣說：「你們太複雜了，你們的感情我永遠都無法理解，你也好，教授也好，你們我永遠也無法瞭解。」

    「你不用瞭解我們，你只要相信我們就好了。」

    「同樣的句話，第一次見教授的時候他也跟我說過，」李平說，「我曾經是上海dna大廈的研究員，我對人類進化的秘密十分好奇，我好奇二百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人類會突然進化成兩支，我好奇感情到底是怎樣的物質，於是我從上海逃出來，來到了雪域，我當時被你們的人抓住，差一點就成了實驗對象。」

    實驗對像？我突然想起雪域實驗室裡寫著『實驗品』的門。

    李平接著說：「當時是教授救了我，他說他需要一個助手，我就成了他的助手，我們一起做研究，我們去過很多地方……可是，現在他不在了，他死了，被我的種族給殺死了，我……我無法思考，因為我沒有感情，不能像你們一樣大哭一場，或者是找什麼人安慰我，我的大腦一片混亂。」

    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才好，因為他不需要安慰，他也不知道安慰到底意味著什麼。第一次，我為智人感到深深的悲哀與淒涼，毫無感情的他們，活著究竟有什麼意義？上帝賜給他們了高等的大腦，卻剝奪了他們的感情，他們甚至連悲傷的權力都沒有。

    又一陣沉默過後，我問李平：「存儲器怎麼辦？」

    「執行長官正在想辦法。」

    「可是這麼久，存儲器裡面的信息還安全嗎？」

    「安全，他們永遠也無法得到那裡面的東西。」李平篤定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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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dna大廈

    院長看著窗外飄著的雪花，說：「還沒查明嗎？一個月了，我已經給了你太多的時間，我已經沒有耐心了。」

    屋子裡的人低著頭，一臉恐懼，不停地搓著雙手，低聲說：「我已經在努力了，只是那邊風聲太嚴，又是初來乍到，根本打探不出什麼，況且他們已經起了疑心，正在找我們的人。」

    「是你，和你的人太蠢了，丑猴子。」院長轉過身來。

    那人看著轉過身的院長，開始渾身顫抖，「我真的已經盡力了。」

    院長走回屋子裡，看著體若篩糠的人說：「對不起，我身邊不留不會辦事的蠢貨。帶他出去，送到他該去的地方。」房間角落裡，兩個高大的機器人鏗鏘地走過來，拖著已經癱倒在地上的人就往外走。

    「院長，院長，求你饒了我！饒了我!」男人哭訴著「求你了！」他的手已經被機器人的爪子拽爛，血流在白色的地毯上，「院長！院長，我聽說，這個存儲器的主人是雪域的教授孫一的，密碼說不定是他的細胞！院長！院長！」

    院長擺擺手，機器人停了下來，院長走到那人身邊，蹲下說：「你說什麼？」

    那人跪在地上一邊哭一邊說：「那個存儲器裡面的是孫一的研究成果，他甚至拼了命掩護那個存儲器，所以我推測，那個細胞應該是他的。」

    院長站起來，示意兩個機器人下去，然後對地上的人說：「想要活命，就做個有用的人，這樣才配在我身邊，滾。」那人連滾帶爬地跑出去，院長盯著地上的血跡，緩緩地說到：「可惜了我的白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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