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訣別 文 / 小六邪
第十二章訣別
我望著羅伊曾經被關的那個角落，空蕩蕩的，羅伊不在了。
她，和關於她的一切從此都從我的身邊消失了。這麼多年來，我生活中的每一個片段裡都有她的存在，她的聲音，她的一舉一動，全部都烙印在我的生命裡，而今天現實就活生生地將她從我的生命裡撕扯出去。
前所未有的空虛和失落籠罩著我，心裡空出來巨大的空間被悲傷填滿，被遺棄的感覺。我是一個孤兒，我的父母在被營救的時候死了，當時我還是個嬰兒。我被救後，被帶到了雪域，在那裡我受到了無微不至的照顧，我的護士，我的老師，我的朋友，他們使我的人生豐滿起來，他們愛著我，我也愛著他們。
但是這些愛不足以讓我擺脫孤獨，和那種被遺棄的失落感。直我遇到了羅伊，她就像太陽一樣驅走了我心裡陰影，和她在一起我總是很心安，很舒服。
這就是命運，這世界上有很多人，但真正能影響你生活，改變你命運的人只有那注定的幾個。
如今她也離我而去，我的生活又恢復到了從前那種半生不死的狀態。羅伊，就這樣離開了我。
飛船停了下來。傑克過來拍拍我的肩膀說：「不要難過了，羅伊的事我們無能為力，她也有她想守護的東西，那是她的選擇，我們無能為力，走吧。」
我無力地站起來，才幾個小時而已，我覺得已經過了好幾個世紀了。
「走吧，小屁孩，」上尉看著沒精打彩的我說，「我們取到了存儲器裡的信息，又活著回來了，高興點。」
我點點頭。傑克整理著船艙內的設備，mr.k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問：「到底還有多久我們才能下去？」
「馬上！」傑克迅速地收拾完，然後說：「美女，開門，我們要走了！」
好的，傑克。
艙門緩緩打開，mr.k第一個走下去，傑克怕他有什麼不適反應趕快跟下去，上尉回頭看了我一眼，走下去了。最後，我回頭看了一眼這個我和羅伊最後共同呆過的空間，也走了出去。
再次回到深井，有一種很陌生的感覺。在飛機場的出口，皮普早就在那裡等著我們了，還有一群拿著花歡迎我們的人，我們剛一露面，人群就尖叫起來，揮著手，和手裡鮮花。皮普在人群的最前面，我們走過去，他一一跟我們擁抱握手，最後到我的時候，皮普一隻手緊握著我的手，一隻手不停地拍著我的肩說：「你做到了，炎！你做到了！年輕人，你現在最想做什麼？」
我累極了，衝他疲憊地笑笑說：「睡覺。」
「睡覺！好的！myhero！」皮普再次擁抱了我。
此時，歡呼的人群在我眼前好像夢境，我的眼睛已經看不懂他們的表情，我的耳朵已經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我真的累極了，這一段時間所經歷的一切，讓我疲憊，讓我受盡了折磨，而此時，我就想要一張床，睡一個沉沉的覺，最好永遠都不要醒過來。
***
兩小時前上海
「一會兒浮出水面，要有三個人出去，一個人留下看著飛船，和回收mr.k。「上尉說道。
「三個人？」我看著上尉，「羅伊要出去？」
「沒錯，」上尉點點頭，「這是我接到的命令。」
「命令？羅伊上去以後要怎樣，要把她交給那群智人處置嗎！」我質問他，「不行，我絕不答應！」
「我小的時候曾經在這裡生活，執行官是想讓我幫你們盡快拿到存儲器，算是將功補過吧。」羅伊打斷正要說話的上尉回答我。
羅伊看著影像中閃動的街景說：「還好，這裡沒有很大的變化。"說完衝我笑笑。
我安下心來，問：「那到底誰留下來？」
「你不會使用卵，羅伊必須得出去，只剩下傑克和我，跟智人近距離接觸我比傑克有經驗。」上尉聳聳肩，接著說：「還有什麼疑問嗎？傑克，你留下。」
「為什麼？為什麼我留下？這可是我第一次出來，就不能把地面上的任務留給我嗎？「傑克不滿地抗議。
「我不能為了給你機會，拿任務開玩笑。」上尉嚴肅地回絕道。
「那如果沒人給你實踐的機會，你是怎麼積累那些經驗的？」傑克激動地問。
上尉一直盯著傑克的眼睛，最後尚未妥協了，說：「fine，你去就你去吧，不過你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在這裡，任何微小的錯誤都是致命的，一旦失敗，我們死是小，存儲器和秘鑰都落在它們手裡，那就任何人都挽回不了了。」
「相信我。「傑克沉穩地說。
「好了，現在要安排你們上去的工作了，不過，這之前要
「冷卻噴霧？冷卻什麼？」我問。
「你們的臉。」上尉打開瓶蓋往我臉上噴了一下，一陣清涼的水霧落在我臉上，一瞬間，我感覺自己的臉麻木了，肌肉全部崩得緊緊的，完全做不出任何表情。
「這個噴霧是神經冷凍劑，可以短時間的麻木和阻斷面部神經，讓你們看起來更自然，臉上過多的表情讓你們暴露。」上尉聳聳肩。
「你確定是更自然？」傑克一臉不自然地看著'自然'面無表情地我。
上尉又聳了聳肩，「至少它們覺得很自然。」
接下來，上尉又開始給我們分配任務，「傑克，你負責找到隱形人，掩護炎把秘鑰送進dna大樓。」
「我們根本進不去，那裡的監控很嚴，是需要dna認證的！」傑克說。
「可是裡面有我們的同胞。他會掩護你們進去。」
「可是，」傑克接著要問…
「你不相信我們的同胞？」傑克不說話了。
「炎，你的任務是護送秘鑰，把秘鑰送進dna大樓，然後把存儲器裡的信息帶出來。」
我點點頭，這個任務讓我興奮極了，可是臉上卻做不出任何表情。
「就這些了。」上尉說完了。
「可是，羅伊呢？」我極其不自然地控制著嘴擠出這幾個字。
「哦…她的任務，在深井的時候，執行官告訴她了。」上尉說，「好了，飛船已到了預定位置，你們穿戴好裝備，準備上岸。」
我們幾個穿戴好了，出艙之前，上尉看著我們，說：「加油，小心。」
燈光照射下的上海如同白晝，巨大的白色建築聳立在街邊，空曠的街道上三個人步履匆匆地趕著路。
「現在是晚上九點，在智人的城市裡，個人分工很明確，所以，如果有人問起來，就說我們在護送東西，其它就說保密。」傑克小聲跟我們說道。
「這裡人好少啊，車也好少。」我說。
「它們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做，不會亂跑，所以我們碰見它們的概率不大。」羅伊回答我。眼前隱形眼鏡幫我分析著各種數據。
「到了」傑克說。我的眼鏡也提示道：
已到達目標建築，dna大廈。
可是我們要怎麼進去呢？
突然我的眼前閃著紅光，眼鏡開始報警：
有智人在接近。
我緊張起來，頭皮一陣發麻，我接到傑克的信息：全部都自然點，別慌，接著往前走。收到傑克的信息，我們繼續往前走。
「你們幾個，停下，這裡是dna大廈，無關人等不能隨便接近。」是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要不要停下？」我通過耳塞問傑克。
「停下，大家都自然點。」傑克回復我。
我們幾個定下腳步，轉過身來，身後是一個年輕的女人，看樣子是歐洲血統，金色的長髮，淺藍色的眼鏡。她看著我們停下來，問：「你們是誰？為什麼在這？」
「我們來給院長送重要的東西。」傑克面無表情的說。
「院長今天不在這裡，而且我也沒接到任何通知。」金髮女人十分好奇地打量著我們幾個。
「有些事我想你是沒資格知道的。」傑克說。
我感覺我的後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更要命的是，我的臉開始恢復直覺。那女人盯著不自然的我，立刻警惕起來，問：「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我們是什麼人，你不需要知道，我想知道dna大廈裡有沒有一個人叫snow。我們需要找到他，我想他會跟你說清楚這一切。」傑克往我這裡靠了靠，擋住了我，我趕快低下頭。
女人明顯放鬆下來，說：「你們要找snow？」
傑克點點頭。
那個女人走近了一些，說：「我就是snow。」
「什麼！」傑克和我不約而同地驚叫出來，羅伊也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女人。
「你就是mr.k？」眼前的美女點點頭，「怎麼，幹嘛這麼驚奇。」
「你的本體和你的空格還真是…」我看著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沒理我，而是問：「那個混蛋呢？怎麼來的是你們？」
「魂斗羅上尉留下來，看著你的本體，今天你可以跟我們回家了。」傑克說。
snow點點頭，「誰帶著秘鑰？」
「我。」我從制服口袋裡拿出載玻片。
「深井怎麼派了個小屁孩來，還有，她是誰？」snow指著羅伊。
「我是羅伊。」
「是你，把雪域炸了個底朝天的混蛋，真沒想到你竟然是個女的。」snow盯著羅伊說道。
「我也沒想到你是個女的。」羅伊平靜的回答。
snow看著羅伊，沒再說什麼，她指著我說：「你，跟我走。」
「跟你走？我把秘鑰給你，你進去取出來不就行了，我進去不會暴露嗎？」
snow瞪了我一眼，「如果你進去，被發現了，還有下次的機會，如果我去拿信息，被發現了，我們就再也沒有機會了。你的智商還真是…」
我不說話了，雖然挺生氣她這麼說我，但看在她現在是個女人的分上，我就忍了下了。
「傑克，還有你，」snow指著羅伊說，「你們倆留在樓下，注意著外面的環境，有什麼異常立刻聯絡我們。我們七分鐘後回來。」
我跟著snow走進dna大廈，樓裡安靜極了，「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你希望有人？」
「怎麼會，我只是好奇，這個樓裡不會只有你一個人工作吧？」我問。
「院長不在的時候，一共九個人，智人們的效率很高，我催眠了監控室的人，把大廈周圍的監控全部換成了錄像，大概十分鐘後它會醒來，剩下的人，都在自己的區域，不會出來。」
我和snow走上一架電梯，很快電梯就停了下來。正對著電梯是一扇白門，snow從她的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的儀器，儀器投射出一束光，光打在門的屏幕上，幾秒鐘後，門開了。
我們兩個推門進去，「這個開鎖器是強行把門打開的，它能夠短時間內讓辦公室裡面所有設備崩潰失靈，雖然不會留下痕跡，但是能堅持的時間非常短。我們只有三分鐘的時間。」
一進到屋子裡，snow直奔辦公桌，她用儀器掃瞄著辦公桌，自言自語道：「存儲器在這裡面。不能啟用這裡的設備，只能手動了。」說著她打開桌子一腳的小黑盒子，用線把剛才的小設備接進去，「快快，快點啊。」她不停的催促著。
「你不要緊張，淡定，淡定。」我安慰她道。
「你覺得我在緊張！小屁孩！」snow抬頭看著我。
「當我沒說！」我白了她一眼。
就在這時，桌子動了起來，不一會桌子的中間升起一個托盤，存儲器安靜地躺在托盤上。
我們兩個走過去，我把秘鑰遞給snow，她接過秘鑰，插進存儲器。存儲器亮了一下，然後發出一陣光亮，瞬間，這間辦公室被存儲器發出的影像照亮，這一切把我驚呆了，我呆呆地看著這些數據和信息，snow拍拍我，「把你的下巴收起來，不想死在這裡就趕快記錄這些信息。」
我回過神了來，「記錄所有信息。」我命令著眼裡的隱形眼鏡，我仔細掃著每一頁數據，眼前的進度條一點一點地緩衝著。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snow趕忙示意我停下來，我趕忙中止信息記錄。snow停下存儲器，屋子裡暗了下來，我們兩個藏到了桌子後面。
有什麼東西在門口，無論它是什麼，只要它進來，所有的一切就都完了。冷卻噴霧已經徹底失去了效用，汗從我的額頭流下來。
還好，門外的東西沒有進來，不一會兒，腳步聲消失了，我繼續記錄著信息。很快進度條充滿，snow拔出秘鑰，又插進去一片金屬芯片，說「我們要留下錯的數據。」
「是怕它們知道我們盜走信息後去深井奪回信息，把深井成雪域那樣嗎？」我問。
snow沒說什麼，整理完這一切，她把接近桌子裡的儀器拔出來，桌子恢復了原樣。走之前，我又往臉上噴了一次冷凍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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