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06章 退敵 文 / 泠然雨

    「擎天劍！」漆黑的夜晚一時亮如白晝，正是擎天山莊鎮莊之寶擎天劍出鞘！幽魂暗影的微弱光芒在這寶劍強光之下又算得了什麼？

    那女郎全身大震，手中的琉璃球幾欲落下，她勉強穩住身形，再一次發出「幽魂暗影」，可是在擎天劍面前，這所謂的幽魂暗影竟然變得微不足道了。

    薛楚吟畢竟是薛笑天的兒子，臨出門前薛笑天思之再三，還是將這擎天寶劍送給了兒子防身，如今薛楚吟不過牛刀小試，便將對手逼得毫無還手之力。

    薛楚吟笑道：「姑娘以為如何？」

    那女郎閉口不答，已勉強抵禦寶劍鋒芒，她額上沁出了汗珠，琉璃球摔在了地上，接著身子立足不穩，撲得倒在了地上。薛楚吟見好就收，寶劍回鞘，笑問道：「擎天山莊的少爺沒有令姑娘失望吧？」

    那女子摔在地上，只哼的一聲，道：「只會憑借家族寶物欺負女人，算什麼本事？」

    「那你手上的琉璃球是什麼？不也是寶物嗎？沒有它，你的幽魂暗影使得出來嗎？正所謂君子生非異也，善假於物也。」

    女子瞪著美目，並不說話。薛楚吟得意地笑道：「沒話說了吧？承認我說對了吧？」

    「呸！」

    「唉，女孩子家溫柔一些嘛。你看我家小甜，要多溫柔有多溫柔，要多賢淑有多賢淑……」

    「誰是小甜？」

    但凡女子最愛吃醋，尤其是當男人在她面前提到別的女人時，總是忍耐不住好奇心，想要開口問一問，同自己比一比的。眼前這女子自然也不例外。

    薛楚吟當然知道這一點，他微笑道：「那先告訴我，姑娘芳名如何稱呼？」

    那女子白了一眼，別開頭去，薛楚吟既不急她，也不說話，過了片刻，那女郎卻忍不住了，說道：「我叫紅菱！」

    薛楚吟擺著折扇，口中道：「小甜是與我同行的秦懷遠的妹子，也是我妹子。」

    紅菱不說話了，薛楚吟可有話說：「那紅菱姑娘可能說說，是誰派你來對付我的？此行又有什麼目的呢？」

    紅菱道：「你此行有什麼目的，我的目的自然就是來阻止你的。」

    薛楚吟點了點頭，道：「這麼說，就是那個毀掉我莊分舵，又殺害本莊弟子的幕後人派你來的了？」

    「是又怎樣？我們都低估了你。他也沒有想到，薛笑天竟然會將擎天山莊鎮莊寶劍暗中給了你。若不是這樣……」

    「暗中給了我？什麼叫做暗中？嗯，你們知道我的身份，更清楚我的實力，唯獨不知道我帶了擎天劍，只因為爹爹給我寶劍的時候，除了我們父子二人，只有老秦一個人知道。也就是說山莊裡有你們的眼線了？」薛楚吟細細推想著，忽的又對著紅菱微笑道：「最後一個問題，聰明的女子應該知道我要問什麼。看你自己聰不聰明了。」

    紅菱抬起了頭，望著薛楚吟：「你想問我，指使我的人是誰是不是？」

    薛楚吟將折扇往手上一拍，笑道：「聰明！乖乖說了出來，本少爺就放你走哦！」

    紅菱冷笑了兩聲，卻沒說話。薛楚吟道：「不知道紅菱姑娘知不知道有什麼好主意對於逼供一類比較有用的？」

    紅菱臉色微變，薛楚吟搖著頭道：「本少爺雖然比較喜歡憐香惜玉，但剛才也說過了，對於敵人和對手，我是不太喜歡客氣的。而對於漂亮又美麗的女敵人呢，通常會有一種方法能讓她們立刻說出本來抵死也不願說出口的事實。紅菱姑娘知道是什麼方法嗎？」說著故意裝得凶神惡煞，慢慢走近了紅菱，一雙俊眼有意無意地往紅菱身上看。

    紅菱心中害怕，不自禁地往後退了兩步，驚叫道：「你，你這死小子，你敢？」

    薛楚吟微微一笑，腳下卻不停步，紅菱慌道：「不要臉的臭小子，你別過來啊，小心姑娘對你不客氣！你，你別過來！我，我說好了。」

    薛楚吟停下腳步，心想：「女人當真好騙，稍稍一嚇就要說真話了。」口中卻說：「這才聽話嘛。指使你的人是誰？」

    「他，他是……」

    「他是誰，你永遠也不會知道的，你也不會想知道！」沉靜嘶啞的聲音自黑暗中響起，薛楚吟一驚，擎天劍已然出鞘！

    「擎天劍，你還不會用。回去再好好學學吧。」嘶啞的聲音再次響起。

    擎天劍尚未離鞘，驀地一股大力湧來，薛楚吟手腕一麻，鏘的聲響中寶劍竟然又合了回去。無邊無盡的黑暗從四面八方湧來，只壓得薛楚吟喘不過氣。

    薛楚吟想去拔劍，那劍卻像被磁力吸住了一般怎麼也拔不出來。薛楚吟大驚，那黑暗卻好似有重量一般一層又一層的壓了過來，薛楚吟漸漸呼吸不過，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斷喝聲自耳邊傳來。

    「追風斬！」

    秦懷遠來了，一刀斬向無邊的黑暗，劈開阻隔，迎來了光亮。

    倒在地上的紅菱卻早已不見了蹤影。

    「老秦，你跑哪裡去了？」薛楚吟開口便道。

    秦懷遠不答，卻問道：「少爺，你沒事吧？」薛楚吟道：「我當然沒事了。」瞥眼間卻見到秦懷遠左手按著小腹，鮮血不住地從他左手按處滲出來，薛楚吟一驚：「你受傷了？」抬頭望去，只見秦懷遠面無血色，雙唇緊抿，看模樣十分痛苦，他此時卻顧不了這麼多，只道：「此地不宜久留，少爺，快走！」

    薛楚吟「嗯」了一聲，卻不動身。秦懷遠急道：「少爺，你怎的還不走？」他心中一急，氣血上湧，終於撐不住，昏了過去。

    薛楚吟無奈地搖了搖頭，歎道：「傷成這個樣子，還走什麼走啊？」

    沒辦法，做慣了少爺的薛楚吟打從出莊以來，總是要被迫做一些平日身為少爺不用做的事情，比如說風餐露宿，比如說照顧病人……

    客棧是回不去了，薛楚吟也不知道那紅菱將自己引到一處怎樣荒僻的地方，總之不太認路的薛楚吟只有拖著秦懷遠硬著頭皮向前走去，好在沒多久，天色已然濛濛亮了，東方微現曙光，薛楚吟望著那無比親切又溫暖的晨曦，只覺光明實在是一種美麗又難得的景象。又走了幾步，便看到了一處小小的山洞。

    山洞雖小，看模樣卻好似有人居住，洞內乾淨異常，沒有多餘的雜物，竹製的碗筷器皿一應俱全，地上更整整齊齊地鋪著舒適又柔軟的稻草，稻草上還放著一隻編織得可愛又栩栩如生的黃鶯鳥兒。薛楚吟將秦懷遠往地上一放，輕輕拿起了眼前這一隻用竹篾織就黃鶯鳥兒，只見鳥兒精緻繁複，口眼俱在，腿腳不缺，卻又宛若天成，薛楚吟瞧著不由得嘖嘖稱奇，心想不知這要怎樣的一份蘭心巧手才能編出如此生動的竹鳥出來。

    秦懷遠低聲呻吟，薛楚吟這才想起還未給秦懷遠整理傷口。他忙將秦懷遠扛上稻草，從秦懷遠懷中摸出傷藥，又從不遠處找來清水，接著清洗傷口，上藥，包紮。薛楚吟雖談不上輕車熟路，手法嫻熟，卻也弄得有模有樣，好在秦懷遠身子強壯，薛楚吟下手不輕，卻也能挺過去。

    薛楚吟忙了半晌，也有些累了，便倚著山壁沉沉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薛楚吟從睡夢中清醒過來。他略略睜開了眼，看到了眼前的景象，這一眼將成為他一生也不願忘記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