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眾人夜談 文 / 夢裡終是空
自從出發到現在,福威鏢局的押鏢車隊才走到羅山縣與鄰縣青雲縣毗鄰的雲嶺山脈,進入山脈後,道路是愈發的難行,再加上山林崎嶇,常常需要不斷的逢水搭橋、遇林開路,前行的速度一下子便被拖累,走了大半個月還在山裡,鏢局的人漸漸的也就有點浮躁——
「媽的,這什麼時候是個頭。」王貴憤恨的用刀砍著路邊的草,嘴裡罵罵咧咧的。
說是路,其實是行商的人踩出的一條小徑罷了,對於人來說到也不難走,但像鏢局這樣帶著鏢車就難了。
「是啊!這都走了一個來月了。」跟王貴關係較好的劉名也搭腔道。
「好了,都別說了,留點力氣趕路。」黃達示意王貴等人不要再發牢騷了。
「第一次押鏢就遇到這樣難行的路,也難怪王大哥和劉大哥滿腹怨氣了。」走在黃達身邊的羅侯淡然的說著。
「唉,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也不知道鏢局搞什麼,明明有更好走的路不走,偏偏走什麼山路。」個性豪爽的勒普向來是有話直說,根本不管什麼情況。
黃達衝著勒普搖了搖頭,示意其不要再說了,這是上層的解定,他們這些小嘍囉只要照做就是。
從入山以來,羅候就很少說話,一種不安的感覺一直縈繞在心頭,再加上之前偷聽到的那位叫福老的老鏢師私下裡跟那黑衣人的交談,很顯然那些要想動福威鏢局的人應該快要動手了。
只是羅候根本沒辦法避免這件事的發生,總不能上去找那位大小姐,指著那位老鏢師說他是叛徒,恐怕到時先倒霉會是他羅侯了,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天色很快便暗了下來,也許是山裡濕氣大,很快的鏢隊所在的山谷便起了一層薄薄的零氣,這下連起火都困難了,眾人只能胡亂吃些隨身帶著的乾糧準備去休息了,畢竟明天還得接著押鏢。
一進入帳篷,羅候便喚住了黃達幾人,讓大家圍坐好後,小聲的說道:「晚上不要睡了。」
「不睡?羅小子,你沒事吧?晚上不睡,明天怎麼辦?」王貴嚷嚷著。
「閉嘴,聽羅兄弟怎麼說?」黃達低喝了一聲,現在這種情況下嚷嚷根本沒用。
王貴見是黃達喝他,再加其他幾人的不滿眼神,也只能乖乖的閉嘴。
「晚上會有來襲營!」王貴安靜下來後,羅侯簡單的拋出這麼一句話,頓時讓眾人都驚住了。
「羅……羅兄弟,你沒說錯?」黃達錯愕的說道,雖然知道這趟鏢不好押,可這還沒走出羅峰縣,怎麼這快就會有人來劫鏢。
「羅兄弟,這種事怎不能亂說。」蔡陽林也附合道。
搖了搖頭,羅侯開口說道:「我也不希望這是真的,前幾天晚上我偷聽到那幾個老鏢師中有一人曾經跟一個黑衣人密談。」
「這……不行!這事得趕快告訴鏢頭!」蔡陽林站了起來,便準備去找那大小姐。
「坐下來,老蔡,聽羅兄弟怎麼說。」回過神來的黃達,起身摁住了蔡陽林勸道。
「是啊!我都不急,你急什麼?」勒普半靠著帳篷的支撐柱,沒心沒肺的也勸著。
蔡陽林這時也才明白過來,既然羅侯早幾天便已經知道這事,卻沒有說出來,應該是有著什麼顧慮,便坐下來問道:「羅兄弟,為什麼你之前不說呢?」
連續兩次說話卻都被打斷,羅侯也只能無奈苦笑,道:「不是我不想說,問題是誰信?」
環顧的看了看刀組的幾人,羅侯又繼續說道:「你們相信我,可是其他人呢?那位大小姐呢?那個老鏢師跟我們這些新人之間誰更可信?很顯然不會是我們!」
羅侯說完這番話,黃達等人也都沉默了下來,是啊,他們只是鏢局匆匆招募的新人罷了,跟那幾個為鏢局出生入死的老鏢師比起來算什麼。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說老鏢師中有人是叛徒,恐怕沒幾個人會信,一個不好,還會被人反污蔑成叛徒。
一陣漫長的沉默後,王貴率先開口問道:「羅小子,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要不……我們現在就走?」
「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食人財祿自當為人辦事,怎麼可以還沒出事就想著自己跑!」指著王貴,蔡陽林氣憤的說道!
「媽的,原以為大樹底下好乘涼,誰知道這大樹都快倒了,現在不跑等著被壓死呀?你以為我和你一樣傻?」對於蔡陽林的指責,王貴是滿不在乎,在他看來什麼都比不上自己的命重要。
「你……」蔡陽林頓時便氣得想要上去揍王貴一頓,卻被黃達攔了下來。
「羅兄弟,你說接下來咋辦?」黃達在阻止了蔡陽林和王貴兩人的爭執後,問道。
「現在走是不可能了,脫了鏢隊後,恐怕先倒霉的便會是我們。」頓了頓,羅侯又說道:「但留下來死拼也不是個事,那些人很顯然強過我們,死拼的結果不用我多說了吧?」
「羅兄弟,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那豈不是只有等死的份了!」勒普急了,忙坐了起來問道。
「等死倒不用,只是要想活下去只能靠大家齊心合力了。」說完,羅侯看了看蔡陽林和王貴兩人,言下之意已經很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