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六章 家鄉的離歌 文 / 邊庭流水
警戒了一段時間仍毫無發現後，奧術師聯盟的高層們不得不承認了被近乎羞辱地擊敗的事實。「他到底要做什麼？」裡恩再次令大腦高速開動，思來想去弄得滿頭是汗。
「來測試你的智商是否足以繼續擔任聯盟負責人一職。」文森特歪歪脖子，露出一個「不是我找來的演員」的表情，「既然他沒有惡意，我們就算了。」
和懷特一起「桀桀」地笑完，龍野才直起身來：「兩位前輩，可以繼續入伙儀式了吧？」
文森特瞪瞪眼道：「這不是入伙，這是嚴肅正式的加盟儀式，希望你能夠以認真的態度對待。」
龍野抬腳跺地後立正，特地拽拽自己的衣領，向前一步來到文森特身邊問道：「請問文森特會長，加入『元素法律』有什麼條件？我能得到怎樣的權利？又要履行怎樣的義務？」
這小子懂的倒是不少，文森特有點欣賞這個嚴格謹慎的年輕人了。「通過審核即可加入『元素法律』，你已經沒有問題了；加入我們協會，你能夠得到每月一定額度的補貼。在與聯盟合作的大學內，即使一科不及格也能夠獲得相應的畢業證——但僅限一科，畢業後也能申請推薦工作。而且，你能夠以成本價使用協會提供的實驗器材和材料，還能與所有的元素系奧術師同等交流並得到大師級奧術師每月一次的免費指導。至於義務，我們會派發非強制性任務……」
「共享資源，執行任務，還是入伙嘛。」龍野嘴角翹了翹，「儀式什麼的就不麻煩了，我加入元素法律。」他伸進口袋的手指摸到了裡恩的贈品，應該是一枚品質不凡的戒指，一向沒錢買貴重物件跟別人炫耀的他怎能辜負了裡恩的好意！
「那好，歡迎加入『元素法律』協會！」文森特走到他跟前，取下他胸前的奧術師徽章，拿出特有的筆狀導力器在面輕輕一點，把它再次給龍野別上。
鍍銀的徽章下方，三道波浪紋絡代表了他a階奧術師的資格，上方的六芒星則是奧術師聯盟的標誌，六芒星中間原本是空白的，此時多了一個被平均分成七份的圓形，每個扇形都有代表著一種元素奧術的顏色，分別是風系的青色、火.）看書網下載棄的煉鋼廠，有低階奧術師報告說在工廠附近發現了幽靈。
龍野晉入a階，懷特喊來了克萊爾和黃仕明，加上龍野和艾莉婭一共五人，在聯盟的餐館裡聚餐慶祝了一下。儘管克萊爾還是不時諷刺龍野一下，不過兩人的關係已經算是融洽了，龍野也樂的有人和自己拌拌嘴，至少不會無聊地閒著。
「先生，你先前說要過教教學生、四處旅遊的清閒生活，後來卻allkill了聯盟所有的高階奧術師，今天又強勢登場接下了聯盟幾百人的合力一擊，為什麼？」龍野悄悄地問道。
懷特很是享受地抿了一口龍野沒見過的紅酒，沒著急回答龍野的問題，反而評論起杯中的純釀來：「白馬莊年輕時清雅、和順、自然，陳年後反而有力、濃郁且複雜，不愧是聖達美隆的驕傲——chaieauchevalblanc。」
「至於你的問題，我大概是接觸到你和艾莉婭這樣富有朝氣的年輕人後，慵懶的習慣漸漸改變了。我今年才三十多歲（不算上被封印的萬年之久），還沒到暮氣沉沉的時候，想和你們一樣精彩地生活。」懷特頗為感慨，在黑暗中沉寂的時間太長，幾乎磨平了自己當年的無邊銳意。他還不算太老，還能追求新的生活，生機勃勃的新生活。
席間黃仕明沒有對艾莉婭表示什麼，反倒是克萊爾一直在獻慇勤，只可惜在艾莉婭面前，勞而無功。
「老黃，怎麼一直不說話？」龍野注意到了神情平淡的黃仕明，「你不是挺喜歡學姐的？」
黃仕明沒有做什麼解釋，而是舉杯站起來說：「我明天就要出發去法蘭克福了，很高興認識大家，尤其是你，克萊爾。」略帶沙啞的嗓音落地，他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龍野等人紛紛站起來，把或橙黃或殷虹的液體倒進喉嚨，身為「長輩」的懷特也沒有說話。幾人中唯獨克萊爾無比激動，他站起來時雙腿碰到了椅子，發出明顯的聲響，沉默不語的他猛地端起酒杯喝了個乾淨，立馬又給黃仕明和自己倒了一杯，紈褲的雙瞳頭一次閃動著堅毅和不捨，兩隻杯子相碰的聲音清脆而沉重。
「永生不忘，初見你的那個蕭索的晚上；永生不忘，絕境中跟你完成的相互救贖；永生不忘，我們的兄弟情懷。再見！」一向不善言辭的黃仕明在酒精和感情的作用下出口成章，隨後是大口大口的吞嚥聲，在其他三人的見證下，克萊爾和黃仕明喝下了一瓶又一瓶。最後，他們同時將空空如也的酒瓶使勁拍在桌子上，沒有人失態，沒有人流淚，更沒有人說話。
「再見，終會相見。」龍野在心底低吟，「等著我，我一定會回來的。」
晚宴結束，本來打算明天早晨出發的黃仕明突然決定當晚離開，克萊爾等人一直送到了車站。對於黃仕明，龍野的印象是為人忠實厚道，實力強大又不張揚，是個值得結交的朋友。所以，在離別的時候，一向喜歡感懷的龍野也帶上了一抹憂傷。
面對沒有什麼行李的黃仕明，克萊爾輕輕唱著丹麥的離別歌曲medina，而在客車開動的時候，沉默的龍野忽然開口：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一壺濁酒盡余歡，今宵別夢圓。」
用傻樂觀遮掩自己的龍野常常懷著莫名的感慨，如今，在異國他鄉結識了同宗共祖的中國人，自然湧起了對家鄉的縷縷懷念，從而珍惜這位交過手吹過牛的朋友。而這次離別，將他的情緒完全點燃。
龍野的聲線與眾不同，說話沒什麼特別的他，唱起歌來低沉中帶著細膩的真情，未經刻意雕琢的嗓音更加自然，在真情實感的加持下，整首經典的離歌在眾人的心底迴響，迴響了許久，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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