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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福禍相倚 文 / 魚頭

    玄冰國仲夏的雨來去如風,一場豪雨過後整個藍月神教總壇顯現出一副全新的模樣,往日碧瓦琉璃的盛狀在雨水沖刷之下更顯迷濛,而總壇之外的泥路小徑則混雜著多人鮮血匯成的溪流。

    山腰附近,由虞衡越召喚出的三大戰士也在被吳懈刺傷擊殘之後喪失了戰鬥力,而此時的虞衡越口中不斷湧出大口鮮血,吳懈勉力支撐疲軟的身軀,他湊上前去勘驗身後女屍的傷勢,卻發現一道巨大的貫穿劍傷豁口赫然呈現在他眼前,吳懈抱著最後一絲僥倖的希望顫抖著右手揭開女屍的面紗,那道觸目驚心的傷疤狠狠將吳懈腦海中最後一道防線徹底擊潰,他放下沾滿鮮血的火紋長劍,雙臂環抱起汪羽玲因失去生命跡象而逐漸冰冷的屍體,如泣如訴道:「小玲,你不是答應我要一起習劍闖蕩世界的嗎?你不是說等你從嚴大劍師劍館中肄業之後便回小廟村指導小孩子們習劍的嗎?我們還沒有找到跟小白一模一樣的小兔,沒能在幽冥之森中一起漫步一起獵殺低階魔獸,我甚至還沒來得及對你說那句多年來一直藏在我心底的話啊,小玲,你醒醒啊!你睜眼看一看我是那個呆頭呆腦的小懈啊,你怎麼不理我了,都是我不好,是我太懦弱,五年前那一日如果我執意搜尋到此興許還能拼盡全力將你們全部救出,可惜造化弄人,一切都回不去了,你那麼美,小時候我甚至不敢多看你幾眼,只是一隻默默看著眼前的風景與你聊天,你究竟都經歷了些什麼,為何會不記得我……」

    不遠處的虞衡越發出一陣緊促的咳嗽聲,隨即紫色長劍跌落的聲音響起,猶如一道驚雷傳入正沉浸在回憶漩渦之中的吳懈耳中,他恍然記起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奄奄一息的虞衡越。吳懈輕輕放下手中寧靜安詳如陷入沉睡一般的小玲,拖著長劍捂著臟腑翻湧的腹部一點一點向虞衡越癱倒在地的身體移去,逐漸逼近的吳懈聽聞虞衡越發出

    看書網>!玄幻可惜衝鋒陷陣的都是虞衡越一手培養起來的心腹,而另一些龜縮在總壇會堂之中的都是劍術與玄冰國召喚術都不甚精通的酒囊飯袋。

    吳懈將壯實的虞衡越翻轉過來,眼看臉上逐漸失去血色的他打起了寒顫,吳懈竟心生不忍,但想起因他而起的諸多紛爭以及直接或間接被他害死的眾多冤魂,他不禁鼓起滿腔鬱憤之情向他詰責道:「你我之間總要做一個了結,也許對你來時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毫無徵兆,但對我來說卻是長達五年的煎熬,每天每夜我輾轉反側,想起自己經歷的諸多故事,想起被你困在總壇地牢中過著暗無天日生活的我娘與小玲一家,想起種種橫生的變故,我便情難自已,而今當我真的將你擊潰在眼前時我卻一點兒都無法釋然,因為我所珍視的一切都逐漸化成了泡影,我不想窮究其源,此時的我只想問你——「幕後主使是誰?究竟是誰令身為教主的你不惜以千餘教眾的性命為代價去完成一個無論成功與否都無利可圖的任務?我只是赤煉國之中萬千修習劍道的人當中極為渺小的一份子,何必為了我而勞師動眾,還搭上如此多的無辜性命。我娘現在何處?而小玲臉上刺目的傷疤又是從何而來?」

    誰知意識逐漸模糊的虞衡越卻在身體極為痛苦的情況下竭力笑出聲響,而且聲音越來越響,一口濃血嗆在喉頭,令仰天大笑的他再也無法笑出聲音,只有裂開一道長長劍傷的腹部依舊大張著口。直到虞衡越嚥下最後一口氣,他都沒有對吳懈的諸多疑問作出哪怕一個回答。悵然若失的吳懈逐漸渙散的神思與目光停滯在虞衡越的腰牌之上,這是藍月神教執掌者的身份象徵,也是眾多藍月教徒奉為圭臬的標識,每次執行大型集體任務之前虞衡越都會亮出這道腰牌,它意味著此次執行的任務為高級別任務,任務失敗之後,前去執行任務的成員都會被處以梟首之刑。群龍無首的殘餘教眾在看到吳懈手中的教主腰牌之後紛紛聚集在雲麓台之下的總壇空地之上,在經過這短短兩柱香功夫的戰鬥之後,從點金國前來的十四名倖存隊員也逐漸向總壇之中趕來,看樣子吳懈是要宣佈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

    「你們的教主已經死了,玄冰國從即日起便不再有藍月神教的根基了,你們自由了!」吳懈言罷用火紋長劍上依舊燃燒著的火焰在藍月教旗上引火,隨即一股熊熊的火焰徹底將依舊濡濕的藍月教旗徹底吞沒,正所謂潰不成軍,數百號幸運的藍月教眾不知是何原因遲遲不肯散去。

    吳懈想要盡快找到被關在地牢中的娘親,在潰散後的藍月教徒指引下他終於來到了幻想多次的地牢,卻在陰森潮濕的地牢環境中隱隱聽到了一絲水聲,唯獨不見被長久囚禁的娘親,他做了最壞的打算,當自己成功與五年前的仇敵決一死戰後卻不能找到自己一直以來最想解救的人。「娘!你究竟去往何處了?」監牢之中,一句久久迴盪的咆哮聲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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