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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二0章 野鴛鴦雙雙被抓 文 / 欲紅

    「也許你適合的正是這種饑一頓,飽一頓,否則夜夜笙歌,你也就沒有那麼光彩照人了。縱慾過度,是很容易讓人未老先衰的。」

    「那麼說:我幸虧沒再嫁人?」

    「也不能這樣說,對女人來說,有老公總比沒有老公要好。幸虧你是一個不甘寂寞的女人,有那麼多的男人圍著你轉悠,不然的話,缺少男人性的滋潤,也是很容易讓人衰老的。」

    「繞來繞去,我都快被你搞糊塗了。」

    「總而言之,適可而止為最好。」

    「話是這樣說,但做起來談何容易?尤其碰到像你這樣的男人,想半途停下來,門都沒有。」

    「偶爾貪婪強烈一點,對女人的身心健康,也是有許多說不出的好處。」

    「你就會說這種讓人摸不著頭腦模稜兩可的混話,不知道你的這個醫生是怎麼當的?如果在看病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我想準會出醫療事故,把病人給醫死。」

    「拜託你,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在徐益川的從醫生涯裡,一直順順利利,從沒有過什麼偏差,他可不想在行將功成名就的時候,遭遇這些不測。

    那時,劉春艷和徐益川只管尋歡作樂,全然沒意識到,山雨欲來風滿樓,一場波及全國的風暴,正一步步地朝他們逼近,他們的大限即將就要到了。

    半夜時分,精疲力盡的兩人終於偃旗息鼓,心滿意足地相擁著睡了過去。

    他們是在一陣劇烈的敲門聲中被驚醒過來的。

    「是誰在敲門?」這門敲得太蹊蹺,太反常了,徐益川禁不住一陣緊張。心和這次來見劉春艷,真他媽的倒霉。先是被人不明不白地揍了一頓,這會兒又有人來尋釁滋事,不知道接下來是不是還會發生什麼更大的不測?要早知道這樣不順,他就不會屁顛屁顛地來了。

    「不知道,以往從沒有人半夜三更來敲過門。」劉春艷一時也驚慌失措。

    「是不是你前夫?」徐益川哆嗦著身子問。

    「不可能,離婚後,我們可一直沒往來。」

    「那肯定是你的那些老相好,見我在這裡,有意搗亂來了。」徐益川想當然地說。

    這個可能,劉春艷不是沒想過,但微乎其微。前來這裡過夜的男人,她都是事先約好的。有時候她在樓下邊忙碌,邊等候,門就虛掩著,輕輕一推就可進來。如果要敲門,也是輕輕的,三下或兩下,就像白色恐怖的年代裡地下黨接頭一樣有暗號,絕不可能敲得像現在這麼驚天動地。之所以這樣做,目的就是為了避免撞車。這一慣例,那些男人都心照不宣,樂意配合。這麼多年來,可從沒出現過不請自到的現象。

    「不可能是他們。」劉春艷滿有把握地說。

    「那會是誰?」徐益川說著跳下床去。

    「也許敲錯了門。」

    但願是這樣,徐益川吩咐道:「不去想那些了,你去開門吧。」

    是福不用求,是禍躲不過,徐益川已橫下心來,作好了最壞的打算,大不了被人再打一頓。

    劉春艷輕輕撩起窗簾,偷偷地向外望去。

    天哪!這一望,嚇得劉春艷差點驚叫出聲。

    只見在朦朧的星光下,樓下陰陰綽綽地站滿了荷槍實彈的警察。

    「益川,是警察在敲門,這可如何是好?」

    劉春艷害怕得幾乎就要哭了,這景象使她不由自主地聯想到了當年師姐被抓的那一個晚上。

    她雖沒在場,但據傳說,當時師姐的樓下幾乎像現在一樣,都是帶著槍的警察。

    難道自己就要步師姐的後塵,走上刑場?劉春艷的腿幾乎就要軟癱了。但她很快安慰自己,除了跟男人鬼混,她還算安分守紀,總不致於會那麼嚴重。師姐最大的一條罪行,是因為破壞知青運動,是現行反革命,而她充其量只不過勾引了幾個男人,說了幾句對時事不滿的牢騷話。而那些話也只是跟徐益川說了,且就在昨晚才說,縱然遭到報應,想必也不可能會那麼快。

    人將亡時,其言也善,此時此刻劉春艷就這個狀態,只不過她面臨的是危險,不是死亡。當初她之所以離開城裡來鄉下,而且下嫁給張嵐的父親,就是為了想遠離那些像紅頭蒼蠅一般的男人的追逐與騷擾,淡出人們的視線,過一種平凡安定的生活。沒想到後來,竟抵擋不住誘惑,又舊病復發,我行我素,與一個個的男人醉死夢生,以致於招來今夜的不測。

    她好不後悔,可悔之已晚。

    「別怕,也許是在查夜。」儘管自己也已嚇得籟籟發抖,徐益川還在維護著男子漢的尊嚴,邊手忙腳亂地穿著衣服,邊安慰劉春艷。

    「開門!快開門!」隨著敲門聲,外邊響起一陣吼叫。

    「把門砸了,衝進去!」還沒等劉春艷答話,又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那話音剛落,門就被撞開了,一群人打著手電蜂擁而上。

    「你們想幹什麼?半夜三更私闖民宅,其是豈有此理。」劉春艷聲色俱厲地質問道。

    隨著電燈的拉亮,劉春艷反倒變得鎮定起來。

    為首的警察毫不理會劉春艷的怒氣沖沖,上前問道:「你是劉春艷嗎?」

    「是又怎麼樣?」事已至止,劉春艷已豁出去了。

    「把她銬了!」

    很快,一旁的警察給劉春艷上了手拷。

    徐益川認識那個為首的警察,是縣公安局的,曾跟他和鄭天祐一起吃過幾次飯,其間很談得來。他總以為在這緊急關頭他會放他一馬,朝他訕訕地笑了笑,便想往樓下溜,但很快發現這是徒勞的。

    「徐醫生,你怎麼會在這裡?」其他的警察都站著沒動,那警察卻攔住了他。

    「我……」徐益川拿手帕連連抹著額上的冷汗,暗喑叫苦不迭,心想老兄啊,在這個時候還打什麼招呼,只當不認識,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他早一步,是一步,迅速離開這一是非之地得了,何必要多此一舉,引起人家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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