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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章 楔子—交易 文 / 白病甲

    《述異記》載:「晉王質入山採樵,見二童子對弈。童子與質一物,如棗核,食之不饑。局終,童子指示曰:汝柯爛矣。質歸鄉里,已及百歲。」王質就成了爛柯人。三國兩晉南北朝,算來已是一千七百餘年,兵戈寥落,亂世英雄。「斧柯爛盡」更多被人們視為傳說,仙人當然已經不可捉摸,但爛柯人真的以《白馬功》名震一時,轉瞬卻又淹沒在歷長河中。人們對夏商周之前的時代瞭解不多,出現文字之前的時代更是歸神仙管。所謂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千載爭鬥,淘盡豪傑無數,也終於湧現出蓋世英雄。秦漢時期,安期生潑墨桃花名動天下,成就一代宗師之名,門徒遍佈天下。甚至王質過後,又出現馬鳴生、陰長生等絕世高手,只是天地洪爐,皇帝也不過是時間長河中的浪花一朵,那些所謂絕世高手,也終於慢慢被人們忘記。

    藥師不是醫生,卻能包治百病,但這種人不可能輕易出手。一個人在某個領域達到極高境界後,他就接近了神,當然要端上神的架子,所以就算四大凶人上門,那也是說翻臉就翻臉。四大凶人一生跨越千年,代表著當今武林的最高成就,高到就算很多武林人都沒聽過,所以藥師光有架子不行,還得有一身震得住場面的功夫,幾乎不懼四大凶人圍攻,只是四大凶人不可能圍攻他,他們在中國是各佔一角,很少離開那一片區域,當然就算他們偶爾想到別的地方轉轉,也是不會有人管的,不知道的人不會管,知道他們的人,誰敢管?真正在武林中佔據呼風喚雨地位的是祖,他們擁有三百年左右的壽命,三十六祖一身武功驚天動地,也是為多數人所知的,當然這個「多數人」指的還是武林人。這個三十六隻是官方數據,畢竟草莽中臥虎藏龍。

    所謂「百萬武林,六十先天」,這就是說真正的中堅力量並非先天境,而是後天境,僅中國一域,後天武者達五百餘萬,先天高手雖猛,那也是萬萬不能相抗。當然別的國家也有武學高手,只是中國早已是世界武學的中心,國外那是拍馬不及的。

    絕世高手各有其絕學,王質的《白馬功》已經說過,陰長生有《九仞功》、《雲笈七簽》,黑塔的《千山暮雪》,馬鳴生《千山暮連》、《遷擊散手》。這些絕世武功實在是讓人垂涎三尺,於是各種山寨貨層出不窮,不論什麼東西,山寨的多也就出現了精品。我們的故事就從零二年的山寨版《千山暮連》說起。

    二零零二年,二月二十七日,小雪,西北小鎮。倒春寒總是異乎尋常的冷,今年似乎格外要冷一些。今天是春節最後一天,但很少有大人到今天還在休息的,因為就算是改革開放,按需分配那是大同社會才有的事情。春節餘韻猶在,偶爾還有孩子拿炮仗衝進小巷子裡消失不見,遠處也不時傳來嬉笑聲。這無疑是個落後的小鎮,就是那種就算解放也要比別的地方晚一些的那種。

    從小鎮東邊走來幾個人,行色匆匆的樣子,這樣的人鎮子裡也有很多,所以人們也就不怎麼觀注,只是偶爾聽到他們的口音才知道這不是本地人。外鄉人似乎很是怕冷,每個人都是一身風衣,頭上雖沒有氈帽那麼誇張,也是用鴨舌帽蓋住了頭部,估記是此地不時興,買不到的緣故。那幾個人一路走來,談論的只是張家長李家短,三隻蛤蟆六隻眼,這倒是很對小鎮男人的胃口,只是這幾個人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勢,倒也少有人上前搭訕。直到幾人走進花柳巷,男人們露出了然神色,女人照例一臉鄙夷,但除了掃黃警察外,這種事也是少有人管。當然也有女人喜歡這種人,這種女人叫**頭,舊社會也叫老鴇,或者被女人們稱做媽媽。其實她們也是可憐,若是沒有什麼難言之隱,腦袋被門板夾了才去當小姐。

    那幾個外鄉人顯然不這麼想,他們七拐八繞地,走到一棟兩層樓房下才停住,看起來熟門熟路,不像第一次的樣子。幾人中走出一人,長的還算俊朗,看起來年紀不大,「咚咚咚」地敲門。「誰呀?」不一下,一個約摸四十歲的女人打開了門,「這還沒開業呢,幾位還是過些時候再來吧。」女人沒睡醒的樣子,有些不耐煩,不過還是有些吃驚這些人竟然組團尋小姐,暗道果然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呀。那個年輕人見門已經打開,就退了回去。「大姐誤會了,我們是來找人的。」幾人中又走出來個人,聽聲音三十多歲,還遞過來一個信封。「來我這,哪個不是找人的?只是幾位,這小姐也得過年不是。」雖然口上這麼說,還是接過來,打開來一看,厚厚的一沓人民幣,

    [看書)*網最新。我看您也是明白這點,才只帶了這幾個好手吧。只是不知道季先生錢帶來了沒有?」季先生身後走出來一人,在茶几上放下一個盒子。「這是不同銀行的兩百張信用卡,每張一千萬,」季先生打開盒子,「你可以清點一下。」那人看了一眼,從懷裡摸出一塊絲巾,上面竟然用墨筆寫滿了字,「這就是《千山暮連》總綱,」又拿出一個筆記本,已經有些發黃,「這是行功圖。」

    季先生拿起絲巾,又翻了翻筆記本,眉頭已經絞在一起,好在那人也不催促,轉過頭只是望著窗外連綿不盡的夜色。良久,季先生才開口說道:「功法沒有問題。」「如此,在下告辭。」那人只是一報拳,收起盒子,已經起身向門口走去。「請等一下,在下想請教先生一個問題。」一個站在門口一直沒有說話的年輕人擋住門。那人已經停住,倒有些詫異,「請講。」年輕人見季先生沒有反對,繼續說道:「這東西是個副本。」那人已經瞭然季先生的想法,應該早知會有此人問,「你說的不錯,但它是《千山暮連》。」季先生歎了口氣,一擺手,青年人見到已經快步退開。那人卻回頭望著季先生一字字道:「那個女人什麼都不知道,還請季先生放她一條生路。」本來季先生是望著對面的掛歷,聽到這句話轉過身來,盯著那人的雙眼,足足有半分鐘,才緩緩開口說道:「好。」「多謝!」那人向前走出門口,幾個起落已經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

    二零零二年八月三十日。葉傾城終於進入這所所謂的縣重點高中,他中考成績不錯,超過分數線二十多分,只是因為外語不合格,招生處拒收,無奈只好走了八道彎路,好在後門的概念中國通用。他想到這裡有了那麼點自豪,轉瞬又覺得有些反胃,暗想做人嘛,無恥還是要有個度。他理了理上衣,又正了一下帽子,看起來不像個學生,倒像是學監,到基層來吃拿卡要的。今天是開學的日子,周圍是來來往往的人流,人流湧向學校,他也就跟著進了校門。

    老天上帝如來佛祖,果然是比初中大很多了,他有些犯暈,對怎麼入學還是一頭霧水,這個地方實在太大了點。等他找到自己的班級,又過去了半小時,好在他認識了個新朋友,過分數線足足六十分的高材生,撇開成績不談,兩人倒是臭味相投,但都是提著行李不好發揮,於是兩人同去尋找宿舍。

    那小孩不算瘦弱,只是聽到要提著行李上七樓時,臉色都有些發白。他叫陳旭,雖然在以前的學校裡是一個籃球健將,這番折騰下來也是累得夠嗆,倒有些佩服葉傾城的面不改色。宿舍裡還有兩個人,正在整理床位,熱情的叫做伍易風,有些內向的那個叫葉權,不太想理人的樣子。宿舍裡一時冷場,葉傾城卻沒有閒著,先把帽子掛在床上,已經開始打量這個宿舍。房間不大,獨立衛生間,洗漱台,住六個人卻也不算窄了,采光應該是所有宿舍的通病,不過這裡是學校,他們小胳膊擰不過大腿。「走吧,去吃點東西,」葉傾城伸手拉開四公分厚的防盜門,「怎麼說也是爬了七樓。」……

    下午,剩下的兩個人也到了,一個叫管平,戴著六百度的近視鏡,看上去挺有文藝息,其實是個網蟲,另一個肌肉男叫做代軍,看起來就很有壓力的那種。六個人很快有說有笑,幾個人到教室轉了一圈,感覺那個粉刷到白裡透紅的教室應該叫做班房更好一點,伍易風更是來了一句「珍愛生命,遠離教室」惹得大夥一陣笑。

    葉傾城暗道,能到這裡來上學的成績自然不會太差。他倒是有些慚愧,覺得自己好像出賣耶穌的猶大一樣,轉念一想好像猶大沒有慚愧過,也就釋然。這裡當然要比他的白沙台好了很多,他現在只要看到白沙台周邊的白楊樹頭都是痛的。

    幾個人瞎扯了幾句,陳旭、代軍已經走向籃球場,伍易風揚言要去把妹子,文藝范的邀請葉權去網吧,「傾城,你去不去?」葉傾城衝他倆揚了下手機,道:「我還有事,就不去了。」

    葉傾城像個癟三地提著手機找到個不易被人注意的角落,翻出個號碼撥了過去,等電話通了,叫了聲「師傅」。這話要是被伍易風聽見只怕要笑掉大牙,然後語重心長地著葉傾城的肩膀告訴他如今已是改革開放三十多年,他的這一套已經不時興了。可是葉傾城叫起師傅來並不繞口,當然是習以為常的原因。

    「開學準備妥當了麼?」那面傳過來一句。「已經搞定了。」葉傾城有些感動,為師傅為他所做的這些,這樣一想,就好像在白沙台的那些訓練都不在恐怖似的,又覺得有些丟人,他實在很少關心師傅。「我昨天得到的消息,暮雪宮鎮派之寶《千山暮連》失竊,現在那些人各地流竄,目前至少有兩股人到了昭陽鎮。這夥人既然敢對暮雪宮下手,倒不是一般的亡命之徒,你留意一下,看到時能不能做個順水人情。」

    葉傾城聽到掛機聲,有種摔了手機的衝動,感動如冬天裡的雪一般,還未凝聚成厚實的冰塊,就已經在日光下融化成一灘水了。他放下電話,覺得這件事不算好做,遠不如管平打遊戲來得痛快,但這是師傅交待下來的事情,想想不做的後果,後背都有些發涼,那是萬萬不敢偷工減料的。他現在有些想去打網游了,不是有這個癮,而是網吧魚龍混雜,這種地方消息靈通,他當然也可以去茶館這種老少皆宜的地方探聽,只是不太擅長賭博這種勾當而已。

    我們的主角把自己當瞎貓抱著撞上死耗子的心理,跨著方步踱到網吧,已經是下午三點過。網吧爆滿,葉傾城一臉的不爽,在電腦周圍踱來踱去,映照著昏暗的燈光,要是在烈日之下,實在是像極了摧殘包身工的包工頭,就算是沒有日光,看他一米七六的個頭,四處亂飛的眼神,那也是活脫脫的一個小混混,倒也沒人跟他一般見識。

    他轉了六圈,才發現這種方法實在是狗血,找了快有半小時,連管平都沒見著,這裡人流量雖然不小,可是想要隨便就碰到那伙賊談何容易。長期沉迷於網絡遊戲的人,身體會受到一定的影響,所以網吧裡的人多是一臉菜色,這為他找人省了很多力氣,習武之人當然會有所不同。只是一個小時下來,葉傾城已經放棄了在這時找到正主的美好願望,那夥人勉強了可以算是高手,這些小混混怎麼可能會與他們有接觸。

    葉傾城覺得這個世界夠瘋狂,居然有人敢打暮雪宮的主意,還真讓他們得手了,又有些抱怨自己攤上這麼個倒霉師傅,那是成心給自己找事做,他當然可以不做,然後找時間跟他老人家單練,只是練的結果就是,他要趴在地上,就算數牙都不會很利索。念頭一轉想到全世界的徒弟都是一樣的處境,唐僧那種窩囊廢,中華上下五千年也就那麼一個,就又釋然了。

    腹誹歸腹誹,人還是要找的。他不再轉悠,走到一個滿頭紅髮就算腦袋都是快要紅掉的人面前,有些肉痛的掏出張面額二十元的人民幣遞了過去。那人看他走過來已經很不爽就像寒冬臘月般,只等他走到近前就要好好教教他好狗不擋道的道理,看到那張錢卻如春回大地般的冰消雪融,小孩子嘛,犯錯誤不怕,誰沒有犯過錯,只要肯改正就還是好同志。

    等到他七拐八繞的表達出意圖後,那混混不出意外的露出個男人都懂的表情,然後就是哪個胡同哪裡拐,甚至連門牌號都告訴了他五六個。葉傾城有些鄙夷,難怪這人瘦不拉幾的,營養不良倒是其次,不知道節制才是真的,突然想到自己也是在尋花問柳,倒也讓人啼笑皆非。

    抬頭看看窗外,小鎮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葉傾城無計可施,現在自己兩眼一抹黑,明天就要開始上課,又沒有什麼外援,要是真查得到那才是老天不長眼。天色已經暗下來,他正準備離開,就聽到葉權在那招呼,「傾城,好小子,不跟著大部隊走居然自己偷偷溜過來?」

    對於葉權這個本家,他是很有好感的,有些靦腆,更多的是葉權的隨和,為人細膩,只是如果老是跟管平這種網蟲呆在一塊,估計被帶過去是遲早的事兒。他想了一下,還是決定加入他們,發洩一下再說其它,畢竟憋久了是很容易得病的,他當然不能真的去尋小姐,雖然師傅對小姐沒有偏見,可如果讓師傅知道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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