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章 文 / 飄靈天際
「啊——！」星語「咻」的從床上蹦起來。
「艾斯特，你怎麼沒叫我？」她真是所托非人，「你是存心想看我的笑話是吧？」
艾斯特抓抓自己金黃的頭髮不住傻笑，這下他一定會死得很慘啦。
「星語，你鐵定趕不上了。」白雪邊幫她整理衣服邊宣佈她死刑。
哪怕星語現在坐宇宙穿梭火箭也趕不上了，因為還有五分鐘開學典禮就開始了。
「天下沒有我辦不到的事！」五分鐘夠她做很多事了。
第一步，頭髮。星語打個響指，她原本順滑飄逸的長髮一下就變成了齊耳短髮，幾縷流海頑皮地垂在額前。
第二步，衣服。她再打個響指，原本有些大的男生制服變得正好合身。
星語在鏡子前轉個身，嗯，完美，無懈可擊的男裝。
接下來，還有三分鐘，用「瞬間移動」一下移到大禮堂就ok了，不過在那之前……
「艾斯特——。」星語笑的很和善。
「在、在。」他的背脊發涼。
星語的手朝他一指。
「這是給你的小小懲罰，等我回來再跟你算帳。」星語彈個響指，隨即消失在房間裡。
「呱呱、呱呱呱……（星語，星語，別走啊……）」艾斯特發現自己無論說什麼都只能發出一種聲音——呱呱呱。
「呱呱呱……（小雪……）」
白雪同情地看看他，隨即攤攤手，「艾斯特，星語回來前，你就安安分分待著吧。」
唉，誰還會認得眼前這只「呱」個不停的蟾蜍就是那個魔界四大美少年之首的艾斯特呢。
「呱呱呱、呱呱呱……」
「這是什麼地方啊？」怎麼不像是大禮堂啊？倒很像廁所。等等，廁所？她怎麼沒到大禮堂反而到了廁所呢？
星語挫敗地拍拍自己的腦門。
「這位同學，你怎麼還沒去大禮堂呢？典禮馬上就要開始了喔。」一個悅耳低沉的嗓音突然響起在星語耳邊。
「啊——！」星語被嚇得跳起來，「你不要神出鬼沒地嚇人好不好？」她的心臟差點就要停工了，被個凡人嚇死，她多沒面子啊。
「神出鬼沒？」男孩被她的這個形容詞弄得有些莞爾，「同學，我才被你嚇了一跳呢。」他進來的時候，廁所明明沒人啊。
「什麼意思啊你？」星語轉過身和他面對面。
她不禁吹個口哨，看來貝曉落還真沒騙人，這男孩挺帥喔。
黃金比例的修長身形，漆黑如夜的及耳碎發顯得瀟灑靈動，五官精緻完美找不到瑕疵，黑曜石般璀璨的眼瞳清澈透明，閱帥哥無數的她勉勉強強給他個九十分好了。
「你很帥喔。」她拍拍他的肩。
他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覺，「多謝你的讚美。不過你是不是該去參加開學典禮了呢，你已經遲到了。」
星語滿臉無奈地攤攤手，「反正都晚了，一分鐘也是晚，十分鐘也是晚，沒差了啦。哎——，好像你也沒什麼資格說我吧，你不也沒去？」切，五十步笑百步。
「我？」他摸摸鼻子，他只是進來洗個臉準備一會兒的演講罷了，「我有點事。」
「我是因為睡過頭了。」星語聳聳肩，她很誠實吧。
「喔。」他眼眸含笑地望著她，「那你現在過去應該還趕得上。」
「啊，對喔。」她都忘了，居然跟他在男廁所裡聊了那麼久。
星語朝門口走去，然後又停下來。
「呃……」她今天算是糗到家了，「那個，大禮堂在哪裡啊？」
他的頭都快埋進胸腔了，男孩在心裡輕笑。
「這是1號樓底樓，大禮堂在頂樓。」
「頂樓是幾樓啊？」
「六樓。而且今天正好電梯故障，所以你恐怕得走上去了。」
「呵……喔。」沒關係，她可以用飛的。
星語重新向大門進發。
她又回過頭，「對了，相逢即是有緣，我叫凌星宇，你叫什麼呀？」
「宇文澈。」他笑著回答。
「那，澈，回見咯。」星語瀟灑地揮揮手。
宇文澈目送她離去，嘴角噙著一抹溫暖的笑意。
很有趣的男孩。
「六樓。」為什麼大禮堂都偏偏該死的喜歡蓋在六樓呢？
星語深呼吸一下，從家裡一下移動到這裡真有點累。
呼，再一次就ok了。
……
啊，糟糕，過頭了！
下面的人快讓開啦！
「御，澈呢？」穿著黑色西裝的尹耀陽邊翻著手裡的文件邊問一邊的林御。
林御扶扶眼鏡，「他說一會兒就過來。」
「浩寺，你能不能給我好好的先把事情做完再去玩你的鬼電動？」尹耀陽把手裡的東西朝長谷川浩寺頭上砸過去。
長谷川浩寺偏頭躲過，「少囉嗦，等我打完這一局。」
打電動他最大，天王老子也要閃邊。
「等我哪天摔爛那鬼玩意兒。」尹耀陽瞇了瞇好看的眼眸。
「我在精神上支持你。」林御拍拍他的肩，「浩寺會找你拚命。」
到時勢必一場兄弟相殘。
「你小子……」御就是這樣，什麼都置身事外。
尹耀陽抬起頭，「御，你有沒有聽到什麼怪聲音？」
「沒有啊。」
林御話音剛落，就發現尹耀陽被從天而降的不明物體給壓在了下面。
除了完全沉浸在電動世界裡的長谷川浩寺，林御和坐在底下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突發狀況。
「不、不好意思喔。」星語晃晃有點發暈的頭。
她真是衰到家了，一個沒控制好竟然還砸到個人！
「……」
「喂，你還好吧？」
他該不會被她壓出什麼問題了吧？
「見鬼的，你能不能該死的先起來？」尹耀陽粗吼一聲。
他快被壓得斷氣了。
「啊、啊——。喔，不好意思啊。」星語訕笑著從他身上爬起來。
怎麼辦、怎麼辦？他好像很生氣呢。唉，她本來打算要非常低調地在這所學校生存呢，這下全完了。
「那個，你沒事吧？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星語雙掌合十，很虔誠地道歉。
「你是新生？」林御上下打量著她。
「呵……是的。」你不用太記得我，星語在心裡想。
「你怎麼跑到上面去的？」尹耀陽粗聲粗氣地質問。
「就是%*&$#！+**&&^^%……這樣啊。」總不能說她是飛過頭從上面掉下來的吧。
「你說什麼？說清楚點！」尹耀陽有些不耐煩。
「就是%$##^^&$##%##&^#$……嘛。」他聽得懂才怪，拜託別問了啦。
「你在耍我是吧？」尹耀陽挑高眉毛，「知道我是誰嗎？得罪了我，以後你在這個學校裡別想有好日子過。」
「耀，怎麼了？典禮還沒開始嗎？」剛進來的宇文澈不明所以地問道。
「宇文澈！」星語的眼睛霎時放光。
救星，她在宇文澈的身後看到了萬丈光芒！
她立馬衝上去抓住他的胳膊，「看在我們好歹也有過一面之緣的份上，好歹救我一下啊。」
「是你？」宇文澈有點訝異，「你怎麼了？」
「我因為某種原因得罪了那邊那個人啦。」星語用手指了指尹耀陽。
「耀？」宇文澈疑惑的目光投向尹耀陽。
「澈，你認識他？」尹耀陽皺皺眉。
「算認識吧。」宇文澈笑著看了一眼死抓著他衣服的星語，「看在我的面子上，耀，他要有什麼得罪你的地方就算了吧，好嗎？」
「**！」尹耀揚瞪星語一眼，「你給我馬上滾下去。」
星語感激萬分地看了一眼宇文澈，「謝啦。」
又瞪了一眼尹耀陽，然後便立馬「滾」了下去。
哼，她是大魔不計小人過。
「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宇文澈走上發言台。
「首先，非常感謝大家報考風揚。也衷心預祝各位能在這裡度過美好的時光……」
星語托著腮在下面看著。
原來他們就是之前曉落向她大肆做宣傳的「風揚四大貴公子」啊。
開學典禮之後，是各班自己的班會時間。
星語的班主任是個骨瘦如柴，看上去嚴重營養不良的糟老頭，星語暗地裡為他的身體擔憂，生怕他隨時隨地可能撒手人寰。
不過，事實證明星語實屬瞎操心。
「同學們，你們要知道自己有多幸運啊！你們要知道自己有多榮幸啊！風揚是多了不起的學校你們知道嗎？風揚培養出了多少國家棟樑你們知道嗎？風揚……」
星語看著他意氣風發地大肆宣揚著風揚是怎麼怎麼出色了不起的學校，他們又是何其何其有幸能在其中就讀。
他的嗓門能不能小點兒？星語真沒想到那乾巴巴的身體裡居然蘊藏著那麼巨大的能量，找個機會讓貝曉落跟他pk一下魔音穿腦功力誰更高竿。
……
「呼，終於結束了！」星語伸個大懶腰。
「嗨，你好。」一個長得非常可愛的男生跑過來和她打招呼。
「喔，你好。」星語很沒精神地回答。
「我想和你交朋友，可以嗎？」他笑得靦腆。
「可以啊。四海之內皆朋友，五湖之內皆兄弟嘛。」星語也回以笑容，「我叫凌星宇，星星的星，宇宙的宇。你呢？」
「我叫李光宗，光宗耀祖那個光宗。」
「光宗？好土喔。」什麼時代了還有人叫這麼土得掉渣的名字啊？幸好他不叫耀祖。
「呵呵，我弟弟叫李耀祖，父母希望我們兄弟兩個能光耀門楣把家族事業發揚光大才給我們取的這個名。」
「呵……喔，也挺好的。」嘲笑人家是一件很可恥的事，「那你們家是做什麼的呀？」
「賣棺材的。」
「棺、棺材？」不會吧？
「嗯。我們李家是棺材業的第一大家喔！」他的眼睛裡放著自豪的光。
「喔。」為什麼她老碰到些怪人呢？
「你要是想買棺材的話，我可以給你打七折喔，我們是朋友嘛。」他很有義氣地說。
「呵呵……謝了，我現在好像用不著。」不過她會記得向藍尼建議一下讓他把他那口已經躺了一千七百年的破棺材換一下。
「而且你買一付我送你一付怎麼樣？告訴你喔，我們家的棺材都是上等木材制的，質量保證是童叟無欺，價錢公道，寬敞透氣躺得舒適……」
「停——！」她要受不了了，「我有點餓了，我們去吃飯吧？」
哪有人把棺材當房子一樣大肆推銷的。
「餓了嗎？」李光宗眨巴眨巴眼睛，「那我們去食堂吧。」
風揚貴族學院不愧是「該死的有錢人」才念得起的學校，星語覺得它該有一個小國那麼大了，而且，古羅馬式的，哥特式的，西班牙風格的，印度風格的……各式各樣風格的奢華建築讓她看得有些頭暈眼花。
「光宗，食堂到了沒有啊？」她會成為第一個在前往就餐途中就陣亡的人。
「喔，到前面那幢樓左轉再右轉再左轉再步行十分鐘就到了。」
「什麼？」為什麼她想吃飯這麼個小小願望都這麼難達成呢？
「星宇，你沒事吧？」
「嗯，還挺得住。」
……
「天哪，這簡直比五星級酒店還高級嘛！」星語看得連連咂舌。
她絕對相信這裡連滿漢全席都能買到。
「你想吃什麼呀？我們去買吧，這裡都是自助式的。」
「呵，隨便吧。」看來她以後得自帶便當了，奢侈是她唾棄到底的惡習。
星語點了一個意大利麵條還有一杯橙汁。
「我們找個位子坐吧。」她快要餓扁了。
座位、座位……
「啊——！」
不知哪冒出來的腳，讓星語結結實實地摔了個狗吃屎。
她的光輝形象，她的一世英明，毀了！全毀了！
她這個魔界第一的魔女真是無顏見人了。
「星、星語，你還好吧？」光宗把她扶起來。
「沒事沒事。」她擺擺手，「咦？幹嘛所有的人都盯著我看哪？」
完了，一定是看她的笑話呢。
「呃……」光宗在她耳邊小聲說，「星宇，你闖禍了啦。」
「唉喲，我知道啦，你看我把飯都灑了。」浪費糧食，罪過啊。
「不是。你看那邊。」
星語不明所以地順著光宗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她剛剛還在納悶怎麼托盤裡整盤的意大利麵條不見了，這下可找到了，原來它們都投奔到了某人的襯衫上。
而那個某人正是早上剛跟她有過過節的尹耀陽。
此時的他正用讓人發冷的眼神盯著她。
星語硬著頭皮走過去，「對不起。」
尹耀陽的眉毛揚了揚，「又是你。」
「對不起。」她都低聲下氣到這份上了，他就高抬貴手了吧。
「知道這件襯衫多少錢嗎？」
「應該很貴吧？」他不會穿便宜貨。
「你說怎麼辦？」
「我幫你洗乾淨吧。」
「洗了也不能穿了。」
「那多少錢我賠你就是了。」好歹她也算半個千金小姐。
「我會稀罕這點錢？」
「那你想怎麼樣？」星語的聲音不自覺地拔高了。
「跪下來跟我道歉，或許我可以考慮對你網開一面。」尹耀陽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星語朝天一聲冷笑。
笑話，她連天地都不屑跪，就連她尊敬的舅舅、偉大的魔王大人都不能讓她的膝蓋稍微屈一下，他算哪根蔥哪根蒜？
「你很可笑哎，我也摔了個大跟頭很倒霉好不好？又不是我故意的，我已經態度很好地跟你道歉了，做人要知道適可而止。」
「抱歉，我的字典裡沒有『適可而止』這四個字，我只知道得罪了我的人都要付出點代價，何況你已經得罪了我兩次。」尹耀陽笑得囂張。
「我也很抱歉，為了一件襯衫跟人下跪這種事沒人教過我，我做不來。」星語不甘示弱地回瞪他。
整個餐廳裡瀰漫著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
「耀……」坐在尹耀陽旁邊的宇文澈突然開口，不過他的話馬上就被打斷了。
「澈，你已經幫過他一次了，一次已經是我的極限了，你別再插手。」尹耀陽看他一眼。
「宇文澈，謝謝你的好意。不過這次錯不在我，所以不需要你替我求饒。」星語給他一個自信的微笑。
宇文澈不說話了，他擔心地看了一眼星語，耀一整起人來是很可怕的，他知道嗎？
星語又把目光重新放回尹耀陽身上。
「是不是不論怎麼樣你都不肯放過我？」她笑著問。
尹耀陽傲慢地挑挑眉。
「那我就再讓你印象深刻點好了。」
星語拿起桌上的水杯，往尹耀陽頭上一倒。
當場響起一片抽氣聲。
「爽嗎？」她滿意地看到尹耀陽的臉色變得鐵青。
「如果你想找麻煩的話我隨時候教，今天只是給你個教訓。」她一臉滿不在乎地拍拍他的臉頰。
「毛都沒長齊的小鬼張牙舞爪很難看的。」
迎著所有人的注目禮，星語大步地離開餐廳。
呼，今天真是亂七八糟加倒霉透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