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趙嵐。 文 / 月耀

    又是一天的清晨，石峰如往常一般，起床穿衣，在紅杏金漆方桌前晨讀。

    自昨天那兩家丁，以為喬家的人在保護自己和薛靈周全之後，行事舉止比起往日客氣了很多，方纔他出去，兩位家丁甚至討好的問他是否需要熱水，方巾，那獻媚勁頭…

    篤篤篤！

    剛合上手中這一本《策論》，房門便傳來了敲門聲。

    「少爺，你在嗎？我是薛靈。」聽這聲音也知道是誰。

    石峰微微一笑，打開了門。

    薛靈埋頭說著：「少爺，你一定是餓了吧？你要參加鄉試，可不能餓著肚子讀書。」一邊把飯香襲人的飯菜，從盒子裡端了出來，一邊從袖口中摸出一張紙條，道：「對了，今天趙嵐姐姐找到我了，讓我遞給你一張紙條。我不敢看，你看看吧。」

    「趙嵐？」石峰一怔神。

    石峰輕輕彈開那張紙條，只見上面簡單的寫著兩字：「小心。」這令他眉頭立刻皺緊。

    趙嵐和他一般年紀，年紀輕輕的就被石虎買進石府裡。由於趙嵐心思細膩乖巧，深得趙管家的喜愛，後來就被趙管家收為乾女兒，習練武道，才十四歲就踏入了武徒之境，可謂天才。

    他年幼的時候，趙嵐、薛靈等人一起玩耍，也算是從小玩到大的玩伴。

    只是……

    自他在石府的地位一落千丈之後，這趙嵐就很少和他親近了。和其他幾位少爺走的很近。雖然是買來的，在石府的地位，卻也不比他這個落魄的少爺差。

    「她還有說別的什麼沒有？」石峰見薛靈委屈的小頭搖的像個撥浪鼓，下意識的補充道，「諸如什麼石玨之類的？」

    「趙嵐姐姐就跟薛靈嘮了嘮家常，沒有提到什麼石玨之類的事情。」薛靈前前後後的想了想，尷尬的說道，「少爺，你也知道，女兒家的嘛，經常嘮嘮家長裡短也是常事……」

    石峰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即便是追問下去，斷然也問不出什麼，略一沉吟，他點點頭。

    用過午飯，難得遇到一次風和日麗的天氣，石峰簡單的準備了一下，走出了石府。

    他武練的雙刀已經很燉了，需要購買一把新刀，否則今後無法習練《龍乾刀決》，溫養神玉。以他這位少爺的月俸，扣去每月的吃穿，騰出鄉試需要的錢，也就剩下幾百文龍乾幣了。

    儘管，對他的其他幾位哥哥來說，這幾百文龍乾幣卻只是一碗「金良米米飯」的價錢而已。當然，這幾百文對尋常百姓也非小數目，一個三口之家，一年的吃喝用度也不過一千文而已。

    「呦，石峰少爺，您這出門是要幹什麼呀？」石府門前一位身材魁梧、中氣十足武士境的守衛看到石峰出門，好奇的問道。

    他身後的虎睛玉獸面目猙獰的低聲嘶吼著，極為放肆。

    官宦子弟的少爺出門，往往都是跟著十幾僕從、十幾丫鬟，可謂是聲勢浩大，博人眼球。這一幕在街上也經常見到。也難怪很多百姓做夢都要投胎在官宦家了。不過石峰這位落魄的少爺，出門卻只是孑然一身，一位僕從也沒有。

    「呵呵，沒事，只是購買一些鄉試要用的書籍。」習武的事情不能透露，石峰簡單的回應了一句，便一腳踏出了石府的朱紅大門。

    他和父親失去的那一部分，總有一天，他會向石府討要回來！

    「哦，少爺一定要早點回來啊。否則趙管家怪罪下來，石家家法您的身子骨可是難以承受的。」另外一位守衛用著關切的語氣囑咐道，他是石府的老家丁了，見證了石府石天這一脈的興衰，「唉，少爺一人生活在石府裡，日子過得怪苦的。」

    「別為石峰少爺擔心了，吉人自有天相，石天老爺錚錚鐵骨，鏗鏘男兒，為百姓請命卻得罪了權貴，致使石天一脈如此衰落。如今石峰少爺刻苦準備鄉試，考取舉人，為的就是做一員大官，像他父親一樣，為民請命！單沖這一點，老天就不該亡他！」又一名守衛寬慰道。

    石府門前就是一條繁華的街巷，狀元巷，因有人在這裡考中狀元而得名。

    狀元巷非的繁華，這裡集聚著來自各個行省的特色小吃，這裡價格便宜、味道醇厚具有特色，深受很多平民百姓的喜愛，一些官宦子弟官員也經常來此品嚐一番，甚至還留下了一些被世人傳誦的詩詞佳句。

    小吃固然美味，石峰卻無心品嚐這些，逕直穿過狀元巷，看到巷口那金亮的招牌「天下熔爐」，便立刻頓下了腳步。

    「天下熔爐」，是這龍乾國最著名的武器鋪，武器的種類也非常的繁多，不僅鑄有龍乾子民很喜歡的「劍」、「刀」、「槍」等十八般兵器，就連西域諸國，帶著濃重西域風情的「狐勾」、「彎刀」、「鐵犁」等等奇形怪狀的武器也有，甚至連距離這裡幾萬千米以外，倭島的「倭刀」也有。

    掃了招牌一眼，石峰移步走了進去。

    「呦，這位客官，一看您的這身打扮，就知道您一定是一位滿腹錦綸的讀書人了！」熱情的店家，一見有客人來臨，先是簡單的打量了一下石峰的裝扮，見他衣著打扮，便料定是玩文的公子少爺，便是熱情的介紹道，「讀書人，劍以鎮邪，求得萬福。您來此地一定是來看文劍嘍。嘿嘿，別說，你還真來對地方了，我們『天下熔爐』的文劍可是最好的，還有當今皇上龍乾帝所賜的金子招牌『君子劍』呢，文劍在這裡，請跟我來！」

    劍乃王者之兵，也有文劍和武劍之分。文劍劍柄處有劍穗，劍刃不夠鋒利，純粹是為了裝飾用的，很少用於斬殺。

    「我來看雙刀的，店家你弄錯了罷。」

    想必店家看自己身子骨羸弱，以為自己只是買口文劍裝飾著玩，石峰尷尬的笑笑，他雖然步入了「武徒」，但**缺少營養，致使他看起來依舊很柔弱，像那白面書生一般。不過也正因為此，他才不至於招致石府上下的懷疑。

    至於買武器的借口，他已完全想好。

    「雙刀？」

    「那店家一定是給自己的親友挑選的了！」

    「這雙刀舞動起來，可是比劍講究多了，《百兵決》中，語謂「單刀看手，雙刀看走」，所以單刀講求裹胸和劈、砍、刺、撩、抹、攔、截等刀式，而雙刀則講究兩手用力均勻，刀式清楚，步點靈活，上下協調，以顯出『葉裡藏花，雙蝶飛舞』的姿態！剛巧我們店裡從六大聖地那裡採購了一批稱手的雙刀，請隨我來！」

    店家顯然對十八般兵器的武習技巧非常熟悉了，順手就拈來來刀決裡「單雙刀」的刀決要義。不一會兒，店家就領著石峰上了二樓。

    二樓地勢開揚，十八般武器擺放的玲琅滿目。

    人並不是很多，武者只有三三兩兩，石峰注意到，大部分的武者佩戴的是虎睛石，顯然是石府的家丁或者和石府有些干係的親戚了，還有一小部分的武者是京城喬家、鬼家的弟子，他們分別佩戴著「紫瑪瑙」、「幽鬼石」，這些玉石的價值也是不菲，顯示著他們不凡的身份。

    如今尚玉之風盛行，玉石又能夠提升玉主的修為，幾乎沒有一位武者文士不會佩戴玉石。有些時候，這玉石便代表著一個人的身份。

    能來的起「天地熔爐」的武者，這華龍城中除了京城四大家的弟子親戚以外，很少有人能買起。

    石峰隨意掃了一眼，就發現十八般兵器應有盡有，其中還不乏他從未見過聽過的奇怪兵器。

    他口袋裡只有幾百文龍乾幣，但也足夠購買一口普通的雙刀兵刃了。

    「客官！你看，這把雁翅刀，是剛從龍乾國塞北進的。是龍乾帝的羽林衛同統一採用的步戰用刀，用起來身手敏捷，行動迅速。此雙刀又名金背大環刀。其刀背厚，刀頭寬大，刀體重。刀背上有五至九個小孔，孔內有空穿銅環一枚。揮動時，環擊刀背，連連作響，聲似雁鳴，若是贈與親人朋友，是再何時不過了！價錢也非常合適，才不過二兩銀子。」

    店家一邊耐心的向石峰介紹，一邊暗暗打量著石峰的面目表情。石府的少爺，儘管落魄，但口袋裡的錢財應該不少，何況是贈人，否則他也不會如此「熱情」了。

    「店家，我只想尋一口普通的兵刃。」石峰眉角一簇，尷尬的笑笑，普通雙刀就已足夠，待他考中舉人，有了豐厚的月俸再買喜歡的武器也不遲。

    「原來又是個窮鬼！枉我費那麼多的嘴皮子功夫。」店家礙於情面，不好趕走石峰，只得不耐煩的擺擺手，冷淡的道：「普通兵刃在那邊，自己去看罷！」

    石峰苦笑一聲，唯利是圖的店家他見過很多，也不太在意了，遁著店家的手指方向尋了過去。

    「喂，店家。我向你們這裡求一口刀。喚作『大夏龍雀』，你們這裡有嗎？」

    正在這時，一位手持搖扇的翩翩玉公子，在一名眼神銳利的侍從的陪伴下，悠悠的走了進來。他的腰間掛著一塊冰玉，材質上乘，顯然他的地位不凡。

    大夏龍雀刀？

    石峰下意識的轉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