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六十三章 虛空亂流 文 / 月耀
儒通的話音方落，只見那一眾儒生又是念出了一個「道」字，再一次使得大地震顫了起來。
不，此次連九天也震顫了起來！
而與此同時，距離書坊的不遠處，數萬餘全副武裝的士兵正在嚴陣以待，一道道濃烈無比的殺氣，環繞著他們，快速的飛馳起來，凝聚出一片弄弄的肅殺。
如果此時有會望氣的道士在此的話，一定會驚訝的發現，這一道道肅殺之氣比直的衝上了雲霄，使得雲霄四周燃了火焰一般的顏色，氣煙滾滾。
這些氣煙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這數萬全副武裝的士兵身上的血氣，其濃烈程度堪比大江大河。
「殺！」
此時士兵的正前方，鐵王爺穿著金色鎧甲，目光凌然，殺氣濃烈，他的目光落在遠處天空時，忽然抬起了手。
就是這一個普普通通的動作，使得無數個士兵歡騰咆哮了起來，皆是喊殺出這一枚字來！
鐵王爺之所以來此，正是儒通相邀的，在群雄並起之時，他就得知了龍乾國的幾位皇帝的罪行，雖然幾位皇帝和他具有血緣關係，但他還義無反顧的站在了幾位皇帝的對立面，與石峰站在了統一戰線上。
「殺！」
再一個殺字衝上雲霄，雲霄再一次的顫動之中，無數個殺字凝聚在了一起，化作了一道巨大的水柱，和「道」字所化的水柱匯聚在了一起，然後一起衝向了遠處，虛空亂流的地方。
是的，他們正在幫助石峰，給石峰的文武雙運鼎中注入強悍的文武雙運氣息！
就在儒通幾人輔助石峰攻殺之時，群雄聯盟和龍乾國的士兵們正面交戰了起來。
正面戰場的戰線從華南城為開始，一路沿著諸多中原城市，途中更是有著諸多聯盟的駐紮君在此。
華南城。
挺著大肚子的柔情公主和薛靈、牛詩詩三位女將坐在戰馬之上，身後跟著無數個士兵。
隨著牛詩詩舉起那一口代表著無數殺戮的寒刀，無數個天龍國的士兵向他們的敵人龍乾士兵殺去！
一時間死傷無數。
而牛詩詩、柔情公主、薛靈三人，這三位石峰的妻子，不曾因為他們高貴的身份而退縮，反而衝在最前面，為友軍開路。
這些年雖然他們的武道修為已大大的不如石峰，但是以他們的修為境界，這些敵軍的三腳貓功夫他們還不放在眼裡。
只是一個上午的時間，三位女將便站在了敵人城池的城牆上，將有著天龍國象徵的旗子，插了上去，宣佈了此次戰鬥的結果！
東華城。
「殺！」
天龍侯石天，不，現在應該用天龍帝來稱呼，他此時身著黃金鎧甲，在同伴噴火龍還有幾位蜀山道長的幫助下，已然破城而入，將東華城的守將們殺了個片甲不留。以至於東華城到現在都是遍地的屍體，與血腥的血泊。
勝利響徹在龍乾國的每一角。
……
「報……東華城失守！」
「報……華南城失守！」
「報……天冬城失守！」
此時此刻，代表著龍乾國政務事務的心臟，軍機處中，氣氛是一陣的壓抑。
……壓抑到讓人無法呼吸。
以永清王和東宮太子為首的幾十位軍機大臣們，看著面前越堆越高的文書，眉頭鎖的緊緊的。
每一封不利的戰報，都在屢屢挑戰他們並不堅強的神經。
砰！
永清王忽然用力的敲了敲桌子，發出巨大的聲響，在安靜的軍機處中，是那麼的響亮，讓諸位官員們皆是身體一抖，這麼多戰敗的文書只是在冰冷的宣佈著一個結果……龍乾國敗了，徹徹底底的敗了，失去了上天的眷顧！
「王爺，我們怎麼辦？」一個勉強還可以保持鎮定的官員，顫巍巍的問道。
自皇帝不上朝堂之後，就是永清王和太子一起處理政務，他們原以為換了永清王和太子，可以使得龍乾國的國事煥然一新，卻沒有想到，很快，龍乾國便要面臨巨大的危機。
先是農民起義，在是群雄並起，又是天龍帝國的崛起，無一不是將岌岌可危的龍乾國推向毀滅的深淵之中。
雖然不願意承認這擺在眼前的冰冷的事實，但永清王知道，龍乾國的氣運，徹徹底底的沒了！這才導致滅國如此迅速！
事實上，他們並不知道，造成龍乾國如此快速的衰敗的原因，群雄並起是一個原因，另外一個原因，是六位皇帝為了飛昇大計將一國之根基的氣運給抽走了！
如果沒有六皇的作為，龍乾國至少還可以屹立五十多年！
「哼，你們問我怎麼辦？我哪兒知道？」永清王氣惱的一拍桌子，龍乾國士兵潰敗的速度太快了，快到始料不及，「真不知道國家拿銀兩養你們是做什麼！」
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解氣，永清王抬起就是一腳：「一個個的，真是廢物！」而一旁的太子雙目無神，顯然已經被嚇得傻了過去。
正當眾大臣皆是驚恐，心中起了投誠的想法時，又一名士兵匆忙的跑進軍機處中，將一封加急奏折呈送了上來。
永清王幾乎是顫抖著的接過那奏折的，掃過奏折的內容之後，饒是永清王這等心性，也險些嚇得暈了過去，也幸好一旁有人攙扶，否則就真要撞在地上了。
奏折的內容很簡單，群雄的聯盟軍距離這個統領了龍乾國近幾百年的華龍城，距離不足幾十公里了，換句話說，幾個時辰之內，華龍城就要被滅了，他們也會被殃及。
眾大臣好奇奏折的內容，撿起來一看，都是和永清王一般無二，嚇得險些昏過去，都是嘴裡喃喃著：「敗了、敗了……就這樣敗了……」
他們難以相信，強生如斯的華龍城，就這樣敗了，敗了，而且敗的如此簡單……如一陣風刮過一樣。
「千古春秋事兒，王朝覆滅時！」永清王只剩下了這樣一句的感慨。
「王爺，敵軍就快要來了！王爺趕緊離開這裡吧！」那位報信的士兵拱手說道。
永清王苦笑一聲，搖了搖頭，然後緩步走出了門外：「不，我不走。本王生是龍乾人，死是龍乾鬼。這是本王的江山，既然這裡無法變成本王的江山，那麼就讓本王變成江山的一部分吧！」
永清王回想他這輩子為了奪權篡位，從小就和幾位弟弟鬥，然後再和太子鬥，好不容易奪到了一切，只等著龍乾帝退位，然而，卻遇到了滅國。
他回想著，想到在幾年前的那一天遇到石峰之後，便覺得此人潛力無限，若是大力培養，定是他強有力的左膀右臂，也確實，隨著石峰漸漸的成長起來，他的勢力越來越大，權利也越來越大，結果……功高蓋主，如今的石峰已然超越於他。
「當真是成也石峰，敗也石峰啊……」永清王揚天大笑，情緒激動的感慨道。
這樣想著，他已然走出軍機處，一路向華龍城的城外走去。
眾大臣看著永清王漸漸離去的背影，都是一陣搖頭，王爺瘋了，瘋了啊！他們趁著聯盟軍尚未降臨，都是急忙的離開軍機處，打算離開華龍城。
待到永清王來到城頭，華龍城外已然是黑壓壓一片的黑甲大軍了，這些黑甲大軍數量多的從城牆的這頭一直衍生到天邊的盡頭，近乎諸城的群雄都是匯聚在了這裡，所凝聚的肅殺之氣，連天空都感的到顫抖。
天龍帝石天此時就拉著韁繩，騎在一匹戰馬上，抬眼望著華龍城，他的身邊，一邊跟著他的三位兒媳婦，薛靈、柔情公主、牛詩詩，皆是三位女將，另外一邊則跟著大學士儒通、世家方家之子方方以機幾位蜀山長老，還有一頭火焰龍。
「王爺……沒想到我們竟然是以這樣的方式見面。」石天洪亮的聲音傳來。
「是啊，我也沒有想到。」似乎是覺得自己必死無疑，所以永清王反而鎮定了許多，他冷眼俯瞰下方的黑甲戰士們，最後將目光落在石天的身上，「其實我很羨慕你，因為你有一個好兒子，令人驕傲的兒子。」
「其實我石天很感謝你，因為是你的大力提拔，才讓石峰成長飛速的。」石天回應道。
「不，如果我知道我會有這樣的結局，我永遠都不會提拔他。」永清王搖了搖頭，「但不得不說，他有魅力，他更有實力，即便是我不提拔他，他也會有這樣輝煌的今天。」
「王爺……其實你大可以帶著華龍城諸多的老百姓一起投誠的。」石天道。
永清王搖了搖頭：「不，即便你們不殺我，我也不會留下，留在這塵世之間。因為稱帝是我的道，無法稱帝，我自然無法成道，自然，我也沒有活著的必要。」
「對你而言，道真的那麼重要嗎？」石天皺了皺眉頭。
「很重要。因為道是一個信念，如果這個信念不復存在的時候，那麼整個人生便也沒有了意義。就像一位讀書人的道是考取共鳴，做個愛民的好官，一個武官的道是上陣殺敵，守護國家一片太平。但這個道丟了，他們就會失去目標，漸漸地渾渾噩噩，陷入頹廢……本王不願意那樣，所以本王寧願選擇勇敢的死。」
永清王說著，緩緩的抬起多了一口匕首的手，「我這輩子堅持道，從未動搖過，所以我死，便意味著永生。」
「永恆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