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80章 錯愛，10年追逐(2) 文 / 亂絮
陸母可不是省油的燈，看著兒子臉上的血立馬炸毛，再一聽兒子說兒媳婦出軌，剛才心中湧起的一點愧疚全都煙消雲散，瞬間恢復了往日的無理取鬧，手中的稀飯朝著程父扔去，怒火沖天的道：「你這老頭怎麼說話的，難不成哪個女人偷人了會留下證據等著男人去捉姦，就知道你們這樣的素質培養不出什麼好貨色，還虧你們都是老師，就是這樣教自家女兒，以後誰家的孩子敢讓你們教。當初就不應該讓你們這樣低賤的人進我們陸家的門，上樑不正下樑歪，說的就是你們這一家子，這婚今天是離定了，你們休想賴著我們陸家。」
陸母這一席話說得十分的惡毒，不僅把程家一家人都罵了過來，還對程父程母最引以為傲的職業進行了批判。
「媽，你怎麼這樣說話。」陸睿也朝著自己的母親發火道。
陸母臉一橫，「我哪裡說錯了，這家人沒一個是好貨，這婚立馬離，我再也不想看到他們任何一個人。走，我帶你去包紮一下，離開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
「我不走，要走你先走。」陸母一把揮開陸睿的手，俊臉上難掩對母親的怒意。
「你這孩子，媽媽是為了你好，再不包紮傷口會發炎的，還好她不會生孩子，不然我不敢想像我的孫子會遺傳到什麼樣的基因。」陸母狠狠的瞪了一眼床上的程晨。
程晨一個人呆呆的坐在床上，慘白的臉上帶著虛浮的笑意，她錯了，真的錯了。
陸睿也看著程晨，看見她臉上的笑意心中一痛，那句「我要跟你離婚」幾個字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程父一張老臉被氣得泛紅，木訥的他一時間找不到反駁的詞，顫抖的抬起手指著陸母，「我們程晨不是這樣的人，你不要在那胡說八道。」
「呵呵，不是，難不成你女兒辦事情還會帶上你這個大老爺們，真是笑話。」陸母那副尖酸刻薄的嘴臉暴露無遺，鄙夷的揚著眉。
慕嵐實在聽不下去了，虧陸母出自上流社會，沒想到說出的話這麼粗俗，「陸阿姨，還請你自重，不要讓做晚輩的看不起你。」
「呵，你和那賤丫頭是一丘之貉，也好不到哪兒去……」
沒人看到在床上的程晨是怎麼過來的，當眾人反應過來，只看見程晨已經來到了陸母的身邊，臉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奮力揚起手往她的臉上甩去。
那一扇，帶著恨意，帶著嘲諷，帶著快意，極其的複雜。
「啪」一聲巨大的響聲在病房裡響起。
在陸母目瞪口呆中程晨架著她的胳膊把她往門外推，「我允許你罵我，我認栽，誰叫我嫁給了你兒子，但我不允許你侮辱我的父母和朋友，這是你該受的，再敢說我今天撕爛你的嘴。」
一瞬間，慕嵐好像看到過去的程晨回來了，那個大大咧咧，嫉惡如仇的女孩，誰要是敢讓她不好受，她就算拼了命也要還擊回去。
程晨這一巴掌是用了大力的，只見陸母的臉被扇得偏向一邊，上面是鮮明的五個紅手指印。
陸母像受了驚嚇一樣看著程晨，雙目瞪得很大，估計怎麼都沒想到平日一直受自己氣的兒媳婦會做出這樣驚天動地的舉動。
「你……你……」陸母像是口吃一樣，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需要我再重複一下剛才的話嗎？是我說要和你兒子離婚，是我嫌棄你們陸家空氣太渾濁，人渣太多。」
「彭」一聲，程晨把陸母毫不留情的推出病房外，猛地砸上了門。
「作孽，這都造的什麼孽。」程父低低說了一句，說完整個身子往前一倒。
「爸爸。」
「叔叔。」慕嵐和程母從吃驚中反應過來，迅速的扶住了程父快要倒地的身子，程晨嚮慕嵐投去感激的一眼，慕嵐回以她一個心安的眼神。
慕嵐換來了醫生，和程母一起把程父扶到隔壁的房間去休息。
程父沒出什麼大事，只是一時被氣到，幾分鐘後就醒過來，看著身邊的程母，忍不住雙眼泛紅。
程母拉著他的手，也是一個勁的歎息，都把女兒嫁給了什麼樣的人家啊。
慕嵐看著他們傷心難過的樣子，心中一點都不好過，他們都是質樸的人民教師，一輩子教了多少的學生，如今卻被人這樣罵。
「叔叔，阿姨，你們不要難過，程晨不會做這樣的事情，是陸睿出軌在先，我和程晨親眼所見。」慕嵐把陸睿出軌的事情給二老詳細的說了一遍。
程母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嵐嵐，我們沒有懷疑小晨。哎，這孩子，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她竟然一點都沒有跟我們提起。」
「她是不想你們替她擔心。」慕嵐其實能理解程晨的做法，已經發生的事情向父母說了又不能改變什麼，只會讓他們擔心，再說有了雙方家長的加入，事情恐怕會變得越發的複雜，畢竟沒有哪方的家長願意讓自己的兒女受委屈。
程母抹了一把眼角的淚，看嚮慕嵐的眼睛裡帶著幾分祈求，「嵐嵐，你叔叔有我照看，你去看看小晨，她剛做完手術，我不放心她。」
「阿姨，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她的。」慕嵐說完就朝著程晨的病房裡走去。
陸睿臉上還殘留著血跡，讓他一向溫潤的俊臉看起來有幾分狼狽，他沒有對方纔的事情發表一丁點的意見，似乎也認同了程晨的做法。抬手揉了揉眉心，他緩步走到程晨的旁邊，抬頭認真的看著她，「小晨，過去的事情就翻頁，從今以後我們大家誰都不要提。」
程晨渾身都在疼痛，只能一拐一拐的返回到床上，陸睿想要去扶她，被她靈巧的躲開，自己脫了鞋子爬上床，就近拿起一個枕頭朝著陸睿扔去，「滾，離我遠點，看見你我就噁心。」她最無法容忍的是他對她的猜疑，那比什麼都傷人。
「小晨，你冷靜點，我們認識快10年了。」陸睿有氣無力的道。
他不提還好，一提程晨是越發的激動，10年，10年都沒換得他的信賴，何其悲哀，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因為眼角噙著淚，視野有幾分模糊，雙手胡亂的朝著周圍探了探，要是還能摸到玻璃杯，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朝著他砸過去。
人長大了，性子怎麼差這麼多，這和小時候的他一點都不同。
許久沒有聽到她的回應，陸睿又低低喚了一聲，「小晨。」
「陸睿，我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嫁給你，我沒想到你長大後會變成這幅樣子，懦弱不堪，從不敢反對自己的父母，我們之間走到這一步，完全是你的性子造成的。我10多年前要是知道你是這個樣子，我壓根不會幫你逃出去，我會讓你和我一起呆在那個又黑暗又可怕的地方。」
「你早已不是那個為了保護我挨了無數鞭子的睿哥哥，不是那個怕我昏睡後再也醒不過來而下狠心咬我的果斷男孩，不是那個孤僻又冷傲的人，我竟然為了年少時的舊情在你背後追了這麼多年，你不值得，你不配。」程晨淚流滿目，想起記憶中的男孩和身邊這個男人，心中的悲痛一時間漫過四肢百骸。
陸睿一張臉在聽見程晨的話後變得慘白，十多年前，他根本就沒有見過她，更不是她口中所說的睿哥哥。
那麼，她這麼多年是真的一直把他當成了另外一個人，他只是另外一個人的替身。
雖然早有預感，可親耳聽到她和那個人的過往還是忍不住心痛，是不是沒有過去的一切，她根本不會苦苦的追在他的身後，更不會陪他度過失戀那段黯然的時光。
「我不是，我從來都不是你口中所說的那個人，我以前壓根沒見過你，你認錯人了。」陸睿急急的往後倒退，退得太急身子撞在牆上，整個人呆呆的蹲在地上，雙手抱著頭。
程晨的眼淚立馬止住，因為激動有些紅絲的小臉又慘白到幾乎透明，不可置信的看著蹲在牆角的男人，他剛剛在說什麼，什麼不是？他怎麼可能不是她的睿哥哥。
她一定是聽錯了，他是她找了很多年才找到的睿哥哥。
「陸睿，你剛剛在說什麼？」程晨低低的開口，雙目一片空洞，聲音裡是強作鎮定的顫音。
陸睿眉宇間亦是一片死白，怔怔的抬起頭，一反剛才的頹廢，放聲大笑起來，「你知道嗎？最近你老是在睡夢中重複著同一句話。」他停頓了下，接著道：「睿哥哥，不管有多麼的艱難，我們會走下去的，我小時候就發過誓要一輩子做你的新娘。」
程晨懵懂的看著陸睿，很明顯她自己並不知情。
「我剛開始以為你是在叫我，後來才明白過來，你口中的人另有其人。」那個人才是他的睿哥哥，才是她一直心心唸唸的人。
「你怎麼可能不是，你背上有傷痕，是為了我擋鞭子留下來的，我看得清清楚楚，還有你那雙狹長的眸子，你就是他。」大學裡有專門的游泳池，她有一天和慕嵐去游泳，偶然見到他後背上的鞭痕，恰好當時還有一個女孩叫她睿哥哥，她當時激動得差點跳起來，她終於找到了那個小時候的人了，隨即臉色暗了下來，很可惜，他的身邊已經有了另外一個女孩。
陸睿眉心一擰，緊隨著唇邊勾起一抹苦澀的笑，了悟的道：「不是，那是替林西擋下來的，我去她的家裡接她上學，不巧遇到她的繼父正在毒打她。」林西是陸睿的初戀女友，當時和陸睿的感情很好。
「匡堂」，程晨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在眼前散開，心口處疼得窒息，讓她不自覺的彎下身子。
他為別的女人所受的傷，她竟然以為那是她和睿哥哥相認的記號。
上天到底給她開了一個什麼樣的玩笑，竟然要讓她用十年的時間才知道真相。
「那你以前怎麼不早說？我剛認識你的時候也是這樣叫你的，你為什麼不說？你那時候不說，現在說出來幹什麼？說出來做什麼？」程晨眼淚順著臉頰不斷的滑落。
「我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你叫的不是我。」他的初戀女友就是這樣叫他的，程晨剛認識陸睿的時候也這樣叫過幾次，剛開始他沒有阻止，因為那時候他對她的初戀餘情未了，很喜歡這個稱呼。
後來，當身後明媚俏麗的女孩漸漸取代腦中那一道影子，他便糾正了她的叫法，不再允許她叫他睿哥哥，要求她叫他的名字。
誤會總是這樣巧然，天時地利人和。
那時候的程晨正處於少女時期，情竇初開，自然也是個矯情的主。也許是言情小說看多了，她打心眼裡不想她心中的大哥哥因為小時候那點事對她上心，她很貪心，不僅想讓他喜歡小時候的她，也想讓他喜歡現在的她，所以一直沒有再提小時候的事情。
當兩人終於確定關係，彼此也有了感情，程晨試著提起過去的事情，當時的陸睿以為她說的是他們兩個曾經都有過初戀的事情，就說：「過去的就讓它過去，我們好好珍惜現在就行。」於是，以前的事情就沒有再提起過。
程晨是個嘴硬的姑娘，覺得那麼大的人還沒談過戀愛有些丟人，陸睿問過她這個問題，她說自己有個初戀，其實說的是小時候碰到的那個睿哥哥，想著反正都是同一個人，他知道也沒關係的。
關於傷痕消失的事情程晨也問過，陸睿只是說：「他的父親從國外帶來了專門去除傷痕的藥膏，效果很好，用了幾次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