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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188章 葉荷娜的日記本(2) 文 / 亂絮

    卻不知,她從頭到尾就沒想過要動那10%的股權,只因怕影響他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切。

    「你早就獲得了陳氏的繼承權,你們之間早就該斷掉這不清不楚的關係,就算我女兒再糾纏你,我不信你找不到一個絕決的方式讓她離開。你真自私,你無法回應她的愛,卻貪婪的享受著她的付出,一直默認她留在你的身邊,不斷的給她希望。」

    葉謀是一個很理性的人,早就把這些問題分析的很透徹,對陳皓的憎恨,可謂有理有據。

    陳皓面色慘白,垂在身側的手隱約有些顫抖,葉謀的話醍醐灌頂,讓他終於明白為什麼一直默許她跟在他的身後,是的,要阻止他有的是辦法,可是他每次雖然會冷著臉讓她離開,卻從未真正強硬的逼迫她離開。

    嚴格說起來,他一直都在放縱她呆在身邊。

    為什麼,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心中隱隱有個答案,因為他早已不知不覺中習慣了她的陪伴,他是個自私的人,他享受她陪在身邊的感覺。

    有些人,當她每天在你的眼前晃,你會覺得煩躁,可哪一天她真的一去不復返,你才會明白她早已融入骨血,成為身體的一部分。

    她的離開,就像身體的某一部分被強行抽離,除了痛還只是痛。

    「不,不是這樣的,我愛她。」陳皓激動的吼出來,吼完之後自己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臉上是濃濃的不可置信,這種話怎麼可能從他的口中說出。

    這一聲喊出來,葉謀的臉色亦是精彩紛呈,目光沉沉的看著陳皓,臉上是無盡的怒火,那樣子就差直接扭斷他的脖子。

    「啪」,葉母猛地睜開眼睛,從葉謀的懷中抬起頭,一巴掌毫無不留情的甩在陳皓的臉上,她怒視著陳皓,牙齒緊咬著唇瓣,停留在半空的手不停的哆嗦著。

    「你不配,全世界的人都有資格說這幾個字,你沒有資格,你說出來只會侮辱了這幾個字,有哪個男人會這麼對待他所愛的女人。」

    陳皓的臉上立馬出現了五個鮮紅的手指印,俊臉也隨之偏向一邊,半天沒有什麼反應。

    葉母沒有給他反應的機會,趁著他呆愣,直接把他推出了門,然後迅速的關上了門。

    葉母撲倒在葉謀的懷中,「老公,在她死後,他怎麼可以不負責任的說出這種話,那讓小娜情何以堪,她死了,她都死了,說這些還有什麼用,他這是在噁心我們也是噁心他自己。」

    葉謀臉色也不太好,看了一眼關上的門,「別管他,我們回去睡覺吧,他在說瞎話。」

    葉謀摟著葉母回了臥室,沒有去管門外的陳皓。

    他們說的對,他沒資格說這幾個字,有誰會這麼對待自己愛的人。

    陳皓失神的靠在門上,不知道想到什麼,過幾秒鐘就會嘲諷的笑一下,一直反覆重複著這樣的舉止。

    黑壓壓的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打起了驚雷,緊接著閃電就像一把利劍刺破了天空,閃亮的半圓弧從烏雲間奔馳而下,直到天的邊緣,光芒覆蓋了大地,也映出那張灰白的臉龐。

    不一會兒瓢潑大雨就下了起來,冰涼的雨水打在他的臉上,他卻感覺不到,也不躲閃,就這麼任憑雨水打在他的身上。

    彷彿這樣的自我折磨能夠減輕心中的痛楚,能夠讓自己好受些。

    房間裡,葉母翻來覆去睡不著,抬手推了推葉謀的肩膀,「老葉,睡著了嗎?」

    葉謀輕輕應了聲,「還沒有。」

    「這天氣好好的,怎麼會下起雨來。」葉母的心早就被陳皓的話所打亂,如果他真的喜歡女兒,那女兒豈不是走的太早。

    「夏天的天氣是這樣的,多變,快睡吧。」

    「老葉,陳皓會不會還在門口?」她一直在留意外面的動靜,似乎還沒聽見車子發動的聲音。

    「你心軟了?」

    葉母嘲諷的一笑,「對他心軟,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他不是說喜歡小娜嗎?不管這話是真是假,讓他去小娜的房間看看未嘗不可,看看他錯過了怎麼樣的一個人。」這個女人從來不會心軟,不然她一個女人怎麼可能在兒子女兒無力的情況管好一家公司。

    葉謀的眼睛閃過一抹深沉,覺得妻子的話說得很有道理,掀開被子作勢就要起身。

    「老葉,你要去做什麼?」

    「聽你的意思,讓他上去看看。」

    葉謀突然之間打開門,陳皓一時不備,差點朝著後面摔去。

    他抬頭看著葉謀,眼中閃過一抹希冀,有些激動的道:「伯父。」

    葉謀看了一眼渾身被雨水打濕,狼狽不堪的陳皓,冷聲道:「不是想去小娜的房間看看嗎?我滿足你這個願望,跟我來。」

    陳皓大喜,立馬從地上站了起來,剛想開口說什麼,葉謀已經朝著屋子走去,只能緊跟在他的身後。

    葉荷娜的房間在樓上,由於怕葉母睹物思人,葉謀讓人上了鎖,不讓人輕易的踏進這裡。

    葉謀打開了房門,什麼話都沒說就下了樓,空曠的屋子裡只有他下樓的腳步聲。

    陳皓看著那漆黑的屋子,遲疑了一會,最終還是抬手推開了房門,順手打開了燈。

    剎那間,他被眼前的一切震得停留在原地,一動不動。

    牆壁掛著的不是海報之類的東西,全是他的照片,一張張用精緻的相框裝好,依次掛在牆壁上,牆壁上被掛得滿滿的,幾乎沒有一丁點多餘的空隙。

    他不喜照相,也從來不知道自己拍過這麼多的照片,看這些照片的角度,他的眼睛基本沒有看著鏡頭,很明顯是偷拍的。

    有坐著的,有躺著的,有沉思蹙眉,有笑得愉悅的,更誇張的是,就連他小時候的照片都有,9歲、10歲,一直到現在,他的視線依次掠過,看到最後已不自覺的捏緊了拳頭。

    視線久久的停在一張照片上,他大步離去,而她看著他的背影黯然傷神,照片上的人還穿著大學時的校服,應該是上大學的時候拍的。

    他形容不來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震驚、不可思議、悔恨在他的胸中交織成莫名的情緒,灼熱得就快燒掉他的心。

    他從來不知道,她竟然做了這些事情,這些照片也絕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拍出來的,肯定花費了多年的時間,更令他詫異的是,她竟然從他9歲的時候就一直關注他。

    如果他早一點發現她的好,早一點理清自己的情緒,或許他們早就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是他,一直執著於過去,一次又一次傷她的心。

    所以她才那麼絕決的選擇離他而去,斬斷這段只有付出沒有回報的感情。

    她說放他自由了,可他的心卻被上了一輩子無法打開的枷鎖,永遠禁錮著他,每個呼吸都是痛的。

    陳皓淒然一笑,踉蹌著步伐走到寫字桌前,坐在她的書桌前,腳底下好像碰到了什麼東西,他低頭一看,是兩個碩大的紙箱子。

    不知道為什麼,他敏感的察覺到那是與他有關的東西,沒有猶豫,直接把箱子搬到了桌在上,顫抖著手打開。

    裡面有三本厚厚的日記簿,下面又是一些與他有關的照片,這個瘋狂的女人,竟然把他所有的一切都用照片記錄下來,他顫抖著手一張一張的看,上面記錄著他過去的一切。

    這完全成了他的博物館。陳皓自嘲的想,如果他哪一天成了名人,這些東西肯定價值連城。

    他不知道,原來他看她的眼神是那樣的冷厲;他不知道,在病房裡她是這樣照顧她,他昏迷不醒,她竟然把東西含在她的口中直接餵進他的口中;他不知道,他一直被她偷拍。

    要怎樣深的感情,才能讓她做出這麼變態又令人心酸的事情。

    他慢慢的打開了日記本,按照日期一篇又一篇的讀下去,時間記錄顯示從22年前開始,那時候她應該也只是個孩子,從字跡就可以看出,似乎寫得很艱難,歪歪斜斜的,還有許多寫不來的字用拼音代替。

    今天爸爸帶我去陳伯父家參加聚會,我偷偷溜出去玩了,在後花園我聽到一個和我一樣大的小男孩哭的很傷心,我給他說話他都不理我,為什麼啊,我明明長得很漂亮,爸爸媽媽的朋友都是這樣誇我的,為什麼他不理我呢,難道他被爸爸打了,咦,肯定是不聽話犯錯誤了,不行,我找時間一定要去問問他,告訴他,男孩子不能調皮的,不然以後找不到老婆。

    陳皓淡淡的彎了彎唇角,久遠的記憶一提醒逐漸變得清晰起來,那天他不是被打了,而是他的媽媽身患重病,爸爸卻不管她,隱約記得有一個小女孩和他搭訕,想不到竟然就是她。

    陳皓手中的動作加快,眼中因為幾個字而倏地睜大,我放不了手,也許只有等到我心臟停止跳動的那天才會放手,否則一切免談,我會一直等下去,我不信他看不到我的存在,其實我很慶幸這幾年一直陪在他的身邊……

    今天的心情很糟糕,葉氏因為我一時的任性受到了重創,我向他開口借錢,他卻說讓我賣掉手頭的股票,他願意收購。多麼可笑,我這麼多年的付出總卻換來了這樣的結果,是不是我一直把自己搞得太卑微了,所以他才會看不到我的存在。

    陳皓繼續往後翻,直到最後一頁,那是寫在出事那天的早上。

    這幾天胃一直都不舒服,胃口也一直不好,今天早上好像特別的嚴重,好像月事也遲了好幾天,莫非,我懷孕了,我有了皓的孩子。不行,待會我一定要去檢查一下,如果真有孩子了,我希望是個女兒,女兒好像可以穿很多漂亮的衣服,其實要是雙胞胎會更好,最好一男一女。

    哎,不能抱太大的希望,否則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等去醫院檢查一下再高興也還來得及。

    日記本的字跡後面的很重,可以看出當時她的心情是多麼的激動。

    厚厚的三本日記,詳細的記錄了20多年來她對他的情感,幾乎每一篇都與他相關。

    手中的日記本無聲的滑落,他痛苦的用手摀住臉,她走得那樣快,根本來不及好好的高興一下。

    這樣深沉濃烈的愛,他為什麼總看不到,甚至有些時候明明察覺到了卻刻意的迴避,因為他有一個初戀女友,他不能辜負她,即使初戀女友結婚,和他再無可能,他依舊固執的堅守著對她的愛,他不想和他那個無良父親一個樣,隨意的玩弄一個女人的感情。

    他有一個複雜的家庭,父親的女人很多,但他對任何一個女人都沒有什麼情感,她的母親也是這些女人中的一個,一輩子過得淒苦,外人只知道他是陳家的少爺,卻不知從小過著怎樣的生活,因為母親出生一般,只是普通的人家,這注定她在陳家地位的卑微,他也是哥哥任意毆打的對象。

    母親告訴他,以後要是愛上一個人那就一心一意的,不要三心二意。

    他表面很痞,身上也有不少權貴子弟的惡習,但骨子裡對感情的態度是認真的。

    他要的很簡單,只是一個愛人,組成一個幸福的家庭。

    卻不知這樣的堅守毫無意義,白白錯過另外一個愛他的人。

    她說,從不悔愛他如生命。

    可他悔了,後悔沒有理清自己的心,因為父母的不幸扭曲了自己的愛情觀,固執的以為一輩子只愛一個女人是最偉大的事情。

    後悔,直到她離開他才明白,原來她早已融入了他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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