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233章 她不是聖母 文 / 亂絮
是不是人在喝醉酒的時候，總是能輕易的吐露心事，冷漠如他也不例外。
程晨把手插進他的髮絲，溫柔的摩挲著，「宋承佑，告訴我你最真實的情緒，你在乎嗎？」
「不在乎肯定是騙人的，還是那句話，過去的無法改變，我要的是我們的將來。」
「好。」
程晨以為宋承佑醉了，不過後來越想越覺得懷疑，哪有一個喝醉酒的人把車開得這樣平穩的。
車子在自家公寓門口停下，時間太晚程父程母已經睡下，聽到想到程父又重新爬了起來，被扶住的男人一把甩開她，「叔叔，怎麼這麼晚還不睡覺？」
「我不放心你們，起來看一下你們，你們沒事吧？」
宋承佑搖搖頭，「叔叔，沒事，就是出去玩的有些high。」
「沒事就好，我馬上就去睡覺，你們洗漱一下也早點睡覺。」
「好的，叔叔。」
程父剛一進門宋承佑的身形明顯的晃了一下，程晨嚇得立馬扶住他，把他扶到了房間，幫他脫了外套和鞋子，他整個人趴在床上一動不動。
程晨弄得滿頭大汗，卻無法弄動他，不免有幾分懊惱，用力的打了一下他的後背，「宋承佑，你動一動，翻個身再睡。」
聞言宋承佑總算翻了個身，雙目緊緊的闔著，眉心也擰起，他的大拇指不自覺的放在太陽穴處輕輕的按揉著，口中喃喃的道：「頭疼。」
「疼死你得了，沒事你喝那麼多酒幹嘛。」程晨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
「心口堵得慌。」
程晨眼神閃了閃，「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和老爸交流的時候可是跟一個正常人一樣。
「還在考核期，不能大意。」
程晨哭笑不得，難為他喝醉了還想著這些事情，不自覺的抬手摸了摸他的俊臉，「等著，我去給你煮點醒酒湯，你先去洗個澡，這樣會舒服些。」這個男人要是第二天醒來發現自己沒洗澡就睡了，估計遭殃的會是她。
「嗯，洗澡。」
「可以自己來嗎？」
「可以。」
程晨覺得喝醉酒的宋承佑就像是一個小孩，乖順得不可思議，彎了彎唇角，她起身朝著廚房走去。
床上的男人倏地睜開眼睛，那瞬間眼中的清明讓人不容忽視。
程晨煮好醒酒湯進房間的時候宋承佑已經睡著了，腦袋**的枕在枕頭上，大冬天的這樣睡一晚非得感冒。
程晨把手中的碗放下，推了推他的身子，「宋承佑，起來擦擦頭髮，把醒酒湯喝了再睡。」
男人許久才睜開惺忪的雙眼，有些迷茫的看著她，程晨也不指望這個男人能夠自己打理自己，把吹風機開到最大，耐心的為他吹起頭髮，男人頭髮短吹起來也快，幾分鐘就搞定，又讓他把醒酒湯喝下。
程晨本來想打個地鋪，後來想了想打消了主意，在他的身邊躺了下來。
翌日，程晨一睜眼就看到一張放大的俊顏，宋承佑撐著腦袋正一瞬不瞬的看著自己，嚇得腦子立馬清醒過來，「宋承佑，你看著我做什麼？」
宋承佑擰了擰眉心，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唇角，一本正經的道：「你流口水了。」
轟，程晨只覺得腦子一片亂麻，然後一張小臉瞬間爆紅，立馬抬手去擦自己的嘴角，並沒有預料中的濕膩感傳來，不由得瞪著一雙美眸看著宋承佑，「你耍我？」
「笨死了。」宋承佑唇角勾了勾，翻身下床，邁著修長的雙腿出門，留給她一個酷酷的背影。
程晨有些抓狂，心中恨恨的罵著，不解風情的死男人，哪天不戲弄我會死啊。
還是喝醉酒的樣子可愛，她追悔不已，早知道該把他昨晚的樣子給拍下來的，以後寒磣死他。
程晨剛想出門就接到了陸睿的電話，那串數字早已銘刻在她的心口，她無論如何都忘不了。
程晨瞪著那閃爍震動的電弧，指尖被自己捏得有些泛白，他似乎很有耐心，她不接他就又一次又一次的打。
除夕夜那天她說要面對他，把所有的事情都說開，此刻真正接到她電話的時候，她卻有些想逃避。
深呼吸一口氣，她最終按下了接通鍵。
「小晨，是你嗎？真的是你嗎？」陸睿暗淡的雙眼瞬間亮了，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同一個問題。
熟悉的嗓音夾雜著幾分驚喜傳來，程晨苦澀的扯了扯唇角，淡漠的回答，「嗯。」
「太好了，你終於肯接我的電話了。」
「有什麼事嗎？」
最初的驚喜過後，陸睿察覺到程晨的語氣，心中瞬時湧上了酸澀，他苦笑了一下，「沒事，我只是想問問你最近過的好不好，腸胃炎有沒有好一些？」
腸胃炎，程晨不知道該怎麼描述此刻的心情，他們沒有離婚的時候他壓根不知道自己腸胃方面有問題，這離婚了反而能得到他的關心，多麼的可笑。
「好的很，謝謝關心。」
電話里長時間的沉默，彼此連呼吸聲都聽不見，程晨有些不耐，「沒事的話我掛電話了，不管你從哪弄到我的新號碼，以後不要打電話過來了，不然我不會接，不要逼著我去換號碼，好聚好散。」
陸睿無力的依靠在真皮椅子上，下顎上的青色鬍渣讓他整個人精神不濟，顯得有些頹廢，想到公司最近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他最終還是說出來，「小晨，讓宋承佑有什麼怒火針對著我來，不要對公司使絆子，公司有很多的董事，也有很多員工，不要牽連到他們。」
程晨聽不懂陸睿在說些什麼，隱約聽明白他在說他的公司出問題了，還和宋承佑有關，「你什麼意思？」
「我和宋氏一直無糾葛，業務上更是沒有往來，最近我們公司的一些業務頻頻被他們搶走，造成了嚴重的損失，我希望你能勸他收手。」
他在公司？現在不是春節嗎？
這個念頭僅在程晨的腦中閃了一下便消失，「你們把公司的事我不清楚，不過你就這麼確定是宋承佑故意找茬，而不是你們公司本身存在問題，技不如人才會被人搶走業務。」
「小晨，我想我和他之間的恩怨你比誰都清楚，一切都是因你而起。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要求你為我做什麼事情，但我現在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唯一能做的就是求你。」
「陸睿，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你算什麼東西，我有必要幫你嗎？」程晨大聲吼道，週身的怒火頓時湧了上來，陸睿一句「一切都是因你而起」徹底激怒了她。
他這是在責怪她嗎？責怪她耽誤了他的生意，那她該去怪誰，這麼多年她自問沒有哪一點對不起他，最後還要遭他怨懟。
程晨掐斷了電話，把手機扔到了一邊。
電話再一次響了起來，程晨煩躁的抓過來，按下了關機鍵。
程晨煩躁的抓了抓頭髮，她不知道該不該去問宋承佑這個問題，要是真是他做的，她又該怎麼說。
她自問不是聖母，不可否認心底還是有些樂於見到陸家垮台的局面，看看要是他們變得和她一樣，甚至連她都不如，他們還拿什麼在她的面前耀武揚威。
程晨在房間裡磨蹭了好大一會才出房間，程父程母已經準備好了去寺廟上香的東西，這是a市的一個舊傳統，每逢到了大年初二就會去寺廟裡上香吃素，以前爸媽也不信這些東西，自從上了年紀就喜歡搞這麼名堂，用老媽的話說那就是圖個熱鬧。
「小程，你怎麼現在才出來，磨磨蹭蹭的，趕快過來吃早飯，我們要走了，走晚了路上就該擁堵了。」
「爸媽，你們不用管我，在自己家我不會讓自己餓著。」
「那好，承佑，我們就走了，把這當自己的家，要是在家無聊，你們出去玩，我和你叔叔自己帶著鑰匙的，不用給我們留門。」程母交代著。
「好的，阿姨，我開車送你們過去。」宋承佑說著就要起身。
程母滿意的笑著擺擺手，「不用了，我們就是喜歡人多，這小區有一半的人都要去，我們早已包了一個大巴車，路上還可以打打牌之類的。」
「這樣啊！那叔叔阿姨你們自己注意安全，有什麼事情就給我打電話。」
程晨看著和爸媽聊的正投入的宋承佑，抿了抿唇，這人又在裝了。
程父程母走後，程晨走到宋承佑的身邊坐下，扯了扯他的袖子。
宋承佑看著程晨，微微擰起眉頭，「怎麼了？」
「我有事情要問你？」程晨明顯遲疑了一下。
宋承佑懶散的調著遙控器，施捨她一個淡淡的眼神，「吞吞吐吐的做什麼，想問什麼就問？」
「陸睿的公司出問題了？他說宋氏在搶他們的業務，這是真的嗎？」
「真的。」宋承佑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更沒有片刻的猶豫，直接給了她一個明確的回復。
程晨一怔，對他的坦白顯得有些疑惑，「為什麼要這麼做？」
「看不順眼。」依舊是乾淨利落的幾個字，不拖泥帶水，秉承他一貫說話的語氣。
程晨瞪了一眼宋承佑，這人能不能正經一點，做生意又不是鬧著玩，看不順眼就隨便出手，他宋大少眼睛一直長在頭頂，看不順眼的肯定多了去，怎麼就偏偏挑中陸睿的公司。
這理由說給鬼聽鬼都不相信。還是喝醉了比較可愛，至少那張迷死人的俊顏不是很冷硬。
程晨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過了許久才悶悶的開口，「不會對你的公司有什麼影響吧？」
宋承佑抬了一下眉梢，濃黑的眉毛一挑，薄唇抿出一道譏誚的弧度，「我宋氏捏死它就跟捏死一隻螞蟻這麼容易。」
他本來不想和陸睿糾纏，是他的母親太不識好歹，自己撞上槍口。
程晨看著神采飛揚、張狂不羈的宋承佑，沒有再多說什麼。
程晨的沉默宋承佑倒是有些小小的不解，偏頭看著她，語氣有幾分彆扭的生硬，「怎麼不說話，不為他求情了？」
「我又不是他的誰，他的事情與我有什麼關係，我為什麼要替他求情。」程晨一副見鬼的表情看著宋承佑。
宋承佑黑眸一亮，愉悅的掀了掀唇角，「算你有自知之明，拎得清自己的身份。」也沒讓他失望，他剛剛雖然在故作鎮定，心裡其實很忐忑，他怕聽到她求情的話。
「我又不是聖母，我連自己的事情都搞不掂，我管別人的死活做什麼。」程晨也是一瞬間想通了，本來還想勸一下宋承佑，畢竟公司裡有很多人都是她認識的，她不希望他們失業，但仔細一想，競爭優勝劣汰，即使沒有宋氏，將來也會有其它公司下手。
宋承佑大手控制不住的攬上程晨瘦弱的肩膀，「這話我愛聽。」
程晨不自在掃開他的手，順勢搶過他手中的遙控器，脫了鞋子坐在沙發上，春節期間電視劇很少，更多的是一些娛樂節目，也沒什麼意思。
宋承佑看著她隨性的樣子，薄唇出現一個小小的弧度，「你怎麼會知道他的公司出問題，自己知道的還是他告訴你的？」
「剛剛在房間接到他的電話，他自己說的。」
宋承佑眼睛瞇了瞇，冷冷的道：「臉皮夠厚的，還好意思求你。」
程晨心裡一窒，她其實心裡也這麼覺得，陸睿到底憑什麼向她開這個口，就認為她會幫他嗎？這未免太可笑了。這事情要是放在以前，她一定會想盡辦法幫他，可現在她不往上面踩兩腳就算好的了，還希望她幫他，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