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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水淹東京 文 / 無巒

    這話說得,一聽上去像是在為東京人開脫,但細下想來,也不無道理:你龍王一天到晚在水晶宮裡呆著,應該管自己東海的事兒,怎麼就對人家妙莊王這麼上心呢?

    這反打一耙,還真把龍王給噎著說不出話來了。

    見龍王說不出話來,呂洞賓便對玉帝說道:「還請玉帝容我即刻下凡,去東京看看有無善者。」

    玉帝想了想,便同意了呂洞賓的請求,命他為欽差大臣,下界尋訪,三天之後回來覆命,這天上一天地上可就是一年,也就是說呂洞賓有三年察訪時間,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不過還真有些不合龍王的胃口,但他也沒辦法,只得咬碎牙往肚裡吞。

    於是呂洞賓便下了凡,變成一個老者的模樣,又跑到一個沒人注意到的角落裡變化出了幾間屋子來,屋裡有幾口大油缸,再在門口掛一招牌,那牌匾上寫著「不過秤油店」,再貼一對聯,上聯為「銅錢不過仨」,下聯為「香油可超萬」,再整一橫批,上書四個字「心安理得」。凡是來這裡買香油的人,呂老闆只收三個銅板,至於你老人家想買多少,只要你拿得動,帶得走,你就是拉一卡車回去,都沒有人來管你。

    這種油店誰見過?哪怕是今天的紅十字估計也不敢這麼玩,可沒辦法,人家是神仙,愛怎麼玩怎麼玩兒。這東京人可沒有呂洞賓的能耐,當下一見有便宜可佔,立馬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千萬,大夥兒一聽竟有這等好事,也不管這店主賣的是不是地溝油了,立馬一股腦兒的跑這「不過秤油店」裡來買油,有的抱上家裡的大花瓶,有的提個茶壺,有的帶一隻大缸,有的乾脆趕幾輛馬車,那馬車上擺滿了盛具···不管這些人的裝備多麼的精良,呂洞賓一概只收三個銅板,其他一概不問。

    可問題是,這油是從哪兒來的呢?原來啊,這東海龍王水淹東京城本就是天數,也就是命中注定的事兒,呂洞賓算了出來,雖然不敢違逆天道,但心裡也還是可憐這些東京人,便想給他們一個機會,便開了這油店,而這些油,卻不是真的油,只是用長江之水幻化而成,所以,只要長江之水不幹,那呂洞賓賣的油,自然也不會幹。但與此同時,呂洞賓這些油,在那天數到來之日,你帶走了多少油,那東海之水便會多出幾升。

    由此看來,有時候小便宜是不能隨便占的,一不留神,如這東海之人一般,佔個小便宜便把小命都給佔去了。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三年之期轉眼便剩不了多少日子了,呂洞賓眼見這天命之數著實不能更改,正準備打烊會天庭去,卻見著一位約莫二八芳華的小姑娘,緩緩的來到了自己的店前,手裡還提著一瓶油。呂洞賓一怔,頓時有些納悶的對小姑娘道:「小姑娘,你不拿空瓶來買油,倒拿一滿瓶油來幹什麼?」

    那小姑娘嫣然一笑,答道:「老伯伯,剛才我拿三個銅板換了一滿瓶油,心裡著實高興,可沒有想到拿回家以後卻挨了娘親一頓臭罵,她說我太貪心了,於是便在這瓶油上做了記號,要我回過頭來把多餘的油退還給你。」

    呂洞賓疑惑的看了小姑娘一眼,問道:「何須如此麻煩,你把那些多餘的油倒在路上,回去給你娘親交差不就是了?」

    「母親說我太貪心,我自己想想也臉紅,你一個老人家賣油,要虧本的呀!」

    少女說著,嘟嘟嘟倒出大半瓶油。呂洞賓心頭一陣發熱,想著自己開油店將近三年,馬上就要向玉帝覆命了,這樣好心腸的人還是第一遭遇見。他問了少女姓名,知道她叫葛虹,父親捕魚死在海上,家中只有母女倆相依為命。

    呂洞賓可算是找到一個善人,

    看:書.[網,』軍事*姑娘急匆匆的來到城門口,仔仔細細的看著城門口那倆石獅的頭,轉身又往回走,七須龍一愣,心想這當中莫非有什麼玄機不成?

    於是乎第二天他又跑到這裡,又發現這少女如昨日一般仔仔細細的觀察那石獅的頭,七須龍不由得越發奇怪,於是便有了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直到第七天,他實在是忍不住了,就走到那小姑娘面前,做出一副和顏悅色的模樣來,衝著那小姑娘問道。

    「那個,小姑娘,我見你每天清晨都來這城門口看這石獅子,不知道這是為了什麼呢?」

    這小姑娘自然是當日還油,又從呂洞賓那裡得來葫蘆瓢的葛虹小姑娘,從還油的事情上可以看出,她基本可以定性為天性善良單純甚至是有些過頭了,而且又不會神仙法術,怎麼可能知道眼前這殺豬匠竟然是七須龍幻化來套她話兒的?當下便道:「因為那賣油的老伯伯告訴我說,如果這石獅頭上有鮮血,這東京城裡便要大禍臨頭了。」

    七須龍像是撿了寶貝一般,立刻便去通知了龍王。

    從風水術上來說,這城門石獅頭上出血,是大凶之兆。而七須龍和龍王的修為還沒到呂洞賓那般境界,所以在不知道這箇中秘密之時,也是奈何不了東京城。

    原來,這石獅乃是玉帝恩賜之物,保這東京城平安,就算龍王想要興風作浪,讓東海之水灌入這東京城內,只要有這一對石獅在,卻也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徒呼奈何。而玉帝真要讓龍王水淹東京,必然要先撤回這對石獅,而要讓這對石獅離開城門,一種是玉帝親自召回,而另一種,則是讓它聞到血腥。無論是龍王還是七須龍,其修為也還沒有到看懂天機的地步,所以,當得到這消息之後,可想而知龍王有多麼的興奮。

    於是七須龍再次返回東京城,心想自己來這東京城也有些日子了,一直就猜不透呂洞賓的心思,今天正好被葛虹說出來,也算明白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兒,便決定捉弄呂洞賓一次。第二天天還沒亮,他便牽了一頭豬,來到這石獅面前,手起刀落,那豬頭被斬下,衝出的鮮血飛濺到石獅頭上,做完這一切,七須龍偷偷的收拾好作案工具,然後一溜煙兒躲了起來。

    而葛虹也一如既往的跑來看這石獅,一見石獅滿頭是血,還熱氣騰騰如新鮮出爐一般,頓時驚恐莫名,正不知道該如何示好,可場中又起了變化。

    只見那對石獅發出一聲驚天長嘯,身子竟然自己動了起來,一道金光閃過,這對石獅身形一抖,一瞬間便直衝長空而去。而就在此時,又是一陣山呼海嘯,沒了石獅的庇護,東海的水立馬便朝著東京城噴湧而來。只聽轟隆一聲,那城門一瞬間便被東海之水沖塌。

    葛虹趕緊往回跑,每當她跑出一步,背後的海水便往前一分,等她跑到自己的家時,身後的東京城已然變成了一片汪洋大海。葛虹不敢怠慢,逕直來到門前,掀開蓋在葫蘆瓢上的葦席,說時遲那時快,在葛虹掀開葦席的一瞬間,那東海之水也撲了過來,可就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

    只見那葫蘆瓢忽然爆發出一道炫目的五色光芒,將葛虹和她母親罩住,擋住了撲向她們的東海之水。而東海之水受阻後,往葛虹身前洶湧而去,沖毀了葛虹家的房子。

    那葫蘆瓢在空中扭了扭身子,將葛虹母女倆的身形倒轉,自己也化作一條小船,上面有一些生活用品,這條小船便載著葛虹母女在這汪洋大海當中飄蕩著,也不知道飄了多久,忽然發現前方一棵千年古樹上,有一個人正在喊救命,葛虹以手做槳划了過去,發現那呼救之人竟是那賣油的老人,也就是呂洞賓。他正坐在那古樹之上,葛虹連忙喊道:「老伯伯,快些到這船上來!」

    呂洞賓搖搖頭,道:「你這船這麼小,那裡還容得下我這糟老頭子?」

    「你先到這船上來,我自有辦法!」葛虹把小船划到那古樹之下,跳下船爬上古樹,把呂洞賓放到那小船之上,而自己則一手抓著船舷,身子像一支船槳一般帶著小船往前行去。

    呂洞賓這是有意想要考驗考驗葛虹的為人,見她寧願自己去冒那被海水吞沒之險也要救自己一命,心下暗自高興,道是這人間畢竟還是有真情在,當下手一揮把葛虹從水裡撈了上來。此時,海水越漲越高,水漲船高,這小船兒也來到了一座高山的頂部。

    呂洞賓帶著葛虹母女倆上了岸,道:「水淹東京城乃是天命之數,我只能帶你們母女到此處了,你們母女倆且把那小船上的家用雜物放在地上,越多越好。」

    葛虹按照著呂洞賓的吩咐把鍋瓦瓢盆放到了地上,又鋪開葦席,想讓兩位老人家休息一會兒,可回過頭來,哪裡還有那賣油老人的影子?而就在此時,東海之水已然撲了過來,除了葛虹放東西的地方,其他地方都被洪水湮沒了。

    龍王的故事說到這裡也算是有了個結果,至於後來的事,崑崙鏡也算是知道一些的:妙莊王上天庭告狀,結果被玉帝一頓臭罵,不過鑒於妙莊王是自己的老部下,玉帝還算是給妙莊王一塊島嶼,也就是今日的崇明島。妙莊王有些不滿足,但又不好直說,就繞著彎兒問這東京之水什麼時候才能退卻。玉帝就說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話:漲崇明,要還東京地,再過兩千年!

    若是人間的兩千年,那也還有得等,至少還有個期盼;可要是天界的兩千年,那還真要等到天荒地老了。

    「對了,龍王,說這麼多,難不成是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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