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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章 沒吵架 文 / 晚夏

    這次面對他,她沒有之前那種油然而生的羞意,反倒知道用什麼態度面對他了。

    她什麼都沒說,自己先去浴室洗了澡,出來隨意交代道,「上次你用的浴袍和毛巾還在。」說完沒看他,直接爬到床上去了。

    殷亦尊本坐在書桌邊在看她案邊放的書,聽到她的聲音回頭,並沒有去浴室,走到床邊在她身邊坐下,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帶著一種看不清的色澤盯著她。

    秦可馨即使沒有看他,也被他那目光盯得不自在,正要翻過身去,他的聲音響起,「我就算受刑,我也該知道我犯了什麼罪。能告訴我麼?」她這兩天對他的態度,他明顯感覺到她的冷淡。

    秦可馨看了他一眼,「沒什麼,你想多了。」說著,準備躺下睡覺。

    她的手臂忽然被他抓住,她驚的一下回頭,對上他那雙琥珀色的眸子,他蹙著眉,眸光裡透著一絲冷光。

    秦可馨被他這個樣子嚇得心跳了一下,眼裡跳躍出懼色。

    看見她眼中的害怕,殷亦尊眉目一觸,回過神來,自知自己剛才突來的冷意嚇到了她,他壓制著自己的情緒,緩緩的眼中那絲寒冷退卻,鬆開了她的手臂,「我是你丈夫……」聲音還透著些無奈。

    秦可馨眉頭緊皺了皺,還沒有從剛才突然而來的驚駭中回過神來,呼吸有些急促,「我……我知道……」就因為知道他是她丈夫,所以她沒有拒絕他來她房間睡,所以她跟他還有交流。這樣不是已經夠了麼?

    殷亦的眉頭皺成溝壑,「我們還有一輩子,都要這麼過下去?」他看得出她的態度,不拒絕也不付出,不關心也不接受關心。是這樣麼?他更無奈。

    一輩子!秦可馨心驚得一頓,有片刻茫然失措,不過很快又自我安慰下來,一輩子這樣過下來也不是不好,至少不會傷心。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們不是很好嗎?我又沒跟你吵架。」她別開的眼神無措的眨著,並沒有看他。

    殷亦尊眉宇皺得更深,定定的看著她,眼裡的無奈越來越深,像是有話跟她說,又什麼都說不了,最後只得無奈的放下,輕輕點了點頭,「不錯,我們是很好,你沒有跟我吵架。」她要是能跟他吵架他還舒服點。

    秦可馨沒做聲,殷亦尊稍稍垂頭,隨後抬起頭來稍稍呼了一口氣,「我來是想告訴你,我家裡想約你明天去家裡一趟。」

    秦可馨這才抬頭,對上他的眼眸,他看著她,那雙深邃中似乎多了些期許。

    秦可馨心裡有些彆扭,錯開他的目光,「好,我明天會去。」她答應。

    殷亦尊並沒有很高興,他心裡明白,她之所以會答應不是因為他,而是因為那個結婚證。

    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殷亦尊站起來,「好,明天我來接你,睡吧。」

    秦可馨點頭,背對著他躺了下去,並沒有在意他是離開了還是去浴室了。

    次日下午下班的時候,殷亦尊來接秦可馨,看到他的身影,她並沒有意外。

    走向他,微微笑了笑,「你來啦。」

    殷亦尊點點頭,只是看著她沒說話。

    她也沒有太多話,面對他,氣氛有點尷尬,秦可馨稍稍垂頭,沒再說什麼,率先朝醫院外面走去,殷亦尊隨上。

    車裡,他沒說話她也沒說話,夫妻尷尬得就像陌生人。

    秦可馨,這一直就是你想要的相處方式不是麼?他是你丈夫只是一個名義而已,而這個名義能讓你小姨開心,這樣就夠了。思及此,秦可馨在心裡吁了一口氣,彷彿負擔減輕了許多。也不再覺得尷尬,就當現在自己坐的是出租車,而前面的人是司機。於是很自然的看向窗外。

    「到家之後不必太緊張,當做自己的家隨意就好。」他好聽的聲音兀自響起,拉回了秦可馨的思緒。

    轉頭看他,抿了抿唇,然後點點頭,「我知道了。我要不要買點東西過去啊。」

    殷亦尊轉頭,見她雖然看著自己,但雙手卻揪著自己的衣服下擺,明顯是緊張,微微笑了一下說,「不用了,你現在是他們的兒媳婦,又不是外人。」

    兒媳婦!這個詞這麼陌生又這麼熟悉,秦可馨心裡震了一下,見他一臉自然,她卻更加不敢面對他了,剛才自我安慰好的心裡,現在又忐忑起來,坐直身子面對前方微垂著頭。

    她連他們的兒子都打算一直陌生過去,又怎麼能裝作跟他的父母很熱情熟悉呢。

    見她垂頭不語,殷亦尊以為她是害羞,笑著搖了搖頭。

    車子很快就開入了一個比較清靜的地方,殷亦尊對著大院鐵門暗了暗喇叭,很快便有人來將大院鐵門打開。

    隨著車子的開進,秦可馨看到了一座城堡式的高樓,有著歐洲建築的藝術與氣派,而房子前面便是一個紅花圍繞,綠草茵茵的花園。這樣氣派奢華的住所,定然不是尋常人家能住的。

    秦可馨被眼前的一切刺到了眼,睜大著眼睛,微微張著嘴,說不出的震驚和一隻難以言喻難受的感覺。

    「下車了。」

    「啊,哦……」秦可馨的震撼被殷亦尊的話語拉回來,意識到自己失態,她趕緊解開安全帶,隨著他打開的車門下車。

    關掉車門,殷亦尊攬著秦可馨的肩,看她垂著頭,臉色不好,他大掌撫上她的額頭。

    秦可馨驚得一下抬眼,對上他關切的眼神。

    「臉色不太好,不舒服嗎?」他微皺眉宇,滿臉都是關心。

    秦可馨雙眼亂瞟了瞟,無措的垂頭,「沒有,我很好。」

    殷亦尊依舊擔憂的看著她。

    「我真沒事,走吧,哪個是你家?」她抬頭看了一下他,笑著說道,然後朝前看去希望找到那家是他家門口。

    殷亦尊見她沒什麼症狀,也不再糾結下去,抬眼隨著她的目光看去,不過他的視線放得更長,囊括了整個大院,卻是指著中間的那個門,「他們住那裡。」說著,攬著她朝那個門走去。

    秦可馨聽出他話裡的奇怪,遲疑了一下還是問,「你平時不住這裡嗎?」他的話裡自動把他自己剔除在外,她也不是傻子,她怎麼能聽不出來。

    「我有工作,所以不住在這裡。我記得跟你說過,在郊區我有一套自己的房子,這裡屬於他們。」他平靜的說道。

    「那你……」

    「我平時會來看看他們。」知道她要問什麼,他直接回答。

    秦可馨點點頭,視線從他臉上移開。

    快要走近門口,門突然被打開,出來一個年紀四十左右的老婦,見到走來的兩人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喜著顏開,「少爺,少爺回來了……」

    她高興的叫道,立馬將門打開迎接,順道朝屋裡喊了一聲,「夫人,老爺,少爺回來了。」

    秦可馨見這架勢不自在的略微皺眉,殷亦尊將她的肩膀往懷裡攬了攬,似乎是在讓她放輕鬆,腳步加大了些快步往屋裡走去。

    他們走出來,殷母剛出來迎接,看到他們頓了一下,然後笑著說,「快坐,快坐,廚房裡正在燉東西,坐一會兒馬上就可以吃飯了。」她招呼道。

    秦可馨笑著朝她頷首,「阿姨好,讓您忙活了不好意思……」

    她這話一出,殷母臉色瞬間變了一下,笑容沉下來。

    秦可馨看出她的變化,她也驚得不知所措,她說錯話了麼?求助的看向殷亦尊的側臉。

    「廚房不是有菜在做麼,你去忙吧,不用管我們。」殷亦尊把秦可馨再次往懷裡攬緊了些,對殷母說道。

    殷母乾笑了兩下,「好。」不再說什麼,朝廚房走去。

    殷亦尊帶著秦可馨走到沙發那裡,殷父正一臉嚴肅的看著他們走近,殷父沉著的臉無形之中有一種威嚴,因為剛才殷母的教訓,秦可馨拘謹得有些瑟瑟然,不敢輕易開口說話了。

    「爸……」殷亦尊站定,叫了一聲,也放開了秦可馨。

    爸這個字秦可馨是無論如何都叫不出口的,她暫時也不知道怎麼稱呼,於是只是禮貌的對殷父頷了頷首,笑容尷尬拘謹。

    殷父看了秦可馨一眼,視線便從她身上移開盯著殷亦尊,「以後常回來看看。坐吧。」

    秦可馨這才被殷亦尊帶著坐到了另外一邊的沙發。兩人無所事事的喝著茶,沒一會兒殷母便來叫吃飯。

    飯桌上,殷母率先打破了沉默,「這個魚是我親手做的,小尊你嘗嘗好不好吃。」她往他碗裡夾了一塊。

    殷亦尊頓了頓,稍稍轉頭見秦可馨也在看著自己,「謝謝……」謝謝兩個字說得有些生硬,然後夾了一些魚肉放入嘴裡。

    殷母見他吃下去笑了,心情一好話也多了,轉頭開始對秦可馨說話,「像你從小跟你小姨一起生活,也沒多少人照顧,一定也很會做菜吧,以後經常做給小尊吃,他工作累,有一個賢妻良母的老婆照顧是最好的。」她說得理所當然。

    秦可馨抬頭看了看殷母,只是尷尬的略微笑了笑,沒說什麼話,然後又低下頭吃裝作吃東西了。

    莫名的殷母的話聽得她心裡不是滋味,她是跟小姨相依為命,這是事實,可她受不了別人以一種瞧不起的口氣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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