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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八百四十二章 憤怒的張太后 文 / 虎臣

    夜幕低垂,慈聖張太后的寢宮裡依舊燈火通明,來來去去都是人,但無論是宮女還是太監都無一例外地面帶憂慮和驚恐。

    福王千歲病倒了,大約是天氣實在太冷,又吹了冷風,千歲一回到皇宮裡就開始發高燒,說胡話。

    要知道,他可是正德皇帝唯一的骨血,大明朝江山唯一的繼承人。雖然他母親出身不好,雖然萬歲爺對這個懦弱的皇子也是心中厭惡,但張太后卻這個皇孫的喜愛和寵溺,大家可都是看在眼裡的。

    於是,慌忙傳了大醫,又忙乎了老半天,千歲這才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但小孩子體溫比起成人來要高些,病情也會反覆。宮中眾人不敢馬虎,皆小心地在一邊侍侯著。

    精舍之中,張太后正拿著蘇木的折子仔細地看著。

    林森則小心地侍侯在旁邊。

    「寫得不錯,蘇木的字越發長進了,大巧不工,渾然天成,倒有些宋朝時蘇洵的味道了,哪一天也讓他寫一篇《辯奸論》出來看看。周昂小妾的事情,他做得不錯。不過,以這種手段,只怕萬歲爺心中不會歡喜的。陛下的性子,哀家最清楚不錯,最討厭別人的脅迫。蘇木……這次卻是下了一步臭棋。」

    在別人面前說起如此重大的軍國大事,而且,看她老人家的樣子,好像很關心蘇木,林森心中一陣緊張。

    他猛地跪在張太后面前,重重地磕了一個頭,突然哭出聲來。

    張太后放下折子,驚訝地問:「林森,你怎麼了?」

    不問還好,一問,林森聲音越發大起來:「太后,太后啊,奴婢聽人說,福王千歲之所以病成這樣,那是被周昂的小妾帶去水閣吹了風。當時,呂芳想跟著過去時候,卻被那女子給趕開了。」

    「奴婢覺得,這個臭女人定然是心壞不軌想對殿下不利。若是殿下病重夭折,她又得了萬歲爺的歡心……奴婢不敢想像下去……」

    「什麼!」張太后悚然動容:「竟然如此,好個賤人,竟然膽大妄為到這等程度!」

    說到這裡,張太后一臉的猙獰:「林森。」

    「奴婢在。」

    「馬上讓東廠的人逮捕周昂和他的小妾,嚴查,必須嚴查!」

    「是,奴婢這就去辦。」

    林森剛走出精舍,太康公主就紅著眼睛衝進來,大哭道:「太后,載垣怎麼了,他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女兒也不活了……」

    兒子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肉,這次福王病得這麼厲害,太康什麼顧不啦,大半夜的直接跑進皇宮裡來。

    「住口!」張太后生怕女兒說失了口,威嚴地喝了一聲,下令身邊人退下去。

    等左右退下,屋中再無他人,太康還在不住地哭著:「太后,載垣病得好厲害,剛才女兒過去看過,那額頭燙得跟火炭一樣。太醫下的什麼藥啊,根本就沒有用處,要不,再換一個太醫來看看?」

    「住口,不過是傷風感冒而已,就算是成年人,吃了藥也得十天半月才好得完全,更何況是一個一歲多的孩子。」

    「太后,都怪你,都怪你。」

    張太后愕然:「怎麼怪到哀家身上來了?」

    太康氣道:「都怪母后你太嬌慣載垣,女兒將好好的一個兒子放在太后身邊,結果卻養成這樣。」

    張太后怒道:「混帳東西,反怪我沒養好你兒子,我養你皇帝哥哥和你這麼大,也不見你們有什麼不對。你心疼兒子,哀家還心疼孫子呢!」

    說到這裡,她的眼圈也紅了。

    太康性子本就急:「太后倒是養的好兒子好女兒,又如何,皇帝哥哥不是被你老人家養得不能生育了嗎?」

    張太后氣得一張臉鐵青,正要發作,看到哭成一團的太康,突然頹喪地坐了下去,歎息一聲:「說起來,太康你身子也結實,那蘇木更是魁梧雄壯,怎麼生的孩子這麼孱弱,不對啊。太康,你老實告訴哀家,福王究竟是不是蘇木的。」

    太康大怒:「不是他的又是誰的,太后你當我太康什麼人,我也是個貞烈女子,早就將蘇木當成我的丈夫,自然要為他守住貞潔。」

    「守住……」太后冷笑一聲。

    太康想了想,就道:「其實,這事女兒也想過。當時懷福王的時候,又想著要送進宮來。女兒一是驚恐,二是傷心,估計當是因為太憂鬱,這才傷了娘胎裡的載垣。」

    張太后一琢磨:「大概是這個緣故吧,太康,這些年苦了你。」

    太康抹了摸眼淚:「女兒不苦,只要福王過得好,女兒就算吃再多的苦也心甘情願。」

    張太后恨狠道:「太康你的苦,這個世界上也只有娘知道,可恨那蘇木卻不曉得,依舊在會同館做他的逍遙名士,世界上哪裡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太康聽她說起蘇木,停止哭泣,看著張太后:「太后,你不要怪蘇木,一切都是女兒的錯。」

    張太后:「這事你也別管,哀家自有計較。蘇木想逍遙,哀家偏不如他的願。」

    太康:「太后……娘……」

    張太后:「得叫他回到中樞。」

    太后用手指點了點那本抄錄過來的蘇木的請用兵山西折。

    太康大為驚喜,撲到太后懷裡,用手摟住她的脖子:「我就知道娘不會不管蘇木的。」

    「體面些,都是做母親的人了,還撒嬌。」張太后面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這對於一個天下最有權勢的女人來說,這份慈祥卻是難得一見的。

    當夜太康就住在皇宮裡,在福王床前守了一個通宵。

    接下來七天,她都沒有離開。

    正如張太后所說,小孩子受了風寒,沒十天半月好不了。福王的病情反反覆覆,到第五六總算退了燒。

    太康也熬得瘦下去了一圈。

    同時,蘇木的折子在朝堂裡激起了萬丈波瀾。

    「什麼,讓我依舊去做翰林院侍讀,兼詹事府左春坊左庶子,做福王的老師,福王又沒有被立為太子。」蘇木接過聖旨,有些愕然。不過,他立即就明白過來。

    這是皇帝方便讓自己進皇城,以便說服群臣同意對山西用兵之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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