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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六回花翟有幸得神功群雄重會單于庭 文 / 推窗看雲

    迢締幽谷神鬼成,隱隱遊魂聚神功;苦心修煉始得就,改天換地一笑柄。

    白狗跑到近前,只見三腳貓和黑彘滿臉的焦急,原來他們和花翟一塊尋寶,到了這一處山谷,這裡已經遠離了熱泉的地域,冰雪很厚,他們小心地爬到谷底,剛剛坐定,誰知道「轟隆」一聲,花翟就不見了,只見一個雪窟窿在他坐的地方!二人才大聲的呼叫,卻沒有一點回聲。白狗看看窟窿,黑洞洞的,看不出到底有多深,吸了一口涼氣,「這裡面,摔不死,也得凍死!」「趕快喊人!」

    大伙聽說又出事了,都趕快跑來,大虎說:「趕快割些樹皮,搓成長繩,我下去找找他!」

    眾人趕快用石頭打下來一些樹皮,搓成了長繩,等把長繩搓成,大半天過去了,有人埋怨:「好好地,尋什麼寶貝!結果把命搭上了!」三腳貓和黑彘不敢吭聲,別人說:「別埋怨了。趕快下去,看看能不能救他出來。」

    眾人拴著大虎,拽著慢慢的把他放下,直到繩子放完,大虎在下面呼叫,大伙把他拉上來,大虎說道:「咱這繩子有三十多丈,我看下面還有幾十丈!」眾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他們沒有趁手的傢伙,搓這麼一根長繩已然費盡了功夫,怎麼也沒有辦法弄到更長的繩子了。看看太陽落山,天色暗了下來,眾人搖頭歎息,一個個黯然離去。三腳貓和黑彘呆立著,直到完全看不清對方,兩人才不得不回去。

    卻說花翟,他也是命不該死,剛剛坐定,屁股下面就空了,他是順著窟窿掉落,窟窿越往下越大,他在空中不停地翻滾,直到噗嗤一頭落進一叢軟乎乎的東西裡,一股熱氣順著頭頂進入體內,他就這樣倒立在空中。熱氣越來越猛,他幾乎難受的要死,然後就昏了過去。不知過了多長時候,他緩緩醒來,到處都是黑洞洞的,身上的熱氣還有,只是沒有那麼難受了,他好像也不是在空中倒立了,他忽地跳起,然後「啪」的掉落地上,摔得胳膊、腿生疼,他呲牙咧嘴的大叫。突然聽到有人罵道:「你個龜孫王八蛋!你祖宗沒有積德生了你個壞種!讓你的祖宗十八代,還有你的十八代後代沒有墳墓,狗吃、狼刨!」不盡的惡毒言語滾滾而來,罵的花翟莫名其妙,目瞪口呆,一會大驚失色,一會欣喜若狂。原來他剛剛醒來,聽到有人說話,是大驚失色,不知對方是人是鬼;接著對方的臥穢語滾滾而來,他知道對方是人不是鬼,是欣喜若狂;接著聽到對方不停地咒罵,他一則是莫名其妙,再者是大怒,他本是罵人的好手,鍵客,在嘴上沒有吃過虧。他大聲罵道:「你個狗日的畜生養的,爺爺操死了你家的姑娘媳婦,日你十八代的女人,你個兔子種,豬圈長大的的雜種!」那人沒想到他的嘴比糞坑還臭,被他罵的是狗血噴頭,一時作聲不得。花翟罵了一會,見對方不再吱聲,覺得自己已經大勝,心裡高興,不再罵人,而是彬彬有禮地說:「沒想到在這裡碰見了閣下!真是有緣,有緣呀。」

    那人說:「有緣你媽的屁!你個狗崽子打破了老子的清修,哈哈,老子正好多天沒有吃人了,把你抓來吃了!哈哈哈哈!」

    嚇得花翟冷汗都下來了,他沒想到對方罵不過他,竟然想要吃他,囁嚅道:「我,我,我幾年都沒有洗澡了!我,我半年都沒有拉屎了!身上臭臭的很!」

    「哈哈,你兔崽子不知道爺爺最愛吃的是什麼?爺爺這些年吃的都是腐屍、臭肉!哈哈哈哈!」笑聲淒厲,嚇得花翟寒毛倒豎,只想轉身逃開,但是眼前一片黑暗,逃向哪裡?

    那人的笑聲漸漸低落,慢慢的化為哭聲,接著是放聲大哭,這一下更加出乎花翟的預料,不知道他明明在二人的口舌之爭中佔盡了上風,簡直要把他嚇出屎來,為何突然示弱,哭了起來?那人卻是不懂花翟的心思,越哭越痛,哭的肝腸寸斷,哭的日月無光,哭的風雲變色也似。把花翟哭的也是淒淒惻惻,說不出的難受,他想到自己本來好好地,非要尋什麼寶貝,結果落到這不見天日的地方,聽這個瘋子罵,聽他悲慘的哭,自己是何苦來?忍不住鼻子發酸,為自己鞠一捧熱淚;想到自己好好地跟著漢使出使,風風光光,光光貴貴的,嗨,卻沒來由的被什麼匈奴攔截,成了俘虜,又去鬧什麼蹛林大會,結果被人家追殺,逃進深山;又哭了一場;想想自己在家鄉每天早出晚歸,混口飯吃,雖然一日三餐沒有保障,也能夠不用操心,結果打了一架,進了大獄,自己怎麼這麼倒霉?如果不是打架,自己還在家鄉喝酒、賭錢,豈不快活?抽抽噎噎的哭;想起自己從小沒有父母,跟著哥哥、姐姐長大,哥哥、姐姐對自己的呵護,雖然沒有錦衣玉食,卻也是其樂融融,誰知道姐姐忽然衣衫不整的回了家,哥哥怒氣沖沖的出去,結果被人打死了!姐姐用一根繩子掛在了門口的樹上,姐姐臨死前撫摸著自己的頭,眼中的愛憐、淒苦,當時沒有什麼感覺,今天想起來卻是歷歷在目,無盡的感傷,他忍不住放聲大哭。只哭得那人渾身打顫,心裡難受的似吞下了二十五隻老鼠,是百爪撓心,也是放聲大哭。這兩個人不停的哭,也不知哭了多久,那人終於忍不住說道:「兔崽子,賊龜孫,老子哭,是心中委屈!你哭個什麼勁兒?」

    花翟沒好氣的說:「你個賊王八,日你祖宗!老子心裡難受才哭,**哭的什麼?」那人說道:「我們說說看誰應該哭!老子貴為一國之君,卻被人暗害,如今困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吃些腐肉,喝些雪水,你說,老子該不該哭?」

    花翟想想,也是不寒而慄,那人心中的怨毒恐怕不下於己,說道:「你應該哭!」那人哭了兩聲,然後問道:「你呢?」花翟說了自己為何到了這裡,那人說:「嗯,你雖然咎由自取,但是也該哭。」突然他驚道:「這麼說你是漢人?」花翟說:「我當然是漢人!」那人沉默半晌,歎氣說道:「看來是命中注定,天數!天數!」花翟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把各自的情況說了,花翟是大驚,原來那人卻是匈奴的一個王爺,渾邪王,這地方本是渾邪王的領地。這渾邪王有三個兒子,他最鍾愛的卻是第三子,有心把王位傳於他,但是又怕激起另外兩個兒子的反叛,他把自己的心思暗地裡跟王相商量,王相支持他傳位於三太子。王相出謀讓渾邪王裝病,不理朝政,只有通天犀能夠治好他的病,然後派出大太子、二太子跟三太子一塊去尋找傳說中的通天犀,誰找到了通天犀,誰就繼承王位。三個太子為了給父王治病,先後離開了渾邪王的帳幕,去尋找通天犀。在三個太子離開之後半年時間,有一天王相過來報信,說是他接到消息,大太子被馬賊截殺了;渾邪王一下子真的病倒了;過了幾個月,他又來報信,二太子掉進了大河,淹死了,渾邪王傷心欲絕;在他漸漸的恢復之中,王相又來了,他說有人在這山裡埋伏,要對三太子不利。渾邪王大怒,帶著護衛,跟著王相來到山裡,果然有伏兵殺出,把他的護衛殺死,最後只剩下他和王相二人了,他們兩人背靠背和敵人拚殺,然後他的後背被人重重的擊到,醒來後,就被囚禁在這地下的暗河之中,對方抓住他而不是立即殺死他,讓他受不盡的折磨和痛苦,王相對他說:「二十三年前,你仗著王權,奪去了我最愛的人!今天我終於報了仇,我要把你最鍾愛的東西一一奪走,讓你親身感受鍾愛的東西被奪的痛苦!」王相的痛恨使他毛骨悚然。「十五年來,我在這暗河裡,寒涼的水浸泡,渾身寒入骨髓;只能依靠不長眼的動物從孔洞落下,吃些肉,喝點水。我能夠活下來,是因為我要報仇!」

    花翟無法想像他是如何熬下來的,他忍不住問,「你逃不出去嗎?」

    他怒道:「王八蛋!我傻呀?能出去我不走?那個王八蛋把我用鐵鏈鎖著,這鐵鏈撲通的刀劍斬不斷的;鐵錘砸不斷,火燒不斷!而且誰又跑來教我?」那王相的周密安排,讓花翟也心頭顫慄。

    一個問題在他的心頭,他問道:「你怎麼知道你在這裡已經十五年了?這裡什麼都看不到!」

    「我當然知道!那一年,我在祁連山打獵,救了一個來自西極的修道人,他被一群人襲擊,受了重傷,我救活了他。他感激我的救命之恩,把他西極的修道養生的法門教授與我,在修煉之後,最高的功法是十重,可以偷天換日,呼風喚雨,在他們西極,除了創製這套功法的祖師達到了十重,別的人從來沒有練到第九重的。到了第六重就能進入當世一流高手的行列,到了第七重,可以刀槍不入,第八重白日飛昇,已經是金剛不壞之身,第九重可以脫胎換骨,移形換影。我修煉了四十多年,將將練到第六重,卻被你小子破了我的功法,我幾十年的修為,如今全部被你奪取!」花翟目瞪口呆,不知道還有這樣的功法,更不相信自己什麼時候奪取了他的什麼修為!

    渾邪王知道他不明白,他本來以為花翟是對頭派來害他的人,現在知道花翟也不過是個可憐蟲。說道:「你從上面墜落,這麼高,為什麼你沒有摔死?」花翟也在奇怪,「因為你的腦袋恰好落在了我的頭頂!」花翟想起來落下時,好像亂蓬蓬的亂草似的東西,原來是他的頭髮?「當時我正在行功,內勁到了百會穴,我每天都要修煉,行功,行功一遍,就是一天,因此我知道我在地底下已經5400天,恰好就是十五年!」花翟這才明白他為什麼記得那麼清楚日子。「我的百會穴正正的抵住了你的百會穴,巨大的衝擊,使得我的內勁自然發動,衝入你的體內!如今我幾十年的修為全部化作烏有,而這些全部變成了你的修為了!」

    「什麼?」花翟不明白,他的修為丟了,怎麼就變成了自己的了?難道什麼東西的修為可以你給我,我給你的嗎?

    「我們兩人的百會穴相對,在機緣巧合之下,有巨大的衝擊力,我的內力進入你的體內,就成了你的內力!」

    「胡說八道!我怎麼沒有一點感覺自己是當世的一流高手?什麼狗屁的一流高手!你不是還在這地底下?我就算成了什麼高手,還不是在這裡陪著你等死?」渾邪王對他的話無言可對。

    花翟摸到渾邪王身邊,首先就是兩根鏈子,摸起來冷透骨髓一般,然後摸到了一個人,高大的人,但是渾身都是骨頭,沒有一點肉,身上沒有衣服,冰涼刺骨。心中惻然,一個好好的人,在這樣的地方呆了十幾年,還能活著已經是奇跡了。渾邪王對他的溫熱的軀體,心中感激,知道他對自己的關懷。兩人雙手相握,惺惺相惜之情湧入心頭。

    渾邪王讓他坐下,原來長期的變化,十幾年前的暗河,如今已經只剩下空曠的河床,沒有了水,花翟坐在石頭上,按照渾邪王的教導,練起了來自西極的通天感應功。花翟體內有了渾邪王幾十年的功力,按照正確的方法修煉,功力發動,一股洶湧澎湃的勁道從上丹田運動,一下衝的花翟頭昏眼花,虧得發現的早,趕緊停下來。渾邪王笑道:「傻小子,練功是要循序漸進的,不能一下煉成!」然後讓他背誦口訣,「當知是人,成就最上第一稀有之法。是實相者,即是非相;不驚不怖不畏,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不應住色生心,不應住聲、香、味、觸、法生心,應生無所住心。所言一切法者,即非一切法,是故名一切法。說人身長大,即為非大身,是名大身。不說得福德多,以福德無故。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若來若去,若坐若臥。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這渾邪王教他的口訣,他是渾淪吞棗的記下了,卻是沒有幾個字明白,什麼有,什麼無,半點不懂,這渾邪王也不管他懂不懂,只是讓他記下,直到一字不差。這花翟從來沒有讀過半天書,雖然哥哥、姐姐愛護他,卻不知道讓他讀書,如今聽得渾邪王的幾句口訣,雲裡霧裡的,不明就裡。他不知道這套功法是西極一個極有智慧的王子所創,王子後來收了千百個徒弟,把他的法門傳揚,被徒子徒孫視為祖師爺、教主,這王子又被尊為佛陀,他的徒子徒孫就被稱為佛徒。那個教授渾邪王的就是一個佛徒,傳教到了這大草原上,他本人卻沒有煉成祖師傳下來的功法。渾邪王也是個不世出的豪傑,聽了佛陀的故事,在那佛徒弟子教授的佛法中,竟然被他發現了練功的法門,煉成了第六重的功法不知道祖師爺知道後做何感想?只是他雖然煉成了第六重的神功,卻根本沒有機會使用,就被花翟給取去了,他心中的傷感豈是一般人能夠體會的!一點點的把真氣引入筋脈,一點點的運行,直到一個周天,花翟知道,一天過去了。這時候渾身都是暖洋洋的,沒有了剛剛下來時的不適,他心中喜歡,笑道:「師傅,你餓不餓?我給你找些吃的。」聽不到渾邪王的聲音,他摸到渾邪王的身邊,摸到渾邪王的手,他一動不動,他心裡大叫,繼續上行,摸到渾邪王的口鼻,一點氣息也無!渾邪王在十幾年無奈的等待之中,懷抱著若有若無的希望,還能勉強活下來。他的從天而降,無心之中,奪取了渾邪王的內力修為,打破了渾邪王的希望,他又受到巨大的衝擊,受了嚴重的內傷,在和他的對罵中,哭鬧了半天,心神困擾;然後教授他內功心法,最後的一點心力耗盡,已然油盡燈枯。

    花翟明白不了那麼多,他只是心中難受,知道渾邪王,自己的師傅是因為自己而死,自己只是和他短短的相聚了一天多,自己雖然無心,但是他確實的自己有莫大的恩德。花翟把渾邪王直立不倒的身體小心地放下,沒有什麼東西挖坑,他撿拾起河床裡的卵石小心地把師傅掩埋了。

    掩埋了渾邪王,他坐在石頭上,不知道下一步怎麼做,就按照渾邪王的方法練功,練累了,躺下睡一覺;餓了,摸索著在河床裡找些東西,只要能夠嚼的動,管他是草根還是樹皮,還是別的什麼。開始的時候只是在師傅的附近找,慢慢的往前摸著走,原來那既然是河,雖然已經沒有了水,也一定有出口。他忽然想明白了這個道理,一路順著河床走去,遠遠地一個亮點,亮點越來越大,一個洞口出現在眼前。到了跟前,他差點沒有哭出來,洞口在高高的頭頂,有幾十丈高,無論如何。他也跳不上去!

    他坐在洞底生氣,頭上卻是不斷的有樹葉飄落,有時候還有一兩個果子落下,他撿起來摔得稀爛的果子,幾十天來頭一次吃到好吃的東西,心裡樂開了花。

    大虎幾個人追趕一隻黑豹,這只黑豹本來已經掉進了大虎佈置的陷阱,只是那個陷阱實在是太淺了,黑豹一下跳了出來,差點撲倒了二虎,多虧人多,它嚇得夠嗆,返身就跑,幾個人在後面追趕,眼看著黑豹在一個大洞邊穿過,差點掉進洞裡,眾人心中暗叫可惜,經過洞口,往下一望,頭暈眼花,不敢再看。轉身想走,聽到洞底有人高叫,眾人大吃一驚,轉回身,伏在洞口看下去,好像洞底有個人,果然那人再次高叫「救命!」

    眾人不再追趕黑豹,趕緊找來長繩,把繩子順到洞底,眾人一起用力,把那人拉了上來,仔細看去,蓬頭垢面的,但是眼睛卻是花翟的,眾人大喜,花翟笑道:「終於又見著各位了!」眾人歡歡喜喜的回到住地,瞎子,迷糊、白狗等人也很歡喜,眾人拿出烤好的肉,用瓜皮盛著猴兒酒,慶祝花翟死裡逃生,重見天日。眾人聽他說到渾邪王的故事,心中也是淒惻莫名。

    眾人正在歡笑,只聽得有人高叫:「你們如此歡樂,置故人於何地?難道不怕冤魂索命不成?」眾人大驚,向聲音來處看去,只見一人端坐於大樹頂端,背對著太陽,霞光從他的背後射來,他在樹端緩緩升降,神秘詭異。眾人依稀覺得見過此人,他的聲音也很熟悉,沒耳朵叫道:「是二桿子!二桿子,你小子裝神弄鬼,再不下來小心大虎把你當做猴子抓下來!」

    二桿子大笑著從樹端跌落下來,眾人大驚,急忙奔過去,只見他在落地的剎那間跳起,穩穩地落在地上。眾人驚喜交加,握住他的手,紛紛問他的遭遇。

    二桿子每天在鳥兒們的幫助下,攀爬山崖,然後躍下,逐漸的膽子越來越大,爬的越來越高,不管什麼樣的山崖,只要有放手腳的地方,甚至只要有著手的地方,他都可以上去;不管多高的地方,在落下的時候,他的體內都有真氣升騰,護著心神,不虞跌落。終於,幾百丈的山峰也被他踩在腳下,原來堵在山谷之間的山峰卻是一面筆直陡立,一面平緩,他從這一面已經下來過幾次,偷偷地看過眾人,他只是一時捨不得他的鳥兒兄弟,又回去和鳥兒盤桓了幾天。算著天氣已經到了夏天,因此才告別了鳥兒,來到眾人這裡。

    這一來眾人聚齊了,商議是繼續留在這裡,還是出去。意見只有兩種,迷糊、瞎子等人覺得這裡吃喝不用發愁,出去之後,如何生存?他們只不過是些死過多次的人,沒有人在意他們的死活,出去和在這裡留著,都不過是苟延殘喘。他們的話令人喪氣,二桿子說道:「出去能不能活下去是次要的。人總是要死的,總要死得其所。」

    漸漸地,出去的意見站了上風,畢竟誰也不願無聲無息的老死在這裡,雖然不能彪名青史,但是大丈夫總要轟轟烈烈一場!

    眾人戀戀不捨得離開了待了大半年的山谷,順著山谷一路走下去,走了兩天,終於走到山腳,回首看去,大山莽莽蒼蒼,誰也想不到在大山的深處,有那神奇的山谷。

    他們一路走來,一個多月後,終於到了單于庭。一路上,牧人看到這些奇怪的人,紛紛躲避,有些人雖然好心的給他們一些水和食物,也害怕的很。把他們當做瘟神一樣的送走了。倒是瞎子的笛聲,迷糊有時候給主人在羊皮上留下他們的影像,吸引了很多的牧人,牧人們傳頌著一個神奇的畫師,把牧人栩栩如生的畫在羊皮上,很多人到來請求迷糊給他們畫像,他們送給他牛羊。一路走來,迷糊不知道畫了多少人,收了幾百頭的牲口,眾人一路趕著牲口,牧人一樣的走到了單于庭。他們不知道天使在什麼地方,又不敢隨意的打探,只是在周圍放牧。瞎子吹奏著笛子,沒耳朵陪著他在單于庭的帳幕間遊走;迷糊有三腳貓陪伴,到處給人畫像,他們的名聲在單于庭鵲起,貴官們都知道有一個畫畫的人,畫的畫非常傳神,請他到帳幕為家人畫像;有貴官把瞎子找去,聽他演奏美妙的樂聲。漢使的下落就這樣被他們找到。

    甘父大喜過望,引著他們拜見了漢使張騫,張騫見他們身體無恙,精神飽滿,心裡高興。聽他們說要救他出單于庭,張騫沉默了,二桿子急了:「大人,我們千辛萬苦趕來!難道您不想離開匈奴不成?」

    張騫歎氣道:「上一次,因為我,很多人死傷!我不想因為我令大伙受到傷害。你們都是歷經千辛萬苦的人,受過太多的苦!能夠安穩的生存,比什麼都強。」

    「大人!我等確實死過不止一兩次!但是以前不知道自己生命的可貴,胡亂鬧,可惜了一副身軀!是大人把我等從死牢中提出來的,要帶著我等縱橫天下!我等又豈會愛惜這一副軀殼,而置大義於不顧!讓大人的使命被阻,使大人難以回到家鄉、難以回到長安!我等拼了命,也要助大人完成使命。」花翟激動的說道。

    眾人紛紛表示,既然到了單于庭,就不怕什麼危險,一定幫助天使逃出匈奴。張騫、甘父二人被大伙的熱情感染,重新喚起走出匈奴的雄心。

    甘父說道:「現在單于又開始徵集勇士,準備對我動兵!單于庭幾十萬騎士,這時候不是我們動強的時候。我們要等待機會,等單于的兵馬開動之後,我們再走!」眾人點頭稱是。

    張騫說:「你們還是在周圍放牧的好。見到漢人,告訴他,我還好;見到別的人,不要恃強,多交朋友,我們畢竟不是和人打架的,只要朋友多了,我們什麼時候想走,誰也攔不住!」

    馬蹄一進單于庭,沒耳朵就發現他了,然後瞎子用笛聲傳遞到二桿子,二桿子的鳥兒把消息傳給了甘父,然後在大虎等人的接應下,他一路才能到了張騫的帳幕。馬蹄聽了,心裡感慨,天使大人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保持著漢使的節操,不急不躁,不卑不亢,他出生入死的趕來單于庭,為了這樣的人物,不虧!

    蔥蘢深山奇谷生,寒冬瓜果掛滿棚;棄卻修仙成道地,踐得一諾不為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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