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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9章 醒悟 文 / 青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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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人楊天顓這句話一說,莊周就知道他要送自己入夢了。入他的夢,去見另一個楊天顓。

    雖然說莊周此時已是幻夢境小成,意念盾和夢靈獸都已今非昔比。但是,面對怪人的氣錐,他還是基本無還手之力,況且,他也不想抵擋,因為,他本就急著想去再見那仙人楊天顓。所以,任那氣流進入,將自己的元神裹住,帶往另一個世界……

    一陣黑暗後,莊周睜眼一看,他已經回到了那日的山谷。天地茫茫,山谷空蕩,彷彿世間就只剩他一人。莊周是第二次到這裡,倒也不再慌亂,抬頭就看見那仙風道骨的楊天顓。

    只聽見嗚嗚一聲獸鳴,莊周欣喜,那小麒的吼聲似乎也在歡迎自己回來。只見小麒背上的仙人楊天顓,穿著的正是那件熟悉的道袍,此時雙眼微睜,好像正從夢中醒來。

    莊周正要施禮問訊,那仙人楊天顓已經先開口說道:「小友去了多時,終於是回來了!」莊周躬身下拜,說道:「我也不知道去了多久,讓老伯久等了!」心想,自己在那邊應該是歷時四個多月,只是不知道這邊過了多久,一個時辰?一天?

    仙人楊天顓說道:「也沒有多長時間,你睡了一天而已!」莊周心中已經確認眼前的一切是一場夢,但是,看仙人楊天顓一臉莊重,很顯然以為這裡是現實,而且深信不疑,便不忍心說破。

    仙人楊天顓從小麒身上躍下,眼神急切,問道:「小友,能告訴我你在我夢中見到了什麼?」莊周想起了之前之所以回到怪人身邊的任務,斟酌語言,毫無保留地把在那邊的經歷一一說出。一邊說一邊心中有些慚愧,仙人楊天顓讓自己回去,是希望發現什麼,以期解決他的困惑,但是,他似乎什麼也沒發現。

    等莊周講完,仙人楊天顓沉思不語,莊周歉然道:「沒能幫到老伯,抱歉……」仙人楊天顓搖搖頭,說道:「我要大大的感謝你呢,這個夢,困擾我許多年,我不但不知道為什麼經常夢見他,甚至也不知道夢裡究竟是個什麼情景……這次帶你入夢,真是難為你了。我終於知道夢境裡的具體情形,解了多年壓在我心頭的一個謎!」

    莊周明知道,此時才是夢,仙人楊天顓只不過是怪人夢裡幻化的形象。但是,他卻把怪人楊天顓那邊發生的事當做夢,執迷不悟。莊周心中不禁一陣淒涼,也不知道他哪一天會明白過來,如果一旦明白,將會是怎樣的一個情形?

    不如就永遠這樣!夢和現實本就沒有嚴格的界限,莊周心中這樣安慰自己。

    仙人楊天顓見莊周臉有愧色,笑道:「小友不必自責,你說的那邊的經歷對我來說很重要,我會仔細梳理,一定可以找到我想要的東西!我看小友氣色,知道你一定已經幻夢境小成了,之前我承諾的給你一個大大的好處,也算是兌現了!在夢中完成獵夢術境界升級,也算是奇遇啊,呵呵!」

    莊周這才想起之前他給的許諾,心中感激。又聽仙人楊天顓說道:「只不知你的夢靈獸是什麼?真想見識見識呢,但是,恐怕你只是小成,還不能將夢靈獸召喚到這現實之中來……」莊周猛然一驚,本來極想在這個夢中看看作為夢靈獸的赤虎,但是,這裡卻是仙人楊天顓的現實,如果赤虎一出來,那就揭破了這一切。

    仙人楊天顓說著,眉頭緊皺。莊周知道他正在思索自己給他描述的「夢」裡的情景,就不說話,讓他一個人沉在自己的靜默裡。

    果然,只見仙人楊天顓突然雙眼放光,連聲音都有些發顫,抬頭緊盯著莊周,問道:「他對你說他沒有意念盾,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誰擊碎了意念盾?」莊周看他一臉緊張,自己也不禁緊張起來,不知道這一個細節對他來說意義何在,只得點了點頭。仙人楊天顓又是沉思不語,老半天才抬頭問道:「他把我這一身道袍藏在一個木箱裡?」莊周又是點頭。

    又是一段長久的沉默,莊周只覺得這時間太漫長,雖然他知道這夢中的漫長在夢外來說可能只是一瞬之間。不知道此時的怪人楊天顓是不是也緊皺雙眉,冥思苦想。

    終於,仙人楊天顓長吁一口氣,說道:「知道了!我終於知道!一切都知道了!」他嘴上說著知道了一切,臉上卻殊無欣喜之色,反而籠罩了一層悲涼和憤恨。

    莊周自然不知道他究竟想起了什麼,但是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人,包括夢外的楊天顓的秘密將要就此揭開。

    沒想到仙人楊天顓接下來說的第一句話卻是:「你是柳蒼龍的弟子?」莊週一愣,答道:「是的!」仙人楊天顓點頭說道:「這麼多年來,我的心中只記著柳蒼龍三個字,關於他的一切卻已經模糊。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每念到這三個字,心中就會有一股恨意,是一種切齒的恨意,為什麼恨?我想不起來了,似乎就只是恨……現在,我想起來了!」

    莊周聽他說到師父柳蒼龍時,眼中忽然變得陰沉可怕,這種陰沉是一種在骨子裡流淌的憤恨和痛苦。他感到自己呼吸急促,不知道他和師父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驚心動魄的事。

    仙人楊天顓看著莊周,說道:「你是柳蒼龍的弟子,想聽一個關於他的故事嗎?」

    莊周點頭。

    仙人楊天顓坐在莊周旁邊的一塊石上,開始述說一個驚心動魄的故事。

    很多年前,雲夢山上有一位接近獵夢術大乘圓滿的修煉者,他弟子眾多,但最得意的有三個:柳蒼龍、楊天顓、馬山豪。三人之中,又尤以楊天顓悟性最高,最得師父鍾愛。

    那一年,楊天顓小乘大圓滿,凝練的夢靈獸是一隻水麒麟。按照雲夢山的規矩,小乘大圓滿後可以下山入世行走,到塵世之中繼續修煉,同時,用獵夢術除惡揚善,解救深陷意念苦海的大眾。楊天顓當然也不例外,他滿懷豪情離開了雲夢山。

    幾年之後,楊天顓回到雲夢山,並且帶回了一個名叫葉萱兒的女子。獵夢者下山行走後帶回俗世中有緣人回山修煉,本是平常之事。但是,那葉萱兒雖然是塵世中人,卻沒有一絲塵世中的俗氣,真可謂超凡脫俗,宛若天仙。更難能可貴的是,她溫柔善良,平和可親,一到雲夢山便大受歡迎。

    不用猜,楊天顓和葉萱兒當然是一對璧人。在眾人羨慕祝福的目光中,他們出雙入對,雙修雙煉。每天在修煉場上,師父看著兩人的背影,總是撚鬚微笑,誰都知道,楊天顓必然是這雲夢山上的繼承人。

    可是,在陰暗處,還有兩道怨恨的目光。這兩道目光隱藏得很深,不但騙過了師父,瞞過了師兄弟們,更是迷惑了楊天顓和葉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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