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7章 水牛 文 / 青頑
（新的一周！大家懂的……）
正在焦急之時，李朝文和馬天虎也同時出來。
柳蒼龍問道：「情況怎麼樣？」和李朝文一路的馬天虎搶著說道：「什麼也沒發現。就是石床啊，蒲團啊，石凳什麼的……」李朝文的眼睛很不易覺察地看了一下自己的袖口，不做聲。
柳蒼龍又把眼光轉向第三個洞穴，尹季、周龍、龔定仁三人還沒有出來。莊周的心情一直揪著，也沒有和柳蒼龍打招呼，邁步就往第三個石洞走去，可是，剛邁出一步，就聽見裡面傳來一聲驚呼！
柳蒼龍一聽，身形一閃，一個箭步衝了過去，莊周等人緊跟其後。
一衝進石洞，莊周只覺一股血腥之氣撲鼻而至，他心中吃驚不小，彷彿眼前就是那長鬚老者和清瘦老者的屍身，心一下墮入冰窟中。進去之後，只見尹、周、龔三人圍在一起,看著石床旁臥著的一頭黑色野獸，那野獸怪模怪樣，看似一隻牛犢，只是頭上無角，而且只有一隻眼睛，生在額頭的正中間，四肢末端又不是蹄，而是如鴨子一般長著蹼。此時，它的腹部受傷，有一個碗口大的傷口，正汩汩地流著血，獨眼之中居然滿是悲傷和憤怒。
莊周這才將緊繃的心放下，疑惑地看著三人，問道：「這是什麼怪獸？」這句話也是進來眾人想要問的，莊週一問，幾個人都看著先前三人。尹季搖了搖頭，說道：「我們也不知道。我們進來的時候，什麼也沒發現，正要退出，它不知從哪裡竄了出來，我們卒不及防，周師弟差點被它咬了！可是，它應該是早就受了重傷，剛撲到周師弟面門，就摔了下來……」
柳蒼龍一邊聽尹季訴說，一邊走近看了看怪獸，然後抬頭說道：「這是獨眼水牛。形似牛犢，但是只有一隻眼睛，而且常年生活在水中……看來，它應該是三位前輩的坐騎或是玩伴，看它現在的樣子，似乎目睹了三位前輩遇害的過程，而且因此受傷。從傷口推斷，變故應該就在三天之前，它忍著傷痛，潛伏在這裡，就是為了等敵人返回。季兒三人進來之後，他以為是敵人，想要為主人報仇，可惜……」
眾人聽柳蒼龍一說，心中歎惋。馬天虎問道：「師父，它會不會是某位前輩的夢靈獸？」李朝文哧地一笑，說道：「馬師弟，你連這都不知道！我們獵夢者一旦身死，元神既滅，那夢靈獸即刻失去依存之所，也會化為虛空，怎麼可能還存活在現實空間呢！」馬天虎臉色漲紅，說道：「現在遇害的只是其中一位前輩，還有兩位前輩說不定活的好好的呢，這水牛一定是兩位前輩某一位的夢靈獸！」李朝文搖搖頭，說道：「這也說不通！移夢境者雖然可以將夢靈獸召喚到現實中，但是，夢靈獸仍然不可以離主人太過遙遠，一定要在主人神識可到達的距離，否則一樣會化為虛空。如果它是某位前輩的夢靈獸，活在這個現實空間中，那說明這位前輩離這裡不遠，但是，如果離這裡不遠的話，他為什麼不帶走它？如果說前輩受傷來不及帶走，那也不通，因為前輩既已受傷，那神識肯定大為削弱，應該無法控制召喚到現實的夢靈獸，它還是會化為虛空……總之，我看它一定不是夢靈獸！」
李朝文這一番話說得入情入理，眾人都點頭稱是。馬天虎雖然覺得他說得頗有道理，但是嘴上仍不肯認輸，說道：「兩位前輩既沒有遇害，又沒有受傷，還不在這附近，那到底在哪裡？你說得那麼熱鬧，好像什麼都知道似的！」
此話一說，李朝文臉色微微一變，縮在袖內的左手不禁緊握了些。
莊周卻似乎沒在意兩人的爭論，他突然說道：「師父，你是說這獨眼水牛可能目睹了前輩遇害的過程？」柳蒼龍點頭道：「應該不錯！」莊周蹲下身，用手撫摸獨眼水牛的的額頭，特別看了看那只獨眼，然後起身，對柳蒼龍說道：「師父，我想到了一個查明當時情形的方法！」柳蒼龍「哦」一聲，疑惑道：「事情已經過去至少三天，三位老前輩又無一在旁邊，有什麼方法呢？」莊周微笑，用手指著在地上的獨眼水牛，說道：「問它！」柳蒼龍一怔，問道：「問它？」莊周點頭。
眾人聽莊周說要問這受傷的獨眼水牛，都一時不明所以。李朝文嘴角露出一絲嘲笑，但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又眼睛露出驚恐之色。
柳蒼龍終於明白，說道：「這倒也是個法子。只不過這獨眼水牛深受重傷，意識恐怕已經模糊不清。雖然可以發功讓它入夢，但是也不知道能不能構築一個完整的夢境給它，而且，更重要的是，你入了它的夢，萬一它中途殞命，意念一斷，那就糟糕了！」
旁人這才知道，莊周是準備進入獨眼水牛的夢中！說來也很是簡單，只要為它構築一個與之前事變當時一樣的環境，引發它對當時場景的記憶，那麼這些記憶就會在夢境中顯現，入夢之人就可以在一旁看清楚。但問題正如柳蒼龍所言，此時獨眼水牛意識已經模糊，它還能在構築的環境中還原當時場景嗎？而且，一旦它中途殞命，氣息斷了，意念即刻消散，入夢之人如果不及時出來，元神那將隨著它的意念一同灰飛煙滅！
這可以說是一個極其危險的法子！
莊周當然知道這其中的危險之處，但是想到三位老者和自己雖然只有夢中的一面之緣，但是，內心深處早已將他們當做可親可敬的長輩，聽聞他們遇害，心中實是悲痛難當，就盼盡快查出事情真相。所以，雖然柳蒼龍似有不允之意，但他還是心意已決，勢要一搏！
馬天虎在一旁說道：「師父，莊師弟一人進去恐怕不妥，不如我和他一起進去，也好有個照應！」柳蒼龍說道：「也好！這樣，我來構築夢境，也省了你們耗費功力……」剛說到這裡，李朝文說道：「師父，我看還是我和莊師弟進去，畢竟我的功力比之馬師弟還是要高些，這樣也更穩妥些！」
莊周很是驚訝，不知道李朝文此番是什麼意思。自從聽了師父說幻靈牌之事後，他就認為李朝文之所以與自己為敵，就是因為怕自己要搶奪幻靈牌。但是，他自問自己毫無此意，對李朝文便有了些釋懷之意，沒想到李朝文並不領情，對自己還是虎視眈眈。莊週一邊鬱悶，一邊也就不放鬆對他的警惕。現在李朝文突然說要和自己同入獨眼水牛夢中，雖然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是，心中也知道他絕無什麼好意，小心戒備準沒錯！
柳蒼龍想了片刻，說道：「也好！就朝文和周兒去！」說著，帶著盤腿坐下，閉目不語。眾人只見他印堂中飄出一股似有形又無形的氣流，繞著四周轉了一圈，又飄出洞外，片刻之後返回，進入它印堂之內。眾人知道那是柳蒼龍的神識氣流「觀察」了一番四周環境，將其「製作」成具體圖像，接著就要用氣錐射入獨眼水牛的意念之中，這樣，構築的場景就成了它的夢境。
只見那躺在地上的獨眼水牛本來還睜著獨眼，憂憤地看著眾人。漸漸地，似乎困意襲來，獨眼慢慢閉上，進入昏睡狀態。眾人知道它已入了夢境。
柳蒼龍睜開眼，說道：「你們兩人快些進去！切記：一旦發現夢境天地開始昏暗，就要立刻出來！」莊周和李朝文答應一聲，也盤腿坐下，開始運氣。
片刻之間，眾人就感受到兩人裹著元神的氣錐激射而出。但是，李朝文的氣錐聲勢驚人，還帶著一絲詭異的氣息，而莊周的氣錐居然若有若無，就像飄著的一股紫色的風。
柳蒼龍感受著兩位弟子的氣錐，不知為什麼微微皺起了眉頭。
李朝文和莊週一前一後進入獨眼水牛的夢境之中。迎面只見所處的位置正好是三個洞穴的正前方，此時，四週一片寂靜，那只獨眼水牛正在中間那個洞口嬉戲。只是，這夢境很是不穩定，有些微微晃動，好些景物模糊不清，隨時都有消失不見的趨勢。
這一切當然是因為獨眼水牛深受重傷，意識模糊，夢境自然也不穩定。
看這景象，獨眼水牛顯然還沒有開始在夢境中重現事變過程。莊周暗想，來得還算及時！他斜眼看了一下李朝文，發現李朝文神情比自己還要緊張！
兩人都沒有將夢靈獸召喚出來，只是靜靜地站在這飄忽不定的獸夢之中，也不說話，各自抬腿就要找一個安全的所在守株待兔，看看究竟是何人闖進來大開殺戒。
突然，兩人同時感受到身後有一些黑影悄無聲息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