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4章 年關 文 / 青頑

    （今天感冒了，暈沉沉地，碼得有點艱難……）

    固念丹的煉製成功，無疑是雲夢山近十幾年來最重要的大事。

    獵夢者有理由對固念丹迷信，因為獵夢術的修煉最重要的兩個條件就是氣息和想像力。人體內經脈之內的氣息進入意念之中，成為意念之力，意念之力是夢境世界一切法寶、靈獸的力量之源。而想像力是凝練夢靈獸、構築夢境世界即凝練造夢符的最重要的力。

    簡單地說，獵夢者用想像力構築世界，而用意念之力驅動這個世界。

    而固念丹最大的功效在於能夠增強人體經脈內的氣息並快速將其轉化為為意念之力。

    雲夢山的修煉者也有理由對莊周迷信。這個年輕的族長不但用自己的實力連挫強敵，而且在很短的時間之內為雲夢山帶來了振奮人心的變化。

    年關已近，馬山豪的煉丹房煉製出了十顆固念丹，但是赤果液卻一直沒有成果。莊周也不著急，他知道，煉製丹藥就像修行一樣，不能急於求成。

    該來的，終究會來。

    但是，但年關逼近，離新年只剩三天的時候，莊周的眉頭卻開始緊鎖。他想到了難堪的局面，卻沒想到如此糟糕的局面。

    每年的年關之時，是山下四十九個村落上交租稅的時候。今年也不例外，從年前的半個月前開始，陸陸續續有村長帶領本村的青壯年，趕著騾馬來到雲夢山下，將野獸、藥材、糧食等卸下，由專門人員清點過數，再由雲夢山上專門的人員運上山去。

    大多數村長並沒有機會上山去面見族長。

    今年不同的是，村長們切身感受到了族長的寬厚仁善——莊周早在幾個月前就宣佈永久減免賦稅。而且，有幾個德高望重的村長還得到族長的吩咐。特許上山面見族長本人。那幾個有幸上山的村長激動萬分，下來之後紅光滿面，連頭髮鬍鬚都翩翩飛舞。嘴裡說著族長的神采英姿，完全陶醉在其他村長羨慕嫉妒恨的眼神之中。

    可以說。莊周的威望在這一刻達到頂峰。

    但是，莊周的眉心還是鎖在一起。因為，一直到年前三天，居然沒有一個世俗獵夢族勢力上山進貢！

    按照獵夢族千百年來的族規，獵夢族人無論走得多遠，都隸屬於雲夢山祖庭。幾百年來，很多獵夢族人進入世俗世界。建立了世俗勢力。但是，每年年關之時都會親自上山覲見族長，進貢世俗世界的奇珍異物。當然，隨著獵夢族的分裂。隨著雲夢山這幾十年來的衰落，每年絡繹不絕回山朝見的熱鬧開始消失，很多世俗界的獵夢族勢力開始陰奉陽違，親自上山的越來越少，甚至根本不再上山……

    對於獵夢族這種外強內弱的局面。莊周也早已知曉。柳蒼龍曾經說過，恬持著幻靈牌入世的時候，很多世俗勢力根本不買賬了，族長之名，實在是名存實亡。但是。在柳蒼龍時代，卻仍然有幾股不小的世俗勢力頑固地忠於雲夢山，每年雷打不動上山覲見。這也是柳蒼龍最大的底牌，世俗界的很多大事，就是由這幾個勢力為柳蒼龍搞定……

    但是，今年，世俗中沒有一個人上山！

    顯然，雲夢山的變故，世俗界早已知曉。他們根本對他這個年輕的族長不屑一顧！甚至，那幾股忠於柳蒼龍的勢力說不定已經暗暗凝聚力量，準備效仿葉萱兒，在適當的時間大舉上山，為柳蒼龍報仇！

    莊周終於悲哀地明白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他這個獵夢族的族長，能控制的範圍只不過是雲夢山方圓千里之內，而在這千里之內還剔除飛夢山……說的具體點，他只不過是山下四十九個村莊的總村長而已！

    莊周想起冷鬼曾經說過的一句話：「獵夢族人在這裡住了幾千年，早就變成了籠子裡的鳥，偏偏那周伯年和柳蒼龍還為一點鳥食爭個你死我活……」

    所以，這是雲夢山最熱鬧的年，也是雲夢山最冷清的年。

    而這一切，卻更激發了莊周要逃出雲夢山，走入更廣闊世界的決心！

    可是，尹季已經入世兩個月了，還沒有回來，自然也無法知道外面的世界究竟發生了什麼。

    莊周只能等。

    新年之後的第二天，莊周帶領周龍、馬天虎等十幾個雲夢山修行者到四十九個村落走了一遍，沿路之上受到村民們的夾道歡迎。千百年來，恐怕還沒有哪個族長能夠如莊周這般受到如此愛戴。

    最後，莊周來到棲霞村，進了李橋生的舊宅，就住了下來。

    這時，周龍等人才明白，莊周之所以要將李橋生的宅子空著，原來是要將它作為自己外出的「行宮」。

    當天夜裡，莊周將棲霞村新村長李立找來，問了一些最近的情況。

    那李立到了棲霞村之後，小心謹慎，萬事遵照莊周吩咐做，短短月餘，就將一個大村治理得頗為得當。莊周早已瞭解，如今聽李立一一道來，沒有絲毫的誇張虛假之處，不禁頻頻點頭。

    正要讓李立回去，卻見他站在燭光之下，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麼話要說卻又不知怎麼說。莊週一擰眉，說道：「你還有什麼話不煩直說，我最不喜吞吞吐吐遮遮掩掩之人！」

    李立這才躬身說道：「最近有村民向我匯報，說村中出現過兩個陌生人，有意無意打聽李橋生舊宅的情況……」

    莊週一愣，問道：「陌生人？會不會是別的村子裡的人？」

    李立說道：「應該不是……那幾個人雖然極力掩藏，但是只要稍微留意，還是能夠看出是修煉之人。再說，普通村民打聽李橋生舊宅幹什麼？」

    莊周站起身來，說道：「不是普通村民？是修煉之人？你是說他們打聽這所房子的情況？」

    李立點了點頭。

    莊周盯著李立，厲聲問道：「這是多久之前的事了？為什麼你之前沒有告訴我？」李立嚇得一哆嗦，說道：「就是半個月之前的事……當時我以為是那幾個村民小題大做，也沒有在意……再說，後來也沒人再見過這兩個人……」莊周罵道：「糊塗！李立，你萬事都精明，怎麼偏偏在這件事情上如此糊塗？」

    李立看莊周滿臉怒意，知道自己這一疏忽大意惹了族長生氣，站在那裡，大氣也不敢出。

    莊周長歎一聲，說道：「也不怪你，但是，從今天開始，你要特別留意村中的陌生人，尤其是上次那兩個人，一旦發現，立刻匯報！但是，你千萬不了自作主張去驚動他們，知道嗎？」

    李立急忙應道：「是！」

    看著李立轉身出了大門，莊周陷入了沉思之中。

    兩個陌生人？打聽李橋生舊宅？會是什麼人呢？

    難道，自己的猜想真的就如此準確？那兩個陌生人是忠於柳蒼龍的世俗之人？他們真的已經開始醞釀山上雲夢山，為柳蒼龍報仇？

    莊周搖了搖頭。自從上次葉萱兒闖入事件發生後，莊周就改變了雲夢山防衛的策略，由之前的緊守家門護住雲夢山主峰而已改為「禦敵於國門之外」，也就是在雲夢山與外界世界唯一的主通道迷亂森林那裡佈置了一隻從四十九個村落中抽選的一批年輕力壯的人組成的自衛隊。只要發現外人闖入，第一時間示警。所以，如果是世俗世界的人闖入，自衛隊應該會很快匯報。而且，如果是世俗外人，他們為什麼不打聽雲夢山而只打聽李橋生舊宅？

    那麼，是雲夢山內部的人？

    雲夢山內部的人，當然就是飛夢山了！莊周了心中一動，腦海中浮現出周伯年的影子。幾個月過去了，他的傷也應該恢復地差不多了吧……

    飛夢山本來只是雲夢山脈的另一座無名高峰。當年獵夢族分裂後，飛夢山的祖師帶人到達那裡，另開爐灶，這才將那座山命名為飛夢。整個雲夢山脈東西走向，成狹長形。飛夢山在雲夢山的西邊，距離雲夢山有二百餘里。

    所以，能夠不經迷亂森林而達到雲夢山的，就只有飛夢山的人了。

    莊周突然苦笑起來。自己很認同冷鬼所說的關於雲夢山是鳥籠的說法，也很不屑於在這鳥籠中的爭鬥。但是，卻又不得不參與這些爭鬥。就如現在，他想要盡快走出雲夢山走進世俗大世界，就必須先將飛夢山的問題解決！

    所謂攘外必先安內。如果飛夢山這隱患不除，莊周又豈能安心離開？而且，莊周也知道，對於自己那個雄偉的計劃來說嗎，收服飛夢山是必須也是最基礎的一步！

    遲早要解決飛夢山問題。

    只是，飛夢山雖然近在咫尺，但是，莊周對它的瞭解也只限於周伯年的狡詐多端，凌巖的無知狂妄，還有那裡居然有二十幾個幻夢境層次修煉者的恐怖事實。

    但是，飛夢山顯然是比較鬆散的。這從周伯年和凌巖受傷之後那眾多的幻夢境層次者居然沒有一個站出來振臂一呼就可以知道了。

    所以，飛夢山並不可怕。可怕者只有一人，那就是周伯年。

    但是，如今飛夢山居然派人出來打探，是不是說明周伯年的傷勢已經痊癒？更奇怪的是，飛夢山為什麼不打探雲夢山而打探李橋生舊宅？難道這舊宅還隱藏著什麼他們想急於知道的秘密？

    想到秘密，莊周立刻想起了李宅後花園的那個沉在湖底的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