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1章 顛覆 文 / 青頑
常昆的臉居然如此可怕！
也許可怕這個詞遠不能形容姜海明看見常昆三分之二張臉時的感受。這張臉在昏黃的燈光下若隱若現，似乎沒有絲毫特別之處，臉色蒼白，鼻子上架著一副眼鏡，和通緝令上的那張照片很接近……
這樣一張普通的臉，為什麼會讓他感到害怕？
姜海明有些慌亂，伸手在煙盒裡又抽出一根煙，點著了，然後在煙霧之中又看了看常昆的臉，一瞬之間，他終於知道為什麼他感到害怕了！
姜海明看見常昆在笑！最詭異的是：常昆臉上的肌肉猶如殭屍一樣一動不動，但是你卻很強烈地感覺到他在笑，而且笑得很肆無忌憚！
姜海明從心底裡升起一股恐懼感……
常昆看著姜海明，卻並不回答姜海明剛才的問話，而是陰森森地說道：「我到這裡來，是想讓你告訴我，指使你來抓我的人在哪裡？」
姜海明一愣，對常昆的這句話不明所以，他有些惱羞成怒，想到自己在一個嫌疑人面前居然如此失態，不禁怒火中燒，霍然站起，一拍桌子，大聲呵斥道：「常昆，你不要在這裡裝神弄鬼！」
常昆對姜海明的吼叫充耳不聞，他緩緩站了起來，雙腳上的鐐銬發出刺耳的響聲。他將雙手撐在桌子上，整個身體向前傾，湊近姜海明，整張臉幾乎就貼在姜海明的眼前，陰森森說道：「我不是裝神弄鬼。說不定，我就是鬼！」
姜海明悚然一驚，急速向後退去。同時習慣性地將手伸向腰間，口中喊道：「小張，按住他！」
可是，什麼動靜也沒有，他腰間的槍已經不翼而飛，而本來站在他身後的三個人也毫無聲息……
姜海明猛然回頭，這才發現。身後的三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審訊室，從審訊室的門口透進來一束詭異的光線，門口到他身邊。空蕩蕩地一個人也沒有！
姜海明心中憤怒之極，關鍵時刻，三個人居然偷偷溜了，這還算什麼警察！這是在警局內的審訊室。不是在街頭與歹徒對峙！
這時。姜海明的後腦勺被一個硬硬的東西頂住了，後面傳來常昆冷冷的聲音：「姜隊長，這次，你不是在做夢了……」
姜海明還想說什麼，但是後腦勺傳來的冰涼讓他徹底懵了……
也許，就在被爆頭的那一刻，他還弄不清楚，別在腰間的槍是怎麼莫名其妙到了常昆的手上。而常昆，明明帶著手銬、腳鐐……
算了。想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姜海明心中閃過一絲荒誕的感覺，在這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裡，他居然兩次面對死亡，只不過，一次是在夢中，一次是在現實中。他突然怪異地想到：此時此刻，還是一場夢吧……
姜海明聽見後面的常昆發出陰冷的笑聲！
突然，他感覺到眼前一黑，審訊室門口透進的那一束光亮好像手電的光芒被熄滅，整個審訊室黑了下來！那一瞬間，姜海明以為自己將要永遠沉沒在黑暗中了，只是，為什麼沒聽到那一聲巨響……
但是，那束光亮又立刻恢復！這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
與此同時，姜海明聽見後面常昆一聲驚呼，似乎被什麼人掐住了喉嚨，苦衷發出咕咕的聲音。
姜海明大喜，他意識到剛才那一束光亮突然一黑是因為有人突然衝了進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常昆制住了！
這是誰？速度居然如此之快！
姜海明沒有時間多想，他急忙回頭，就要撲上去搶奪握在常昆手中的槍。但是，他剛一回頭，卻立刻呆住了。
眼前有兩個人，一個是常昆，還有一個卻是一個陌生人。
常昆站在那裡，奇怪的是，他手中的槍已經不知去向，兩隻手垂在腰間，雙腿叉開，似乎還在微微發抖——手銬和腳鐐都沒有了！
而另一個人是一個年輕人，坐在剛才常昆坐過的椅子上，漠然地看著姜海明。這個年輕人穿著一身很奇怪的道服，看上去頗像古代的服飾，手中握著一支槍，顯然是從常昆的手中搶奪而來的。他的臉雖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姜海明可以肯定，這個人絕不是警局裡的任何一個人。
他是誰？為什麼要救自己？
這時，常昆開口說道：「沒想到你還是來了！」
年輕人微笑道：「你是不是很怕和我見面？既然很怕，為什麼又要派黃傳良到黃沙鎮查我？」
常昆說道：「你當然知道，並不是我想要查你的底細……」
年輕人突然直視常昆，眼中射出一道寒光，說道：「我當然知道！所以，我到這裡來就是想問你，到底是誰讓你來查我？」
常昆突然嘿嘿笑起來，說道：「你認為我會告訴你？」
年輕人哈哈笑道：「你有的選擇嗎？我要從你這裡獲得秘密，有很多種方法，就算你就像黃傳良那樣，將某些記憶都抹去了，我也會想辦法挖出來，只要我潛入的夠深……」
常昆臉上的肌肉一哆嗦，眼中的恐懼一閃而過！
姜海明聽著兩人說話，完全墮入雲裡霧裡，不明白兩人究竟在商討什麼。而且兩人一來一往，對自己的存在根本就是視而不見！他整了整警服，咳嗽一聲，說道：「兩位，這裡是警察局，你們所說的話都將作為……」
看著姜海明一本正經的樣子，年輕人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說道：「什麼警察局，你還在你家的客廳呢！」
姜海明一愣，下意識地看了看四周，明明是審訊室！他心中雖然感激年輕人出手相救，但是對他如此耍弄自己還是很不爽，他壓住心中的不滿，說道：「這位先生，大恩不言謝！今後有用得著我姜海明的地方你只管說，只要我辦得到……」
年輕人再次打斷他，說道：「我不救你你也死不了，因為這本來就是一場夢！剛才槍聲要是響了，你頂多就是進入更深一層的夢境中，而他……」他用手指了指常昆，繼續說道：「以為你意識中藏有我的信息，想要攫取，同時，在你的意念裡植入一枚信念，讓你主動放棄追捕他，或者，在你的意識裡搗個亂，你醒來之後，就成了個廢人……」
姜海明完全不知道年輕人說的是什麼，他迷惑地問道：「什麼？這是一場夢？」
而年輕人已經不理他，轉頭對常昆說道：「我說的對不對？」
常昆還是不說話，不過，臉色卻越來越白。
突然，常昆口中唸唸有詞，他的額前突然衝出一縷白霧，白霧迅速擴散，很快幻化成一隻張牙舞爪的巨犬，露著尖牙，飛撲而下，衝向姜海明！
姜海明大吃一驚，這突如其來的巨犬讓他徹底失去了方寸，他也來不及細想這其中的奧妙，本能地向後退去。
年輕人冷笑一聲，說道：「彫蟲小技，還敢在這裡撒野！」說話之間，他的身後突然飛出一隻渾身通紅的老虎，嗷叫一聲，口中噴出一個巨大火球，瞬間將巨犬包圍！
姜海明目瞪口呆，一邊感受到火球散發出來的熾熱，一邊看見巨犬在火團之中慘叫翻滾。
就在此時，耳中聽得年輕人一聲斷喝：「想要逃？沒那麼容易！」透過火光，姜海明看見一個更加驚心動魄的場景。
龍，很多條銀色的巨龍，在空間呼嘯翻騰，彷彿一個巨大的銀色鐵籠，一下將常昆罩住。常昆在其中上躥下跳，試圖擺脫，但是幾條銀龍雖然上下翻飛，「籠子」上留有多條縫隙，但是他卻無論如何無法擺脫這個牢籠，而且，銀龍所散發的寒氣已經完全包裹住了他，讓他的意識開始漸漸模糊！
原來，常昆明知道自己不是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對手，所以他放出巨犬並不指望真能傷到年輕人，而只是擾亂對方的心神，他好趁機逃出這個夢境，沒想到立刻被年輕人識破，如今落得個逃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地！
年輕人見常昆被困住，冷笑一聲，說道：「我既然來了，自然要找出躲在你背後的那個人！」說著，口中也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麼，紅色的猛虎和銀色的龍突然就消失不見，而被火焚燒的巨犬已經化為一縷青煙。
年輕人回首對姜海明笑道：「你在這裡稍等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姜海明早已經被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驚呆了。巨犬、赤虎、銀龍，火球……這些只有在神話故事裡才能看見的奇異景象竟然活生生地出現在他的眼前！
原來，真的還在做夢！
只是，如果現在是做夢，那麼這個夢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按照眼前這個神秘的年輕人所說，如今自己還在自己家的客廳裡，那麼之前在客廳裡被常昆用槍頂著腦袋是現實還是夢？
還有，自己為什麼會做這麼一個奇怪的夢？這個年輕人是誰？年輕人已經明白無誤地告訴他，這個夢不是自然發生的，而是被常昆強行帶入的。常昆既然已經闖入自己家，本可以一槍崩了自己，卻要煞費心機讓自己做一個夢，目的就是要在自己的意念裡植入一個信念……
而這個年輕人闖進這個夢並不是單純地為救自己，而是和常昆本來就有說不清道不明的仇怨……
姜海明一個哆嗦，這片刻時間發生的一切已經徹底顛覆了他的認知！
但是，他想，既然是夢，醒來之後就煙消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