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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九章 相見恨晚 文 / 古鐘生

    魏川覺酒味奇異,愛不釋口,盡興痛飲,然而此酒一經下肚,腹中如燃,丹田真氣自聚,渾身充滿難以抑制的力量,一路的勞頓,隨之煙消雲散,暗自驚歎這酒,竟有如此利害。聽得醉漢一說,心下一寬,心想:「冰雪國人,飲之無事,還能救命,我魏川打小以酒為食,當也無事。」於是笑道:「如此極品,喝死無妨!」說著又自飲了一大口。

    「好!閣下乃真豪傑也,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醉漢說罷,也自飲了一大口。

    魏川與醉漢雖然豪情共飲,但相距兩丈開外,天光微暗,彼此難辨容貌,此進醉漢蹌踉著走向魏川,魏川才赫然發現醉漢竟然五官模糊,皆如雪雕一般,只有雙眼透出碧光,寒風逼人,如此怪模怪樣,竟也令見多識廣的魏川,心裡打個了結兒!醉漢走近似乎已看出魏川神情的微微的驚訝之色,於是笑道:「閣下定是為在下容貌所驚,實不相瞞,在下臉上的這雪雕面罩,乃是身份地位的象徵,一日在位,一日不得脫掉,以顯忠貞不渝,哈哈哈,萬望沒有嚇住閣下!」

    原來只是面罩,魏川心下一寬,哈哈笑道:「原來如此,在下著實有些驚訝,雪於寒冬之際,經久不化,乃是常理,但此時炎炎夏季,雖在深夜山林,且在下此時已汗流夾背,閣下如何將雪覆在臉上而不化呢。」

    醉漢哈哈一笑,道:「這只是小伎倆而已,名為九魂術,先是凝氣於面,化氣為寒,再以念力將氣留行,冰雪自然罩在面上,在下生於寒冰之中,長於寒冰之中,以冰雪為伴,這冰雪罩面,習以為常了,若是閣下如此罩上,不出片刻,定難忍其寒了。哈哈哈,來來來,喝酒!」說著再次仰頭痛仰。

    魏川一聽,原來是九魂術,即是望兄弟所說的九魂刀法,幾千年前傳入西山,想必西山就是漠西冰雪之國,今日竟也在此遇到西山之人,心底竟有些遇故相親之心,於是笑道:「恕在下冒昧,不知閣下尊姓大名?」

    醉漢見聞,於是搖手道:「在下被國王陛下選為神差一職,就以官名為稱,閣下可直呼神差,哈哈哈,你我可真是見酒糊塗之輩,我也忘了問閣下名諱了,還請賜告!」

    魏川一聽神差以「你」「我」稱謂,暗含友好之意,於是笑道:「在下姓魏,單名一個川字!」

    豈料他此句出口,醉漢立時停酒,雙眼碧光閃閃,上下掃視一番,驚訝道:「你就是華山劍派掌門人魏川魏掌門?」

    「正是區區在下!」

    「啊呀!不得了,看來我神差此次要立大功了,鄭太子……哦,我冰雪國太子鄭太子前些日子,親往雲山霧裡,尋魏掌門仙蹤,誰知被告之渡江赴會去了,於是鄭太子立即下令渡江,隨行入蹉跎地,為的就是要一識魏掌門尊範,想不到在此先讓我給撞見了,哈哈哈,你我有緣的緊啊!」說著近魏川於三步內,繼續道:「若不嫌棄,隨我入帳,鄭太子仰幕魏掌門已久,若能得見魏掌門俠蹤,定是歡喜之至!」

    魏川尋思:「此行只為探尋元北峰與冰雪國有何圖謀,若是冒然相見,恐引其懷疑,不如不見的好,然而這神差已知我身份,絕不能讓他將我抖露出來,若將他殺了,恐難易取,甚至會引來殺身之禍,不如和他套個近乎,籠絡一番!」於是笑道:「魏某久聞冰雪國之盛名,若能與貴國真主有一面之緣,此乃魏某的榮幸,只是深夜相擾,多有不便,況且你我二人此時酒氣沖天,若要拜見貴太子,有些唐突失禮,不如他日再請見貴太子,眼下你我二人酒意正濃,喝得正興,何不一醉方休。」

    神差的確醉意攻心,一聽魏川之言,立即哈哈笑道:「魏掌門所言極是,來,不醉不歸!」

    魏川沒想到神差如此嗜酒貪飲,既然如此,那就好辦多了,於是笑道:「不醉不歸!」說著仰頭又是一陣痛飲。

    「難得與魏掌門這般英難了得的大人物共飲,此乃神差三生之幸,魏掌門初來之時,神差竟笑話魏掌門前來蹭酒,真是失禮之極,還請魏掌門海涵!」神差吞嚥了一口酒,向魏川欠身一禮道。

    魏川一聽此言,便知神差心存委屈,不然也不會在醉酒之時,突然向人致歉,於是笑道:「神差何出此言,魏某原本就是來蹭酒的,這不,還蹭了一頓天下一絕的好酒。」說完這句,復飲一口,接著道:「試問天下多少人,視酒為穿腸**,只有吾輩中人知道酒乃人間極品。內人曾多次勸魏某戒酒養身!」說到這裡哈哈一笑,舉起酒袋笑道:「魏某豈會因婦人之言,而棄平生所愛,神差可知魏某如何回絕內人的?」

    神差搖了搖頭,醒神道:「神差愚頓,還請魏掌門賜告!」

    「哈哈,魏某就說,我非刻意飲酒而愛之,何必刻意戒酒而使今生不快呢?」

    「好,好一個非刻意而愛,絕不刻意而戒。」神差叫了一聲好,仰頭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已是灑多進少。

    魏川見此,並不言語,只侍他自吐心中不快。

    果不如其料,神差酒袋離口,就搖搖晃晃地靠向魏川,醉道:「嘿……魏掌門有所不知,旦愛酒之人,都喜熱鬧,若不熱鬧,這酒下肚,就會生出萬般愁緒,而非萬丈豪情……不瞞魏掌門,神差自東渡而來,無一日不醉,可憐他人不知神差心中苦悶,鄭太子竟也以神差醉酒調侃,在神差爵名前加了一個醉,久而久之,人人皆如此稱謂……嘿嘿……」說著又是舉袋狂吞。

    魏川欲擒故縱,故作爽快道:「若不嫌棄,神差可當魏某為酒中伴客,今夜無談苦悶愁緒,只管借酒銷愁,喝那個豪情萬丈。」說著正要舉袋而飲,神差卻連忙拉住,握酒的手,指著魏川笑道:「不,神差一定要說,無論魏掌門看不看得起神差,神差已將魏掌門看作朋友,以酒會友,當時吾輩中人的一大快事,是也不是?」說到最後,透著碧光的雙眸,直逼魏川。

    魏

    川當即朗聲道:「當是如此!」

    「好,既是酒中知己,當共甘共苦於酒氣中。方才魏掌門所說,他人都道酒乃穿腸**,只有真飲者知酒為人間極品!」說著搖了搖頭,又喝了一口酒,突然將癟扁的酒袋扔出好遠,繼續道:「其實神差並非真飲者,只是心中煩悶,才借酒麻醉自己,因為一旦有一些事,任憑你如何拚命,都無濟於事的時候,你定會心生苦惱,神差心頭也正有一事,不能左右,糾結不去……說到此事,與貴國字有關,貴國青雲劍派,曾在多年前,為恭賀鄭太子冊封,險走萬里,美味甘果相送,令鄭太子歡喜不已,於是就使節的身份,出使貴國,誰知來到貴國,不去京都會晤貴國朝廷,而是四處遊玩,癡迷於貴國詩歌賦,重金請來譯官,通譯兩國字,後來竟上奏冰雪國國王,諫言習大順國字,國王陛下,竟然當即批准,還頒布法令,廢除祖宗留下的典,立大順國字為官通典,非神差對貴國字有任何偏見,而是神差實難接受國王陛下竟然廢除祖宗遺賜給冰雪國的寶藏……自古以來,無論是改朝換代,都不曾廢祖立新,國王陛下,竟然荒唐……竟然……此舉令神差不能接受……魏掌門,若換作你,你何以自處……」

    此時此刻的魏川,雖仍舊是華山劍派掌門人,但並非土生土長的魏川,而是從大都市轉世而來的魏川,此時此刻,魏川已被夢中主神洗去了都市生活的所有記憶,但是他還清楚地記得自己在拜上峰歸一殿下,廢除祖訓,頒布新規之事,在他的內心深處,有著優勝劣汰的超前思維,認為不貴物之貴,只貴物之用,好的東西,當然要用,不好的東西,必然作廢,然而一國明,多以字傳承,若是一國廢祖傳字,而用他國異,著實令人難以安處。魏川當即道:「恕魏川直言,此乃忘祖廢道之舉,荒唐之至!字乃一國之根本,豈能說廢就廢,於他國異,說用就用的。」

    神差見魏川義正言辭,大合心意,激動道:「想必只有魏掌門能理解神差內心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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