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78：黑白無常 文 / 林夕團長
走在坑坑窪窪的小道之上，周圍的碗口粗的樹木遮擋住了頭頂的烈日，微風吹在小道之上，雖是涼爽，楊戩卻是面無表情，走著熟悉的小道，他的思緒不知道飛到了哪裡？越往前走，他的心越是往上提。
他記得這條路，這是通往那家善良的老伯家的路！而那微弱的氣息也正是從那裡傳來的，究竟是那個老伯還是老婆婆發出的微弱氣息呢？
破舊的柵欄歪歪扭扭，院中一片淒涼，已經沒有了兩位老人的忙碌的身影，站在門口，他聽見了茅草屋中微弱的哭泣聲！果真是他們。
楊戩大步走了進去，陰暗的小屋中，一張竹板床上躺著昔日那個善良的老伯，如今的他卻是面色慘白，全無血色，雙目也凹了下去！一旁的老婆婆跪在一旁哭泣聲也越來越低！
楊戩走上前去，道：「老婆婆，老伯是怎麼了？」
楊戩一言驚了老婆婆一跳，年齡一大，耳力就會變得不好，抬首看著楊戩，楊戩見她雙目紅腫，眼神也變得不好！
「老婆婆，你還記得我嗎？以前我在你們家中住宿過，那時候還有一個小姑娘，是我的妹妹。」
「哦！」老婆婆想起了當日的場景，伸手擦拭了眼角的淚水，接著道：「是公子啊，公子來的不巧，我老伴病發，現在已經是不久人事了，公子要是想住宿的話，就隨便吧。」
楊戩心微微顫抖一下，看著這可憐的老婆婆，又看了一眼老伯，人生難尋一伴侶，看見如此恩愛的老兩口，他又怎能不出手相救了。
楊戩扶起老婆婆。輕輕道：「老婆婆，您想多了，老伯的病還是能救的。」
「啊？」老婆婆驚訝一聲，又歎息一聲，道：「怎麼可能，他的身體狀況，我怎能不知道呢？」
「老婆婆，這一次你可要看錯了，我可是郎中出身，他的病啊，我能救！」
「真的？」
楊戩見老婆婆面露驚喜，方纔的傷感一掃而空，猶如重獲新生，楊戩笑著點了點了頭，走到老伯身邊，單手伸出，祭出法力！片刻不到，老伯的臉色就已經恢復到紅暈，就連花白的鬚髮，也黑了不少！
老婆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為自己是看錯了？可是無論她怎麼揉眼，事實就是事實！老婆婆突然跪在了地上。
高呼「神仙，神仙啊！」楊戩急忙扶起她，道：「老婆婆，你可是在折煞我了。」
……
夜已很深，天空無月，小道上不時的傳出陰冷之風！楊戩就站在老伯家的門前，背後的小屋中還是有老婆婆微弱的哭泣聲，他故意讓老婆婆這樣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等鬼？這種事情以前的他想都沒有想過，現在做出這樣的事，心中並無膽怯，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刺激！
「叮鈴鈴」天色已經接近三更！小道的風聲更為緊了，掀起地上塵土飛揚！天上的夜空更黑，更陰深！
「看來這黑白無常是要來了？」楊戩微微一笑，單手捏成劍指，默念法決，搖身一變，便成了一個鶴髮老者，仔細一看，正是屋中的老伯！楊戩暗自打開天眼，他知道黑白無常凡人是看不見的。
「叮鈴鈴」像是有人搖鈴的聲音！楊戩眺望遠方，忽然間小道之上，冒起一股白煙，煙霧散去之後，只見有兩個人影蹦蹦跳跳向自己走來。
定眼一看，一位乃是身著黑衣，頭頂高帽，面如焦炭！左手握著一條奪命鉤！右手則是拿著一個攝魂鈴！一邊跳一邊搖著手中的銀鈴。
另一位恰恰相反，身著白衣，頭頂白色高帽，慘白的臉，白的像是一張紙，舌頭伸在嘴外足有一尺多長。手中舞動著一根哭喪棒。
這黑白無常果真是與傳說中的一樣！楊戩看他們的模樣並不可怕，反而顯得有些滑稽！忍不住的就笑了起來。
黑白無常遙遠看見有一鬼魂在飄蕩，黑無常范無救疑惑道：「哎？老謝？你看看，昔日冤魂看見我們都躲得遠遠的，你看這位，像是在迎接我們似得？」
白無常謝必安也瞧見了前面不遠一個飄蕩的鬼魂，道：「你現在是越來越無聊了，等著我們不好嗎？等著我們，豈不是省了很多事情了？」
白無常歎息一聲，就大步上前，幾步就走到了楊戩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楊戩，道：「你是吳三通嗎？」
「嗯？看來這是老伯伯的名字。」當即點頭道：「對，我就是吳三通，看你模樣，應該就是地府的索命使者白無常吧？」
「咦？」白無常也驚異的看著楊戩，以前他們辦差事的時候，很多鬼連說話都不敢說！這個倒好，像是見到了老朋友似得？
黑無常也走了過來，道：「老謝，就是他！來駕走！」說完就舉起手中的奪命鉤，要去捆綁楊戩。
楊戩後側一步，微笑道：「哎？不可！你這鉤子是要索那些不聽話的鬼魂，現在的我有哪一點不聽話啊？你要我跟你走，我這就跟你們走！」
「嘿？這是奇了怪了，你還是第一個見到我們兄弟不害怕的呢？你可知道現在的你已經死了，不是凡人了，還有你可知道我們要帶你去哪裡嗎？」
「我當然知道自己已經死了，見到你們二位誰都知道，你們是要帶人去哪裡啊！」
白無常突然道：「廢話少說，既然知道你死了，那就快走！看你這般聽話，這皮肉之苦就免了。」
說完就伸出手推了一下楊戩！楊戩身子被往前一送，心中並不生氣，只是微笑道
：「你們這樣對待犯人可是不對的，這樣可是會讓很多人害怕你們的。」
「哼，我們兩兄弟存在就是為了要別人害怕！現在對你這樣算是輕的，待閻王審判你之後，要是你禍端很多，那可是要受大苦的。」白無常說完一揮手中的哭喪棒，打在了楊戩的身上。
他力道極重，看來是虐待鬼魂成性了！楊戩運出護身法力，並未感到疼痛，還是「哎呀」一聲故作疼痛。
黑白無常以為他害怕自己，得意一笑，面色更是凶狠的趕著楊戩。
……
三人行了近一個時辰，周圍的風是越吹越寒！小路兩旁是那無盡的樹林，林中煙霧瀰漫看不清裡面的景象，而此路遠遠望去，一眼難望盡頭。
楊戩心道：「莫非這條路就是黃泉路了嗎？原來是這個樣子，我還以為有什麼特別之處，和林間小道並無差別。」
他在重生之時，就以為自己走在了黃泉路，那時候的他心中也無膽怯，只因他本來就是要尋死的！那時候的他昏昏沉沉，所去的地方也不是黃泉路，此刻走在這人人都不願走的路上，他心中滋味真是難以言喻。
「快走！」黑無常范無救見楊戩的步伐慢了下來，伸手推了一下楊戩。楊戩踉蹌險些倒地。
站直身子笑道：「兩位官差，我可否問一下，此處距離鬼門關，閻羅殿還要多久呢？」
「嗯？看你面容急切，難道是想快點見到我家閻君不成？」黑無常疑惑的問道，這次差事可是超乎意料之外的輕鬆。
「當然，一直都聽說閻王爺的大名，自然是要去拜見拜見了。」
白無常冷哼一聲，道：「拜見？你以為你是誰啊？還敢說拜見我家閻君，你這凡夫俗子，連參見都不配！」
「好了好了，休要說話了，這裡離鬼門關還有兩個時辰的路程，切勿誤了工時，要不然判官大人怪罪下來的話，可就慘了！」黑無常好意提醒。
白無常立即就閉上了嘴，咬著他一尺上的舌頭，楊戩無奈一笑，看著這兩人真是無話可說，原來也是一對持強凌弱的主兒。
……
人都說大難不死，便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就必有後福！傳說中的鬼門關就在自己面前，是一塊百丈高的巨石，巨石像是一個鵝蛋，上面卻插著人的骨頭，還有頭顱被鑲在其中！最惹人注目的便是巨石上三個用鮮血寫成的「鬼門關」三個大字。
此處周圍便能聽到惡鬼的怨聲！哭聲！還有官差喊罵的聲音，楊戩只是多看了一眼就被黑白無常給推了進去，過了鬼門關，面前便是一個碩大的城樓，黑色的牆壁，高不見頂！周圍駐紮住數不清的牛頭馬面。
見多了妖怪，再見到這些，也就不足為奇了。這便是閻羅大殿了。
進入殿中，只見有數不清的眼睛在瞪著自己，那種眼神令人後脊樑頓生寒意，大殿之中，周圍是牛頭馬面，日游神，夜遊神！分列左右，猶如朝廷上朝一樣，只是這朝中的官員都是醜陋之輩。
大殿之上坐著一位身著帝服，頭頂龍冠，體肥腰圓，顴骨高突，雙目似牛目，盯著楊戩，令其望而生畏！從他身上流出一股無法抗拒的威嚴之氣，此人應該便是掌管冥界的閻羅王了，而在他的旁邊。
有一位中年男子，頭頂烏紗！身著大紅官服，右手持一桿判官筆，左手抱著一本厚厚的書，這位應該就是地府的判官了。
楊戩四下一個個打量著他們。那些在傳說中聽到的人物他一個也沒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