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29：故人 文 / 林夕團長

    當一個人死之後，還去將正邪道義，又有何用呢？楊戩品味著高友乾的話，楊戩看他看的倒是很開，不僅是他，楊森、李興霸臉上的敵意也隨之消失了。

    他們或許明白了，如今的他們何必帶著一種仇恨生活呢？

    「諸位道長，闡截兩教的恩怨，我們今日不提可好？」楊戩問道。

    王魔也隨之歎息一聲：「說又何用呢？」

    楊戩淡然一笑，道：「諸位道長可否告知，諸位的魂魄為何會被壓在這裡？據封神榜之言，你們理應在封神台之上。」

    王魔幾人面面相覷，最末的李興霸，說道：「封神台我們連見都沒有見到，怎麼會在封神台呢？」

    楊戩心中產生疑團，問道：「道長可知道，是否所有戰亡的魂魄是否都在這裡？」

    李興霸冷哼一聲道：「這裡這麼囚牢，你自己不會去看吶！」幾人雖是態度有些緩和，但是心中對楊戩的恨意不是一時片刻就能化解。

    楊戩在九龍島四聖這裡找不到答案，只要繼續往前走，在行到百里的盡頭，楊戩見到了許多已故的靈魂，最末見到了鄧忠、辛環、張節、陶榮，聞仲手下的四大將。

    他們便是破了九曲黃河陣後，聞仲敗逃，被諸將護送，這四將便是死在護送聞仲的路上，他們四人已死，算時間這個時候，聞仲早就命絕絕龍嶺了。

    只是在這十六層火山地獄中並沒有找到聞仲的魂魄。楊戩直接走到十七層石磨地獄的入口。

    來到了石磨地獄，這裡和十六層地獄大致相同，無一鬼差，有的只是一尊尊碩大石磨，犯人亦是被關在囚牢之中。

    果不其然在這裡遇到很多已戰亡的士兵。在行至三十里處，他忽然停住了腳步，面前的十個人的面目雖是變為蒼白，但是他都能記得。正是金鰲島十天君！

    最後紅沙陣的張紹也在其中。他們大部分露出了和九龍島一樣的表情，對楊戩皆是憤怒之情，也有訝異。最先的白禮叫了氣來：「楊戩，你這小子還敢出現在我們面前，簡直是找死。」

    楊戩沒有理會他，他的步伐在秦完面前停了一下，但是秦完低著腦袋，本就沒有興致理會他。其餘天君也都是仇恨的樣子，不理會他。

    白禮被楊戩忽視，接著大罵不已，直至罵的累了，才坐了下來，和其他天君一樣瞪著仇恨的眼神，看著楊戩。

    「哦？我是真沒有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你！」金光聖母的聲音依舊動聽，她臉色變得慘白，但是還是無法掩飾她的美麗。

    楊戩道：「我們以前不能成為朋友，以後說不定能成為朋友。」

    金光聖母笑道：「哎呀，休要肉麻了，我活著的時候，多麼想和你成為朋友，但是你拒絕了我。現在我都成了一個孤魂了，你又說這些沒用的安慰我。」

    楊戩淡然一笑，道：「以後會的。」

    金光聖母生前性格也是變化無常，被楊戩拒絕所為的拉攏之後，驅動金光陣，險些要了楊戩的性命，使得楊戩、金翎子、哮天犬都受了重傷。

    不過此刻看見金光聖母，他心中是那種久違的感覺，並沒有一絲痛恨！

    「你也沒有去封神台嗎？」楊戩問道。

    金光聖母一笑道：「你的腦子怎麼這麼笨呢？姜子牙建的封神台是在凡間，你說在凡間收集這麼多的魂魄，那整個西岐豈不是成了鬼城了？」

    「你的意思是？」

    「封神台的作用，只是供奉封神榜，我們不幸身亡之後，若是有我們的名字，看守封神台的人就會在封神榜之上做上記號，但是……」

    她的話沒有說完，忽然間大地開始搖晃起來，耳邊那「辟啪」的真氣相碰聲越發的強烈，楊戩的身子也在隨之搖晃，運用真氣也難以抵抗。一伸雙手緊緊的握住了面前的鐵籠，才能勉強控制住自己的身子。

    周圍傳出一聲聲的怒吼，每一吼聲都好比炸雷一般，比那水麒麟的吼聲還有震人心魄，周圍的石磨有幾處傳來崩塌的聲音，幾聲爆炸聲，石磨被真氣相碰的勁道，打成了粉末，飛得滿天皆是。

    爆炸聲、辟啪聲，聲聲入耳，天雲變色，地動山搖，在頭頂之上，傳來卡卡卡數聲，是一道道閃爍的閃電。將這昏暗的世界照的通明。

    楊戩只感到頭腦發蒙，眼看金光聖母，亦是滿目痛苦，掃眼望去，其他天君亦是與此。

    而且他還注意到，他們每一個人的身上都在散發著靈氣！過了大概有半個時辰，那碰撞的聲音才變得微弱起來，地面也停住了搖晃。

    這股強大的靈氣與這裡的怨氣相碰竟然能產生這等力量，難怪會令閻羅王頭疼，會讓崔府君在十五層地獄止步。

    良久，金光聖母渾身無力的蜷縮在鐵牢的角落，抬起美眸看著楊戩，無奈一笑道：「我的樣子是不是很可笑啊？」

    「沒有。」

    「還說沒有，你看看你都把笑憋在肚子裡了，要是我站在外面，看你這樣的狼狽，我一定笑的直不起來腰的。」金光聖母就算是香汗淋漓，也不會放棄一絲說笑楊戩的機會。

    楊戩疑惑道：「為什麼兩股真氣相碰的時候，你們身上的靈氣也受不了控制呢？」

    金光聖母平復一下，伸手撫摸著自己的胸口，笑罵一句：「你真是一個沒有情調的人，我就算是成了鬼，也不至於變得很醜嗎？你連關懷一下都不可以嗎？就知道解決你心中的疑問。」

    楊戩微微一愣，乾硬的說了一句：「你還好吧？」

    金光聖母「噗嗤」一聲樂了，他們二人交談，全然是無視了袁角那痛恨的眼神，金光聖母笑道：「你還真是一個木頭，討來的關懷，本姑娘不稀罕。」

    楊戩道：「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金光聖母媚眼一挑，歎氣一聲道：「你這樣一個木頭，我要是不告訴你的話，我看你是一定不會罷休的，這裡的關押的都是封神榜上的人，我們違背了你們口中所謂的天命，也就要是受著牢獄之災了。

    只是這裡怨氣太盛，這裡的人都是有修為的人，哪裡甘願做囚犯，每次都會與這怨氣抵抗，不得不說我們體內也有怨氣，在這兩棟真氣碰撞的時候，體內殘有的靈氣意識到怨氣的威脅，也就自然而來的出來了，不受我們的控制。」

    楊戩明白點了點頭，這裡的確是一個誰在這裡都會有怨氣，而且也沒有人願意待的地方。

    楊戩道：「你們只是在封神台上留了名字，魂魄皆是來到了這裡？」

    金光聖母遲疑了一下，稍微的點了點頭道：「應該是這樣吧，反正我來進來的時候，是看見了很多同道中人。」

    楊戩道：「希望下一次見到你，不是在這裡。」

    金光聖母有些失落道：「我就知道，你來這裡肯定不是為了看我。」她失落的又蜷縮在那個角落裡。

    楊戩輕輕一笑，心中有一份激動是難以按捺的，走了幾步，就看見了姚賓那張枯瘦的臉，只是那把與他身子不相符的大刀不知道去了哪裡。

    二人四目相對，只是看了一眼，對方嘴角都輕輕揚起，被彼此視為對手的人，不一定是不共戴天的仇人。真正理解你的或許就是你的仇人。

    路到了盡頭，一個巨大的鐵籠中，端坐著一個頭髮蓬亂的老者，他聽到了楊戩的腳步聲，緩緩的抬起頭，眼神卻是很平靜。竟然沒有驚訝，或許沒有任何一個人出現在他的面前會令他驚訝。

    此人便是命絕絕龍嶺的聞仲！

    楊戩上前拱手道：「晚輩參見前輩。」他不稱呼聞仲為太師，是不願意用一個敵對的身份說話。

    聞仲看著他，良久才緩緩道：「楊戩、老夫沒有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

    楊戩道：「晚輩也沒有想到會見到前輩。」

    聞仲輕輕一笑道：「戰敗之將，老夫本無話說，倘若你我不是敵人，你的才能，定是為商朝保全一方安寧。」

    楊戩道：「前輩抬舉了！」

    聞仲歎息一聲，自言自語道：「只可惜數百年成湯江山，眼看要斷送，老夫身為太師，卻再無能效力，真是痛心。」

    楊戩不再多說，他知道就算是他怎樣才稱呼聞仲，都無法抹滅他心中那一顆忠心，就算是現在成了孤魂，心中也全系成湯天下，此等人即是為敵人，也是值得敬佩。

    二人沒有說多少話，楊戩就走了，直往最後一層刀鋸地獄而去，十八層地獄層層殘酷，落入十八層地獄中之後，眼前是一片明亮。

    上面十七層皆是昏暗，但是這十八層卻突然明亮了起來，楊戩眨巴了幾次眼睛才適應，刀鋸地獄同樣無任何行刑者。

    刑具圍繞著廣場擺放，而在廣場的中心，就是閻羅王口中說的無底洞，只要是將鎮魂石放進無底洞中，耳邊真氣相碰的「辟啪」聲就會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