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68:歸家 文 / 林夕團長

    楊戩說道：「我救你別無所求，你若是想報答的話，一點也不需要。

    小狐淚眼看著楊戩，說道：「公子，你賜給我了姓名，賜給我了生命，若是你要趕小狐走的話，那小狐立刻就斷送了這條性命去。」

    小狐突然站起身子，手中光芒一閃，一柄五寸長的匕首緊緊的握在手中，劍尖抵住自己的咽喉，冰冷的劍尖觸碰到白皙的皮膚，雖是都有香消玉殞的可能。楊戩嚇了一跳，急忙說道：「我並沒有趕你走，你可不要想不開。」

    小狐仰著頭，不做一點退讓，說道：「公子，我只想陪在你的身邊，你不要趕走我好嗎？」

    豆大的淚珠，滾燙下來，楊戩手足無措，心中想道：「她是妲己的時候，心腸是多麼的狠毒辛辣，現在卻成了一個可憐兮兮的弱女子，看她性子這般堅強，如果我不答應她的話，她鐵定會自殺，這好不容易她修行成善，若是因為我，再墮入苦海，豈不是罪過大了。」

    「好了，你若是想跟在我身邊，就由著你了。」

    「真的？」

    小狐立刻眉開眼笑，驚訝著不信的看著楊戩，可她眸中又多有驚喜，楊戩點了點頭，道：「可是你不需要稱呼我什麼公子了，也不需要照顧我，我們就當是朋友就是了。」

    被人「公子」「公子」的叫著，他總覺得心裡怪怪的，雖然他不討厭那種被人簇擁的日子，可是也不是很喜歡被人捧著。

    「那那我該稱呼公子什麼呢？」小狐眨巴著可愛的眼睛看著楊戩。

    「你以前修為千年，年歲比我長得多，這樣好了，以後我們二人就以姐弟相稱，不需要這般客氣了。」

    小狐一聽，連忙擺手。說道：「不不不，我怎麼能做公子你的姐姐的，雖然我修為的時間比你長，可是那是以前的事情了，我已經下定決心，悔過自新，以前的事情我也都忘了，是你救了我，讓我重生，理當我稱呼你為兄長才是。」

    小狐心中雖有失落。稱呼楊戩也非她內心渴望，可現在能在他身邊，她已經知足了，楊戩也不願意再做多推辭，小狐豆蔻年華，看其也只有十五六，若是他稱呼她為「姐姐」畢竟會有些不適應。

    「好，那你以後就叫我二哥就行了。」

    「二哥」小狐有些生硬的叫了一聲，甜滋滋笑著。突然問道：「二哥，我知道很多人都叫你二哥，為什麼都要這樣叫你呢？」

    楊戩神色間閃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暗傷，輕歎一口氣。說道：「大哥楊蛟待我手足，在我心中他永遠是我大哥。」

    「哦我明白了！」小狐見楊戩話語藏有傷感，安慰道：「二哥，事情都過去很久了。你就不要再傷心了。」

    楊戩微微一怔，火光下小狐擔心的臉蛋紅撲撲，那殷切的目光看起來楚楚動人。楊戩心道：「她跟以前真的是判若兩人，現在竟然這樣體察入圍，神色間能猜出我心中所想。看來是我多想了，也該放下我對她的芥蒂，不然被她察覺到了，又不一定出什麼亂子。」

    「你現在能在外面待多久？那麒麟丹內的真氣，你現在是不是已經適應了？」

    小狐抬了抬手，看了看自己，說道：「仙翁將我跟麒麟丹融合，丹內的真氣跟我體內的真氣已經是融為一體了，至於我能待多久，這我還不清楚，仙翁只是說，每一次出現的時間會越來越長。」

    楊戩點了點頭，說道：「如此甚好，對了，你要跟我先回去一趟。」

    「回去？回到哪裡去？」

    「灌江口！」

    「灌江口？二哥，你要帶我回灌江口嗎？」小狐不可思議的看著楊戩，幾乎要跳了起來。楊戩輕輕點了點頭，沒有想到小狐會這樣激動，高興。

    風雪連天，灌江口內，白茫茫一片，雪花飄蕩，北風瑟瑟，雖顯淒涼，但遊子歸鄉，心卻是暖洋洋的。街道上三三兩兩的人都在著急的走著。雙手揣在袖管裡，夾著脖子，嘴裡「斯斯」的倒吸著涼氣。

    有的是出門購買年物，有的是串門蹭酒去喝，一片安靜又祥和，開門商舖也只有客棧，酒家之類的。

    咯吱，咯吱，小狐在雪地裡蹦蹦跳跳，時而伸出秀手接兩朵雪花，雪花在她手心消融，她格格直笑，像是很好玩的樣子，時而抓起一把雪，對著楊戩要扔過去，可是舉在手中，含情脈脈看著楊戩，又覺得害羞，只好輕輕的丟在了一旁。

    小狐走到楊戩身邊，笑著說道：「二哥，我們到家了，你怎麼看起來不是很高興的啊？」

    楊戩豈能不高興，他現在雖非衣錦還鄉，可也是功高蓋主，三界聞名，多年未曾回家，他現在只是在感慨，上一次他回來的時候，就是帶著碧霄一起回來的。那是他最幸福的幾天，也是他最痛苦的幾天。

    如今站在冰雪皚皚的街頭，風吹起他的黃袍，頭髮，也吹在他的心裡。楊戩感觸：「物是人非，當年到現在途中多少年華，如今能安穩度日，我為何高興不起來呢？」

    楊戩笑了笑，道：「家裡還有人在等候，我們快些回家去吧！」

    誰知他話音剛落，前面就傳來「汪汪」的叫聲，眼前黑影一閃，直奔小狐而來，小狐叫了一聲，嚇得急忙躲在了楊戩的後邊。

    「哮天犬！」

    楊戩叫了一聲，奔來的黑影，立刻停了下來，蹲在楊戩的面前，正是哮天犬，哈著氣，吐著舌頭，很是興奮。但是它瞧見楊戩背後的小狐，立刻就呲牙，發出幾聲沉重的悶哼。

    「二哥，你瞧瞧哮天犬，它要咬我，你跟他跟他好好說說，不要讓他嚇唬我好嗎？」

    楊戩明顯感覺到小狐身子的顫抖，依靠在他的背後，那淡淡的體香充斥著楊戩的鼻息，楊戩看著哮天犬，笑道：「哮天犬，這是我的朋友，不許無禮。」

    哮天犬點了點頭，可是那血瞳的威懾，還是讓小狐渾身不自在。

    「犬兄，你大清早的跑出去做什麼啊？還跑的這麼師傅？」金翎子的叫聲，在街道上迴盪。他追出哮天犬，看見楊戩立刻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愣了半晌，才說道：「師傅，您終於回來了、弟子我都想死你，我說犬兄怎麼會這麼快的跑出來，原來是聞到了師傅的氣息。」

    楊戩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們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們回來不久，武王攻進朝歌城，那紂王在鹿台**而亡，紂王的江山就沒了，武王就開始分封獎勵，沒有仗打了，我們在朝歌城待著也不習慣，就先回去了，回來的時候，元帥還說師傅若是回家之後，請師傅十月初十參加封神。」

    楊戩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三妹可在家？」

    金翎子搖了搖頭，說道：「三姐前天去了廣寒宮，每次三姐去都會在那裡待上十幾日，這一次才剛走，不過三姐要是聽到師傅回來的話，一定會很快回來的。要不我去天上請三姐回來？」

    「不了。讓她在姑姑待著就行了，走吧，我們回家！」

    「好，我們回家咦？」金翎子瞧著緊緊跟在楊戩後邊的小狐，想了想，問道：「師傅，這位姐姐是誰啊？」

    小狐搶先笑道：「這小弟弟還是有禮貌的，我叫小狐，你也可以叫我姐姐。哎？不對，你叫二哥是師傅，要是再叫我姐姐的話，豈不是亂了輩分？」

    「小狐？我怎麼沒有聽說過你啊？」

    楊戩插嘴道：「金翎子，她是我剛認得妹妹，以後就當成自家人吧。」

    「是，師傅。」

    楊戩大步在前，回家心情急切，金翎子則是跟小狐走在後邊，低聲的對小狐說道：「我師傅很少跟妖怪做朋友的，認妖怪做妹妹，這更是離奇，不過你既然認了我師傅當二哥，我就把你當成姐姐啦。」

    小狐聽他的話，前半段還以為他有些瞧不起妖怪的，正想反駁他也不也是妖怪嗎，可是聽到後半句，心中卻是一暖，洋溢著笑容。

    「好弟弟，你叫我姐姐，你叫二哥師傅，我們之間可是差了輩分啊。」

    「唉這算什麼啊，師傅他是最討厭這些繁縟的禮節的，我們叫著舒服就行了，就跟三姐一樣，我叫三姐都叫了好多年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以後我也叫三姐了，你說三姐去了廣寒宮，那廣寒宮裡面好玩嗎？有沒有什麼有趣的東西？」

    「廣寒宮可沒有什麼還玩的，那裡一年四季都在下雪，準確來說，那裡根本就沒有四季，只是在下雪。」

    小狐跟金翎子相談甚歡，在楊戩背後嘰嘰咋咋，楊戩不去理會，來到門前，王樂就迎了出來，王樂三十幾歲就在楊府做管家，已經做了十幾年了，現在不惑之年，顯得沉穩了許多，嘴上還留下兩撇山羊鬍子。

    進了楊府，府內景色依舊，白雪覆蓋，家僕忙碌，掃雪整理。見面之後，一個個都恭敬行禮，一直到了正堂。

    正堂擺設陳舊，正堂內一張檀木桌子，楊戩曾經不讓人挪動，這桌子是楊天祐生前最經常做的地方。

    「這麼多年，家裡一切可好？」楊戩坐在正坐上，看著屋內的擺設，對王樂問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