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搦戰 文 / 莫聆雨
聽到王雨鑫這般叫了一聲,看門二人組再次糊塗了。他叫誰給他拿刀,難道他還有同伴?這樣疑惑著,二人抽空掃了一眼四周,發現出了幾個膽子大的圍觀群眾再無旁人,畢竟發生在衙門口的戰鬥,可不是一般人敢看的,圍觀別人打架實在是最危險的事情,沒有之一,尤其在這個亂世,人命是最不值錢的,隨便找個理由就可以殺人。不過這幾個圍觀者,看門二人組也都認識,全是些無業的地痞,常年在這個低頭混的,對街頭上的面孔自然熟悉至極,畢竟他們也是掛著衙門的名頭混飯吃。不過這些地痞也只是遠遠的看著,不敢上前一步,以他們的距離,能看清楚就不錯了,根本聽不到什麼,從此也看得出這臨洮府衙在本地的威勢不小。
看到沒有陌生人,看門二人組才放下心,他二人和王雨鑫對上之後就一直疑神疑鬼,完全失去了殺手該有的冷靜。這次分心,等回過神來的時候,王雨鑫已經攻到。
只見王雨鑫招式再變,自此靈活的不是手臂,而成了手腕,方寸之間翻轉如意,王雨鑫手腕靈活的程度,恰如兩個蛇頭。
快速的過了幾招,二人組算是明白了,王雨鑫豎起的兩隻拇指根本不是挑大拇哥,而是把拇指當成了兵器,判官筆。
沒錯,就是判官筆,王雨鑫施展的是打穴手法,不用問就知道他是從楊忠那裡偷師來的。招法間森然有度,王雨鑫算然是以手代筆,但是舉手投足之間卻更見靈活,幾招下來,二人組就迭遇險招。
看門二人組也很不好受,他二人從一交手就被王雨鑫牽著鼻子走,手上功夫被王雨鑫強大的內力壓制,現在比兵刃,卻又不得不和王雨鑫在方寸之地上爭勝,完全發揮不出自身的特長,有種有力使不出的感覺,記得他倆要吐血。
二人想要後退,可是背後就是府衙大門,再退就退進門內了,他們倆是看門的,現在被人打進了大門,不說會領怎樣的責罰,但就是面子上也過不去。所以雖然二人以短擊長,卻只能堅持,務求尋找機會將敵人迫退。
可是他二人已然陷入王雨鑫的節奏,又怎麼會讓他倆輕易跳出去,王雨鑫一味搶攻,就是不讓二人有反擊。
俗話說,剛極易折,王雨鑫一味搶攻難以持久。俗話又說,久守必失,二人組全力防守,很難找到機會反擊。這三人,一方在搶攻中尋找破綻,另一方在死守中等待機會,拼的就是誰能堅持更久,只是勝利的天平卻稍微偏向了王雨鑫一點。
二人組雖然合擊之術很強,可是在上一輪攻防中受了挫折,還沒等回氣就倉促應戰,不比王雨鑫的有備而來,所以先出現破綻的就是他們二人。
其中一人揮刀橫削,卻因為力有不及,將招式用老,王雨鑫眼尖,瞧準破綻,快速進招,拇指疾點那人手腕脈門,嘴裡喝著:「撒手。」
這人招式用老,已知不妙,跟著就覺得手腕一麻,抓到的手把持不住,不由自主的鬆開,朴刀就掉了下去。
王雨鑫在朴刀落地之前,上前一把抓住刀柄,立刻退出戰圈,伸指彈了一下刀身,朴刀被他彈的微微顫動。
「空手入白刃?」丟刀那人失了刀,雖然滿臉驚疑,卻沒失去理智,眼神馬上變為冰冷,盯著王雨鑫說道。
他們二人方才千方百計的想要迫退王雨鑫,現在目的終於達到,確實付出了一柄朴刀的代價。王雨鑫這一陣雖然贏了,可是也很累,他想方設法的要奪刀,乃是因為他已沒了兵器。班柏的那對刀劍早在出了樹林的時候就被班柏要了回去,王雨鑫經過一個月的磨合,已經用的十分稱手,現在被班柏拿走了,總覺得輕飄飄的。
「再來打過。」王雨鑫得了兵器,當然不會放過兩人,他覺得這兩人給他當陪練正合適。
如果二人組知道自己淪為了王雨鑫的陪練,估計想死的心都有了。
方才二人組雙刀在握,而對方空手還不是對手,現在對方拿著武器,可以說如虎添翼,對二人來說,形勢只能更糟。不過他們是殺手,實力可以不強,卻必須具備面對逆境的心理,這一點比擁有一身驚人的武藝還要重要。
就在王雨鑫彈刀感歎的當口,二人組就加緊將體內的玄冥真氣驅逐出去,此刻看到對手提刀再上,二人組只能全神應對,可是這一次二人卻有種彆扭的感覺,至於哪裡彆扭,問題就出在對手身上,王雨鑫不是舉刀上來的,而是拖刀。
朴刀是宋時很常見的武器,卻多見於江湖草莽,官家人很少會用這種刀,因為朴刀是脫胎於農耕器具的一種武器,安上長木柄就是大長刀,安上短木柄就是大刀,非常簡陋,不過這種刀在江湖上受歡迎的程度十分高,因為其攜帶方便而且便宜易得。從這裡也能看出,看門這兩個衙差更趨向於江湖人。朴刀其實就是大刀的變異,不過其刀刃的比例比較大,有別於傳統的大刀,而使用的時候也多要兩手握住。這一點說明朴刀的重量還是不小的,但是江湖人沒把子力氣又如何闖蕩江湖,更別說內力高深的話,朴刀的重量根本不足慮,就連二人組都可以單手使動朴刀,何況王雨鑫的內力修為比他倆還要高些。所以二人看到王雨鑫拖著刀衝過來,才覺得十分彆扭。
明明使得動卻還要拖著,王雨鑫的用意很明顯,就是拖刀計。刀尖點地,一路拖行,迸出了點點火星,待到近前,王雨鑫身子突然停頓,右腳輕磕朴刀,將朴刀踢了起來。王雨鑫握刀的手隨著朴刀一起動作,幾乎掄了一圈,向看門二人組斬來。
看到對手招式古怪,二人組對望一眼,迅速應對。持刀那人舉刀迎上,一招舉火燎天。這一招雖是防守,卻只是起手式,可以衍生出無數後招,乃是劈雨刀法中的第一式。
看門二人組也是心意相通
,持刀人正面對抗王雨鑫,另外一個失了兵器,就空手對敵。他腳下一變,就從一旁滑了出去,閃開了王雨鑫的攻擊,雙手捏成虎爪就向王雨鑫腰眼抓了過去。
正面被架住,一旁還有歹毒的攻擊,王雨鑫雖然氣勢龐大,卻瞬間陷入二人的攻擊圈。如果放在以前,王雨鑫必然難以躲開二人攻擊。但是現在不同,他在錢塘的時候連番突破,雖然讓他實力大增,卻很不紮實,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磨練,尤其是這一個月的歷練,他的進步不小,已經可以發揮的很自由,這是融會貫通的開始。
感受到身側勁風來襲,王雨鑫猛然擰了擰腰,身在半空遽然轉向,本來劈向持刀那人的一刀陡然橫削另一人的手腕。由於身體方向改變,他只伸出一腳,踢往持刀人。所謂力從地起,人在地上才方便用力,王雨鑫在空中就完成轉身的動作,全敗他的虛空借力技巧。放在以前他移動的距離只以寸計,現如今卻能完成大幅度的轉身,看得出他對這一技巧的應用已經有了長足的進步。
看到王雨鑫這樣的應對,二人組雖然心驚,卻是急忙壓下異樣情緒,現在還不是吃驚的時候,對手很強,更需要全神貫注。使虎爪的人驟然受襲卻不慌亂,反倒心中暗喜,他也是傲氣之人,方才被王雨鑫奪走了朴刀,心中自然憋了口氣。現在一看對手橫削自己,暗道機會來了,他自忖手上功夫也不弱,當然要嘗試一下空手白刃的滋味。虎爪微微偏轉後撤,猛然內扣,抓向刀背,另一手則抓向王雨鑫的脈門,雙管齊下,誓要奪回朴刀。
另一側,持刀那人改撩為劈,斜斬王雨鑫腳腕,如果王雨鑫不做應對,朴刀被卸掉不說,一隻右腳也要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