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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恨亦難 文 / 莫聆雨

    琴聲被打斷,眾人也都跟著回過神來。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嚴陽,她經常處於醉酒的狀態,方纔的琴音就讓她有種酒酣的錯覺,此時酒酣的感覺一失,嚴陽也是回復的最快。

    她清醒過來之後,立刻知道要糟糕,下意識的就要出手,可是剛踏出一步,嚴陽就硬生生的停住了,吃驚的看著劉樂和孫病。

    此時的劉樂與孫病相對站立一動不動,孫病不動是因為他手裡握著劍,而劉樂不動則是因為這柄劍正點著她的喉嚨。嚴陽之所以停住,是不敢輕舉妄動,她怕自己一動,下一刻孫病的劍尖。就朝前遞進個一寸半寸的。

    嚴陽是最快回過神的,其他人也只慢了一點而已,等到看清了場中形勢,「必勝」眾人不由得紛紛倒抽了一口涼氣,方才劉樂壓制孫病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可就是眾人一個恍惚間,孫病已經制住了劉樂的要害,其間發生了什麼,眾人不知道,可是他們知道的是,孫病既然能扭轉頹勢,他的武功絕不止眾人看到的那般。如果他之前防守的點滴不漏的劍法還未盡全力的話,那孫病的真正修為就是難以想像的恐怖了。

    而不同於其他人的驚懼,王雨鑫此時卻是滿臉的亢奮,看著孫病的眼神裡滿是熱切。

    「怎麼可能?剛才的詞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可能破得了病榻纏?」劉樂的性命握在人手,可她卻絲毫沒有恐懼,嚴重全是震驚和不解。

    方才發生的事,其他人沒看到,可她卻知道的清清楚楚。孫病一直在琴音中苦撐沒錯,可是當他吟唱完最後一個音節後,軟劍一抖,劍影七分,在虛空中連點了七下,七劍過後,孫病陡的前進了一步,就是這一步把劉樂編織起來的大網一下踏破。音波攻擊不像普通的招式,以虛招誘敵,實招殺人,虛實之間往往難以分辨。音殺卻不同,由於聲音的無形無質,只要在真氣的催動下,可以說處處是虛,處處又為實,因此音殺術幾乎毫無破綻可循,唯有在音律或者內力上更勝對手才可。

    沒有破綻的東西,就必須平衡,也代表著沒有特別強的點,孫病撕裂了劉樂組織起來的大網,其實就是以點破面,他突破了音波的包圍就毫不猶豫的長驅直入,一劍直指劉樂要害,就算身後的音波攻勢鋪天蓋地也奈何他不得。

    孫病的劍已經刺過來,劉樂不會手忙腳亂連抵擋都不會,她立刻按住琴弦向後一拉一放,「嗡」的一聲,猶若實質的真氣隨著琴弦的復位重重的打向孫病。然而孫病卻仿若未見般的不躲不避,駕馭者手上的軟劍繼續遞進,最終停在了劉樂的咽喉前。

    劉樂最後的一撥本是攻敵必救之策,誰想孫病對此視而不見,硬生生的受了這波攻擊,卻也成功的制住了對方。性命堪輿,劉樂雖然憤怒,卻也不敢輕舉妄動,只是她現在關心的不是自己的安慰,反倒是孫病如何破了自己的音域。

    「若梅教你病榻纏的時候,難道沒告訴你這首曲子是我和她兩人一起做的,而這首詞也是我寫的嗎?」孫病提到秦若梅的時候,神情帶著難掩的溫柔。

    聽了孫病的話,劉樂忽然若有所思,不過還是大聲嚷著:「放屁,我師傅只說你是個負心漢。你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擅動我師父的曲詞,還要胡寫亂添。」

    任由劉樂謾罵,孫病的眼中卻閃過了一絲痛苦神色,聲音有些顫抖的道:「若梅真的是這麼說的?」

    「你還敢叫我師傅名諱。」劉樂當真是怒急,也不管劍在咽喉,抱琴橫掃,顯然是抱著魚死網破的心思。

    琴短劍長,劉樂揮琴要想打中孫病就得向前向前進步,可是孫病方才沒下殺手,顯然是不欲取她性命,急忙退卻閃過揮來的琴,手上也不停頓,軟劍突然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彎了兩次,就在劉樂的身上疾點了幾下,劉樂保持著弓步揮琴的動作,就此不動了。

    眼力好的人,立刻就瞧出其中關鍵,孫病用內力壓彎軟劍,借劍傳勁封住了劉樂的穴道,這一手功夫雖然不花俏,可是難度卻極高,首先是借劍傳勁,其次是雖然封住了劉樂的穴道卻連衣物都沒刺破,這首控制的功夫當真是出神入化,不過若是沒有這樣的修為,孫病又怎麼會選擇一柄軟劍做武器。

    封住了劉樂的穴道,孫病卻突然跪倒在地,一口鮮血哇的就吐了出來,看來剛才他雖然制住了劉樂,可是硬承了劉樂的真氣也不好受,之後又傳勁封穴,這才不堪重負嘔出血來。

    孫病受傷跪倒,突然一道身影閃了過來,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當口,朝著劉樂抓去。劉樂此時穴道被封,根本不能動彈,而偷襲這人來的又快,其他人想要施救卻終究慢了半拍,眼見劉樂就要落入那人手中,又一道人影卻恰在此時擋在了劉樂面前,兩條人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閃電般的對了三掌。第一道人影飄然後退,而第二個人因為背後就是劉樂,退無可退之下,只能硬生生的受了下來。

    直到第一個人翩然退開,眾人才看清楚,偷襲之人正是金滿堂,而擋住金滿堂攻擊的卻讓所有人都有些意外,居然是王雨鑫。

    「王老弟掌力雄奇,年輕一輩能勝你的不出一掌之數。」金滿堂掛著笑容,一點也不像剛剛偷襲了別人一樣,反倒是一股正氣凜然。

    王雨鑫穩如泰山般的站在劉樂身前,半步不退,給人的感覺要想攻擊劉樂,非得先打倒他不可,可是他木訥的臉龐和因為接下金滿堂三掌而有些彎曲的身子,看著要多猥瑣就有多猥瑣。和金滿堂的正氣凜然一比,王雨鑫反倒更像是那個偷襲不成的傢伙。

    王雨鑫長長的吸了幾口氣,突然吐了口血,看得眾人不由一驚,他方才生生接下三掌,卻不能後退卸力,明顯是受了不輕的內傷,這點光看他吐出的血量就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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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說好說。」王雨鑫擋在劉樂身前,一邊吐著血一邊和金滿堂打著哈哈,「金大哥內功修為乃是小弟生平僅見,若不是您手下留情,小弟差點就接不下來了。」

    見什麼人說什麼話,王雨鑫和「必勝」眾人在一起,插科打諢就像個無賴,面對夜孤城又是很有禮貌,可對著金滿堂這個胖子,王雨鑫卻是一副商人嘴臉,一點看不出受了內傷的樣子。王雨鑫邊吐血邊說話的樣子,看上去十分的滑稽,可是他吐血之後,面色卻好了許多。

    看著王雨鑫這副樣子,金滿堂也不由暗暗欽佩,他看到孫病受傷,所以才含憤出手,雖沒用上全力,可是力道也自不弱,被王雨鑫倉促之間接下,就連金滿堂後退卸力之後都覺得手掌一直發麻,更何況王雨鑫全然承受了內力的衝擊,內傷之重可想而知,可是現在卻沒事人一樣談笑風生,光是這份灑脫就夠人佩服的了。

    金滿堂雖然暗自佩服王雨鑫,表面上卻沒表現出什麼,剛想開口說話,卻被孫病無情的打斷:「我的事不用你管。」

    遭到了孫病的搶白,金滿堂欲言又止,終於有些不悅的低聲道:「好像當成驢肝肺。」說罷就走回座位坐下。

    看到金滿堂落座,王雨鑫也退了下來,王師趕緊上前診斷了一番。王雨鑫雖然看著很恐怖,其實卻沒收到太嚴重的創傷,他的玄冥真氣本就爆裂異常,對於侵入體內的真氣有種天然的抵抗特質。之前別說對王雨鑫有傷害的真氣,就連王師用以療傷的內息都探不進去。是以金滿堂與王雨鑫對掌之後,侵入的真氣第一時間就引起了玄冥真氣的注意,而由於王雨鑫重傷之後對真氣的控制力大有進步,是以金滿堂的真氣在造成致命傷害之前就已經被玄冥真氣消滅了七七八八。真正讓王雨鑫受創的還是兩人對掌產生的震盪,這股撞擊力很大,就連金滿堂也要後退才能卸掉,更何況王雨鑫重傷未癒。他的內腑受到了衝擊,牽動了舊傷,這才嘔出了那口血。王師剛一摸上王雨鑫的脈門,就知道王雨鑫受傷不重,不過他卻沒露出放鬆神色,反倒皺著眉把王雨鑫扶了下去。

    插曲過後,孫病強撐著站了起來,盯著劉樂說道:「誰告訴那首曲詞是我亂加的,你師傅對你說過什麼?」

    劉樂雖然不能動彈,可發生的一切也都知道,她心內擔心王雨鑫傷勢,更加不耐煩回答孫病,只是冷哼了一聲,叫道:「解開我的穴道。」

    孫病看到劉樂不回答自己,突然眉頭一豎,厲聲喝道:「說。」一個說字夾雜了真氣吼出,直透心扉。

    穴道被封的劉樂不由得也是一震,她對孫病有氣,可是看到對方森羅惡鬼般的模樣,一時也有些心旌動搖,她畢竟只是個小姑娘,被這麼一喝,心神一鬆,忍不住開口說道:「我師傅只教了我第一闕,你唱的第二闕不是你自己亂添的還能是誰?」

    「第一闕?她真的只教了你第一闕?」孫病突然仿似丟了魂似的喃喃念道著這句話,隨即苦笑了一下,無力的說道,「你可知道第一闕詞是她寫給我的,而第二闕則是我寫給她的。」孫病說到這,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好像回憶起了極其美好的過去。

    「她還對你說過什麼,除了……除了說我……負心的。」孫病呆立了一會,問著劉樂,說到負心的時候,也有些難以啟齒。

    「病榻纏,恨亦難!」劉樂既然開口,便索性就都說了出來。

    「恨意難?恨意,難?恨,亦難?」孫病反覆念叨著這三個字,好像能從中體會到什麼玄機一般。

    驀地,他突然回身拱手,衝著星夜雙斬二人說道:「門主,在下身體有些不適,先行告退,望兩位門主見諒。」

    說完也不等星夜雙斬答應,便快速走了出去,經過劉樂身邊時,輕聲說道:「我會再來找你。」

    人間慘劇,小五總是後知後覺,昨天早上發生的悲劇,直到現在才知道。小五能做的很少,但是會盡力做我能做的,這本書的影響很小,但是小五希望看到這的朋友,也能貢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祈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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