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詭異的對手 文 / 莫聆雨
不出鷹二所料,被擊中的王雨鑫果然身子一晃,向一邊轉了開去,這種情況鷹二在對敵的時候經常遇到,這就是自己摧毀了對方根基的表現。
因為奇特的發力讓對手猝不及防,越是想穩住下盤,就越會被旋轉的力量帶動,從而更快的失去重心,這時候就是鷹二雷霆暴雨般的打擊來臨的時刻。
「來了!」鷹二暗叫一聲,同時搶步上前,雙手一撈,準備抓住王雨鑫手中的鋼刀。
奪刃。
既卸掉了對手的武器,同時還能發力徹底破壞對手的方向感,此招也不知道鷹二施展過多少遍,幾乎是下意識的出手。
不過就在鷹二出手的剎那,一股奇妙的感覺瞬間湧上了他的心頭,就好像下樓梯時一腳踩空似的,完全的出乎意料,甚至大腦在那一瞬間都是一片空白,有種用錯力的感覺。
與其說鷹二此時用錯了力,倒不如說他完全沒用到力,因為他受傷沒有傳來任何物體的感覺,別說鋼刀那冰冷的觸感,就是刀鋒上會隱含的一絲微涼,他都沒有感受到。
剎那間,鷹二錯愕了失了神,不過也只是一剎那,他就恢復過來,同時心頭掠過了危險的警兆,暗叫了一聲不好,整個人順勢朝前撲了出去。
鷹二撲出去的姿勢十足的狼狽,大有一股惡狗搶屎的架勢,不過他的姿勢難看歸難看,無疑是十分有效,就在他撲出去的剎那,他就感覺到後腦一陣寒意,同時幾縷頭髮飄落下來。鷹二知道這事來自王雨鑫的攻擊,自己如果慢上一點,相信此時分離的就不是自己的頭髮,而是腦袋了。
原來就在鷹二攻擊的時候,王雨鑫以刀身相迎,他此舉也不單純是為了格擋,反而是與他剛剛踢刀傷敵是一個道理,借力。
王雨鑫的武功都來自戰鬥本能,這讓他能夠輕鬆模擬出很多招式,他的刀法也如此。幾乎沒有任何使刀經驗的他,第一次摸刀就是班柏的重刀,同時也學習了班柏重刀的用力技巧,是以他現在用出的刀招幾乎都是以班柏的擺動技巧作為根基來引發的。這種擺動技巧是通過兵刃自身的力量來御使招式,可以說越沉重的兵器反而使用的越順手,也難怪王雨鑫會覺得鷹二的鋼刀太輕。
不過輕歸輕,王雨鑫卻不會因此而無法用刀,他的技巧就是借力,最初通過踢刀給鋼刀一個力量,再依靠擺動技巧,做到傷人於變化之中。王雨鑫剛剛恰好擋住鷹二的第一拳,倒不是他真的能夠未卜先知,而是基於戰鬥本能的前提下,通過擺動技巧不停的調整鋼刀的走勢,最後堪堪架住的對手的攻擊,這個過程說來話長,其實就是對力量的控制而已。
鷹二的第二擊落下時,王雨鑫同樣是依靠擺動技巧讓鋼刀迎上去,而架住了雙拳之後,王雨鑫再次借到了足夠的力量,以身為軸,擺動鋼刀整個旋轉了出去,是以雖然鷹二以為王雨鑫下盤不穩要失去重心,實則乃是王雨鑫有意為之。鷹二雙拳之力何其沉重,雖然帶上了旋轉的巧勁,但是也足夠王雨鑫施為,一轉之下,王雨鑫帶動鋼刀就砍向了鷹二的後背。也虧得鷹二應變過人,雙手抓空之後就知道不妙,整個人前撲出去,險險的避過了斬頭的一刀,卻終究沒能完全避開,被王雨鑫帶下了幾縷頭髮。
向前一個翻滾,鷹二順勢又側翻出去,把王雨鑫納入視野,對於這個詭異的對手的詭異的攻擊方式,鷹二可不敢放他跑出自己的視線。
半蹲在地上,鷹二調整著自己的姿勢,防止對手乘勢搶上,不過他發現王雨鑫沒有藥追擊的意思,這才暗暗鬆了口氣,同時心中驚悸,他雖然勉強避開了王雨鑫的攻擊,卻不清楚對手是如何破解自己的攻勢,同時還能趁機反擊的。如果鷹二知道,王雨鑫這連續的幾次巧妙攻擊,除了第一下,幾乎都是借了他自己的力量,而王雨鑫只是在其中起了引導的作用而已,估計自己就會先吐血了。
鷹二的臉色不由得十分凝重,而直到此時他被削掉的那縷頭髮才飄然落地。落地的髮絲彷彿是一個信號,王雨鑫舉刀就朝鷹二衝了過去。
剛才旋刀劈斬沒有建功,但是力量卻只能通過旋轉卸掉,早就操控鋼刀砍在地上,哪還能繼續追擊。不過那幾下攻擊,他壓根就沒怎麼用力,所以稍稍停了一下,他就開始了進攻。不過看著王雨鑫衝過來的姿勢,鷹二不由得微微皺眉,他雖然是練通背拳力的,但是武學中任何拳法都有配套的兵刃,那些精通拳腳功夫的,不說十八般兵器樣樣精通,可至少也有拿得出手的兵器。鷹二所擅長的其實是十三節鞭,雖然是軟兵器,不過以他的資質觸類旁通,對於刀這種常見的兵刃也不陌生。
此時他看到王雨鑫高舉著鋼刀就朝自己跑過來,頓時一陣錯愕,因為王雨鑫不僅握刀的姿勢沒有任何章法,一點收、提、頓、架的神髓都沒有,甚至胸腹間中門大開,這擺明了是不諳武道的人才會有的動作。
刀不像劍,是以厚重為底蘊的,就算是快刀也很難使出劍的輕靈寫意,是以很多刀法都是大開大合,這也就決定了刀法的起手式,不能像劍法一樣的隨意,甚至有些迂腐的必然要護住頭胸腹的上三路,否則被對手中門直進,以刀的特性,很難及時作出應對。
鷹二不相信能發出那樣詭異攻擊的人居然是個連刀法套路都不懂的人,於是趕緊搜刮了一下自己的記憶,他只知道西域有種嗜血的邪門刀法,完全摒棄了所有防禦招式,只以殺傷敵人為首要目標,在追求最大殺傷力的同時,卻帶著一股血腥的慘烈,當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不過這種邪門刀法,鷹二也沒有見過,但是他自己的推演一下,就對自己的判斷抱有保留意見了,畢竟就算再邪門再詭異的刀法,也都要遵循一定的道理,至少也要有嚴謹的法度,可是看眼前這位,別說法度森嚴,就連一個最粗淺的刀法套
路都合不上,看王雨鑫的樣子,分明就是一個趕馬車的車伕揚著鞭子趕馬似的,鷹二瞬間就被王雨鑫的怪異之處給弄得錯愕連連。
不過錯愕歸錯愕,鷹二雖然被王雨鑫弄的有些晃神,但是很快就收拾起了情緒,見怪不怪其怪自敗,這樣的道理鷹二還是懂的。不僅如此,王雨鑫此時中門大開,就好像**的少女擺出一副任君採擷的模樣一般,就算明知道這裡可能是陷阱,也不由得讓人難以抵擋誘惑,更何況王雨鑫露出的破綻實在是太大太多了,大到鷹二覺得自己如果不出手都有些對不起這樣明顯的漏洞,所以鷹二毫不猶豫的出手了。
暗器。
通背拳的配套兵器是十三節鞭,這種軟兵器對力量控制的要求很高,否則沒有傷敵首先傷到的就是自己了,是以鷹二的暗器手法也非常精妙,至少在力道的把握上十分值得稱道。不過看鷹二擲出來的東西,相信沒點力氣也不行,那快速飛行的物體分明就是一塊黑乎乎的石頭,鷹二身上沒有暗器,不過就地取材倒是十分方便,清風軒佈置的就是一股意,除了小徑鋪就了精緻的石階之外,其他的地方佈置的十分自然,間或種植了幾根翠竹,花圃也都是隨意而為,整體上就是十分的自然,所以地上也散落著不少鵝卵石塊,此時被鷹二抓起來的就是他手邊的一顆小石頭。雖說小,可是個頭也有拳頭大,之所以說小,那是和旁邊的矮凳大小的怪石相比而言的。
帶著呼呼的風聲,鵝卵石呼嘯而至,目標直取王雨鑫胸口膻中,同時鷹二也拍地而起,緊隨著鵝卵石攻了上去,他當然不期望一枚小小的石頭就能夠傷人,所以這枚暗器說到底只是干擾,他的連綿攻擊才是殺招。
鷹二終究是沒有暗器快,不過他早有計劃,一枚石頭雖然不大,可是王雨鑫必然要有所動作,無論是閃躲招架,都會有一個停頓,不怕王雨鑫不變,只要有應對,就會出現空當,鷹二能夠抓住空當的話,那就可以繼續自己的連環擊。
不過事情總有出人意料的時候,鷹二今天的出乎意料尤其多,因為眼看著鵝卵石飛臨,王雨鑫不閃不避,而是突然向前跌倒。也許是慌亂,也許是突然失去了重心,總之王雨鑫一個失衡就朝前跌了出去,雙手好像要抓住什麼東西維持自己平衡一般,在空中一陣亂舞。
本來王雨鑫這種表現就讓鷹二十分錯愕,可是無巧不巧的是,王雨鑫的一陣亂舞之下,居然恰恰的砍中了飛來的鵝卵石,這讓鷹二的臉上不由自主的佈滿了詫異的神情,他真的有點摸不透眼前的人,也不知對方是有意還是無意。
噹的一聲脆響,鵝卵石應聲被砍飛,王雨鑫撲了下去,他好像被鷹二的暗器撞的難以把持,手上的鋼刀還在微微顫抖,不過無論鋼刀怎麼擺動,落點卻十分清晰的指向了鷹二的腳踝。
按照這個趨勢,鷹二衝上來之後,腳踝必然先被砍中,心中有了判斷,鷹二立刻輕跳。無論王雨鑫是有意無意,他出了這樣的怪招,雖然十分刁鑽古怪,可是終究不能像正統招式那樣做到攻守兼備,出其不意的攻擊也要付出難以照顧周全的代價。
鷹二的經驗何其豐富,壓下了心中的怪異感覺,只是一個小跳,就應付了王雨鑫的怪招,他雙手握拳,猛的向王雨鑫的背心砸去。
骨節爆響,鷹二這一擊的攻勢也不弱,他是抱著一擊即中的心思的,面對王雨鑫這個亂七八糟的對手,他隱隱有種危險的不安感覺,只是這種感覺很輕很淡,讓他難以把握。
不過無論對手如何危險,將你重創,看你還有什麼怪異的手段。心中發狠,鷹二的出手更重了兩分,可是就在他要擊中王雨鑫的時候,卻發現王雨鑫的身體向下略微沉了沉。